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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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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经常演:
两口子吵架,女人说男人只在乎钱、权……男人骂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没有钱权,怎么吃饭……无论编剧、导演还是看客观众,都认为男人和女人从思想到行动都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前者是理性,无论事业还是生活;后者,向来在电视机面前哭哭啼啼,哀哀怨怨,因为把感情看得太重,总抱怨男人没情,如果男人有情吧,她们又担心他多情……
徐静之前段时间都深陷于离婚官司,离完婚,清静了,空闲了,就抱着枕头拿着遥控看家庭伦理剧了。将近一百个电视频道,黄金时间段翻来覆去,覆去翻来都是男人和女人的故事,要么,再加点新年气氛,美其名曰“贺岁剧”。可人家电视里团圆贺岁,她这里很是冷清,看着看着……徐静之把眼泪花儿看出来了。
前几天,徐父气急败坏,问她为什么偷去李家?还不经她前任婆婆允许,就把儿子给接了回来?
她也怒气冲冲,她的儿子,她为什么不能要回来?
徐父被她这句话气得差点吐了血,好半天都喘不上气。徐母在旁边幽幽冷眼了半天,终于上前做和事佬,劝道:“抱回来就抱回来吧,我还不相信,那姓李一家就敢把我们给吃了!那李京辉的妈不在,要在,我第一个上门去骂,凭什么不让我们见小铃铛?她以为她是谁啊她……”
徐母向来秉承“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处世原则。
徐父更要吐血。
徐静之不想家里为她的事又吵,她只好说:“我就和小铃铛待几天,等我婆……等李京辉的妈回来了,我就把儿子送回去……”
如此这般,徐父也只好作罢。
徐静之原本是去李家看望儿子的,她得知李京辉的妈不在东渝,赶紧跑到李家“蹲守”,蹲了好几天,终于看到李京辉也提着行李出去,她连忙上楼,从不知情的新保姆那儿把孩子接过……新保姆看孩子一口一个“妈”,认定徐静之不是坏人,所以自己去弄自己的事,这下,徐静之就抱着小铃铛“偷跑”回来了。
路上,徐静之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李家知道了肯定要把孩子要回去,怎么能继续和小铃铛待在一起呢?
想着想着……徐静之就想到了叶遥。
她知道叶遥母亲和李京辉的母亲相互认识,并且后来还知道了,两家原本打算做儿女亲家……徐静之想到这个,越发笃定叶遥不会拒绝,因为是叶遥欠她的,如果不是叶遥有意牵线,她和李京辉也不会走到今天……
就这么,徐静之到了叶遥的家。
至于徐父,是临时调课回家的路上碰见她。
不知碰见女儿徐静之,还碰见她一脸神神秘秘,怀中,是孙子小铃铛……所以徐父赶紧掉头,跟到一家楼下,见徐静之往小区内走,他扔了自行车就往里冲……
想起这些……
徐静之觉得,生活真是奇怪。
为什么自己和叶遥牵来扯去?仅仅是同学,朋友?还是说以前差点被抢,自己后来又撞上那些混混,强行被掳劫到他们的“窝点”,差点被非礼……万幸是后来,出现了……想到这儿,徐静之心里“咚”得一声激跳,她立刻压制住记忆,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来。
她赶紧想,自己和叶遥的牵扯不清,原来是从上一辈开始的。
叶遥原来和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怪不得,叶遥能这么不计回报的帮助自己……不!徐静之又摇头,不对,绝对不是不计回报,相反,叶遥是心头所图!因为越是和自己在一起,叶遥才越有可能接近周正……她那么喜欢周正,大学就不用说了,可毕业三年,整整三年,她竟然还和周正有联系!
