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
许书念和纪喻出门后，孟一钧趿拉着拖鞋，食指和中指并拢勾着马克杯，打算去客厅倒水。走到客厅的移门前，发现许将之半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明明很寻常的动作，觉得好看得紧，孟一钧呆呆地站在门前，疯了，她想，这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也太厚了。她以前觉得祁驰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人，是连许书念都承认的好看，现在会觉得许将之跟祁驰多逞不让，真的疯了。
好在孟一钧这个人越是内心起伏不安，表面就能装得越是镇定自若，她推开移门，从茶几上的水壶里倒水，她在想要不要说什么话，许将之就率先开口，她手不自觉地抖了抖，差点把水倒出来。
“一会儿去买点喝的东西吧，纪喻说古镇里有步行街。”许将之按灭了屏幕，稍微板正了身体，终究还像个软骨动物一样瘫软在靠枕上。
孟一钧点头，若有所思地摸鼻子：“那干嘛不让我和念念去买，你和纪喻跑远路？”
“纪喻要求的。”许将之思绪开始逐渐飘远，出神地啃了下大拇指指甲。
孟一钧蹙了眉头，纪喻为什么会要求跟许书念一起去买晚饭？她还想追问，但是觉得答案呼之欲出，把疑问堪堪咽下，又看见许将之无意识的小动作，觉得有点可爱。她甩甩头，春天都过了怎么还在春心萌动。
估计人快回来的时候，许将之和孟一钧出发去步行街买奶茶，对着大排长龙的队伍，许将之烦躁地啧了一声：“再好喝也不至于这样吧？”别的店铺门前也没见几个人影，怎么这里就人头攒动？
孟一钧上前看看，指着活动牌：“今天好像买一送一，怎么办，还排吗？”
许将之一贯的原则是‘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排队十分钟以上’，但在许书念最爱的网红奶茶前也败下阵来：“等等吧。”
孟一钧虽然机智地用了小程序码点单，但等取餐的过程还是漫长无聊，许将之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以后想考去哪里？”许将之一踮一踮的玩得无聊，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让孟一钧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北京吧。”孟一钧不假思索。
许将之想想她的成绩，应该不成问题：“我以为你会和念念去上海。”
孟一钧摇头：“不想，我想走远一点试试。”
“可以。”许将之肯定了看似古板的孟一钧的‘叛逆’想法，“大学不走远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孟一钧自然地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你呢，想去哪里？”
“都可以，分数够得上哪里去哪里。”他轻笑了一声，偏头看她，“能去北京最好。”
尽管孟一钧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但在他像是回应一般的回话后，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如鼓般轰然作响的心跳和自然向上扬起的嘴角，她低下了头。
许将之又看了好几次手机时间，等了大概近二十分钟才拿到了四杯果茶，两人肩并肩往回走，天气阴阴的，可能因为太阳西沉，也有可能是即将下雨。
他们和去买晚饭的两人前后脚到，四人团团围了一桌，食物的香气在餐厅萦绕，四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许将之看不出来许书念和纪喻之间的情况，等饭后许书念率先拉着孟一钧躲懒，留他俩收拾桌面的时候，才寻了机会：“什么情况。”
纪喻不好意思：“还没说。”
许将之眯了眯眼：“你不会还想继续来日方长吧？”
纪喻听得‘来日方长’四个字，脸热得发烫，无力地回击：“方长又怎么样，你也不是打算方长。”
许将之嗤了一声：“我看你十有八九要被拒，许书念这人就要快刀斩乱麻，逼一逼的。你这就白白浪费我给你创造的机会。”
纪喻收拾残羹冷炙的动作一顿：“那你要我怎么办，你帮我想想。”
许将之拿起垃圾桶，示意纪喻把垃圾刮进来：“我一会儿带孟一钧出去，帮你最后一次啊，你再不行我懒得管你。”
许书念窝在沙发里，电视上放送着她刚挑选出来的综艺节目，她一边给孟一钧介绍着参演人员，一边不忘安利自己最喜欢的人：“这个是不是特别好看。”
孟一钧拿起刚买的多肉葡萄喝了一口：“嗯，蛮好看的。”
许将之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许书念笑得春花烂漫，他勾了勾嘴角，叫上了孟一钧：“出去走走。”
许书念脑海中放起了烟火，噼里啪啦，她立马推孟一钧：“快去吧，正好我也不想看戏曲演出，你跟许将之去看吧。”
“可是……”孟一钧迷茫地指了一下墙上挂着的钟，“六点半去看八点的演出吗，会不会太早了？”
