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傻x男人合租的日子》凹凹今天早下班

10、比赛

　　王平安到了磨牙磨得最凶的时候，每天没啥事就扒拉猫爬架，磨牙棒用得快了它就去啃王叔的行军床，还要天天往外跑去逗小区里的小孩，王叔轮了班就去逮它，在花园里罚它走正步，惹得众人围着笑，全小区住户算是认识它了，还给弄了个小招牌挂保安室门上，大大的小猫脸，下面是“出入平安”四个大字。
　　江成每天一回小区就喊它“王大爷”，跟着王平安胡闹，被王叔一通教训。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集训结束，还有三天就是ICPC南京赛场开赛的日子。
　　陈教授把三个学生叫到家里吃晚饭，师母气得手抖，只好打电话叫刚下班的儿子给学校送点食材来。
　　“怎么不知道提前通知我，家里那点菜怎么够吃？”师母一边气头上，一边忙忙碌碌地在厨房里烧饭，刘华亮个子小些，也进去帮忙打打下手。
　　陈教授被妻子当着学生面数落一点也不见尴尬，乐呵呵地坐在老式沙发里跟江成聊天。
　　“紧不紧张？”陈教授笑得眼睛眯缝，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大腿，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江成这才发现，陈教授的背有些佝偻，身体也有些瘦弱了。
　　江成笑了笑，“还好吧，兴奋大过紧张了。”
　　“不紧张，有江哥在我就不紧张，嘿嘿。”张兵拍拍胸脯，脸上也满是兴奋的笑。
　　“小亮呢？我看他还挺怵我，哈哈…”陈教授在家里没有在教室或者电脑室时那么严肃，笑容和蔼可亲，这一幕很像爷爷在关心小辈的学习。
　　张兵还真跑去厨房问了。
　　江成看着他的背影，回头和陈教授相视一笑，他说，“老师，什么时候走？”
　　“明天，给你们先适应适应。”陈教授说，“可惜咯，我一把老骨头不能亲眼去看着你们了。”说着，手掌落在膝盖上时不动声色的揉了揉，又抬起手来轻轻拍打。
　　“看直播啊，老师，你别告诉我你不会用电脑。”江成冲陈教授挤眉弄眼，方才有些低沉的气氛又轻松起来。
　　“你这孩子…”陈教授笑着摇摇头。
　　“吃饭啦！”张兵端着菜出来，嗓门震天响，“江哥快点来帮忙，亮子那还有两盘呢！”高兴得满面红光。
　　“好嘞。”江成应声。

　　江成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阳台上漆黑一片，客厅里给他留了盏灯，陈教授把飞机票给他们订好了，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他想了想又去敲了敲韦逸房间的门。
　　房门打开，透出些光亮，韦逸站在门后看他，“怎么啦？”头发有些凌乱，看着像是刚从被窝里出来。
　　江成抬手抓抓脑后的头发，咧嘴笑道，“那个，我明天的飞机，去趟南京，大概五天后回来，跟你说一声。”说完他就要走，“你快点睡觉吧。”
　　韦逸立在门后没动，问他，“去干嘛？”
　　“啊？”江成看着他这个一贯冷漠的室友，突然被问起行程还挺受宠若惊，随后想起来他去参加比赛的事还没跟他说过，于是就简单的说了一下赛程和比赛地点。
　　“南航？”韦逸重复一遍。
　　江成点头确认。
　　“你明天不是要早起吗？快睡觉吧，晚安晚安。”说完，江成给他把门关好，自己则回房间拿衣服去洗澡。

