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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是你 ...

  •   锋金洪还在笑着,道:“后果,什么后果,我们都是你们廷家的仇人,都要被杀,果真是报应来了。”
      锋金洪转头看向郞千章,问道:“郞千章,你可真是有出息啊,简直狼心狗肺,枉你还是郎万继的儿子。”
      郞千章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石壁上,面无表情的道:“你又不是我家的人,你知道我家里什么事情吗,管好你自己家的事情。”
      听到自己家的事,锋金洪忽的往后看了一眼锋添,道:“你先回去,如我有事,就找锋地。”
      郞千章又冷哼一声,道:“锋地,去找吧。”他没有拆穿锋地不是锋家人的事实,如他前面所说,他可不想管别家闲事,至于锋添能不能走,还要看廷赛威愿不愿意。
      锋金洪这时才想松开廷赛威的手腕,为时已晚,自己的手腕反手被廷赛威狠狠抓住,右手被抓住,佩剑系在腰间右侧,不便拔剑,只能念出剑诀,正想召剑出鞘。
      剑诀念出一半,锋金洪感到腰间沉甸甸的,低头看去,佩剑的剑柄被廷赛威的左手死死压住,猛又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笑盈盈的脸。
      廷赛威今天一直摆着一张阴沉的脸,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但没有任何威胁感,而此时他的这张笑脸,却让人一阵毛骨悚然,全身冰凉。
      锋金洪伸出左手,想去拉拽廷赛威的右手,莫名其妙的是,廷赛威松开了他的手腕,来不及多想,还在庆幸之中,自己的胸口被对方的手掌猛的一击,锋金洪顿时飞了起来,站在身后的锋添生怕他撞上石壁,准备将他挡住,锋金洪知晓这掌力不轻,如果锋添做了肉盾,两人都会受伤,一手推开了跑上来的锋添,一手去把腰间佩剑。
      就在他伸向佩剑的一刹那,腰间空空如也,他知道了,今天碰上了硬茬子,连兵器都被对方拿走了,自己竟然毫无感觉。
      锋金洪没想到的是,廷赛威只是摁住了他的剑柄,而且在他的剑柄上并没有停留多久,佩剑不见了,其实是拜鬼坳的环境所赐,在鬼坳之中,就算是上上品的宝剑,或者是灵力修为上乘的修仙者,毫无施展的余地。
      正在混乱的时候,后背重重撞上了石壁,发出了一声闷响,而他的喉间,涌上了一阵腥甜的味道,他强力忍住,没让口中的鲜血吐出,嘴边却溢出了些许血丝。
      锋添回头跑向石壁,去拉锋金洪,看到他嘴边的鲜血,神色一僵,眼眶里泛出了惊讶和惶恐,锋金洪靠着石壁,捂着胸口,道:“快离开,我们两个人不能都死在这里。”
      这时,锋金洪才明白过来,鬼坳太过玄乎,身体里的灵力,携带的佩剑,在这里丝毫无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拼。
      廷赛威拍了拍手掌,一脚稳稳的勾起了锋金洪的佩剑,将剑插进了泥土,将右手手臂搁在了剑柄上,道:“你放心,我会留他一条命,我要让他去找锋地,我要看看锋地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锋金洪已经痛苦的弯下腰去,脸上的五官微微扭曲,道:“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锋地是什么人。”
      郞千章走上前,道:“不提,不提,锋添,你还走吗,不走,有人会送你走。”
      没等锋添反应过来,廷赛威已经挥出一掌,带出一道旋风,旋风刮过锋添身旁,把他带了起来,又是一掌,把他拍向了鬼坳的入口处。
      锋添脑中一片混沌,待他回过神来,已经到了鬼坳外面,他踉跄站稳,立马转身看向鬼坳深处,看不清楚,只是听到锋金洪一声惨叫:“快走。”
      锋添已知父亲丧命,一路跌跌撞撞,魂不守舍的跑回了锋家,就如廷赛威所说,他们没有追击,任由他回去,一路上,他脑中飞速运转,也没想起这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只是记起这人是廷家的人。
      朱家,小屋,萧挺被一阵铁链拉动的声音惊醒了,她坐起了身,茫然的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铁门缓缓的被打开,屋外已是深夜,月光洒在一个温婉婀娜的女子身上,淡淡的一层光晕锁在了女子的身周附近。
      萧挺视力还没恢复,虽然屋外月光不算明亮,她还是眯了眯眼睛,视线有点涣散,正在她晕晕乎乎之时,女子柔和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她心头一个激灵,陡然睁大了眼睛,定睛望去,是王豫宛,她现在的心情不像先前那般震惊,有的只是疑惑和谴责,她淡淡的问道:“你是谁?”
