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骑士的誓言 ...
-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呐，你就坦然接受吧！
=====德里克城堡=====
“我以后都会住在水柳树庄园，莉迪亚，大概很少会回来了。”莫妮卡夫人说。
“嗯，在那里很愉快吧？”莉迪亚笑道，心知那里是克莉斯汀小姐长大的地方，那个房间一直保留着。
“是啊……”莫妮卡夫人笑笑，与莉迪亚一样的蓝色眼睛，两人只有眼睛很像。
她摸摸莉迪亚的头，“有空写信给我。”
“好。”
莫妮卡夫人，更换不停的情人，与一直担当各种事务与幕后策划的道格先生，乘坐马车回去了。
“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吧。”莉迪亚对维克多还有布莱克笑笑。
“那得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维克多说话不饶人，有时骑士都被损得受不了。
“只要不再发生什么杀人案之类……应该就没关系？”莉迪亚摆出一副天真状，眨着眼睛用甜腻的语气说。
“你还想发生杀人案？”布莱克做出抖抖抖的动作，“这种可能性怎么让我这么寒哪……”
莉迪亚大笑，维克多忍了忍，也笑出来。
=====马厩=====
“莉莉还是一样有精神。”莉迪亚抚着莉莉的鬃毛，这匹脾气暴躁的黑马皮毛油光发亮，跑起来飞快。
“所有的马都很有精神，不过莉莉最不安分。”布莱克笑笑。
天气太冷还不能骑马，每隔两三天莉迪亚就会来看看莉莉和其他马儿。
利奥的白马莱特孤零零地在那里嚼着草叶。
“自从利奥搬到艾尔莎那里之后……怕是有好几个月都不曾来骑莱特吧？”布莱克抚摸白马的鬃毛。
“莱特脾气很温顺，不过也会很寂寞吧？”莉迪亚笑笑。
可怜的莱特，利奥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不过无论哪匹马都不能和莉莉同槽呢，”布莱克说，“莉莉脾气最坏了。”
“还有人说什么人养什么马，你是在说我脾气很坏吗？”莉迪亚双手叉腰。
“不敢啦！！！”布莱克拔腿就跑。
=====德里克城堡，书房=====
维克多还是在整理信件与写东西，菲菲在这里占着那小桌子玩洋娃娃，午夜窝在靠近火炉的那边打盹。
“觉得闷吗？”
看莉迪亚和布莱克一副闲到发慌的样子，维克多从堆积如山的纸片中抬头。
“觉得闷就在城堡里走走吧。”
“太阳今天升起来了啊……你脑袋坏掉啦？”布莱克眯着眼，“居然放我和莉迪亚小姐单独相处！我会被天雷劈到哎！”
维克多的眉间多了两道皱纹：“不是你说要我给你单独的时间么？”
“好好……我知道啦！”布莱克举手投降，“你这个人真无趣……”
维克多脸上都出现了青筋，莉迪亚在一旁快要被忍着不笑的情绪憋出内伤了。
“走吧。”布莱克已经站起身来，出了书房之后门口传来止不住的大笑声，隔着门都听得见。
“维克多，为什么莉迪亚在笑？”菲菲抬起头问。
“因为她听到了笑话。”简单地回答之后，维克多继续写信，而菲菲也低下头继续玩娃娃。
=====餐厅=====
“德里克城堡的房间这么多，现在却只有我们几个住呢。”布莱克带莉迪亚到了楼下餐厅，骑士顺手将茶壶搁在炉子上，“喝茶吗？”
“烧浓一点。”莉迪亚坐在自己惯常的女主人的位置上。
“没问题没问题。”布莱克把茶叶倒进去，有时他也负责煮茶，不过没有维克多手艺好。
“单独的时间是什么？”莉迪亚问。
“你还真直接……”布莱克抓抓头发，拉开椅子坐下来，“前些天，你不是说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对，你说夫人和道格先生离开之后才会说。”莉迪亚笑了，“说吧。”
“因为我说话算话嘛。”骑士笑笑。
“我的秘密从何说起……算了，就从我当骑士开始好了。”
布莱克仰靠在椅背上，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在椅子下伸直了腿。
“之前我和绮莉算得上相依为命，她嫁了人之后家里也没人了，我还好有个骑士头衔……她才能够嫁给那个混账。”
布莱克用随随便便的口气这么说，他的语气里有着“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种感觉。
“然后我就到各地去流浪，骑士头衔不过是个头衔，可以到教会和某些地方领到少得可怜的一点钱。”
“不过那点钱绝对吃不饱饭，所以在各地跑来跑去的时候，我一路帮别人做点短工赚生活费。”
“一定经历了不少事。”莉迪亚笑道，“茶好像好了。”
布莱克回头看了看茶壶，果然烧滚了。
于是倒了两杯茶，各自加糖和奶。
“没错，是经历了不少事情。”
布莱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得加点儿。”又倒了点奶进去。
“有段时间为了吃饭，我还和流浪马戏团混过一段时间呢！”骑士笑起来，“马戏团虽然生活很苦，可是自由自在，非常好玩，那些人其实充满了智慧，一点也不像教会说的那样下贱又无耻。”
“教会真是误导大众。”莉迪亚喝着自己的茶。
“那是，本来我还挺信主的恩赐……其实低阶层的人很少有不信主的，因为大家都没机会受教育。”布莱克停顿了一下，“后来我想，教会为什么要骗人呢？”
“为了赚钱。”莉迪亚回答。
