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谈个恋爱呗》漫步兮兮

43、跨年

　　林寒回到房间之后，脱掉身上的衣物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从他的头顶流遍全身，冬天的冷水更加刺骨，划过的每一寸皮肤都犹如被刀割裂一般刺疼，他却如毫无感觉一般

　　林寒呼吸有些急促，心跳的特别快，双手无力的撑在墙壁上，闭上眼睛，任由冰冷的水拍打着他的身体，刚才是冲动使他再次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场景。

　　屋外下着暴雨，雷电交加，使整个白天阴沉的犹如黑夜一般，医生被滂沱大雨阻挡，根本来不了，全家只剩下，他和父亲

　　那时年少，他现在已经模模糊糊记不清父亲的脸了，但他犹然记得，平时神采奕奕的父亲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不停的咳嗽出血来。

　　他害怕了，不停的拨打着母亲的电话，一遍又一遍没有人接听……

　　“妈妈……你接电话啊，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直到父亲拉住他的手，看向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对他说“别打扰妈妈，她在工作。”

　　他听话了，放下手机，乖乖陪在父亲旁边，父亲拉住他的手，望着天花板呢喃着“小寒，别怪妈妈，她是为了我们家。”

　　“妈妈很辛苦，一边要管公司，一边还要照顾我，小寒，你得懂事。”

　　林寒懵懵懂懂的点头

　　父亲断断续续说了很多，那天外面的雷声很大，父亲又在咳嗽，他没听清楚多少，但断断续续拼接在一起，他又好似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这一辈啊，咳咳，都失败，前半生想开辟出一片属于我们的软件领域，这还没实现呢……就遇见了你妈妈，跟她在一起后，也没照顾她，后来有了你，我也没当个好爸爸，从今以后也没机会了……”

　　“我这一生看似都在拼搏，实则身边无人陪伴，现在这一身病疾，都应该是年少时的报应吧……”

　　“你要照顾好自己，也替爸爸照顾好她。”

　　父亲艰难的伸出手，抚摸着林寒的脸，父亲的手有些颤抖

　　“我现在是要解脱了，也不是她的累赘了，但却要把所有的重任都交给你们了……”

　　“但是小寒，你要记住，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还是要为子集挨得人祸……”

　　他没有听清父亲的最后一段话，只记得父亲的手慢慢从他脸颊滑落，掉到枕边，眼睛永远的闭上了，身体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林寒睁开眼睛，双瞳已然变成了血红色，他父亲临终前才后悔自己这一辈子没有好好爱过母亲

　　他奋力的用拳头捶打着面前的墙壁，直到自己毫无力气才停下来，他身体有些发软，慢慢顺着墙壁滑落坐到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

　　一股莫名的恐惧向他袭来，父亲那无助的眼神，躺在病床上呢喃的样子，满身遗憾却又无能为力叹息

　　都让他害怕了

　　他不能这样，他好不容易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很喜欢很喜欢，他活了十多年，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想要喜欢她一辈子，他想和她一起走下去，他不能走父亲的老路，不能让自己下半辈子都活在遗憾之中……

　　——

　　顾遥他们年夜饭结束之后，帮着一起收拾了屋子，就坐在电视面前，欢欢喜喜的聊天嗑瓜子

　　顾遥坐在一旁给林寒发着消息

　　【顾遥:咳咳，我突然觉得我的厨艺也不是无药可救那。】

　　【顾遥:你相信我，那盘炒蛋，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好极了！】

　　林寒却半天没回复她

　　顾遥微微皱眉，看着时间“才11点过，不应该睡这么早呀，怎么不理我啊。”

　　【顾遥:嗨喽，有小哥哥吗？哔哔哔？】

　　【顾遥:在的话就出来吱一声吧。】

　　【qing哥哥:吱】

　　顾遥一下子笑了出来

　　【顾遥:你是老鼠？刚刚干嘛呢！叫半天不理我<(｀^)> 】

　　【qing哥哥:刚刚准备睡了，但是被某只坏蛋吵醒了。】

　　【qing哥哥:这么亢奋，你该不会吃了那颗蛋毒发了吧。】

　　【顾遥:怎么可能！大过节的肯定要亢奋啊，你睡这么早啊。】

　　【qing哥哥:嗯，无聊，准备早点睡】

　　【顾遥:不跨年吗？】

　　【qing哥哥:一个人有什么好夸的，还不如早点钻被窝实在。】

　　【qing哥哥:（笑.jpg）】

　　顾遥心头一颤，看了看时间，起身对江琳说:“妈，我出去一趟。”手指在手机上快速点击着

　　【顾遥:你先忍着别睡！】

　　【qing哥哥:干嘛？要过来笑我吗？还是想干什么坏事。】

　　【qing哥哥:太晚了，乖乖在家待着。】

　　【顾遥:反正你先忍一会儿。】

　　【qing哥哥:好，忍着呢，不睡。】

　　江琳皱眉:“大半夜的你跑哪儿去？”

　　顾遥一边穿鞋一边回答她“我跟同学约了去广场倒计时，放心人很多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苏宏带下手中的报纸“要不要让你哥送送你啊，他在楼上打游戏，叫他一声就行。”

　　“不用啦，就十分钟的路程，我一会就回来。” 顾遥快速换好鞋子，随意拿了一条围巾围在脖子上就飞奔出门了。

　　江琳对着苏宏摇摇头“这丫头，越来越野了。”

　　苏宏握住她的手“别这么说，阿遥多认识些朋友是好事儿，你看，现在比刚来的时候活泼多了。”

　　江琳笑了“你比我还惯着她。”

