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公分心愿》睡醒要吃肉

15、好像动心了

　　张学友掰着韩争气的手腕，“老大，先找柯煜要紧。”
　　韩争气松开李山，“打他电话了吗？”
　　李山拉着张学友的胳膊躲到他身后，“他，他电话关机了。”
　　张学友掏出一张纸糊在李山脸上，“你回班上喊点人，我跟老大再找找。”
　　“我喊谁呀？”李山擦着眼泪，他在班上属于没人惹的那一类，太好惹了，惹了嫌丢人，当然，也没人愿意听他的。
　　韩争气说，“你去告诉那个体委，说我参加比赛。”
　　运动会将至，很多要参加比赛的同学趁着午休时间在操场练习，到处奔跑的二班男生倒也没引起别人太多注意。
　　邱辰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这么找不是办法，要不去保安室调监控吧，万一他被弄到学校外面我们把学校翻破天也找不到。”
　　张学友：“不可能，大门白天不开，她们几个女生怎么把他弄出去。”
　　李山：“监控我们查不了。”
　　学委东岳是邱辰请来的，他说，“我去找老班，让她带我们去。”
　　夏方方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说，“她们不可能傻到把柯煜带到监控下面晃悠，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
　　众人齐声，“1号楼！”
　　张学友摇头道，“那边我去了三趟，人影都没有。”
　　韩争气只去过一次1号楼，对它印象最深的就是满墙的爬山虎，他问，“你进去看了吗？”
　　张学友说，“楼道大门锁着，进不去。”
　　可能是兄弟间的心里感应，韩争气说，“我再去看看。”
　　铁大门锈迹斑斑，摸一下就往下掉铁渣子。
　　地上已经掉了一层，显然不是他们碰掉了的。
　　张学友摸着铁锁，“有人来过这，可是锁还好好的。”
　　韩争气走过去把锁托在手里看了一会儿，使劲一拽，锁舌从锁孔里拔了出来。
　　铁锁风化严重，没有那么牢固了，但是手劲小的人不可能拽开。
　　“这……”几个人目瞪口呆，“她们几个女生怎么弄开的？”
　　“有人帮忙。”韩争气把锁扔到一边，打开铁门，“眼镜，你去监控室看看，留意一下中午除了那几个女生还有谁往这边走了。”
　　在场的只有夏方方戴了眼镜，他应道，“好！”
　　没有人打理的爬山虎把整个楼体覆盖，不仅遮住了光，还起了隔音的效果，楼里黑乎乎的，外面风一吹，叶子沙沙的声音在楼里回荡，特别瘆人。
　　韩争气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地上的脚印带着他们很快找到了地方，四楼中间的一个教室。
　　教室的门上挂着一个新锁，窗户在外面用插销插着。
　　怕吓到柯煜，韩争气先敲了敲门，“柯煜？”
　　柯煜中午没吃饭在这里又喊又叫了半个多小时，早累趴了，钻到一张桌子下睡着了。
　　韩争气往后退了两步，“你们都往后退。”
　　踹门声把柯煜吓得跳起来，脑袋撞到了桌子上，捂着头大叫起来。
　　韩争气跳过歪七扭八的桌子一把抱住柯煜，“大馒头，没事吧？”
　　“争气？”柯煜怕是疼傻了，他抬起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人，亮光照过来，他看清了韩争气的脸。
　　嘴巴一撅，眼眶的眼泪还未盈满，就眨着眼睛让泪掉了下来，“韩争气，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韩争气把张学友的手机拿过来，扶着柯煜的肩膀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受伤的地方，一口气松下来，紧接着另一口气就窜了出来，“你他妈的是不是傻？她喊你你就来，也不看这有人没人，几个女的都能把你关起来，你还是不是男人！还好意思哭，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你又骂我？”柯煜推开韩争气，脏手抹掉眼泪，“我就是笨蛋才自作多情把你当成我哥，你以后再也不是我哥了，我想去哪就去哪，想找谁就找谁，要你管，咸吃萝卜淡操心！”
　　腿麻了，刚走两步就打个踉跄往前扑去，李山正站在他面前，柯煜抱着他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厚重的灰尘飞了满屋。
　　韩争气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抓着柯煜的衣领把他捞起来拎着他往外走。
　　李山伸出手，“我呢？”
　　“自己起！”张学友说。
　　“放开我！”柯煜挣开韩争气的胳膊。
　　韩争气说话不过脑子，气头上的话往往口不择言，说完立刻后悔。他放开柯煜，帮他拍身上的灰，“柯琼是不是带了其他人？”