徐静之越来越激动。
绝对是,绝对是,叶遥绝对是对周正有企图……
叶遥对周正有没有企图,连叶遥自己都说不清楚,何况互相都该把对方当“情敌”的徐静之。但到目前为止,叶遥都没功夫去想周正,就算想,她也会在寂寞无人的地方……而且只要一有苗头,她就会把自己往汪小军之类的“正道”上拉……
经历了上次和母亲的冲突后,叶遥觉得,现实生活中,很多期望都是不切实际的。生活不是电视剧,上天也不独爱自己,不肯能有什么缘分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这么想后,叶遥给汪小军打了电话,她说,春节不会去国外探亲,相反,她想去看看冬天的苏杭。
汪小军在电话那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直说好好,我马上给家里打个电话。
这头,放下电话的叶遥失笑。
也许是为汪小军的直爽。
也或者,是因为很多人都对她说过——如果不能互相都爱,那么,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远比找一个自己爱的人幸福。
这年头的男男女女,都把这条理论当成是圣旨。
叶遥觉得自己也不会例外了。
生活总是逼人去懂得一些道理,情啊爱啊的是,事业工作上也是。记得毕业刚入事业单位那会儿,叶遥和很多同学都是满腔热枕,欲图大展一番能力、大干一番事业……可渐渐,大家好像都学会了低眉顺眼,学会了见领导笑,说迎合领导心思的话,做既能让领导喜欢、又能让周围都说不出什么的事情……
这种转变,美其名曰“成长”。
程一城就是不得不成长的一个男人。
父亲还在企业高位上,自己也有点关系背景那会儿,是别人来对他敬酒敬笑,可才两个多月不到,是他去对别人奉承,说别人爱听的话,甚至,做别人喜欢的事……
从包间里出来透气,站在走廊上的程一城,抽烟抽得很猛,一会儿就是一根烟头。
国内人讲究关系,他现在没什么好关系,只好转项去争取新品洋酒的代理,可争取工作不仅仅是明面上的实力和能力展现,还有暗地里的蝇营狗苟!谁说国外混的就国内混的那些恶习?只要是人,就都有该死的贪欲色欲……
当年能把一点儿都没这行经验的叶遥招进来,程一城很难不去说,她那张脸没起作用。
谁都知道,销售岗位上的男男女女站在各种欲望的门槛边……
尤其还是做酒。
程一城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这已经是第三瓶黑牌了。
谁说洋酒的酒精度没白酒厉害?谁敢这么说,叶遥就会马上抡起酒瓶砸过去……她仰脖子喝完了第三瓶的最后一杯,然后睁眼回到现实,清浅地带了笑,轻浅地抹了嘴边上酒渍,最后亮了亮杯底,做出既不过份卖弄,也不失了女人风情地勾眼一笑:“Jason,该你了。”
在旁人看来,叶遥笑得格外迷醉。
多少有点酒精在起作用。
屏气凝神的男人经她一提醒,立马端起酒杯,碰了下她手上的空杯子,然后仰脖子喝得干干净净。
“这么干喝,真没劲!”
叶遥不乐意了。
“喝到头都是酒胀肚子,没意思……”
“哈呵呵……那你说,怎么玩儿?”
男人操着不太顺溜的普通话,笑得眉目生光。
“嗯……我想想啊……哎,你们都别干坐着啊,都想想怎么玩儿啊?Jason难得一次来内地,不把他给伺候好了,怎么让他来下次啊?”
叶遥一提醒,包间内的人就都起劲起来。
有人说玩酒令,有人说“小蜜蜂”,还有人“脱衣服”都说出来了……可听者如Jason的男人都不怎么乐意,后来是叶遥站起来,挽起外套袖子,扯着他的领带,“喝得满肚子都是水,走,外面跳舞去……”
说话间,她踩着云里雾里的步子和人去外面的迪厅。
按程一城说的,把人给伺候好,争取第二天签约……可她在心里冷笑,现在这些人从内到外都写着“精明”二字,况且,关系联谊能不能对第二天的正事起作用,谁都不敢打包票,他程一城怎么就这么急功近利,急得眼睛都绿了?
可换位想想,一个老板,一个高处惯了的老板,经历了家世变化的打击仍能站立在那儿,得费多少心机和力气?
别说其他,光那份毅力就是她叶遥所不能及的。
再加上,她也的确觉得自己该出份力。不管以后还在不在他手下,或许不会在了,经历今天之后,她怎么都不可能继续呆了……
今天让你去陪客喝酒,明天呢?
