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屠渊（六） ...
-
原本作者还是想给我一个不是那么BE的男二上位结局，譬如根据上一章埋下的伏笔，美丽的迦蓝姐姐从了梵寺小和尚那里骗到了镇寺之宝，然后在危急关头救下了我的性命，又譬如根据上了不知道多少章埋下的伏笔，“生死蛊不可解”也只是佟风郁买通神医编出来的一个谎言。
然而，很不幸，写这篇结局的时候正值520，她在王者峡谷被带妹野王连锤10把，所以决定把她的怨气转嫁到我和佟风郁身上。在她儿子性命攸关的时刻，迦蓝姐姐是真的很认真地在钓凯子，神医也是有些真本事，的确造得出那个一听就很扯的“生死蛊”。
纸片人真的很没有人权。
秉持着能偷懒就偷懒，能省一点经费是一点的原则，我没有选择自己动手，而是选择了借刀杀人，将佟风郁和魔教勾结的证据在华山论剑大会上公之于众，让正道的光来制裁他。虽然魔教信誉一向堪忧，但铁证如山，纵他再智计过人巧舌如簧，都回力无天。
风光无限的武林盟盟主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罪大恶极的魔教走狗，我躲在不远处，看着那群正派人士五光十色的脸，忽然觉得，身为魔教教主，一生能见到一次这样正派内斗的大场面，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一方面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另一方面是华山的地形所决定，当然最重要的是作者想不出什么新梗，他们在逃跑的时候又碰到了悬崖，
佟风郁是真的有钱，打了这么久，面前还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百来个死士。但即便这样，面对着十几个门派、八百多个高手的围攻，他们很快就显出颓势。
死局已定，我看见他拉着昭昭往悬崖边上去，满目的深情不悔。
我大概能猜到他们的对话。
佟风郁：昭昭，不要哭，是我的错，这辈子我没能保护好你和孩子，下辈子……
昭昭：呜呜呜……谁为你哭了，下去吧傻逼。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连人带轮椅跌下千尺悬崖，只来得及扯下昭昭腰间的一块玉佩。而昭昭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急惶惶地转头，遥遥地对上我的目光。
她连哭都是那么可爱，看口型，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一副肝肠寸断恋恋不舍的样子。
感动之余我又想：妈的，推人的时候倒是干脆，就没想过佟风郁死了我也会死的吗？
还好，我已经嘱咐了财务处连扣她半年的工资作为报复。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足够我成为天地银行的VVVVIP客户了。
但佟风郁就比较惨，由于生前不干人事，根本没人给他烧纸钱，穷得一批，还差点因为尸体掉落地点太偏僻，变成孤魂野鬼。
当然，这不是让他最崩溃的，最崩溃的是昭昭每年都会给我扫墓、烧纸钱。
嫉妒让他失去理智，彻底变成了只疯鬼，每天站在奈何桥的桥头，抓着人就问：“为什么昭昭不喜欢我？屠渊那个蠢货有什么好的！”
嘻嘻，谁知道呢，爱情就是这么玄妙。
刚开始，看在他长得比较养眼的份上，孟婆对他还比较宽容，在排队的鬼少时还会和他说说话，开导开导他。
“小帅哥，你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了，没结果的，赶紧喝了汤投胎去吧。”
他呆呆地站在桥头：“我不走，我要等她。”
时间一久，孟婆也烦了他。我趁着鬼节回人间看看，路过奈何，远远地就听见她在骂人。
“你有完没完了？天天堵在这桥头上妨碍交通，有没有一点公德心？我管你上辈子是皇帝魔尊还是魔教教主，在老娘的地界上就得遵纪守法，你再不走我打011叫鬼差来抓你了！”
很快就有鬼差过来拘走了他，以寻衅滋事、扰乱治安将他处以7日的行政拘留。
太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围观群鬼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毕竟奈何桥头每年都会杵着几个当望妻石的疯批男，结局都差不多，就是等孟婆姐姐看厌了他们的脸后叫鬼差把他们抓起来。旺季的时候拘鬼所里能排开一溜，一个长得比一个俊，放在二十一世纪都是要被抓去参加选秀的水平。
