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养龙大计》阿禅大人

8、第 8 章

　　“行了，放我这儿先，”拂羽给青蛇喂了药，“等好了我再给你送回去。”

　　赤珠踮起脚望着小塌上的青蛇，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真的会好么？

　　“你这是什么眼神？”拂羽挡住了赤珠，插着腰，气到了，“你不信我？”

　　“哪……哪有不信你，”赤珠讪笑，又道，“那你可得好生养着它，我等你好消息。”

　　“行了，多大点事儿！”拂羽嘴上打着包票，心里倒是不定，哄着赤珠离去后，抓起青蛇就去了大清殿。

　　思过崖上关着耀胤，事迹败露之时，他便想到自己将会有此下场，任何人问，他都闭口不语，丝毫不吐露。

　　“神君何苦如此，损了大半修为，还禁了自由，值得吗？”

　　小仙童在思过崖边清扫，已观察了好几日，思过崖自开设以来从未有神君被罚过，耀胤是第一人。

　　今日，他终于忍不住问了。

　　耀胤头一抬，便撞进了仙童懵懂不解的眼里，曾几何时他也如这仙童一般……可现在他却……

　　耀胤又闭起眼来，一语不发，靠在石壁上缓神，他已受了两日天刑，共计一千零四十八道雷，神识早就不清了。

　　只盼妖主以柳别被抓到，莫费了他这两日咬牙度过的雷刑。

　　随后，雷声又隆隆作响，他嘲讽一笑，正襟危坐，似是做好准备接受今日的雷刑。

　　赤珠与夙渊正趴在一旁偷看，小神女被吓得面色发白，话也说不利索，每降一道雷，她便哆嗦一下，仿佛被雷劈的是她。

　　“好……好可怕呀，”赤珠捂住夙渊的眼睛，“你还小，不能……不能看。”

　　耀胤神君表面上看并无异常，可赤珠知道，每挨一道雷，他的神识就会散几分，聚拢，又散，再聚，再散，周而复始，永无停歇……

　　日日夜夜受此刑，为了个妖，真的值得吗？

　　夙渊紧紧皱着眉，万没想到天上的刑法比魔界还磨人，在下面，犯了错直接杀了便是，哪有像这般折磨人的。

　　赤珠怕人发现，看了一会儿便带着夙渊回玄清殿了。

　　“真的是太吓人了！”赤珠脱下鞋袜爬上了塌，又变出一副棋子，想转移注意，“渊渊，我们来下棋吧。”

　　赤珠虽然棋术很差，可棋品很好，纵使十盘输尽，也不会耍赖着悔棋。

　　“落子无悔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她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夙渊逼着自己与她下了十盘已是到了头，再下下去他怕是要吐血了，没见过棋术如此之差的人。

　　真的会下棋吗？

　　“你怎么这么看我，”赤珠嘟起嘴，不服气道，“我学过下棋的。”

　　真不知她师从何人，学成这样就放出来了，夙渊盘算着自己日后还得好好教教小神女，不然这棋术着实丢人。

　　又下了一盘，赤珠输得无趣，收了棋盘，便枕在黑龙的肚子上睡去了。

　　这小肚子比她的枕头可舒服多了。

　　小神女睡得香喷喷，夙渊却没有睡意，他脑海里闪着的画面全是耀胤受雷刑的模样。

　　痛苦，隐忍，生死不如。

　　神与妖相恋便是如此下场吗？夙渊无助地望着小神女，她正开着嫣红小嘴轻轻打着呼噜。

　　罢了，日后再说。

　　平淡上了几日学，今日拂羽终于把青蛇带来了。

　　看着拂羽课桌下的竹篮，赤珠欣喜笑道：“呀，你还挺细心的嘛！”

　　竹篮里最里面是柔软的帕子，小青蛇正盘着身子呼呼大睡，瞧着模样比之前好了许多。

　　“拂羽，你真厉害！”赤珠不禁夸赞。

　　拂羽才不会承认自己没办法，是找了老君身边的弟子给治好的呢。

　　“还需好好调养几日，”拂羽把篮子递给赤珠，“你养着吧。”

　　他这几日可是被金麒缠得不得好睡，说来琉珠的确太狠心，他的金麒相貌堂堂，战斗力也强，配她那个看着像生病的麟绰绰有余，偏不让它们见面。

　　害得他的金麒郁郁寡欢，带着他都不得好歇。

　　拂羽冲着琉珠的方向抬起下巴，哼了声：“真是块犟石头！”

　　他絮絮叨叨对着赤珠说了好一通，全是说琉珠哪里哪里不好，哪里哪里不对，这还是赤珠头一回发觉拂羽的嘴巴也是挺碎的。

　　“你这般看我做甚？”拂羽忽然停了下来，望着赤珠不怀好意的眸子，抱住了自己，“有话好说！”

