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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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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从金府回来之后,姜芜就多了一个烦恼:怎么才能跟金二解除婚约。
说实话,她不想嫁人。
以前网上冲浪,婚姻里的鸡飞狗跳她看得太多了,加上家里那点破事,所以她本身一点都不向往婚姻生活。只想搞钱、搞大钱,然后找个小白脸。
况且按照原著里的设定,金二婚后还跟钱玉珠不清不楚的,这样的男人她是一点都不稀罕。
只是如何解除,姜芜却有些犯难。
不过此事有金二拖着,也不算迫在眉睫。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扩展生意。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经营,姜芜现在的小摊子已经做得有声有色了,每天都有固定进账。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她还想多挣钱,然后买处城里的房子,这样就不会错过夜晚阆城的繁华。
这不,姜芜就打算着找个店铺合伙,在人家店里头分出一截柜台,她再按收益给老板抽成。
至于东街口的地摊,也得继续摆着。签了三个月的租契,钱都交了,不能浪费。
而这一小节柜台需得讲究下,面积不需要太大,但必须是在收银台旁边。
按照这个要求姜芜和阿妲一连奔波了好几天,最后终于跟西街的一家布行老板谈妥了。
看着手里那张白纸黑字的租契,姜芜的脸都要笑烂了,真的。
阿妲把干瘪的钱袋系好,丧拉着脸:“小姐啊,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姜芜捏捏她的脸蛋,笑嘻嘻道:“安啦,这些钱跟以后我们要赚的钱,都是洒洒水啦”。
可阿妲还是介怀刚才交出去的那一大笔钱,嘴巴噘得老高:“可是三两银子一个月也太夸张了吧,每个月还要抽两成给杜老板,就那么一小点地方,阿妲是觉得不值得,其实昨天那家也不错啊”。
阿妲不开心的时候就爱噘,明明她比她大,可有时候看起来,阿妲单纯的像个小孩子,仿佛她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
姜芜把租契叠好放入口袋,尽量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这边是贵了一点,但是胜在位子好,地处西街,阆城最繁华的地段。而且盛景布行客流量很大,人多机会就多,我们的柜台就挨着账台,显眼的很,招客效果肯定一流。”
“等待结账是很无聊的,只要我们卖力推销,不愁没人买。人嘛,总是冲动的。”
说完,姜芜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阿妲不懂这些生意经,她只知道,既然小姐说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
只是她还有另外一个疑问:“小姐,你那些货都是从哪里找来的啊”?
姜芜顿了一瞬,她没有把随身空间的事情告诉阿妲,每次拿货也都是背着她。阿妲能忍到现在才问,估计是练过忍术。
这个问题太复杂,姜芜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
她咳了两声,神神秘秘而又郑重其事地凝视着阿妲:“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天上的神仙,这次下凡是来历劫的”。
阿妲:“……”
我好好吃惊啊。
阿妲是个唯小姐论的人,小姐说啥就是啥,那些东西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用那些东西赚的钱养活着自己,是实实在在对自己好的人。
她笑了笑,不再追问。
阿妲就是这么懂事,姜芜轻松地笑笑,对她说:“阿妲,你先回去吧,路上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就买点,我要去趟衡王府,晚饭给我留着就行,不用等我”。
阿妲嗯了一声:“小姐又要去给王爷送礼吗”?
姜芜耸耸肩膀:“不送不行啊,这尊大佛可得好生伺候着,免得哪天又问我拿什么官凭”。
阿妲点点头很赞同小姐的做法。
两人又互相叮嘱了几句,分头走了。
*
这次姜芜带的是两盒枣花酥,淡黄的酥皮里面包裹着甜糯的枣泥馅,很适合老人家吃的。
有时候,讨好对方心尖上的人比直接讨好他本人更加有用。
一路跟着下人进府往老王妃院里去,正经过长廊拐弯处,姜芜忽听得旁边的侧厅里发出啪的一声响,似乎什么东西摔碎了,紧接着里面传出一声尖锐的男人声音:“萧索你今天要是不打死我,我就跟你姓”。
前头的下人闻声一颤,仿佛很惧怕这个声音。
姜芜听得奇怪,这人好像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一般不都是说,某某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怎么这人倒反过来了?
但奇怪归奇怪,她不好八卦的,所以继续一言不发地跟着下人,只是两只眼睛稍稍地往侧厅里斜了几眼,希望能窥见一二。
他们到时,老太妃和长平郡主正在房内说话。见她来,两人都很高兴,忙招呼她坐下。
姜芜哪里就敢真坐了,她先寒暄请安,然后把手上的糕点送上去:“这是我们家乡的一种糕点,名叫枣花酥,松软甜口,特意送过来给您尝尝”。
老王妃笑着嗔怪道:“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东西,让你破费了”,说着就让下人把东西收了。
姜芜心里失落了一下,听老王妃的意思,似乎并不知道她上次送礼的事情,估计是那个门房没有把东西上交。
罢了,王府门前的门房也是大爷,她得罪不起。况且这会儿提起,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想了想,姜芜便笑吟吟道:“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您不要嫌弃。也是多亏了衡王爷帮忙,我的生意才能继续下来,真的是感激不尽呢”。
听了这话,老王妃和长平郡主对视一眼,怎地她们不知道这事?
