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学神领域（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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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勋知道令珩的习惯，车上时常备着电脑，那通电话挂断之后他就给递了过去。
手指如残影，幽蓝的光芒映在令珩脸上，莫名诡谲。
“向尔冬、徐家、张家、王家。”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很好，好得很。”
看来向尔冬和徐先生并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或者说，还天真的以为能拿捏得住她。
“怎么样？”
“他们想用奶奶威胁我。”向尔冬告诉徐家有关商奶奶的事，徐家投鼠忌器，就联和王家和张家来对付她。
三家联手，为雪耻，也为她背后的皇庭。
胃口不小。
苏勋一愣，啧一声：“还真是上赶着找死。”
令珩背后的势力从未隐瞒，向家查不到，徐家不可能查不到，不管他们是觉得令珩不值得彻查，还是不足为惧，只能说是行差踏错、满盘皆输。
“是啊。”令珩手指摩挲着电脑金属制的外壳，幽幽笑道，“先去医院，我们先去看看奶奶。”
奶奶时日无多，目前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陪陪她，那些不长眼的先放一放。
“好。”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尚早，正是凌晨五六点的时候，商奶奶一向浅眠，令珩和苏勋就坐在外面没进去。
令珩膝上放着笔记本，整个长廊里只有她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
苏勋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往上面看了眼，密密麻麻的股线看得他眼睛疼。
“老大，你这是准备做空他们？”
苏勋暗叹，这次那几家真是踢上铁板了。
“现在不动他们，总得收点利息，不是么？”令珩抬眸，活动了下手腕，食指点了点唇珠，“巧了，我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
既然他们敢朝奶奶下手，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许久之后，令珩合上电脑，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多。
苏勋买了早餐回来：“老大，你先吃点东西吧，一夜没睡，你气色差得很。”
令珩没推脱，接过早餐，然而还没吃上一口，病房内床铃声响彻长廊，尖锐刺耳。
“快快快！36床病情加重！”
一群护士医生从匆匆奔来，直接将商奶奶推到了手术室。
苏勋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老大……”
他扭头望去，只见令珩手上的早餐已经掉到了地上，整张脸埋在手里，整个人如同蒙上一层黯淡的光影，好像一碰就能碎。
苏勋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令珩如此脆弱的一面，“……老大。”
良久。
“过去。”令珩站起身，面无表情，声音嘶哑。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令珩抿唇，“请问我奶奶怎么样？”
“哎。”护士同情地看了眼面前面色苍白的小姑娘，“你应该知道你奶奶的病情吧？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应该从事的是化工工作，五氧化二矾中毒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引起了肾损害、慢性支气管炎、视力障碍这些并发症。”
令珩沉默片刻：“知道。”
商奶奶的腿就是在一次从村小回来的路上没看清摔的。
护士让令珩在手术通知书上签了字，然后道，“我们会尽力的，只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
手术的时间漫长难熬，令珩和苏勋足足在手术室外等了十个小时，手术室的绿灯才亮起。
穿着绿色无菌服的医生出来，摘掉口罩：“手术挺成功的。”
令珩脚步踉跄了一下。
苏勋眼疾手快扶住她：“老大。”
“医生，我奶奶……还有多长时间？”令珩大半重量撑在苏勋身上，嗓音艰涩低哑。
医生默了会儿：“四天，最多。”
令珩从来不知道四个字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四天。
看着病床上戴着氧气罩的老人，令珩第一次感到眼眶湿润。
“珩珩呀。”
商奶奶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床边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现在已经看不清了，但她知道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孙女。
令珩快速眨了眨眼：“奶奶，我在。”
“你是不是哭鼻子了？”
商奶奶的声音很低，需要令珩趴到她嘴边才能听清她说了什么。
“没呢。”
“笑着吗？”
“嗯，笑着呢。”
“笑着好呀。”商奶奶动了动手指，吃力地摸上令珩的脸，“珩珩笑起来好看。”
“那我以后天天笑。”
“好啊。”商奶奶目光涣散，过了好一会儿眼珠动了动，“珩珩，你是不是要考试了呀？”
“是呀。就在明天，摸底考。”