赛制我都想好了，初舞台比谁的眼睛更红，谁的嗓子更哑，初C获得五官科和耳鼻咽喉科顶级专家号各一张。公演内容：《小黑屋的建造与装修》《锁链雕花技术》《论如何科学相互捅刀》，最后成团的学员可以获得“牢底座穿”通票一张，享受专人监督的健康饮食和规律作息，C位还可获得《今日说法（阴间版）》一年的开屏海报。
节目名字就叫《疯批 404 Not Found》
孟婆姐姐很赞许地点点头：“小屠啊，你这个想法不错，废物利用，很绿色嘛！”
我很谦虚：“一般一般。”
不都是抄的，有啥难的。
回到人间，我很快就找到了昭昭，这一次美丽的迦蓝姐姐居然也在。
我坐在坟头上听她们俩唠嗑。
迦蓝姐姐先开口：“其实屠渊是个好孩子。”
昭昭有点讶异：“可是你好像并不喜欢他。”
“当然不喜欢，他和他爹长得太像了，一看见他我就想起那个男人。”她望着墓碑，眼角居然也有了皱纹，“我是被他爹抢来魔教的，全家都被他爹给杀了，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但他真的是个很乖的小孩，我记得他第一次被逼着杀人时吓得做了好几天噩梦，还发了高烧，一边哭一边安慰我，说没事的，说他会努力让父亲喜欢，将来做教主，不让其他姨娘欺负我。”
“后来他爹死了，我报复性地到处疯玩儿，背后也有人说我不知检点，都被他一句‘关你屁事’骂回去了。”
“我又恨他，又爱他，所以从来不让他叫我娘。”她拍拍墓碑，就像是拍我的头，“下辈子再做母子吧。”
其实她对我也很好的，那种别别扭扭的好。为了我和别的姨娘很不体面地揪着头发打架，为了求父亲宽恕我办事不力而忍着恶心去讨好他……
当年她原是有机会逃跑的，可我的出生毁掉了她的整个计划，连带着毁掉了她的整个人生，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欠她什么，但我愿意代为偿还她一些这个世界亏欠她的东西。
我感动得正要点头，又听见她说：
“你当娘，生孩子实在是太他娘的疼了。”
我：“……”
为什么我总是要和生孩子这件事扯上关系？
昭昭深有同感：“那确实。”
佟风郁到底没舍得对她下手，所谓给她下的生死蛊，不过是有助于安胎的一味药罢了。
她招招手：“采采，过来，给你屠叔叔磕个头。”
然后一个眉眼很像她，胖乎乎的小姑娘走了过来，磕了个头，顺手拿走了我坟前供着的两颗大水蜜桃。
“……”
很好，很有我们魔教中人雁过拔毛的精神，想必将来也会和她娘一样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一代妖女。
昭昭严肃地批评她：“你怎么能这样呢！娘怎么和你说的？”
小姑娘捧着两个桃子，眉毛纠结地拧成一团，半晌，将大一点的那颗递给她，奶声奶气地说：“给你。”
然后她们俩就蹲在我坟前啃起了桃子。
桃核丢进土地里，下过一场雨便发了芽，又很快地抽条、生出枝叶、开花、结果。
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在某个春天里，她抱着个小巧的盒子来到了我坟前，站在桃花树下笑着叫了一声：“屠叔叔，我来看你啦。”
我和昭昭手牵着手，看她将那个盒子埋在了我边上，磕了个头，然后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我纳闷：“你怎么死得这么早？”
她：“拜托，魔教妖女这个职业风险这么高，我能为非作歹这么久，已经是老天不长眼了。”
走黄泉路的时候，旁边有一对小情人在吵架，那男鬼大概也是走疯批路线的，抓着女鬼疯狂地摇晃，遍晃边问她为什么要在他死后有别的男人，看那女鬼的脸色，像是快要吐了。
我眯了眯着眼，危险地看向昭昭：“我死了以后你谈了几个？”
她努力思考了一会儿，比了个五，过了一会儿，又比了个六。
最后她摇摇头：“记不清了。”
我：“……”
她一脸“你怎么这么小气”：“怎么了，你不高兴了？要打架吗？”
我叹气：“那你过得开心吗？”
“开心啊。”
“那就没事了。”
孟婆远远地看见了我，和我招手：“诶，小屠你来啦。”
我拉着昭昭走上奈何桥，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这回不等啦？”
我晃了晃和昭昭交握的双手：“等到了。”
她盛了两碗汤递给我们，喝完以后，她神秘兮兮地对我挤挤眼，塞给我一张小纸条，让我跳转世泉前再看。
那纸条上写着：
“小伙子，你很不错，下辈子让你当男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屠渊（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