      同样问了同样的问题,两人一个是不知很想知道,一个是知道却不想知道,王豫宛弯腰提起放在地上的一盏纸灯,走进了屋,驱散了屋中的黑暗,也照亮了萧挺的面容。
      王豫宛自从白天远远的看到了萧挺,整天便心神不宁,她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只是感觉小屋中的人好生熟悉,就连仅有的几声也如婴儿般的呢喃之声,敲击着自己的心房,令她慌张无措。
      萧挺定定的看着王豫宛,没有作声,就连纸灯的光突然照来,也丝毫没有遮挡,白色的光清晰了她苍白的脸,毫无任何表情。
      王豫宛举着纸灯,手中微微颤抖,这张保养极好的脸上,神情太过复杂,有惊喜,有无措,有慌乱,还有无奈,脚步缓缓的向前挪动,却垂下了手,纸灯越来越靠近地面,照在萧挺脸上的白色光晕恍恍惚惚,忽明忽暗。
      萧挺依然没有表情,平静的问道:“你是谁?”
      又是一个同样的问题,王豫宛脚步一滞,放下了纸灯,颤声问道:“你不认识我吗?”
      萧挺摇头,陌生的眼神看向了她,茫然又空洞,而搁在小腹处的手正在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
      王豫宛走近一步,好看的脸上,双唇翕动,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半晌后,艰难的道:“你是不想认识我?”
      萧挺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尽量往里面靠了点,让自己的脸隐没在了黑暗之中,沙哑着道:“我不认识你。”
      王豫宛顿了顿,蹲下了身,目光注视着萧挺只有一小半能看清的脸上,声音依旧柔和,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伊成起一直隔着窗户看着这里,他也认识王豫宛,廷家惨事之后,王豫宛去了哪里他就不得而知,在这里看到了王豫宛,他也很是震惊,他能理解萧挺这时的心情。
      伊成起的声音悠悠传来:“拜你所赐。”
      王豫宛突然听到一个男声传来,心中一惊,猛地抬头望去,模糊看到了窗户那头的一个人影,她站起了身,正欲走近,那人却走开了。
      萧挺轻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豫宛这才回过身来,脸上挂着笑容,道:“我不知是你,也没料到是你,却没想到是你。”
      这句话说得全无逻辑章法,连着三个是你,还是道尽了一个母亲见到自己的女儿,那种心中呼之欲出的欣喜。
      萧挺道:“你已经不在乎你的这些子女了,又何必来看我。”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王豫宛的痛处,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须臾,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她娇媚的脸庞,也模糊了她脸上极好的妆容,她声音很轻,小声嗫嚅道:“我不知,不知结果会这样。”
      萧挺猛地将双手撑在了地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着,这时,她的脸能看得清清楚楚,神色依旧冷漠,寒声道:“不知,不知,”
      她微笑了一下,又道:“不知,你就推卸了所有的责任,对自己的儿子女儿不管不顾,你可真是一位好母亲啊。”
      王豫宛似乎被吓到,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慌张的往身后挪去,胡乱的道:“我真不知,他答应我的,留你们的性命,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萧挺一脚踹向了纸灯,纸灯晃了一晃,烛火摇曳,却也没有熄灭,她瞅了一眼昏黄的火光,恨恨道:“没错,我是活着,但不是他们手下留情,再说,你知道你走后,发生了什么吗,还有你不在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吗。”她的声音忽的提高,尖锐又凄厉。
      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冷冷的道:“有这样跟你母亲说话的吗?”
      萧挺侧头,看到了朱悉亚站在了门口,同样也冷冷的回道:“母亲,她这样的母亲,够格吗?”
      王豫宛似乎没有看到朱悉亚,往萧挺那边快速挪了过去,她的发髻已经松垮,头发上的那只金钗伴随着她的挪动,顺着她的肩膀掉到了地上,一声脆响,她也完全没有理会,待挪到萧挺近前,双手抓上了萧挺的肩膀,用力的前后晃了几下,颤声问道:“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挺冷眼看着王豫宛额上的发丝已经被冷汗黏在了一边,头发凌乱,脸色忽红忽白,甚是狼狈,身上的纱衣也被揉的皱皱巴巴,或许实在看不下去,转头看向了朱悉亚。
      朱悉亚往屋里走了几步,边走边道:“豫宛,他们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那些人杀的。”
      王豫宛这才发觉他的存在,但是看向他的表情混乱不堪,看了一眼,又把脸转向了萧挺,求救般的问道:“他说的是事实,是吗?”
      萧挺把脸别了过去,不想看她,道:“你相信他,就不要来问我。”
      王豫宛连忙摆手,再次捏紧了萧挺的肩头,道:“不,不,你告诉我,我相信你。”
      朱悉亚紧走几步,伸手抓向了王豫宛,萧挺迅速捡起了地上的金钗,尖头处对着王豫宛的喉咙,厉声道:“你敢过来,过来我就刺穿她的喉管。”
      朱悉亚脚步一顿,嘲笑道:“你敢动手吗?”
