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尾声 ...
-
当我写完魔女莉迪亚17岁到21岁时的故事时，已经是冬天了。
天气很冷，一如莉迪亚21岁的冬天，黑暗仿佛永无止境地在眼前蔓延。
“你写得不错呢。”作为这部小说的第一个读者，安琪拉一页一页地读着我的拙作，一边捧着牛奶杯和我交流评价。
“没有啦……我只是根据那些笔记来写的。”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过文字里面有一种隐隐的力量，”安琪拉对我说，“故事本身就有着自己的力量，会引起某些人的共鸣，不是吗？”
“我想也是。”我笑道，“我也是被这个故事本身的力量所影响，才决定写的啊。”
“17岁到21岁……莉迪亚完成了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到魔女的蜕变。”安琪拉说，“以那个年代的女人来说，实在是非常少见。”
“我也这么觉得，”我说，“不过在写到利奥少爷的死的时候，我觉得很难过。”
“难过也没用啊，他走错了一步，就必须承受相应的代价。”
“也许吧，我一直以为中世纪的女人完全没有脑子，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怎么可能！不过是历史没有记载罢了。”安琪拉敲了我一下，“在那种男人占统治地位的时代，女人怎么可能会被写在史书之上。”
“我想那个年代虽然开始流行罗曼蒂克的爱情与情人风潮，但女性仍然处于低下的地位。”我说，“贵族妇女似乎也会读写，不过没有她们的作品流传……也不可能有的吧。”
安琪拉苦笑：“那么，你知道这个故事是谁传下来的吗？”
“什么？”我看到安琪拉那副想考考我的表情就知道她在使坏，于是认真思考起来。
“你说这是女人流传下来的故事……”我刚想翻记载莉迪亚后续故事的资料，好像还记载了……安琪拉啪地一声合上我的笔记：“克里斯，你不可以作弊喔？”
那坏笑真有魔女风范。
“好吧……”我无奈，“就现在这几年的故事来看，唯一有可能的是莉迪亚身边的……菲菲？莫妮卡夫人才不会有这个闲情把养女的故事告诉孙女……”
“答对了！”安琪拉笑起来，“这位叫菲菲的小女孩此时还是个孩子，可却是她把莉迪亚的故事牢牢记下来了，她正是我的家族祖先。”
“你说菲菲是……”我不敢相信。
“怎么，你以为我的祖先是魔女莉迪亚？”安琪拉耸耸肩膀，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故事里的布莱克骑士。
“因为是魔女，结局想必也不会太好。”安琪拉苦笑，“那个时代啊……”
“大概寿终正寝是最好的结局，”我也很无奈，“不过那样一个时代，有几个人是正常死亡的呢？”
“你说得没错。”安琪拉笑道。
“……你以为我为此查了多少资料啊。”我敲回去。
“克里斯，”安琪拉端着牛奶杯的样子显得很孤单，但却不会给人一种“想去保护她”的感觉，很多女人会给别人这种感觉，她却没有。
安琪拉转过头来对我微笑：“你觉得莉迪亚活得幸福吗？”
我窝在柔软的沙发里，端着我自己的杯子。
“我想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虽然她的这段人生堪称传奇，但人生究竟过得如何，是否符合自己的期望……还是得自己下判断。”
安琪拉笑起来：“不愧是小说家。”
“业余的啦！”我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关系呢？”安琪拉苦笑，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里。
房间里没开空调和暖气，很冷。
窗外一如莉迪亚那时所看到的黑暗。
“业余或专业，都是别人的评价罢了，莉迪亚也是被别人称作魔女而已。”
安琪拉笑着这么说。
“她所做的事，无非就是想好好生存下去，还有就是按自己认为的善恶行事。”
“我也这么认为。”
“莉迪亚遇到的人与事，我觉得你都写出了他们的性格呢，”安琪拉对我说，“你不觉得‘性格决定命运’是非常正确的一句话吗？”
“多少有一点感觉，”我笑着说，“不过，如果道格先生没有在那个时候选中莉迪亚，会怎样呢？”
“那一定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了，克里斯。”安琪拉仰头靠在沙发上，“也许今天和你说话的我正是一个幽灵？”
“那样的人与人相遇，在几乎不可能的机遇下，”我笑起来，“我该说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人生都是很奇妙的吗？”
“我赞同这句话。”安琪拉望向我，她有着颜色偏灰的漂亮眼睛。
“不过，克里斯，你快点写莉迪亚后面的故事吧，我等不及了！”
她坏笑道，与我碰杯，两个装牛奶的马克杯发出轻响。
“喂喂！安琪拉，你知道这得准备多少资料吗？”我觉得乌云罩顶，“何况莉迪亚21岁以后的故事更……”
“因为更精彩，所以写起来更复杂费事？”安琪拉已经抓了笔记塞到我手里，笑嘻嘻地说：“我真的很想看嘛！我会帮你一起找资料啦，快写快写~~”
“真拿你没办法……”
人生……真是不可思议啊。
FIN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尾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