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面瘫面瘫你别抽》夏鸽子咕咕

69、少年和向日葵

　　兜帽少年睨他一眼，像是听见一个笑话。
　　“蠢货。”
　　“你的死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何必救你。”
　　光头男人低头理脑子的线，“我本来可以杀灭，却被尊和灭联手反杀……”他突然像抓住了什么猛地抬头，“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灭是叛徒这件事只有我和那个家伙知道……难不成！”
　　“那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光头男人拔高音量咬牙切齿道：“你跟踪我！我在这也是你告诉他的吧！！”
　　苍白的手指挑下兜帽，露出金灿灿的头发。“刘郝仁，你还不至于太蠢。”
　　刘郝仁面貌狰狞质问：“为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不你为什么要设计害我！”
　　鬼的獠牙几乎要咬在暗的脸上，金发少年提起宫灯。黑色的火焰将刘郝仁烫远了些。
　　暗的眼底一片沉静，他面无表情说道：“我的阿嬷。那场车祸是你亲自布置的，我的阿嬷死了。”
　　“你杀了她。”
　　刘郝仁想了半晌，也翻不出一张对得上的脸。这些年他跟随黑龙坏事做绝，【虽然对方记不住他的名字。】刘郝仁手上不知吊了多少人命。如果死得是个武林高手，或者天赋异禀的奇才，刘郝仁倒还能记住一二分。但暗的阿嬷一个孱弱的老妇人。抱歉，他没一点印象。
　　刘郝仁听着暗直白冷漠的阐述，心里仍掀不起一丝愧疚。他羞愤，羞愤自己混江湖多年，竟被乳臭未干的小子摆了一道。
　　“艹！没想到你城府这么深！心竟比那条黑曼巴还要歹毒！我要去找裁决人！我就算变成厉鬼也要给裁决人入梦！”
　　“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他不会放过你的！”
　　暗面无表情纠正：“是尊和灭杀了你。”
　　獠牙鬼扑上来，长指甲的手死死掐住暗的脖子。“我要入梦！我要禀明裁决人！我要把你，尊灭夺统统杀了！还有你那小情人无，我要让她碎尸万段！”
　　不知是哪句戳中了暗，一向情绪内敛的他忽然冷笑一声。金发少年提起琉璃宫灯，黑色的火焰疯狂跳动，明明是火却越发衬得少年冷森恐怖。
　　他一字一句说。
　　“去和阎王爷说吧。”
　　〔万古朝宗〕
　　宫灯金莲转动。
　　火焰吞噬鬼魂。
　　“噼里啪啦。”火烧东西的声音。
　　金发少年提着琉璃宫灯再次走入黑暗。

　　田弘光和佐以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后，就一直不动声色找那份匿名举报信。
　　可找了许久，无果。
　　“阿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停车场的。”
　　田弘光皱眉，“是暗告诉我的。他路过图书馆发现你跟刘郝仁走了。怕闹出什么岔子，影响到黑龙闭关，所以就打电话通知了我。”
　　“那还真的要好好谢谢他。”
　　“是啊。”
　　俩人在亭里并肩站着，冷冽的寒风吹皱了湖水。湖上飘了几片枯叶，四周静悄悄的。
　　“阿枫。”
　　“嗯，怎么了”
　　田弘光笑了笑摇头，“没事，就想喊你一下。”如果我们俩只能活一个，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佐以枫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再多待一会儿吧。这么美的风景怕是以后都看不见了。”

　　暗揣着录音笔前往黑龙闭关所在的石室。他的步子走得很快，不会儿就走到了石室附近的草坪。
　　“暗——”轻快娇憨的声音响起。
　　金发少年不由停下脚步，右侧的草坪上有个卷毛女生朝他挥手，活力十足。
　　暗勾起唇角，快步朝她走去。无坐在小板凳上，她的面前摆了一个画架。
　　“暗，好久没有看见你了诶。”
　　“阿芜，我们只是一天没见。”
　　无捏了捏他的脸，不满控诉道：“哪有。你们最近都好忙，我想去食堂都没人陪。”
　　“……我的错。”
　　暗抬眼，画架上的油画不经意闯入眼帘。
　　乡野的晚上，一户人家的窗户敞开着，橘色的灯火和饭菜热气飘了出来。透过这扇窗，暗看见了火锅里的牛肉，香菜，米线。
　　看见了举杯的男女老少。
　　看见了门上的红色对联。
　　绚丽的烟花在夜空里绽放。与此同时，山间的光次第亮起。好似在海上漂泊许久的渔夫，在风吹雨打后精疲力尽之时，忽而望见对岸的万家灯火。
　　忍不住鼻子一酸。
　　无见暗瞧得认真，便忍不住出声。“我十二岁就被拐到裁决所了。因为摔倒了脑子，我不记得我的家在哪里了。我也不知自己是谁。”
　　“所以裁决人丢了个‘无’的代号给我。”
　　“我只记得，我的家好像在一个小山村里。山村里的人都爱吃火锅……”
　　无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低头用画笔搅桶里大大颜料。
　　许久后。
　　“阿芜。”
　　无抬头，“在，怎么啦？”
　　金发少年注视着她，“你想回家吗。想自己的名字吗。”
　　“暗，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诶”怪认真的。暗的表情有些急，他上前一步。耐着性子认真重复了一遍。“你先回答我。你想回家吗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无用力点了点头，然后露出元气娇憨的笑。“我还可想吃火锅了呢。”
　　眼前的人笑得如此灿烂，好似一朵向日葵。永远不会有烦恼。
　　向日葵不该活在牢笼里。
　　暗将手伸进口袋用力一掐，录音笔碎裂。他将泡在颜料桶里的笔拿出来。
　　金发少年垂下眼眸，藏住里面的暗涌。
　　“这些一定会实现的。”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