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赌约》小狐狸的麦田

51、神父给予的线索

　　事情的关键，果然在托马斯神父身上。

　　=====圣索菲亚教堂=====

　　莉迪亚约了爱丽丝一起做礼拜，这次维克多加上利奥和布莱克都会去。
　　礼拜结束之后，布莱克便微笑着说：“爱丽丝小姐，愿意与我一起骑马吗？”
　　爱丽丝的脸立刻红了，支支吾吾地说好，莉迪亚在一旁笑着，说去做个忏悔就来。
　　利奥忍着笑说在教堂外等莉迪亚出来，维克多无奈地叹气。
　　莉迪亚其实也很想笑——叫骑士把单纯的爱丽丝引出去实在是容易得不得了……虽然爱丽丝就快结婚了，但在这个情人都被夫妻双方容忍与尊重的时代一点也不奇怪……

　　莉迪亚拉开忏悔室的门，坐了进去。
　　一般忏悔室都有跪着忏悔的垫子，当然也有椅子……托马斯神父每次都会在有椅子的小隔间。
　　“托马斯神父。”
　　“喔，莉迪亚小姐，你好吗？”神父听出了她的声音，笑道。
　　“我很好，虽然最近有一些烦恼啦……神父你呢？”
　　“还可以吧。”
　　莉迪亚想笑，但是下面要问神父的话估计会让这位神职人员笑不出来吧……
　　“神父……”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湛蓝干净的天空。
　　“莉迪亚小姐，怎么了吗？”托马斯神父发语气透出浓浓的关心。
　　“神父，你是个好人呢。”
　　“……我想我还需要努力。”神父笑了几声，莉迪亚感觉得到，黑暗笼罩的木格另一边，神父笑得不是那么肯定。
　　“……神父，你很痛苦吗？”
　　“咦？”
　　莉迪亚好一阵没说话。
　　“我知道你的事情了。”
　　沉寂。
　　许久之后。
　　“知道什么？”神父的声音有点紧张。
　　“神父……你似乎……”莉迪亚在斟酌着合适的用词，“知道有一个人常常来找你忏悔吧？”
　　“……有很多人常来找我。”
　　“我是说……”莉迪亚吞了吞口水，说话艰难起来，“有一个人，向你说……他杀了人之类的。”
　　神父那边再次沉默，过了很久，莉迪亚都听得到外面清脆的鸟鸣与风声。
　　“你怎么知道？”
　　“我第一次来找你忏悔时……无意中听到的。”
　　莉迪亚觉得很紧张，不自觉压低声音。
　　“……我很害怕。”
　　“……我听到他说……‘又杀了人’之类的话……他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其实那次，我也怀疑你听到了。”
　　神父的声音变得平静。
　　“这个人在向我忏悔时，突然停下来，我听到外面有位牧师在叫德里克小姐，你们还交谈了几句。”托马斯神父的语气似乎放下了负担，“我想我和那个人都知道你听到了。”
　　莉迪亚顿时觉得胆战心惊……凶手知道了！
　　这下……莉迪亚几乎可以肯定，凶手一定会关注她的行动，并将她列为袭击目标之一——只要凶手的身份暴露，莉迪亚立刻就有性命之忧。
　　“莉迪亚小姐。”
　　“什……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是很危险吗？”
　　莉迪亚松了一口气……神父真是个大好人啊啊啊啊……
　　“危险也没办法，我当时也只是看到凶手穿着斗篷而已，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脸。”
　　“即使这样，还是很危险啊。”
　　“是啊，我会小心的。”
　　又一阵沉默，直到莉迪亚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
　　“神父……”
　　“怎么了？”
　　“我知道……”
　　神父静静地等待她说下去。
　　“……你和斯图尔特的关系。”
　　神父那边一片死寂，莉迪亚估计神父一定惊讶得忘记了呼吸，因为连呼吸的细微声音都没有了。
　　“神父？”
　　依然没有声音。
　　“神父？神父！”
　　莉迪亚从来没有觉得和神父说话时沉默有什么不对，但这次不一样！
　　“神父！”
　　莉迪亚轻轻地叩着那边的门板。
　　“你没事吧？神父？”
　　莉迪亚又听到细微的呼吸声了。
　　“……我没事。”
　　“……那就好。”
　　莉迪亚在黑暗之中静静等待着。
　　“……你怎么会知道。”
　　不是疑问句。
　　“我因为好奇跟踪才看到的，你可以放心，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爱丽丝知道就糟糕了，”神父的声音非常疲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神父很困扰，这是莉迪亚的第一个感觉，恋人是同性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普遍的事，当然很多人还是结婚生子，所以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但是要把身心奉献给主的神职人员是不允许的，神父一定很困扰。
　　“神父……”
　　莉迪亚在黑暗中笑起来。
　　“可以跟我说说这件事吗？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好吧。”

