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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目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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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女生,准确来讲,应该是花开院椰里,在并盛中也算是个名人。
大概是被御宅族所追捧的标准体弱三无属性,还有不可忽视的夺目美貌外,最出名的大概是她惨不忍睹的国文和其他近乎满分的成绩。
据说由于是混血的缘故,以前生活在国外,所以国文才会那么差。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沢田纲吉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混哪里?意大利吗?”
被打断的山本武挠头哈哈笑起来,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不知道诶,没听说过。”
“总之,”狱寺隼人扶着下巴,面色凝重,“十代目说对她没有印象,应该是她有什么问题。”
他完全不考虑是否是自家首领的记忆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差错,一心只想着是世界坏掉了。
“……不,倒也不必。”沢田纲吉无奈的笑笑。
狱寺隼人皱着眉,努力从记忆里提出相关画面:“但是仔细想的话,虽然是同班同学,我对那家伙的印象就只有这些,甚至连她的声音都想不起来。”
棕发少年苦兮兮的抹了把汗,感觉自己非常气弱:“谢谢你信任我啊狱寺君……但也许是因为那位花开院同学并不和其他人讲话,去问题的除外。”
“十代目当然是值得信任的!”银发忠犬对首领的发言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他恨不得将自己赤诚的心掏出来给沢田纲吉过目,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忠诚。
棕发少年干笑了几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人打断了。
“哦?”低气压的声音从三人背后传来,刺骨寒意直直蔓延上棕发少年的背脊,他惊悚回头,正对上泛着银光的一拐子,还有一张比恶鬼更可怖的精致脸庞:“群聚?咬杀。”
惨叫和惊呼激得树上的鸟儿鸣叫着扑腾起翅膀四散飞去,今天的并盛也很和平。
回家之后沢田纲吉和Reborn说了这件事,同样说了自己的疑惑和周围人的反应。
少年人的话语里带着遮掩不住的惶恐不安和自我怀疑,按照他老师平时的作风,此刻应该给他一脚,然后用可爱稚嫩的声音说出那句“抱着拼死的决心去探查真相吧蠢纲”。
可是他没有。
自称世界第一杀手的西服婴儿只是用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他,仿佛世间种种都能被那片墨色吞噬,是一片静默的黑。
他被盯得有些瑟缩起来,下一秒Reborn就移开了视线,又换回了平时悠哉的模样。
“不用管。”小婴儿这样说着,一下蹦上吊床,好似在瞬间就换好了睡衣,安心躺下然后闭上眼睛。
下一秒就有诡异的气泡从他鼻子里钻出来,随着呼吸不停变换大小,还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呼气声。
沢田纲吉:……啊,出现了,熟悉的秒睡技能。
棕发少年叹了口气,Reborn都是这个态度就已经说明了某些事情,感觉事情的诡异程度已经超出了想象,但既然他的老师都这样说,他也就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生活吧。
……才怪嘞。
第二天的课下依然热闹,沢田纲吉死鱼眼的盯着空荡的桌面,刚才看到几个同学拿着书本往后走的时候,脑子里就不由浮现了他们在那个花开院同学周围围了一圈的景象。
他的耳朵甚至还能捕捉到后排隐隐约约的赞叹,类似于“不愧是花开院同学!”、“我理解了!帮大忙了!”之类的激动语气。
救命。
他低头把脑袋抵在桌面上发出无声哀嚎,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但其实还好,黑发少女除了偶尔给过去请教的同学讲题,其他时间都在默默看着窗外,一副发呆的样子,没有突然冲到他面前追问:“你就是彭格列十代目?!”,也没有在放学后跟着他后面随时准备上来砍他一刀。
他最近的生活算得上是平平无奇,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除了没有天天都被各种欺负,还有朋友相伴并不孤独外。
平静的时间太久,久到他已经接受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同学时,他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同样是在花开院身上,他再次发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违和感觉。
那是一节体育课,被打偏的排球快要砸到黑发女生的身上,他下意识喊出了“小心——”,伴随着周围女生的惊呼,时间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抓住了一样,放慢原本的步伐。
棕发少年清楚的看到花开院的瞳孔里满是不在意,就好像对那高速旋转的球体不屑一顾,可她的身体却像吓傻了般仍旧僵在原地,于是那双红色的双眼里迅速弥漫上了茫然和不可思议,还有更多的震惊情绪。
球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她被冲击力给击退了几步,少女瘦弱的身形摇晃着,直直倒了下去。
周围人都围了过去,他立在原地,皱眉思索着刚才的情景。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个陌生同学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他尝试着压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可很快第二次就到来。
放学路上他和狱寺山本告别,步伐轻快踏上回家的路,然后就被一堆痞里痞气的混混给拦住了。
他下意识的握紧书包肩带,脑海里一片空白,耳边突然就响起了带着兴味的一声笑:“哇哦,是在群聚吗?草食动物们。”
魔鬼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恍若天籁。并盛的委员长扬起浮萍拐,对着猎物居高临下露出凶残的笑容:“咬杀。”
沢田纲吉默默的捞起自己的书包挪到一边去,给这尊煞神清场腾出足够的空间,当然,更大程度上是为了逃避被同样咬杀的命运。
正在祈祷让委员长忘记自己存在的少年面色紧张,余光看到一个跟校服同色系的身影。他转过头,入目的就是面无表情的黑发女生。
他同班的花开院椰里,她就站在原地看着这边的场景,好像被吓到不敢动弹般,脸上一贯的冷淡表情被讶然所替代,仿佛是震惊光天化日之下青少年打架斗殴,又像是惊讶那个身披校服的少年以一敌多还全都将对面打趴。
可若是看到那双偏近于暗的红色的瞳孔,就会让人立刻推翻之前的所有推测。
那双眼眸里藏着的热切多么眼熟,眼熟到沢田纲吉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背后正在进行单方面施暴行为的云雀恭弥——这位并盛中的委员长,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并盛町最像地头蛇的风纪领导人,在打架的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意识到这一点的沢田纲吉几乎是毛骨悚然的盯着她,然后就发现,少女眼中虽然全是战意,但那几乎是燃着火光的高昂情绪却似被一层玻璃所隔开一般,显得不真切起来。
就在他感受到这层隔膜的时候,某种难言的诡异力量就擦掉他的思想似的,迅速让他平静下来。
他知道她的眸中依旧难掩炽热,但他却像被同样无形的东西隔离一般,再也感受不到那股热切。
沢田纲吉无端产生了一种联想:就像活着的灵魂,被硬生生塞进一个陶瓷容器里,变成标准化的外壳,隐藏起所有属于人类的情绪。
这个想法,让他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心底忍不住泛起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