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名》叶叔

5、每天亿点小心机

　　谢行风风火火开车过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下场戏就要排男主了，男主人却在派出所。最要命的是，他还打人打上了新闻。
　　远远的，谢行看到站在派出所门口的苟盛，连忙开车过去，“苟盛！你给老子上车！”

　　苟盛把花前的自行车放到后备箱，怒气冲冲地带花前上车，边系安全带边道：“快快快，赶紧的，马上二十二点了，要拍我的戏了。”

　　车上，谢行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化妆的东西，苟盛戴着头套，“今天真是出师不捷，还以为碰见那个私生饭了，我当场报警送他进了局子，谁知道误会一场——”

　　“给我闭嘴！”谢行气不打一处来，“我早跟你说了‘小花狗’不是私生饭。你想气死我，稍微不注意你一下，你都跟人打上了，你想上天是不是？”

　　“那是老板不讲理克扣人工资，老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
　　“我知道有用吗？网上那些人怎么想？”

　　苟盛，“行了，赶紧开车，赚钱最重要。”

　　他刚刚翻遍了狗仔的手机，里面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他是“小花狗”的蛛丝马迹，也就是说，小花狗另有其人。所以那个人到底是哪个？
　　苟盛看了一眼花前，他正在埋头玩手机。

　　——

　　剧组，导演刚问了句苟盛到了吗？苟盛人就到了。

　　导演看见他，眼前瞬间亮了一下，“苟盛，荣归故里啊你，前脚戏外浴血奋战，后脚戏里奋勇杀敌，不错，哇塞，你这道伤画得很到位，看来是仔细琢磨过角色了。快来拍，刚好到你。”

　　苟盛刚被谢行骂了个狗血淋头，突然被这般夸赞，他觉得导演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导演搓了搓手，“等结束了，你看看我微博转发的消息。”

　　拍完夜戏，苟盛回去一看手机，震惊了。导演又蹭了他一波热度宣传新剧。导演转发的微博，梅开二度，又特么是小花狗的。

　　小花狗帮他澄清了今日动手打网吧老板的事，给他发了条长长的道歉信。大意是说没想到他的喜爱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压力，如果他的存在让他感到不舒服，他会退圈。但他并不是私生饭。

　　苟盛乍一看，如释重负。再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这个小花狗虽然字字句句都在道歉，可实际上却是在逼他。

　　如果他说让他退圈，粉丝会怎么说？如果他保持沉默，路人会怎么说？为今之计，只有妥协一路可走。这小花狗真真是好算计。

　　苟盛咬了咬牙，“你个私生，迟早有一天，老子一定把你揪出来大卸八块。”
　　但他大号回复的消息却是：“摸摸。”

　　——

　　“花前啊花前，你反了天了。”赵炊看苟盛越来越火，心里一阵不舒服，“你没事跟苟盛走那么近干什么？你想跟他干？”
　　花前：……

　　“你那是什么表情？”赵炊越看越觉花前不争气，“别用那么有歧义的眼神盯着我，我怎么听说你最近还在别的剧组跑龙套？”

　　花前泯了泯唇，满脸歉意，“不好意思，跑了。”
　　“你…你还是不是我助理？”赵炊忍无可忍，他道：“我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再换份儿工作吧。”

　　赵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子，通常他说这种话，花前绝对会立马没脾气地向他道歉，他等他承认不该跟苟盛一起的错误，然后再克扣他工钱，让他知道他的厉害！

　　然而，花前却回了句：“行。”
　　赵炊：？

　　赵炊：“你没跟我开玩笑吧？真辞职？你想好了，像我这样的老板可遇不可求。”
　　除了他之外，这世上要是有能容忍自己助理一天打几份工的人，他名字都能倒过来写。他怕不是疯了，还是说，他碰到了更合适的工作？

　　赵炊神情凝重，“你该不会要跟苟盛干巴？”
　　花前没有否认，“不知道他肯不肯要我。”
　　“滚！给我滚！”
　　玛德，是个人都喜欢苟盛，全剧组上下都对苟盛赞不绝口，他苟盛到底有什么好的？