　　神父的叙述是缓慢的，带着一点点压抑与伤感。
　　“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了，我的父亲是斯图尔特与爱丽丝的教父。”
　　“嗯。”
　　“小时候常常在一起玩，直到我开始接受严格的教育，为当上神父做准备。”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只是一起玩的时间变少了，于是有一次一起玩游戏之后，我说‘……真不想当神父，不然就可以像你们一样每天玩了’。”
　　莉迪亚静静地听，这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故事呢，之前遇到了被骗的海瑟尔小姐，被家暴的绮莉，不停换情人的莫妮卡夫人与莫名其妙养好几个情人来虐待的葛洛希亚夫人……爱丽丝还没有恋爱，神父与斯图尔特竟然是她所知道的第一对情侣，感觉还不错。
　　“斯图尔特说‘那就不要当好了’……”
　　神父似乎在微笑，语气活泼起来。
　　“当时还很小，根本什么都不懂，玩游戏时互相亲吻脸颊也是很正常的，后来不知不觉就发展到单独见面，避开爱丽丝亲吻，我们两个都没有在意，还以为这很平常。”
　　“后来想想……这一点都不正常吧？”
　　神父苦笑。
　　两个男人……？莉迪亚在当时偷看到他们躲起来亲吻时，只觉得不好意思，目光却没有办法移开。
　　“后来学习神父的一些知识，知道……这是不允许的。”
　　“我再和斯图尔特单独见面的时候，就不再让他吻我了。”
　　“但是斯图尔特觉得很奇怪……我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也没有好好地拒绝他的请求。”
　　“事情不知不觉就拖到现在，已经很久了。”
　　“前段时间我们吵架，斯图尔特就此失踪……我不知道他去葛洛希亚夫人那里做事，那位夫人出了名的严格不是吗？”
　　莉迪亚实在不忍心告诉神父那些内幕……今天说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你觉得很奇怪吗？莉迪亚小姐。”
　　神父轻轻的笑声传来。
　　“或许我没有当神父的资格吧。”
　　“我不觉得奇怪，”莉迪亚真的如此觉得，“听你这么说……嗯，我觉得你们发展到这一步很自然。”
　　“真的吗？”神父的声音很不确定。
　　“其实啊……神父，我还没有爱过人喔。”
　　莉迪亚很想笑。
　　“所以我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也没有被人爱过，但是之前……嗯，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我觉得很好喔。”
　　“我想……这样就足够了吧，感觉很好就应该继续下去，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不是吗？”
　　“莉迪亚小姐……”
　　“斯图尔特不是因为你是神父而爱你，他一定是喜欢你本人吧？”莉迪亚这么觉得，“而你也不会因为他是某某贵族的儿子才喜欢他，不是吗？”
　　“嗯……”
　　神父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意思。
　　“那就对了。”
　　莉迪亚觉得神父真的是个大好人啊啊啊啊啊……内心无限感慨中，但是该威胁一下的还是会去做。
　　“神父，我支持你们两个人的恋爱！”
　　“莉迪亚小姐，这个……”神父的声音又困扰起来了。
　　“但是……”
　　“但是”这个词儿就是事情有大转折的意思。
　　“神父，我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问吧。”
　　“最近……那个凶手有来找你忏悔吗？”
　　“嗯……前几天有来过，说他杀了一个男人。”神父回想道，“因为我不能泄露信徒忏悔的内容……所以我已经决定忘记这个人了。”
　　“……不可以喔。”莉迪亚压低声音，“虽然我是无意中听到的，但我也与凶手扯上了关系，神父不能泄露秘密没错，我可不能保证我不泄露秘密。”
　　“莉迪亚小姐！你会很危险……”
　　“我知道。”
　　“莉迪亚小姐……”
　　“神父，我想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忏悔室另一边的神父惊出一身冷汗。

　　——商量许久之后，莉迪亚走出忏悔室。
　　阳光非常好，今天是个有着舒适微风的日子。
　　忏悔室一前一后都被维克多与利奥把守着，密切关注进出的人们。
　　“怎么样？”维克多问。
　　“完全正确，凶手不是斯图尔特。”莉迪亚点点头，“顺便，还听到了好东西喔~”
　　“没有可疑的人进出，”利奥笑道，“不过你呆的时间还真久呢，布莱克大概一直陪着爱丽丝小姐骑马，超像情人……”
　　“那么……魔女是不是该去拯救一下骑士？”莉迪亚笑得很坏，“走吧。”
　　于是又一段“不怀好意”地打扰了爱丽丝与骑士的LOVE LOVE骑马之旅，看爱丽丝一脸脸红心跳的样子与布莱克强装笑容的囧脸，莉迪亚心里实在是很想偷笑。
　　与爱丽丝一起玩了好一阵后，四人坐马车回家。
　　“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引出凶手呢？”莉迪亚问，单手支着下巴，表情很无辜。
　　“凶手的杀人动机。”利奥很高兴地说，“从这里下手吧。”
　　“那岂不是……”莉迪亚看了小王子一眼，“得等到婚礼之后了？”
　　“婚礼？”布莱克不太清楚。
　　“下个月是两场大婚礼，爱丽丝小姐和艾尔莎小姐，巧的是都在圣索菲亚教堂。”维克多维持着那一号表情说。
　　“凶手一定会出席。”莉迪亚微笑。
　　“莉迪亚，我觉得你越来越像……”布莱克黑线着说，“你最近越来越有管家加上莫妮卡夫人合体的感觉……”
　　莉迪亚笑得露出牙齿。
　　“我教的呢，”维克多说这句话时不无自豪，“我们准备参加婚礼吧，然后，看看凶手会怎么行动。”

作者有话说

　　没什么读者的话，我就不再写第二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