于是就问起始末。
姜芜一一地答了,又搜肠刮肚地说了好些感激之语,让她自己都觉得肉麻。
听罢,老王妃不禁笑了:“是个好孩子,不过以后可不许乱花钱了,你做点小买卖不容易,得给自己攒点嫁妆吧。欸,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听潇儿说,你跟鸿胪寺少卿金家的二公子有婚约”?
姜芜呆了一瞬,艰难点头。
老王妃纳了闷:“既然有婚约就该尽早完婚呐,金家产业不薄,你嫁进去之后衣食无忧,何须现在这样抛头露面、起早贪黑呢”?
姜芜低了头,抠着手指:“二公子说,男子当以前程为重,等他考取了功名再兑现婚约”。
老太妃嗤笑一声:“那他要是一直都考不上,就一直拖着你”?
姜芜心说那倒也不是,我肯定会提前踹了他的。不过她仍旧做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把十根手指头抠了个遍。
一直没说话的长平郡主瞧着垂头丧气的姜芜,心中闪过一丝怜悯。
三弟萧潇跟那个金二公子走得很近,所以多多少少她也知道一些金二的为人。
此人空有一副好皮囊,但却是个绣花枕头,胸无点墨是心无大志,平生唯一爱好就是收集美人,常常把自己的风流韵事当作丰功伟绩拿出来炫耀。萧潇常说,如果不是有他大哥金少敬在,怕是早就让人打死了。
想到这儿,长平郡主又不禁头疼起三弟来,他跟这种人交往,到底图什么?
这事儿总归是私事,两人看姜芜为难的样子,于是也就不再继续问。老王妃坐了半晌觉得有些累了,就让两人出去逛逛。
姜芜行了礼出来,瞅着房檐上天空已是夕阳近黄昏,该回去了。
长平郡主也不虚留她,一路送她出府。两人聊着闲,约定五日后姜芜过来,替长平郡主上妆以赴太子妃的生辰宴。
两人正说着上妆的细节,忽地从旁边花坛后边窜出个人来挡在面前:“你怎么跑我们府上来了”?
姜芜被吓了一跳,边拍心口边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唇红齿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眸滴溜溜转着,高耸的鼻翼上点着一颗芝麻大小的痣,看上去是还未完全褪去的青涩。身着一身赤金色衣衫,脚踩白靴,身上没有多余装饰,只在腰间坠着一枚葵花形状的白色玉牌。
跟长平郡主和衡王爷的一模一样。
姜芜明了,这就是那个跟金二交好的衡王府三公子萧潇了。
她定了心神,正欲行礼,忽听一旁的长平郡主呵斥了一声:“哪里学来的坏毛病,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那人正是萧潇,听姐姐责怪,他嘿嘿地笑了两声,走到姐姐身边像只小猫似的蹭着:“大姐,二哥刚才把我好一通骂,你就不要再骂我了嘛”。
姜芜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一声颠倒的话是他说的,想起话中意思就有些忍俊不禁。
当着外人的面,长平郡主不愿多下亲弟的面子,只把他八爪鱼般的手扒下来,道:“你忽地跳出来做什么”?
萧潇瘪瘪嘴,手指着姜芜:“我认得她,她就是金二哥未过门的媳妇,所以想过来问问是有什么事情而已”。
长平郡主很不满他把那个金二当兄弟:“你还浑说,人家有名有姓,不叫你什么金二哥未过门的媳妇,她叫姜芜,姜姑娘,重说”。
萧潇翻了翻眼皮,不以为意地朝着姜芜拱手作礼:“姜姑娘今日造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芜尴尬地咧了咧嘴角,这明显就是姐姐教育弟弟的现场直播,她要真敢接礼,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她算看出来了,这位长平郡主也是个护弟的。
所以她赶忙拜回去:“劳公子过问,不过是些小事,天色已晚就不多叨扰,两位请留步,我这就回去了”。
长平郡主嗯了一声,挥挥手让她走了。
看着一溜烟跑的没影的姜芜,萧潇切了一声:“就这样的女人,也配给金二哥做媳妇”?
长平郡主叹了一声,终于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揪住了他的脸蛋:“你的哥哥只有一个,金二不配”。
萧潇哎哟一声打掉她的手,边揉着脸蛋边委屈:“大姐对别人都是温温柔柔的,为什么偏偏就对我这样”?
说着就赌气般地往里跑去。
长平郡主无奈地又是一声叹息,看着下人爬上梯子点燃檐上的灯笼,橘黄色的光亮一点一点渲开,在渐黑的夜晚中甚为暖目。
她怔怔地望着,忽然想到,也许,是姜姑娘在拖着金二也不一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