《危险情人》忙里偷闲

29、老女人

　　来到黄氏，空气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味道。每个人都趴在自己的格子里缩头缩脑，好像生怕被人看到一样。
　　陈耀荣直接去江安的办公室。
　　江安不在，办公室里好像刚刚打了一架，桌上乱七八糟的散落着一些文件。惊魂未定的秘书女孩正在指挥着保洁员打扫地上的一个碎玻璃杯子。
　　看到陈耀荣忽然出现的面前，本来就受到惊吓的女孩再次被狠狠吓了一跳，仿佛成了木头人，一下子顿时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陈耀荣早已经习惯了黄氏员工见到自己的这幅又惊又怕的表情，所以也并不觉得奇怪。
　　“江总呢？他人在哪里？”陈耀荣问那秘书。
　　“那，那边。”秘书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手却很肯定地指指楼道尽头小会议室的门。
　　陈耀荣明白了，不再多说，一转身大步走向小会议室。

　　这个小会议室陈耀荣很熟悉，这里是公司高层开会专用的场所，有关公司的很多重要事情都会在这里讨论。而陈耀荣几个月前，就是在这里收购了黄氏企业的大部分产业。也就是在这里，陈耀荣陷入了一场可以用蓄谋来形容的收购欺诈。
　　陈耀荣在心里冷哼一声，走过去准备直接看看这里面的名堂。
　　正当陈耀荣准备推门时，门却突然在面前开了。门里钻出一个人，端端正正堵住陈耀荣。
　　“陈总，”那人推推眼镜，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嗯。”陈耀荣不得不停下脚步。
　　仔细一看看面前的人，不是黄氏的人，而是陈氏公司的薛永信。陈耀荣透过薛永信身后敞开的门缝看了看会议室里面，那里面还坐了几个人。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似乎正在争论着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陈耀荣问薛永信。
　　“呃，陈总，我在这里开会。”薛永信推推鼻子上的眼镜。
　　陈耀荣恍然想起，今天是黄氏家族重要股东开会的日子。而薛永信是自己这边的代理人，负责联络高层之间的意见，当然也会替自己来开这八股文一样的股东例行会议。

　　陈耀荣看看额头冒汗的薛永信：“里面什么情况？”
　　“哦，他们在争论是谁在黄氏的货物里放了违禁品。”
　　“有结果吗？”陈耀荣问。
　　“没有。”薛永信汗滴滴的。
　　“哼，”陈耀荣冷哼。“你现在进去告诉他们散会，让江安到办公室见我。”
　　“是。”

　　陈耀荣转身进江安的办公室，秘书和保洁已经不知去向。
　　陈耀荣在桌子后面坐下来，随便拿起桌上的文件看看，不一会儿，走廊里想起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嘀嘀咕咕地走过，陈耀荣坐在位子上刚好可以看到这些人的背影。一个身材消瘦穿着宝蓝色长裙，上了些岁数的老女人夹杂在这群人当中，一起走向电梯。
　　陈耀荣的视线一直停在她的身上，这个女人之前一直都不曾引起陈耀荣的注意。但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引起了陈耀荣的注意。不为别的，因为她刚好走在所有人的中间，仿佛一位出宫的太后，让所有人都对她略略低头。这一点让陈耀荣觉得颇为不爽。

　　然后江安来到了陈耀荣面前。
　　陈耀荣看看江安，江安的脸色不好，怒意还在眼角挂着。
　　“是谁？”陈耀荣低低的声音问江安。不管黄氏怎样都已经是他的资产，现在被人做了手脚，就是对他的挑衅。
　　可是江安似乎并不希望陈耀荣此刻出现在这里。听说陈耀荣来了已经让他有些不快，此刻又被陈耀荣强行要求散会并叫进办公室单独质询，更是让江安在员工面前颜面扫地。所以江安并没有表现出陈耀荣期待的样子，而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陈耀荣，吐出了简短的两个字。“在查。”

　　陈耀荣被硬生生顶撞回来，瞳孔不由缩了一圈。
　　“什么时候查出来？”陈耀荣的强势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过去的。
　　江安不得不走过来，坐到陈耀荣对面。“事情发生在黄氏的货品里，我认为这是黄氏内部的事，我会去查清楚，陈先生你有必要亲自过来干预吗？”
　　“什么？”陈耀荣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内心里他都没想过江安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让陈耀荣足足愣了有三秒钟。最后，陈耀荣狠狠皱了皱自己的浓眉，“江安，你确定你能处理好这个事情吗？”
　　“我能。”江安早已经移开了目光，此刻正在专心收拾桌面上被弄乱的文件。
　　陈耀荣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照在江安的脸上，江安不为所动。
　　僵持了一会儿，江安停下手，呼了一口气。“黄氏的货物在出厂时都有严格的管理，能够把违禁品塞进货物的人不多，我基本上能确定是哪个环节干的。”
　　陈耀荣不说话。
　　江安抬眼看看陈耀荣阴得能拧出水的脸，反倒好像轻松了许多。“我已经安排了人去疏通有关部门，大概一周之后就会有一个说法出来，而工厂里边也派了人去调查，相信能找到相关的人……”
　　说完，江安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陈耀荣已然沉默地看着江安，直到江安停下手。

　　“是什么样的违禁品？”陈耀荣问。
　　江安轻轻皱起眉头，“是大麻。”
　　“有多少？”
　　“不多，一小包。”
　　两个人之间再度陷入了沉默。

　　事情让陈耀荣觉得有些蹊跷。想了又想，不仅喃喃自语。“黄氏是多年的免检单位，海关从来都是直接放行，以前即便抽查也从来没有发现问题，这次为什么会突然检查而又刚好有一包大麻出现在黄氏的货物里？”
　　江安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陈耀荣看着江安，不说话就是说话，陈耀荣凭直觉知道答案就在江安的心里，只不过，江安不想告诉他。
　　“好吧，我不管你，你自己来处理。”陈耀荣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我只给你一星期的时间，一星期之后如果你还没有解决，那么我会用我的方法来解决。”
　　说完，陈耀荣迈开大步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走出黄氏。

　　走出大楼陈耀荣才突然想起，跟自己一起来的林俊秋哪里去了？
　　问保镖，保镖说林少爷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走了。
　　陈耀荣问林俊秋有没有说是去哪里，保镖说好像是说回别墅去。
　　陈耀荣钻进车里，心里沉闷闷的。能一个电话就让林俊秋丢下一切立刻赶去的人还能有谁呢？十有八九是老哥来了。
　　陈耀荣在心里暗笑，林俊秋虽然嘴上对老哥总是不满，但是他心里毕竟还是爱着这个人的。林俊秋完美地验证了一句话，那就是美人们总是这样心口不一。明明心里喜欢，但嘴上偏偏要抱怨。只是现在自己这边还没准备好，而黄氏更是一团糟，这样的情况下老哥来了，还真的有点不是时候。
　　吩咐司机开车，先回自己的别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