　　“别说我了，你不一天到晚还惯着小泽么，他一回了，要吃什么做什么，水果洗好还端上楼，我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行，明天也惯你一次，你想吃什么？”

　　“啧啧，难得让我点菜，我可得好好想想……”

　　除夕夜，越是临近午夜时分，就越热闹，大街上热闹非凡，连霓虹灯都配合着变成了大红色，整个城市被面的气氛晕染，市中心的广场上人山人海的，大家都紧盯着屏幕，等着最后的倒计时和疯狂地欢呼。

　　顾遥赶到广场时还有最后十分钟进入倒计时

　　【顾遥:起来起来起来】

　　【qing哥哥:没睡，等着你呢。】

　　【顾遥:快快快，打个视频过来！】

　　林寒一顿，刚刚冲了个冷水澡，他现在嘴唇有些发白，头发也湿漉漉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不行，不能让她看见我这个样子。”

　　【林寒: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现在正躺在床上，睡衣都没穿，你这是想耍流氓啊？】

　　【小坏蛋:！你把被子盖好不就行了吗，露个脑袋，我又没让你露全身。】

　　【林寒:小坏蛋，我能不能把你这个样子理解为欲情故纵。】

　　【小坏蛋:哎呀，我保证不是耍流氓，你开个视频。】

　　林寒无奈，他也确实挺想见顾遥的，于是抬手把房间里的灯关了，带上耳机拨打视频

　　顾遥接通的那一刻，林寒怦笑“你这什么造型。”

　　林寒开口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哑了很多，那丫头肯定听见了。

　　顾遥出门时，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形象，头发被风吹的像鸡窝一般，围巾随意往脖子上一套，就这样一个形象出现在林寒面前。

　　“你声音怎么了？”顾遥皱着眉，看着镜头随意拨弄了两下自己的头发“还有你那边怎么黑乎乎的哇，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林寒有些痴痴的看着顾遥“晚上酒喝多了，嗓子有点痛。”

　　“喝醒酒汤了吗？再多吃点梨子，对嗓子好”顾遥皱起眉头“那你那边怎么黑乎乎的，你该不会把我扔在枕头下面吧，我真不耍流氓！”

　　“喝了”林寒随口撒了个谎: “我刚才酒喝多了，不小心把电路烧了，现在正在维修呢。”

　　顾遥笑了“伤到没？真有你的，酒后发疯，你这是喝了多少！”

　　“没有，我跑的快，大过年的别训我了”林寒隔着屏幕抚摸着顾遥的脸“你在哪儿啊……”

　　许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的原因，林寒此刻的语气渲染上了几分眷恋

　　顾遥身边声音嘈杂，她只听出林寒声音软软糯糯的，莫名有一丝撒娇的意味，顾遥勾唇“我在市中心广场呢。”

　　林寒皱眉“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吗，安不安全，不是说让你待在家吗，处乱跑干嘛，大过年的坏人很多的。”

　　“哎呀，你放心，这里离我家也就十分钟的路程。”顾遥看到屏幕上开始进行最后十秒倒计时，急忙把手机摄像头转换对准屏幕“看到没，还有十秒，马上就新年了。”

　　“看到了”林寒微微一笑，他自己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看过市中心的倒计时了，林寒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最后十秒的倒数，每一秒都迎合着身边人群的欢呼，林寒房间里静悄悄的，屏幕上的光成为了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这股光源把林寒的脸照得有些模糊

　　少年气色清冷，嘴角上扬，闭上眼睛，

　　却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些人的欢呼，仿佛身临其境，置身人群。

　　3，2，1

　　当零点来临之际，午夜钟声被敲响，辞旧迎新，新年来临，寓意开门大吉，同时在天空绽放许多绚丽的烟火，人群的欢呼声来到了一个高潮

　　顾遥急忙将手机对准天空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空中炸裂，宛如一场炫彩的流星雨，每一束烟花都带着对新年的期待，将整个城市笼罩，人群的再一次欢呼，将整个氛围推向了最高潮。

　　林寒笑了，语气中有丝羡慕“你那边好热闹。”

　　“哥”顾遥这边太吵了，她不得不放大音量，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开心“新年快乐。”

　　清晰的声音，穿透林寒的耳膜，午夜寂静，他身边空无一人，夜晚的微风拨动他窗前的树叶，沙沙的声音是唯一的伴侣

　　顾遥没听到林寒回音，以为是她身边的人群太吵了“林寒，新年快乐！你听到了吗？新年快乐。”

　　新年的钟声伴随着少女的祝福，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林寒好多年没听到这句话了，视线不禁有些模糊

　　再开口时声音更加沙哑“听到了。”

　　顾遥此刻正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远离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一片空旷的地方，稍稍喘着气，问“你刚刚说什么？”

　　林寒起身披上外衣，走到阳台上，柔和的月光撒在他身上，心口的伤疤好似被抚平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柔声道

　　“新年快乐，还有我爱你。”

　　夜晚的微风还有些刺骨，顾遥的脸颊却有些泛红，她揉着自己的脸颊，抬头看着天空的明月，周围烟花绚烂，他却依然清冷神秘

　　“你这是干嘛呀。”

　　“新年快乐，我爱你”林寒笑着又重复了一遍，伸出手，抬头看着天空的明月，月光从手指的缝隙中透出，洒在他的眼睛上“今年我是第一个说爱你的人，往后的每一年也都会是我，我发誓这辈子都爱你。”

　　“你这情话说的……那以后，我都陪你跨年好不好。”

　　顾遥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那片绚烂的夜空 ，少女眼眸中带着星辰

　　“每年只有一次的日子，我想陪着你，不管以什么方式都可以。”

　　“好，我也想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