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师尊他是暖阳》君辞树

6、你可曾虐杀过别人？

　　由于上一局是青葵赢了，这局便由她先指定点数。
　　“就三个一吧，若是可以的话，请让三个骰子竖着列成一列。”青葵很是随意道。
　　叶庭听到后半句话，瞬时变了脸色，这既要三个一，还要列成一列，几个人做得到。
　　但他自小骄傲无比，又好强好胜，遂他断然不会认输。
　　拿起骰盅他尽力一搏，不知是摇了多久，他额角汗如雨下。
　　落定后，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打开的瞬间，他心跳得鼓鼓作响。
　　他一粒一粒拿下竖成一列的骰子。
　　第一粒是一，第二粒也是一！
　　叶庭颤抖着手拿开第二粒，定睛一看，却是二！
　　“就差一点啊！好可惜！”附近的女弟子叹息道。
　　轮到叶庭指定点数了，他似不死心般道：“三个一，骰子也要列成一竖列！”
　　青葵接过骰盅，不过须臾之时，她便将骰盅落下。
　　她神情淡然自若，登时就掀开了骰盅。
　　在众人眼前，一粒一粒拿下了骰子，正是三个一。
　　“是青葵师妹赢了！”
　　“青葵师妹这也太厉害了吧！”
　　薛曼音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朝青葵怒道：“这不可能！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青葵听了她这污蔑的话，也不气恼，而是把骰盅翻过来，给她检查。
　　她仔细看了又看，什么都没发现，又查看了她的手，发现什么都没有，青葵穿的是窄袖，也根本做不了弊。
　　“既然你如此不相信，那我再多玩几把，大家尽管报数！”青葵此刻才流露出些骄傲的神色来。
　　“三个五！”
　　“一二五！”
　　“三个六！”
　　“二四六！”
　　桌前青葵摇晃着骰盅，一派从容之色，但凡所报点数，她无一不能摇出，且全是竖列的。
　　众人看呆了眼，不知是被她这绝妙赌术所吸引，还是被她身上这股所向披靡的气势迷了眼。
　　“这场比试我赢了，记住你说的话！”青葵放下骰盅，跟薛曼音轻声说了句，便提步打算离开。
　　见她要走，薛曼音忙大声喊道：“你站住！就算你赌术当真了得，可你依旧不配做公孙师伯的徒弟！”
　　“她配不配做我徒弟，除了我自己，外人无权置喙。”公孙韫冷冽的声音忽然响彻在这青墨斋。
　　众人寻声望去，公孙韫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青墨斋，正从门口走了进来。
　　“大师伯！”公孙韫是同一辈中资历最高的弟子，新来的弟子们自该唤他大师伯。
　　青葵恭恭敬敬唤了句：“师傅！”
　　“公孙师伯，弟子是怕您被她给骗了，弟子派人查过她从前的一些事，竟发现她心肠歹毒至极，不仅排除异己，还亲手虐杀了与她为敌的无辜人！她这般手染鲜血心狠手辣，根本不配做您的徒弟，更不配入青阳派修行！”薛曼音走到他面前，揭露道。
　　听闻此言，青葵默然不语，或许是对公孙韫的态度没把握，她选择看一步走一步。
　　“师伯若是不信，我们不如用吟风铃试试真假！”说着便立即将吟风铃绑上了青葵的手腕。
　　众目睽睽之下，青葵并未出手阻拦她。
　　她知道她不可以心虚，她好不容易才赢得些好感，她不可以让师傅让大家失望。
　　公孙韫还未说什么，薛曼音便忙开问了：“你可曾杀过人？”
　　青葵漠然点了点头，“没错。”
　　她这话一出，整个青墨斋突然安静了下来。
　　薛曼音似没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爽快，愣了一下才又问道：“那你可曾虐杀过别人？大卸八块千刀万剐的那种虐杀！”
　　青葵并未马上回答，她的思绪随着薛曼音这句话，忽然间飘忽到了过去。
　　恍惚间她又看到了青栀那惨目忍睹的尸体。
　　明明青栀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她可以把腹中孩子养大，然后过上平凡又幸福的日子。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男人给毁了，他只花了一百两银子，便随意夺去了青栀的一切。
　　当时她使了些手段，令他输光了所有家底，他拒不还钱还要逃跑，便被他们给捉了来。
　　“你个小白脸，怎么？为了你那姘头，你难道还想要了我的命不成？”这人似知道青葵故意要弄他，竟还不知死活地挑衅她。
　　青葵一早跟龙牙帮上头的人请示过了，这人可以交给她随意处置。
　　她便是屏退了其他人，在赌场地下囚室里，一刀一刀活剐了这人。
　　出来时守在门口的小厮脸色惨白一片，许是被里面传来的惨叫给吓到了，又或许是她身上的血味太浓重了。
　　“处理干净点，肉都拿去喂鱼，剩下的骨头就拿去喂狗吧！”她轻声提醒了句便自行沐浴更衣去了。
　　“青葵师妹，请回答我！你究竟有没有做过这种事？”薛曼音的声音又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看了眼对面咄咄逼人的神情，无悲无喜道：“是啊，我做过。”
　　青葵刚说完，周围顿时一片哗然，大家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容貌稚气俏丽的小姑娘，居然做出过如此狠毒残忍的事。
　　见此薛曼音心中得意不已，她马上就可以把青葵给赶出青阳派了。
　　她正想再火上浇油一把，青葵却是突然又开口道：“你只道我杀了人，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
　　青葵回忆起了过往，“我年幼时被人牙子卖去了青楼，是楼里一个叫青栀的姑娘帮了我，令我逃出了那个魔窟，此等恩情我莫不敢忘，后来待我成了龙牙帮邢老九的义子，在赌场站稳脚跟后，我便想着要报答于她为她赎身！可还没等我攒够钱，便传来了她亡故的消息，是我亲自为她收的尸。”
　　她的声音微冷：“你们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她为了保护腹中孩子，不肯给那禽兽碰，被那禽兽打得浑身没一处好地方，多处骨折骨裂，而那禽兽在得知她身怀有孕后，居然拿刀生生刨开了她的肚子，把刚成形的婴孩掏出来把玩！”