      萧挺捏着金钗的手稳定且坚决,表情依旧冷漠,道:“那就试试。”
      朱悉亚或许是冒不起这个险,毕竟这母女俩已经分开了十二年,还有这疯狂的仇恨加持,保不准萧挺会一下刺穿王豫宛的喉管,他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双眼却死死的盯着这边,目光丝毫没有挪开。
      萧挺见他退后,捏着金钗的手稍稍松了松,道:“你不是想知道吗,我现在告诉你。”
      王豫宛虽然感到脖颈处时有时无的划过一道冰凉,并没有畏惧,柔声道:“好。”
      萧挺道:“那天,我在后院,看到了龚拂阑杀死了大姐,龚清明杀死了二姐,还有锋金洪杀死了二哥。”她还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握着金钗的手慢慢垂下。
      王豫宛感觉到后背已经被泪水浸湿了,连忙抓起她的手,把金钗的尖头对准了自己的喉管,道:“还有呢?”
      萧挺抽了抽鼻子,左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道:“伊酌温杀死了大哥,还有父亲,我没看到,其他人,我也没看到,都死了。”
      伊成起又回到了窗口,虽是或是亲眼看到,或是亲耳听到,但听到萧挺如此连着说出这些人,这些事,还是禁不住的心脏狂跳,呼吸紊乱,喉咙上下滚动着,差点没缓过气来。
      萧挺在悲伤之余,没有提到廷赛威依然活着,因为对面还有个罪魁祸首朱悉亚,当然隔壁的伊成起也不会说出。
      朱悉亚站在几步之远,突然笑了出来,道:“你的父亲,被我杀了。”
      萧挺眼眶已经泛红,眼底闪出了冷厉的寒光,恨声道:“他们都死了,就剩下了你。”
      朱悉亚奇道:“锋金洪不是活着吗?”
      萧挺嘴角微翘,像是在讥嘲,道:“你可以出去看看,他有没有死了。”
      朱悉亚似乎有些癫狂,放声道:“都死了,不是挺好,廷家这么多儿女,呵,又不是我的,王豫宛,是不是,你愿意跟廷因泽生了这么多孩子,你到现在都没跟我生一个孩子。”
      王豫宛全身无力,身体瘫软,此时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忽然门口闪出一个人影,大声喊道:“宗主,锋金洪死了。”
      朱悉亚一怔,萧挺随即笑了起来,停都停不住,王豫宛搂住了她,担心道:“赛立,没事吧。”
      萧挺被王豫宛突然搂住,身体一僵,猛地把她推开,厌恶道:“你,别碰我。”
      朱悉亚小声嘟哝道:“死了,果然死了,谁杀的,没人啊,不可能。”说完指着萧挺,沉声道:“萧挺,到底是谁?”
      没等萧挺回答,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锋地?”
      此话一出,隔壁的伊成起大惊,扒着窗口慌乱的问道:“朱悉亚,这话什么意思,锋地杀他老子。”
      朱悉亚这才想起了隔壁屋里还关着一个伊成起,连忙走出小屋,绕到隔壁小屋门口,伊成起扒着窗口,竟然从隔壁屋中爬了过来,手脚还算灵敏,双脚刚一落地,朱悉亚感觉不对,又绕回到了屋中,看到了双脚刚刚沾地的伊成起,刚想开口,伊成起却抢先道:“锋金洪怎么死了?”
      门口的人又道:“宗主,锋家两兄弟来找?”
      朱悉亚一时失了神志,忘了自家是不允许外人进入,怒道:“让他们在前厅等。”
      萧挺听到锋地来了,拿着金钗的手松了松,离开了王豫宛咽喉半寸,神志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伊成起听到是锋家两兄弟,心忽的放松下来,靠在了墙壁上,却看到了朱悉亚脚步急促的走近萧挺,两人中间虽然还有一个王豫宛,朱悉亚却视若无睹,绕过了王豫宛,一把拽过了萧挺。
      伊成起立马站起,叫道:“你干什么?”
      萧挺这才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手中金钗已被朱悉亚夺走,自己也被他死死抓住。
      朱悉亚恍若未闻,拽着萧挺就往外走,伊成起似乎想到了什么,翘起了右脚,往靴底看去,果真,靴底一片细碎的花瓣,安静的贴着,他急忙粘了下来,跑到了萧挺身后,用力一拍,红色花瓣被拍到了萧挺的后衣领上。
      朱悉亚不知他要干什么,一手抓着萧挺,一手拍向了伊成起,伊成起动作还算灵活,拍了过后立马后撤,险险的躲过朱悉亚的雷霆一掌,拿着鬼哨的手动了动,鬼哨还是没有交给萧挺。
      萧挺也被伊成起拍的莫名其妙,但是感觉力道并不大,像是贴上了一样东西,想问已经来不及。
      王豫宛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点愣神,现在看到萧挺已经被朱悉亚拽出门外,已无主母姿态,慌张喊道:“朱悉亚,你要带她去干什么,她是。”
      话音未落,朱悉亚已经带着萧挺没了踪影,王豫宛站在屋门口扫视了一圈,神情呆滞,回头对着刚走出门的伊成起道:“她是他的亲生女儿。”
      伊成起正警惕的瞅着门口那人,听到这句话,一时没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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