叶遥悲凉悲凉地踩着尖细高跟鞋,和人手把手地进了舞池。
之所以没事儿来跳舞,一是这里人多,叶遥觉得心里安全;二嘛,她也的确心有郁闷,极度想通过快节奏发泄出去……
出来玩儿,最怕是扭扭捏捏。
商场,战场,欢乐场……场场都赢。看叶遥一脸高兴,姓J的男人当然更高兴。
如果说单纯的喝酒跳舞就是客情联谊,那可真是小看叶遥,更低估程一城的安排了。叶遥虽学传统乐器长大,可年轻人的爱好不会传统,她除了拉得一手好二胡,还能跳点探戈,虽然不是能去国标舞台的那种,但就如“闻香识女人”里,不能视物的AL对Donna说,“No mistakes in the Tango,not like life。It’s simple,that’s what makes the Tango so great……”
而Jason的背景资料里,因其母有拉美血统,并且是有名的探戈皇后,他也就从小眼观手学……程一城早安排好了DJ放音乐,虽然于真正跳探戈的人而言,那音乐有点世俗,却因为世俗得大众差不多都知道,很能显出Jason的风采和面子。
当“闻香识女人”中的“Por Una cabeza”(只差一步)的响起来的时候,舞池里的很多人都露出了“搞什么啊”的失落情绪,大多数人干脆放弃了跳舞,以为不过是中场休息。
叶遥把外套扔在一边,露出了贴身的深V领露肩短裙,她稍稍环视了下周围,笑着对Jason说:“SO,Jason,Do you Tango?”
没有人去在意到底是有意还是巧合,Jason更不会,因为接下来的一场Tango,成为了他内地之行最精彩的记忆。
Tango这种据说源于情人间的舞蹈,最早流行于阿根廷,曾经被当地的上流极力排斥,他们还将Tango的原形——Milonga,称作色情媒介。这倒从另外一方面说明了Tango的舞蹈动作,无论是交叉步、踢跳、旋转还是跳跃……女人和男人都靠得相当紧,几乎是女人在男人怀中,男人也搂紧女人,两人的手臂还紧密地相交,虽然目光不对视,都看向自己的左边……
小提琴的弦音渐淡,近乎消失,突然间,钢琴声响起。
“当当——当——当”,弦音紧跟其后,带着小提琴乐器惯有的苍凉和悲切,却因为音乐节奏加快,无论是现场气氛还是人本身,都有一种利落干净、毫不犹豫的观感,但舞池中,一男一女脸上的表情又似乎想往对方看去,他们的肢体,比如脚跟,轻点地面又轻起,然后左勾右绕……极其暧昧。紧接着,又是钢琴的重音,这时候女人随节奏往后一退仰,就像是被强力一推,推离开了男人的怀抱,失望的问天一样,然而仅仅一秒,两人又靠近,靠近……
整场舞蹈所表现的,都像是两个人在谈恋爱,还是一场苦恋。
虽然两个人都带笑,叶遥尤其笑得如沐春风,可舞池外的人恍惚之间,忽然有了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周正终于动了动僵了半天的手,把杯子里的冷酒灌入喉咙。
满肚子都是酒水的叶遥,本来就已经不舒服,刚才一番蹦跳后,她更是摇摇欲坠。加上现在,大衣里紧黏着衣服的汗水变冷,人随便一动,都动出幽幽凉风,凉得她咯咯咯地打冷战。送Jason上了车的程一城快步赶回来,看见叶遥脸色都变白了,可人还在那儿紧站着,一脸强笑:“呵……J……JJ……Jason……走了?”
程一城心里“咚”了一下。
他连忙脱下大衣裹在叶遥身上,像裹粽子似地裹紧,然后把人要往车里带。可叶遥冷唧唧地说了一句话,让程一城硬生收住了动作。
“程……总,你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就就……行……”
冻得牙齿上下直打架的叶遥,仍旧挂出一脸的笑。
“好!”
