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经典》明月安妮

7、第 7 章

　　七
　　开始进入雨季了，窗外是连绵不断的雨丝。
　　店里没有人，矮几上的小音响正缓缓流出莫文蔚的歌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坐在桌前，望着门外的雨，心情也湿漉漉的。昨天晚上，我靠在比尔的肩上看书，他用手轻轻地把我额前的发丝拨到后面，动作是那样的温柔。
　　“怎么啦？”我问他，
　　“没什么。”他把我的头紧紧的拥在怀里“没有我你会怎样？“
　　“我会活不下去的。”
　　“傻话。”
　　“世上没有东西能把我们分开的，对吧？”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紧我，我只好把书丢开，双手捧起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好象有什么事情？”
　　“没有，只是爱你”
　　他开始要我，很缠绵又很热烈。在我如飘浮在云间一样的时候，他翻身睡了，而我，在黑暗中想了一会儿，也睡了。
　　他眼中那些沉重的东西是什么呢？
　　三点钟，股市应该是收盘了，我拿起电话，拨给比尔。
　　电话接通了，是他在那边，我问；
　　“宝宝，今天还好吗？”
　　“噢，还好，有事吗？”
　　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你办公室有人。”
　　“对，待会儿我再打给你。”他匆忙地挂了。
　　如果没有比尔，我的生活会怎样？我漫无目的地想着：那就是没有人可以爱，没有人听你说那些古怪的念头，没有人疼你，在你感冒的时候煮糖姜水给你喝——想着想着，心慢慢地疼起来，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他就象我的空气一样包围着我，我生活中的一切都跟他有关，没有人能这样了解我，包容我。眼泪也慢慢地润湿了眼睛，曾经在他晚归的夜里，我那样焦急而又疯狂地打他的手提电话，因为我一想到他或许出了事，就有一种活不下去的感觉。
　　电话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我吓得一哆嗦，抓起电话；“你好”
　　“芮芮，找我有事？”是比尔。
　　“没有，只是问你今天过得好不好？”
　　“刚才我这里有人，就是那天晚上在沙滩上救的那个女的。”
　　“哦，她去找你干嘛？”
　　“她专门找到公司来道谢。”
　　“那她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些道谢的话罢了。”
　　“回家吃饭吗？我去买菜。”
　　“我要在公司多待一会儿，你自己坐车回家，好吗？”
　　“好吧，爱你，Bay ”
　　挂掉电话我就收拾东西，关门走了。香港中路被雨冲刷得很干净，路边的树绿绿的，我步子轻盈地走在路上，身边有匆忙下班的人们，也有悠闲走在街上的外地游客。
　　我走到家乐福去买菜，这是个法国人开的超级市场，据说里面有许多东西是全市零售价最低的，好象外国人做超市总比中国人做的好，食品柜台前人来人往，倒像是进了农贸市场。
　　我正低头挑鸡翅，有人拍了我一下。
　　“嗨，芮芮”
　　我抬头“梅林，是你”在这遇到她，有点惊喜
　　梅林也是我的死党之一，高中时我们俩曾爱上同一个男生，大学时又考入了同一所学校，由情敌变为密友。她现在在银行工作，换了好几个男朋友后，闪电般嫁给了一个小她三岁的小男生，并且第二年就生了一个洋娃娃似的女儿。她是个总能给我们带来惊讶的女人，并以此为乐。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有baby了？”她笑
　　“应该没这么快，你最近怎样？”我拉着她走到卖瓷器的柜台，那里人比较少。
　　“还是老样子，不过最近单位组织去黄山，我想买件休闲的衣服穿。”
　　“那去买条七分裤吧，今年夏天最流行七分裤配T恤。”我指指身上的蓝白小格子的七分裤和浅蓝色镶珠T恤。
　　“眼光不错，有空陪我去逛街，我该走了。“她向远处摆了摆手，那边是她老公跟女儿
　　“好，打电话给我好了。”我们拍拍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