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结束我》欲雨楼

3、一笑泯恩仇

　　对于秦笑泯这种过路人，每次出门都是一场风尘仆仆的长途旅行。等她回来，就会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不曾拥有。
　　她的住所除了早晨，其他时间都会拉上窗帘。一切物体都在黯然中肆意摸爬，摆放得很随性。此刻这里的光线像一幕褪了色的往事。
　　秦笑泯养了一只乌鸦，是两年前的午后在一个陌生院落的树下捡到的。它的羽毛刚刚长齐，就被命运摔下了树。它在落叶间小憩时，被路过的秦笑泯看到，然后用手轻轻地捧了回去。
　　那时候她是个正常的人。11岁，善良无知。无知。还以为世界只有美好。
　　而养在窗边的曼陀罗花是后来她自己买的。但由于曼陀罗喜光，这里又总是阴暗，它总是无精打采的。这样也好，免得它哪天半夜毒死她。
　　她脱下外衣，那只乌鸦给她一个片片羽毛叠垂的后背，冷冷的很哥特。她用手指绕了一下它的尾羽，它便转身正视她。
　　“小鸟，我知道该给你起什么名字了。”秦笑泯莞尔道。
　　她把食指放在乌鸦的喙间，它便一通轻啃。她微拢嘴唇，“你就叫‘无影’好了。多么玄奥的名字。”
　　她吻了一下它满是黑羽的胸脯，然后放松了身体侧躺在床上。
　　她的无影落在床单上，然后像狗一样地匍匐前行，从后面捅捅她的腰。
　　“你干嘛？你不会想强jian我吧。”
　　她不知道乌鸦这种智商极高的鸟能不能听得懂。无影虽然不屑于学习鹦鹉八哥等鸟类，但也说得了几个字的人话。可怕的是这只鸟不但能发出男人的声音，还能发出少女的声音。
　　此刻它委屈地乌鸦叫。
　　“离开我的卧室。否则晚饭你就吃曼陀罗。”

　　“......”天空反正是黑色，无法知道时间。
　　手机告诉她现在是23：30。她推开卧室的门，在家里翻翻找找地倒出一些坚果扔给鸟，“自己开。”然后为自己煮了点面条。
　　“一会和我出去晒月亮吗？”她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敲着桌面。无影抖抖翅膀。鬼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秦笑泯犹豫了一下，“你如果和我去，我明天早上就和你去晒那什么有病的太阳。”

　　月亮是一个狡黠的微笑。秦笑泯抬起头时，月光和惨淡的路灯就流过她的眼睛。下行立交桥像一条没有尽头与的长河。

　　午夜的家里。
　　她解开了头发，将皮筋向镜子随意扔去。
　　她的面庞像一瓣被诅咒吻过的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