程一城猛然间收回手,连带收回外套。然后笃笃笃就走了,带起了好大的风。
看着那道背影,叶遥勾起了嘴角,泻出露骨的轻笑。
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他。
一个同事买单完走出,看见叶遥一个人站在门口罗雀的大厅,瞪大了眼问:“哎,程总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叶遥本来想直说“走了”,可转念就觉得有点儿侵害成老板的名誉,于是改了口。
“送客户去酒店了。”
“酒店?怎么可能!那个Jason早说了有朋友住在东渝机场附近,况且明天一早的飞机,得去朋友那儿……程总也知道,怎么可能去送他?倒是你,傻啦吧唧地站这儿……不过话说回来,你酒量还真好,那么喝都还站得住,换做是我,早……”
同事越说越奇怪地盯着叶遥。
叶遥也越发不舒服,心里跟有把刀在搅似的。就在她站立难安的时候,她看见楼梯下来了一个人,于是和同事示意,“我等的朋友出来了,改天再聊。”
周正朝叶遥走去,顺便和她的同事打了个点头招呼。
接着,两人离开大厅。
回家的路上,叶遥裹着自己,和周正轻松地开起玩笑。
“你好像经常在这儿出现似的。”
“嗯,我家就在前面。”
“你家……你家不是不是在游乐园那……”说着说着,叶遥语气渐弱,她怎么忘记上次徐静之醉酒,周正不是带她回的那边。
周正没看她,一直对着前方。
“装修好了后一直等它空着,前两个月才搬过来。”
“哦,是说……对了,你表妹回校了吧?”
“嗯,回了。”
“呵呵……她挺好玩儿的,看见她,就好像看见我读大学……”
“你什么时候会跳探戈的?”
“嗯?哦……大学的时候,你忘了,你们那届有个学姐,后来刚毕业就嫁人那个……她伦巴、探戈、华尔兹……几乎都会跳,堪称奇才。”
“她?我怎么不记得了。”
“除了徐静之,你当然不会记得其他人。”
叶遥努嘴笑了笑。
周正骤然没了声音。
叶遥的嗓子其实都有些变声了,她自己也觉得涩得很,可她还是若无其事,连周遭的冷空气都无视了。
周正又怎么听不出来?
问题是,两个人都好像在演着戏。
“你家就在附近你还开车,真奢侈。你到家了叫我一声,我好打车去找周语。”
“周语?你不是搬回家住了吗?”
“今天有点事,要过去一下。”
“那我送你过去。”
“没事没……事……”叶遥努力清了嗓子,清脆道,“她还没回家,在亲戚家,挺远的,不太好麻烦你。”
“那好。”
周正依旧看着前方,直到踩了刹车。
车一停,叶遥就拉了车门。正欲跳下车,身后的人叫了她一声:“叶遥……”
“嗯?”
“路上小心。”
周正动了动喉头,吐落四个字。
叶遥点头。
人一下车,身后小切诺基的车轮就席地而起,卷起又一阵狂风。
叶遥也开始狂哆嗦起来。
周正一回家就扔了钥匙,换了鞋子,灯也没开就倒在沙发上。
倒在沙发上之前,往茶几上放了部手机。
他闭上双眼。
一闭眼,黑场的世界就出现先前的画面——
灯光下的叶遥笑得一会儿是清风和煦,一会儿又是艳阳一般,明晃晃的扎人眼睛……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会跳舞?还跳得不错……
以前,他也没发现她,竟然那么漂亮……
周正猛地睁开眼睛。
窒息了几秒后,他用力扯开衬衣的扣子,去了楼上。
因为和母亲的关系又陷僵局,叶遥这几天就都和周语住在一起。大冬天的深更半夜,周语睡眼惺忪地给她开了门,随便骂了她两句。因为天黑,便没看见叶遥脸通红,叶遥自己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就觉得全身跟海绵一样松软,隐隐还觉得关节往外透着酸,她想,坐办公室坐惯了,一运动就腰酸背痛,腿抽筋,走路也费劲……
第二天,周语摇了她半天都没把她摇醒,一摸额头,才“啪”地打到她身上,“死丫头,烧那个高也不哼哼一声,真想烧死自己?”