　　柯煜往前走不理他。
　　韩争气叹了口气问旁人要了一张湿巾拉住柯给他擦脸上的灰。
　　“你别碰我。”
　　韩争气弯着腰掰着柯煜的脸跟自己对视，他看着柯煜沉声道，“别动！”
　　韩争气的脸在柯煜的眼睛里放大，从来没和他离得这么近过，他身上烟草味柯煜觉得好闻，刚要吸着鼻子再闻闻，就看到了争气那张刻薄的嘴，柯煜无意识地滚了下喉咙，只要他稍微嘟嘟嘴，两个人的唇瓣就会碰到一起。
　　亲嘴？柯煜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又忍不住滚了下喉咙。
　　“好了。”韩争气的手指在他圆润的脸蛋上捏了捏，“你先跟李山回教室，我一会儿去找你。”
　　柯煜低下头，毛绒绒的头发盖住了烧红的耳朵尖。
　　李山和柯煜回了教室，韩争气对张学友说自己出去一趟，让他等眼镜那边的消息。
　　二中不允许学生在外面吃饭，校门口没有什么饭店，韩争气跑了两道街买了肉夹馍和拌面。
　　除了粥，韩争气不知道柯煜喜欢吃什么，买这两样是跑起来不会洒的。
　　翻进学校，张学友从墙角窜出来，“老大，是齐强。”
　　“我知道了。”韩争气把手里的东西和饭卡给张学友，“把这个给柯煜，再去商店给他带瓶水。”
　　“老班知道你回来了，让你去办公室找她。”
　　“等会儿去，你赶紧回去吧，面条坨了都。”
　　“那个？老大……”张学友知道韩争气要去干什么，也知道拦不住他，怕事情闹得太大最后收不了场，“别在教室里打架。”
　　“我有分寸。”韩争气拍了拍张学友的肩膀，“放心，我还想跟你坐同桌坐到毕业呢。”
　　“老大……”
　　……
　　消失了一个星期的柯廉昨晚回了家，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翻了出来，屋里被他翻的像遭了贼。柯琼回家后柯廉已经走了，柯妈坐在地上哭，柯琼正要上前要扶起她，她抓起手边的玻璃杯扔向柯琼，“滚——”
　　玻璃杯擦着柯琼的肩膀飞了过去，肩膀流了血。
　　柯琼捂着肩膀蹲在妈妈面前，她叫了一声“妈”然后说，“你们为什么不离婚啊！”
　　妈妈抓着柯琼，“想让我们离婚，除非我死了！”
　　柯妈把她不幸的婚姻全部归结于柯琼，小时候为了孩子委屈自己，柯廉在外面吃喝嫖赌她选择沉默忍受，沉默中彻底疯了，那个喜欢在院子里种花，在阳台上喝茶的矜贵女人早死了。
　　她的恨从她妈妈“死亡”开始歇斯底里，恨她爸爸妈妈，恨她姓柯，恨所有姓柯的人。
　　她需要发泄，要不然她可能会和她的妈妈一样疯。
　　柯煜最好欺负，只是班上那些窝囊废，被一个叫韩争气的家伙吓破了胆。
　　摩托男是齐强的大哥，齐强怕大哥也怕韩争气，是柯琼说韩争气被开除了他才愿意出手的。但是听三中的朋友说，上次打柯煜的家伙脑袋封了十几针。他也不敢直接上手，就帮柯琼把柯煜带到一号楼，他顶多算帮凶，韩争气应该不会像上次打的那么狠吧。
　　韩争气拎着一个水桶走进五班教室，柯琼和那两个女生站了起来。
　　韩争气走到她们面前。
　　“你们离远点。”话音刚落，桶里的污水一股脑倒到三个女孩儿的桌子上。
　　剩菜剩饭顺着桌沿往下流，呛人的味道充斥的五班教室，这一桶泔水他专门跑到食堂偷来的。
　　“啊——”杨盼和王芝高声尖叫，周围的同学避恐不及。
　　韩争气盯着一言不发咬着嘴唇的柯琼说，“再有下一次，我会倒到你们身上。”
　　扔了桶走到后排的齐强面前。
　　齐强正要站起来被韩争气一把按住，“别怕，今天不揍你。”
　　他把手机屏幕说对着齐强，“认识吗？”
　　照片上的人虽然带着头盔，他一眼认出来是老大罗盛。
　　“晚上带我去找他。”韩争气拎起地上的桶，拿出一盒空气清新剂扔给罗伟，“上课之前打扫干净。”
　　……
　　柯煜吃着肉夹馍喝着可乐，打了个饱嗝，“张学友，他人呢？”
　　“应该在办公室吧。”
　　……
　　韩争气绝对是宋斐教书生涯里的滑铁卢，气得想把手里的隔夜茶泼到韩争气的脸上，“回来第一天就找事，是不是存心想被开除？”
　　“我回来肯定想好好上课呀。”韩争气双手背在身后，站的端端正正，“是他们欺负我弟，我得给我弟出气不是，再说，我又没打人。”
　　“你还挺委屈挺光荣是吧？”宋斐气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水溅到了桌面。指着韩争气的手因为生气而微微发抖，“偷钱，偷手机，偷外卖，偷鸡偷鸭，活了快三十年了，第一次听说偷泔水的，泔水泼人，你怎么想出来的？”
　　韩争气说，“我不打女人，但她们几个太欠揍了。”
　　“还挺有原则，那她们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宋斐捂着胸口，再说几句话她得气背过去，“写两千字检查明天交给我。”
　　“好的。”韩争气从小写的检查比写的作文还多，经验丰富，出去前又贱兮兮地说，“两千字够吗？”
　　书飞了过来，韩争气忙关门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