“金钱和名声，还有人世间的享乐都要赚。”布莱克做了个鬼脸，“教会是最支持炼金术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是教会？”莉迪亚表示无奈，“我倒是不意外。”
“反正流浪那几年我学了各种东西，混在马戏团里学一点耍把戏的秘密，混在贫民之中学了点手艺，喔，我还和木匠一起做过大衣柜，可惜不知道成品卖到哪里去了。”
“这我倒相信。”莉迪亚窃笑，布莱克的那些鬼点子已经够让她惊奇了。
“让我觉得比较无聊的是教会，有段时间我找不到活干，于是就混到去当小偷的地步。”布莱克摊手，“当然这些维克多都知道就是了。”
“小偷？”莉迪亚这回是真的笑出来了，“天啊，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神出鬼没了……原来是开门撬锁的结果。”
“喂喂！迫不得已嘛！”骑士黑线，“你以为我愿意翻墙爬树吗……”
“维克多都知道？什么时候？”
“你结婚前。”布莱克耸耸肩膀。
“等一下，我有点混乱。”莉迪亚伸手喊停，“我结婚前……就是你贡献出那个火烧婚纱的点子的时候？”
“是啊，我忘记当时说了什么话引起他的疑心了，不过后来我全招啦，说谎不是我的作风。”布莱克笑嘻嘻。
“你刚刚还说教会比较无聊……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次偷东西不走运，我被投进监狱罢了。”
布莱克说得轻描淡写。
“监狱……”莉迪亚被维克多教过法律，“小偷会被砍掉双手！”
布莱克只是举起自己的双手得意地展示。
“好吧，你怎么逃掉的？”
“我和看守打好关系，那时正好有个死刑犯被处死了，他去把那尸体的手砍下来代替我，作为回报，我帮他偷了教会里面一个和他有过节的神父的财产。”布莱克说得很开心，“你不知道！那该死的神父有多少钱！明明是个不起眼的家伙，财产居然赶得上我偷十次中等家庭的赃物！一大堆金币！”
“小神父就这么有钱？”莉迪亚眯起眼，“我怎么想起托马斯神父……”
“托马斯神父不会穷的，他就算没钱他老爹也会有。”布莱克摆手，“哪里都一样。”
“你为什么跑到我这里当骑士？”莉迪亚端着杯子，“我早就想问了，不过没什么机会。”
“我也好奇你为什么一直没问。”布莱克笑道，“那时我回来看绮莉……我看她身体不大好，想着自己攒的一点钱可以帮她点儿，而且那时我也觉得跑来跑去挺累，正好镇上贴出告示说需要招骑士做些工作，我闲着无聊就去了。”
“道格先生诓人真是厉害。”莉迪亚不禁说。
“是啊，我当时还以为是当个男仆或者不算贴身的管家……我是道格先生亲自挑的，那些骑士有的人被别的地方挑走，我也是糊里糊涂被带进这里，当天才知道是当小姐的保镖。”
布莱克环顾四周，“德里克城堡还是很漂亮的。”
莉迪亚忍不住笑了：“如果我当时没选你，你现在会怎样？”
“谁知道？”骑士笑道，“大概还是四处流浪吧。”
莉迪亚与布莱克面前的茶杯冒着热气。
“绮莉已经死了，除了菲菲，我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布莱克微微垂着眼睫，他灰色的眼睛常常有着些许忧郁，“所以我也无所谓。”
“不过看维克多的态度，可能你无法再离开德里克家了。”莉迪亚说。
“猜得到，”布莱克说，“我也不打算离开，”他看着莉迪亚微笑，“我不会背叛的。”
“为什么？”
“要说理由吧……”布莱克抓抓黑色短发，使得头发有一点乱，“菲菲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如果我要是再跑掉，菲菲不会被卖掉吧？”
“什么呀……”虽然那口气是玩笑性质，莉迪亚还是皱眉：“菲菲要是知道会哭的。”
“即使我跑掉，你也会对菲菲很好。”布莱克望着莉迪亚，灰色的眼睛很好看，“莉迪亚，你和维克多，还有德里克家的人都不是坏人，我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决定留下来，并且永不背叛。”
“可是我们也在做坏事吧？”莉迪亚不禁想笑。
“逼不得已，有时候必须采取残酷的手段。”骑士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冷冽，“我不像瑞恩那样杀人，但我也曾经间接杀人……不能永远当天使，莉迪亚，这个世界是个战场。”
“一切都只是为了好好地活下去。”莉迪亚接口。
“没错。”布莱克笑道，“在德里克家我也不用担心吃饭，尼贝斯也得到照顾，反正我过得很开心啦。”
“你这家伙……”莉迪亚忍不住想笑。
布莱克起身，绕到莉迪亚面前单膝跪下，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指尖。
“我是你的骑士嘛……骑士怎么可以背叛小姐呢？”
“说得好罗曼蒂克。”莉迪亚的手指有点冷，布莱克的手却很暖。
“你看，如果我不在，维克多那个样子你岂不是闷死。”骑士笑得令人放松。
“这倒是……”莉迪亚黑线。
“所以咯，”布莱克握着她的手指，“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永远做你的骑士，魔女莉迪亚。”
他站起身亲吻莉迪亚的前额，嘴唇很柔软，莉迪亚闭上眼睛。
“哈哈，你就坦然接受吧！”
“知道啦……骑士先生。”
她却没有看到布莱克悲伤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骑士的誓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