　　下一刻赤珠的脸便在他眼前放大，只看得到前面的小嘴动了动，根本没在意她到底说了什么，黑龙在旁挤进二人中间，霸道地缠着赤珠，对着拂羽狠狠白了眼。

　　“你方才说什么？”拂羽问。

　　“我说，你非要让琉珠点头，就不能想别的办法？”

　　一条道走不通还非要走？拂羽平时鬼点子倒多，碰上琉珠倒是不行了。

　　“软硬我都来过了，”拂羽叹，“你又不是不知她，石头变的，软硬不吃。”

　　琉珠本不想搭理拂羽，可这几日确实被他的金麟缠烦起来，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日日忍受金麟偷溜进羿清殿，天天对着虎视眈眈的一双眼，她真是心神皆累。

　　“拂羽。”琉珠本不常笑，今日更是冷漠。

　　拂羽被点到名，莫名其妙就站了起来。

　　琉珠充满怨念：“别再让你的坐骑跑羿清殿来了。”

　　拂羽也不想，可不是他不想就能阻止的，这金麟的本事比他强多了，他哪能拦得住？

　　“我不管，”琉珠可不听，“你绑着它也好，下药也罢，别让它来就是。”

　　灵素见此，移步而来，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拂羽，你的金麟扰得我们羿清殿一塌糊涂，你既是你的坐骑，你就得好生管教，不然你便与它解契算了。”

　　解契？呵，他费劲心思得来的宝，哪能就这样解掉。

　　“解掉难道让你结去？”拂羽冷哼一声，不等灵素答，只对琉珠道，“你要打就打，我反正治不了它。”

　　“拂羽！”赤珠拽拽拂羽的袖子，这是在说什么傻话，金麟再厉害，也只是兽，哪打得过琉珠。

　　琉珠抿唇，似乎下了决心，她盯着拂羽道：“你的坐骑，我不会打，我可以让它们见面，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拂羽：“……”

　　“放心，你帮得上。”

　　入夜后，拂羽才知他要帮什么忙，看着琉珠怀里的麟，艳红似火，却虚弱得很，他摆着手道：“这怎么治？我治不了。”

　　琉珠眼里的希冀瞬间就灭掉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拂羽又开了口。

　　琉珠眸子又亮了起来，这瞧着也有了几分可爱。

　　“咳，”拂羽轻咳一声，“你与它结了契不就好了，自此你与它一体，只要你不死，它就不会死了。”

　　琉珠垂下眸，过了许久才道：“它不愿与我结契。”

　　红麟虽现在无主，可遇到它的那一日，琉珠清楚感觉到它身上还有上一任主人留下的气息，许是主人遭了不测，将死之时与红麟解了契，好放它一条生路。

　　“我实在不想看它死，才抱回来了，”琉珠极少落泪，此刻却掉了泪，“我用了很多法子，仍是不行。”

　　见拂羽摇摆不定，金麒便撞了撞他的腿，又担忧地望着红麟，最后才吼了几声，似是哀求。

　　拂羽为难地接过红麟，对琉珠道：“我会尽力，若事与愿违，我……”

　　“我不会怪你。”琉珠打断他的话，轻柔抚摸着红麟，接着道，“它会好的，它也想活着的。”

　　于是拂羽好几日都没来上课，赤珠去他屋里找，也总是扑了空。

　　一日日过去，转眼三月之期就过了两月多，赤珠越来越担心了，尤其是昨日闲逛时遇上了青禾神君，后者虽未说话，可赤珠知道，他正等着呢。

　　“怎么办呀，拂羽又不在，我都找不到人商量了。”赤珠呈大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青蛇慢悠悠游到她肩上，趴在那儿很是安逸，

　　黑龙却一爪子将她丢了出去，一脸嫌弃。

　　而赤珠丝毫没有发现这一幕。

　　她呆呆望着屋顶：“……看来我真的要去趟北境。”

　　于是赤珠立刻动手给自己打包好了行李，说是打包，其实也就是在袋里塞了满满的灵丹，

　　她这一去，都不知是否有命回来，总要多带点救命的法宝、灵丹，有备无患。

　　“明日告了假再去，不然紫殊上神定要罚我了，”临出门前她又退了回来，慌里慌张对着黑龙道，“你会陪我的吧？”

　　不等夙渊动作，她便自顾自道：“你我结契了，本就是一体，应当不会看着我去送死罢？”

　　“虽然你不是龙君，可你也是龙呀，许看在你面子上，大妖们会允许我摘仙草。”

　　入夜之后，赤珠睡得极不安稳，夙渊只好在旁轻拍她背，哄着她睡。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面呢！”以柳好了大半，只是功力尚未恢复。

　　“你的味道开始散了，明日告假之后赤珠会出去，届时你也一同出去，出了南天门，你便回你的妖界。”夙渊轻声道。

　　“不行，我不能走，”以柳执拗，“我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张生就要死了。”

　　夙渊轻嘲：“我劝你早日看清你的张生，他不是书生，而是宗门弟子，装弱不过是想取你性命。”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