　　江成三人由信息部的另外两位导师带着出征，走之前还跟信息部给他们挂的横幅合了个影。
　　“C大三哥”队必胜！
　　直到上了飞机，张兵还盯着照片上那队名傻笑，伸着手肘捅了捅身边的江成，“哥，咱队名酷不酷？”
　　江成一巴掌盖在他头上，笑骂，“一边去。”
　　为了缓解他们的压力，两位导师都让三人放开手脚去玩，每天早睡早起，江成攒了挺久的黑眼圈都消了下去。
　　开幕式很盛大也很繁琐，全国共334所大学参赛，参赛的队伍站满了体育馆，组委会和南航各领导先后发表讲话，激励着在场学子的心。
　　而比赛正式开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每个队伍需要连续比拼5个小时，每支队伍都有一张桌子一台电脑，允许带部分纸质资料进场，体育馆中央坐满了比赛队伍，裁判在主席台上宣布开始，他身后挂着许多不同颜色的气球，被其他几名裁判系在手上。
　　计时开始。
　　刘华亮和张兵率先看题，提出思路后江成就开始按照理解开始编码，整个体育馆充斥着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低低的讨论声。
　　三人本来就认识，再加上一个月的磨合，默契度很高，他们选择首先回答的是一个中等难度的题目。
　　计时牌走过九分钟时，江成点击提交，刘华亮没有犹豫地又挑了一道题目出来，两人低声讨论了会又把思路转述给江成。
　　半分钟过去，赛场响起一声“First blood！”
　　体育馆里响起一阵小小的议论声。
　　“这么快？”
　　“橙色球？这么快吗我去！”
　　裁判拿着印有“First blood”的橙色气球走到“C大三哥”队的桌前，将气球的绳子粘在他们的电脑后面。
　　张兵握拳做了个鼓气的姿势，“耶斯！”
　　“还还没结束，继续！”刘华亮紧张得结巴却不忘提醒他，眼睛里闪烁着光。
　　江成弯唇一笑，没想到最沉稳的会是赛前最紧张的亮子，那可真不能输，逐渐的手下速度加快起来。
　　气球的颜色代表了题目的颜色，每一道题都有一个第一次解答的气球，答对就会获得，答错则要修改提交直到答对为止，并且强制加时。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上的电脑后面都飘起了一个个不同颜色的气球，排名榜上的名次也在同步更新。
　　“C大三哥”和“三个顶俩”在第一第二名之间焦灼纠缠，往往是这一道题C大领先，下一道题它就会追上来。
　　江成专注于眼前的代码，题目难度系数逐渐增大，刘华亮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张兵在纸上一遍遍地推演…
　　时间进入到第五个小时，排行封榜，所有队伍都在争分夺秒地答题。
　　倒计时五秒。
　　张兵把演算稿纸推给江成。
　　倒计时三秒。
　　“江哥，我信你。”刘华亮放下题目。
　　倒计时一秒。
　　江成敲下最后一个字母，没有来得及保存，手臂一动，鼠标落在提交键上。
　　“比赛结束！”

　　江成回到C大时，学院大门上给他们拉了条大横幅，陈教授和师母在大门口等着他们。
　　“江哥…怎么办，我…好丢人…”张兵看着校门口站满了信息部来迎接他们的人，哽咽着不敢往前走，别过脸去抹眼泪。
　　刘华亮脸色憔悴，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想笑一笑，嘴唇却控制不住得颤抖，低声的抽泣起来，“江哥…”
　　江成笑了笑，拍拍他俩的肩，左拉一个右勾一个把他们带着走向陈教授，喊道，“我们是第二！”
　　陈教授笑着，率先鼓起了掌，信息部的学生跟着呼应，欢呼声和掌声同时响起，江成带着两个哭得不成样子的小孩走进了C大的校门。

　　“恭喜我校代表队C大三哥在第44届ICPC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亚洲区域赛中荣获第二名！”

　　清华大学的“三个顶俩”队在竞赛中以全对的成绩夺冠，江成所在的“C大三哥”队最后一道题答错，在原来时长上加二十分钟，以慢了“三个顶俩”队两分钟的成绩屈居第二。
　　刘华亮和张兵消沉了一天，江成拍板请工作室的人去吃烤肉庆祝。
　　在席上刘华亮和张兵哭得稀里哗啦，抱着酒瓶忏悔自己的罪过。
　　李宇辉上去给了每人一脚，指着他俩说，“你们两个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朋友比赛拿了全国第二，我拿出去能吹一辈子！”
　　其他人都喝了不少酒，大着舌头也不安慰，跟着瞎起哄，幸好定的是烤肉店的包厢，也不怕影响到别人。
　　江成看着他们呼呼喝喝的闹，喝了口酒，说，“得了，小亮，兵子。”
　　两人一听江成叫他们，连忙止住哭声，一抽一抽地乖乖听训。
　　“这次比赛，谁也不怪。”江成拿过他们的杯子，满上酒，“你们现在最好给我想想，下一次怎么干翻他们！”说完举起酒杯，李宇辉吹了声口哨第一个凑上去碰杯。
　　刘华亮和张兵对视一眼，看到对方脸上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样子都忍不住笑，其他人都举好杯了等他们，刘华亮赶紧拿起杯子碰上去，吼一声，“好！”
　　张兵插着空隙碰上去，清脆的碰杯声响起，众人喊道，“干翻他们！”随后仰颈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