叶遥抱着被子,说不出话。因为喉咙一动,就跟烧红了刀子一割,极其难受。
还好年轻,身子底子也摆在那儿,吃了些药,又被周语压了两床被子发汗……到第二天晚饭时间,高热完全褪了下去。
可肠胃因为酒精的缘故,吃什么反胃什么,弄得周语哀呼自己是保姆命,换了衣服去给她买清淡的水果熬热了喝……
周语前脚一走,躺床上的叶遥就听到了客厅响起了电话铃声。
她本来不打算接的,可那电话也没打算消停下去,半天后,她拖着被子下了床,张开了嘶哑的嗓子:“喂……”
那头显然没听出是她的声音。
“周语,叶遥在吗?”
“叶遥在,周语……不在……”
那头微微楞了楞,后笑道:“没听出是你,嗓子怎么了?”
“扁桃体发育过度……”
虽然烧是褪下去了,可脑袋好像没完全清醒。
也许是睡得。
“呵,我在你楼下,你手机忘在我车上了。”
“哦!”
叶遥猛然意识到,电话里的人是周正。
隔着条不算热闹的马路,车内的周正遥遥地看见了个影子。
他把眼神收回到车里,顺带拿起那部手机。
很多人都说他面冷,有距离感……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因为他不想和别人太近,所以距离这种东西是他刻意而为之的。渐渐,他也习惯了“独善其身”,可直到昨天,他才有了种你隔着别人,别人也隔着你的意识。
他完全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恶习。
却十分无聊地看了叶遥的手机。
那是因为之前,他接到一个电话。本来是不打算接的,但电话一直响。不对,是短信铃音……一开始,是短信铃音,不歇气似的,一分钟一个,一分钟一个……也许没收到这方的回信,于是打来了电话。他颇感罪恶地接起,还没出声,那边的男声就兴冲冲地说起来。
“遥遥,干嘛呐,半天都不接电话?”
遥遥?
周正迟缓了几秒。
“喂……遥遥?”
“不好意思,她电话落在我车上了。”
“你……是……”
“我是他朋友,你明天再打给她吧,或者,你打给周语。”
“周语?周语是……”
那头的人还没问周语是谁,周正就已掐断了电话。
后来,周正才盯着电话盯得神游物外。
不注意,就摁了电话薄。接过这一摁,他看到了大学时代似有耳闻的名字……一个个看完,似乎阿猫阿狗都看到了,却独独没有“周正”。
有些意外。
难道……大学校友,半个同学,毕业后又同事的这些时间,他的手机号码都是陌生那栏里的?
周正有些不适。
叶遥敲了车门。
周正回神,打开了中控锁。
“不好意思,让你跑……咳……一趟。”
“感冒了?”
周正把手机递过去。
“嗯,嗓子有点儿发炎。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吃饭……
这词儿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多穿点儿衣服,天气那么冷。”
“呃……哦,谢谢!我先上去了,你也回去吧。”
叶遥连忙移开眼神。
“叶遥!”周正连忙叫住她,看见她转过头来,他顿即说道,“上次……我外公那次,谢谢你……”
“呵……说哪儿的话,大家同校一场,还都认识徐静之。没什么的,我才应该谢谢你的,昨天找了半天……要是真掉了,换号还挺麻烦……”
周语提着水果经过大门口。
“叶遥!你怎么跑下……哎,是你啊周正!”
“我昨天手机掉他车上了。”叶遥一看见周语就解疑,兼转移话题,“他给我拿过来。买什么了……”
“昨天?”
周语不吃这一套。她别有含义地瞥了叶遥一眼,然后对周正笑道:“怎么干站这儿?走,上去坐坐,天这么冷。”
“我还有点事。”
一说事,事情到。
徐静之抱着小铃铛,在一旁盯住三个人发愣。
“阿正……”
周语,叶遥转头过来。
周正也转过头。
“叔叔……叔……”也许是周语挡住了叶遥,小铃铛竟然没瞧见干妈。
叶遥拉了拉周语。
周语暗叹。
“一不到就都不到,一到,呵!就都到……”
声音只有叶遥能听见。
因为周正已经对着朝他大张双手的小屁孩儿走过去。
看见抱住小铃铛的周正……再看了看周正旁边的徐静之,看她两眼无神,或者说神魂都在周正身上……叶遥冷了眼睛,她紧抓着手机,转身而去。
周语“哎”着呆在原地。
都是同校同学的,自己不可能就这么走吧?
叶遥那家伙怎么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