“奶奶想看你的成绩单。”商奶奶抚着令珩的发，“奶奶一直知道珩珩很聪明，所以从来不拘着你，但是奶奶老了，想看一次珩珩的成绩单。”
“好。”令珩道，“我明天就回去考试，给奶奶考个第一回来。”
“好。”商奶奶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这样她也能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给孙女安排一条退路了。
当初她想让孙女回去，一是她已经老了，伤病缠身，不想拖累她，二是想让孙女有一个完整的家。
自从离开小河村到青省，她就一直都待在病房里，不知道孙女在向家到底生活得怎么样。
这孩子虽然嘴里一直说着好，但她还是不放心。
她快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孙女，她得趁现在还活着，尽她所能为她安排一些后路，不能让她被欺负。
商奶奶的精神头不好，强撑着说了会儿话后就睡去了，令珩为她掖好被角轻声离开。
斜靠在墙上苏勋见令珩出来就站直了身子：“老大。”
“从今天开始，派人守住奶奶的病房。”令珩慢条斯理将眼镜戴上，拨了下右边的银丝链，语气漠然，“谁敢闯，给我打断他的腿。”
“好。”苏勋点头，“到时候我亲自带人守在这里。”
“嗯。”令珩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天你辛苦一下，奖金、假期给你翻三倍。”
“咱们这谁跟谁？”苏勋勾住令珩的肩，“过命的交情，客气什么？”
“成。那我先走了。”
“去吧。这儿我给你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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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底考的考场是按照上一学期的成绩排的，令珩高三插班，被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
卷子发下来，令珩扫了一遍，然后提笔，除去看题的时间她手上的笔就没停过，监考老师稀罕地看了好几眼。
马方的事情公之于众，到底使学校受到了一些非议，又处在上面严查的时候，学校这次是卯足了劲儿，想要借成绩压下之前的事情，因此这次的试卷难度很大。
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直接参考了去年IMO的题型，知识有些超纲。
令珩笔尖微顿，继续落笔。
考试考了两天，商奶奶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令珩越发地沉默。
最后一门理综考完之后她给副校长打了电话，只说了一个要求——连夜改卷，明天之内，成绩必须出来。
副校长一脸莫名其妙，他还以为这祖宗要提什么要求，结果就这？
“卧槽，改卷老师是吃了兴奋剂了吗？”
向尔冬一早踏进教室，就听见同学们议论纷纷，她放下书包，笑着问同桌：“发生什么了？”
正在涂指甲的同桌瞧了她一眼，道：“成绩出来了。”
“这么快？”岳高的成绩出得一向快，但也没这么快过。
“何止呢？”同桌把指甲油收起来，悠悠哉哉地拿出美甲烘干机插上电，“顾少的年级第一还被抢了呢。”
是的，顾景燃虽然是个狂拽酷霸炫的校霸，但不同于传统校霸，一直都是岳高的霸榜大佬。
什么？
向尔冬第一反应就是同桌在开玩笑：“景燃的成绩谁能超得过他？”
“还能有谁？”同桌吹了吹指甲，“不就是你那好妹妹咯。”
“不可能！”
向尔冬斩钉截铁，就商令珩的成绩，还能超过顾景燃，开玩笑吧。
“你去看呗。成绩单就在教室外面贴着，我还能骗你？”
……
“商令珩！”
成绩一出，令珩就带着成绩单去了学校，给商奶奶说了她的成绩，又陪老人说了会儿话才回来。
踏进教室的瞬间，1班的气氛陡然一滞。
“商令珩，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有人扬声道，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令珩垂眸，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而后淡笑颔首：“多谢提醒。”
积山如玉，列松如翠。
潇潇肃肃，休休有容。
“叩、叩。”
“进来。”
令珩推门进来，扫了眼屋里的人，颇有兴致的一挑眉。
教导主任、班主任、向先生、向夫人，还有向尔冬。
人员配置还挺齐全。
她长身玉立于门口，削瘦的肩背阴影在地上拉出斜长的一道。
“老师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你还好意思说？”开口的是向先生，他手上青筋乍起，忍着没有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动手，“小小年纪虚荣心那么强，竟然还敢作弊，你也不看看你那成绩，年级第一，谁会信？没脑子！”
“向先生，饭能多吃，话不能乱讲。”令珩目光寒凉，“请问您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做弊了？”
“你那成绩还用看吗？小山村长大，教育资源落后……”
“停。我之前一直以为只有长舌妇的话最多，没想到向先生也不遑多让。”
“你！”
“你是老师？”
“你！”
“你是监控？”
“你！你！”
“什么都不是，向先生不如闭嘴。”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学神领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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