许书念被孟一钧有时看似白切黑的明知故问噎住，许将之从鼻息里透出了笑：“逛逛，散步，没问题吧。”他冲着孟一钧眨了眨眼，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孟一钧拿了件外套出门，跟在许将之后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总感觉，我在做你和纪喻的共犯。”
许将之忍住了去摸后头人头发的下意识反应，告诫自己那不是许书念的那颗头，调笑：“现在后悔可晚了，都上了贼船了。”
孟一钧低低地自言自语般说了什么，许将之没听清：“什么？”
孟一钧脸一红：“没什么。”好险，自己真是昏了头了，说什么色令智昏，还好许将之没听见。
许将之收起怀疑的目光，走在了前头，走到古镇桥头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去桥边长凳上坐了下来。古朴的柳树垂着枝条，他抓起一根打量起来，初春的新绿到现在不旧也不新。孟一钧大着胆子坐在他旁边，小心地咽了口紧张。
那边的许书念充满着美好的幻想，可能这一趟出去回来，她就能见到一对情侣的诞生。她猛然注意到纪喻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不知道多久了，他的眼神直接而露骨。许书念有点不自然地侧了侧身体，目光转向窗外，顿了两个呼吸才开口：“他们俩今天单独出去了好多次。”
纪喻对着窗外也看了很久，而后才下定决心挑明：“许将之，特地在给我创造机会。”当然，也不尽然，多多少少有点私心。纪喻的想法在舌尖过了一圈，选择了自己知道。
刚如果只是几分猜测，现在几乎只剩一句直白话语的情况下，许书念心里有点烦躁，她不是没拒绝过人，就是隔着屏幕到底与面对面不同。她心里把许将之骂了个狗血淋头，有这样出卖自家亲妹的吗？还有，让她白高兴了晚饭前后几个小时。
纪喻看着许书念脸上难掩的尴尬，气氛几乎凝结成霜，他硬着头皮问：“你考虑做我女朋友吗？”
什么老土的问话，许书念咬了咬下唇，偶像剧都不流行这样的桥段了。她闭了眼，一狠心：“不考虑，我不想异地恋。”
纪喻想过很多被拒绝的理由，比如说不喜欢没感觉，但是这个理由意思是喜欢但是……异地恋？纪喻半张着嘴：“为什么……为什么会说不想要异地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确定是异地恋呢？”
许书念电光火石间终于想明白了，说清楚了还能维持朋友关系，说不清楚谁知道怎么收尾：“你成绩跟许将之差不多，甚至还要好，你肯定去北京读书啊。我不一样，我不想去北方，我就想离家近一点。你会为我留下来？别傻了，不说你真的这样做了我看不起你，就你自己，会为虚无缥缈的感情放弃自己的未来？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纪喻想说一句‘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留下来’，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卡壳地说不出。他笨拙地张口闭口，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说服许书念的理由，只能喃喃：“为什么接受不了异地恋，是不信任我还是……”
“没有。”许书念看他一时间的失魂落魄，疑心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重，“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控制不了我的猜忌心。哪怕你再好，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一个班，我不能时时刻刻看见你，我就忍不住。”她观察着纪喻，见他微微抬头，向自己投来吃惊的目光，许书念自嘲地笑笑，“我是不是蛮有病的，方序就这样说过我。”
纪喻以为是方序曾经的不清不楚给她留下了阴影，急忙开口：“不是的，不想谈异地恋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会是你的问题。”
许书念勉强地笑着回应：“那我谢谢你的体谅啊。没事，现在你能觉得我没问题，要在一起被我折磨肯定说不出这话。所以我还是放过你吧。”
纪喻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整个对话好像被许书念牵着走，他强硬地掰回来：“你的意思是，你只是讨厌异地恋，不是讨厌我，那我们要是刚好在一个学校，你会考虑……”
许书念扬了一边的眉，完蛋，怎么那么不好糊弄。她最后还是回答：“我只能说可能有好感，但好感不是喜欢，如果以后……就再说吧。”她起身，这尴尬的战场让她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我去换鞋，我们去找他们吧。”
纪喻在背后说了一句什么，她只听清了一句‘做朋友’，麻木的人都不自觉抖了抖，回头用最自然地表情点头：“当然，只要你还愿意做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