　　“这种畜生，我难道不该杀吗？”青葵厉声质问道。
　　从刚才起，她手上的吟风铃丝毫没响，可见她说的无半句假话。

　　“世上竟有这种狗玩意儿！”
　　“畜生都不如！”
　　“何止是要杀了，还该大卸八块，让他痛不欲生地死去！”
　　这人明显激起了众怒，大伙心中愤怒难平。
　　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青葵跟他们想得也是一样的，只是她将心之所想变为了现实。
　　薛曼音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只听公孙韫对她冷声斥责，“薛曼音，你之前散播谣言的事，我已经告诉你师傅了，以后还请你好自为之！”
　　“再有，青葵是我的徒弟，她就算有什么错处，也该由我亲自教诲，别人没资格也管不着！”公孙韫周身寒气逼人，说完这句便大步离开了这里。

　　见师傅走了，青葵忙扯下吟风铃，快步追了上去。
　　她跟在公孙韫身后，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不敢接近，也不敢说什么。

　　她知道就算她杀了这人没错，可所用手法如此残忍，师傅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她这般心狠手辣，师傅定然已经厌弃她了。
　　想到从今往后，师傅可能再不会对她好了，青葵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她自小便没感受过多少善意，待她好的人也都一个个离开了她，本以为师傅可以一直待她好的，到头来却是镜花水月。

　　走到清岚居时，刚步入院子，青葵便当即跪了下来。
　　她现在需要尽快平息公孙韫的怒火，“师傅，是我错了！我这般行事，根本不配做您的徒弟！徒儿不敢奢求您的原谅，只求您不要赶我走！”

　　听到这话，公孙韫立即转过了身来，朝她步步靠近。
　　青葵有些害怕看到他眼底的厌恶之色，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了？”公孙韫似被她给气笑了。

　　青葵心思敏感，总觉得接下来，公孙韫会阴阳怪气嘲讽她几句。

　　然而公孙韫说的却是：“你杀那恶徒并无过错，虽手段凌厉了些，可也是他自食恶果！”
　　“但若有下次，你切不可再如此了，这会损你心性的！”他这训斥的话，竟不带半点冷意。

　　青葵诧异了好一会儿，猛地抬头望向他，很轻易便看到了他眼中还未散去的温柔和煦。
　　“快起来吧！”看她还跪着，公孙韫下意识向她伸出了手。
　　注意到眼前这修长白皙的手，青葵毫不犹豫地抬手，紧紧抓住。
　　果然如她想象中一般，温暖又厚实。

　　将她拉起来后，公孙韫见她仍抓着自己不放，奇怪问道：“青葵，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太高兴了。”青葵低下头，松开了他的手，强忍着不让在眼眶打转的泪珠落下。

　　公孙韫似是看出了什么，突然轻抚了抚她的脑袋，“为师永远不会抛弃你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徒弟，青阳派也永远是你的家，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了师傅。”青葵忽觉这颗心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捂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