　　辞了工作，花前走出去，外面红霞漫天，莫名带着些许雾蓝色的忧伤。他拿出手机拍了张晚霞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附文：分享图片。

　　——
　　另一边，苟盛下了戏，利用马甲号跟“小花狗”的几个亲密的网友打成一片，成功套出来了他的微信。

　　苟盛嘎嘎一阵冷笑，小花狗终究还是嫩了点儿，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一定要把这个极有可能就藏在他身边的人揪出来。

　　晚上。
　　对方同意了他的好友请求。小花狗的微信昵称叫炊烟，为了确定他是“小花狗”本人，苟盛急匆匆发了个消息：“是花狗子吗？”

　　他的网友都这么叫他。

　　炊烟：。

　　苟盛飞速打字：我是“苟盛老婆”的好朋友，想问您在x市吗？

　　紧跟着，他又补了一句：是这样，我们下周要举办粉丝交流会，x市好多大粉都会来，您要来吗？如果要来，这边需要登记下呢。

　　炊烟：别装了。
　　苟盛：？
　　炊烟：你滚。

　　艹，苟盛差点儿没把手机扔出去，他暴露了。苟盛稳住自己：你怎么知道我是哪个？

　　对面的花前看到这句话，只觉得这位黑子很蠢。他表示因为跟他聊天的那些大粉，都是他小号。不过，他才不会自曝马甲呢。他淡定地回了句：因为你的名字。

　　苟盛一看自己的微信昵称，美少女。
　　糟糕，失策了。苟盛面红耳赤，他迅速退出聊天页面，给了自己一巴掌。丢脸丢到对家面前，可真够有他的。
　　出师未捷身先死，苟盛冷静片刻，点开小花狗的朋友圈，“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这位的朋友圈里面只有一条动态，是张晚霞图，没什么值得搜寻的线索。

　　苟盛刚要退出页面，忽然又顿住了。——今天傍晚剧组的天也很红。
　　他点开那张晚霞图，莫名觉得熟悉。不过，图片上面三分之二都拍的是天，剩下的三分之一是树木，这样的树随处可见，没有可供参考的参照物。

　　炊烟：别费尽心思扒我了，小黑乖。
　　美少女：狗滚！
　　炊烟：不是知道狗子很多事，就是狗子的身边人。狗子误会我是私生，就是你在挑拨离间吧？爬哦人妖。
　　美少女：靠，你他妈不是私生，苟盛的事你能知道的那么事无巨细？
　　炊烟：咱们半斤八两，你敢说你不是他身边的人？
　　身边人？苟盛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他说的没错，事无巨细地知道本人所有事情的，除了私生还有可能是身边人。可问题他身边——
　　苟盛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拉下脸，沉重地敲着键盘。
　　美少女：那我们各退一步 ，我回答你我是不是他身边人，你也要回答我。

　　炊烟：你是吗？
　　美少女：是。你呢？
　　炊烟：算又不算。

　　算，又不算，他这个回答答的很是巧妙。不过，苟盛的心里已经有人大致的人选，除他之外，再没有更可疑的人选了。

　　第二天。

　　老徐摸摸脖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后背发凉，眼皮也一直在不安分的跳。他走到路边，忽然听有人喊他，“老徐，干啥子去？”
　　老徐看过去，是苟盛。
　　他摸了摸脑袋，笑容憨厚老实，“没什么，大清早的，出来健身！”

　　苟盛笑了笑，一把挎住老徐的肩膀。这是他的司机，自他幼时就跟在身边，很有文化，年轻的时候写过书。最主要的是，他什么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老徐，手机借我用一下。”
　　老徐震惊，“老谢又没收你手机了？”
　　苟盛摸了摸鼻子，“差不多。”
　　老徐双眼微眯，“先说好，玩我手机别跟人在网上对骂，上次你用我账号跟人在某博对骂了上百条动态，我号被被冻结了两百多年，这辈子都没救了。”

　　苟盛点点头，敷衍着回：“嗯嗯嗯，好好好，我保证。”

　　手机到手，苟盛仔仔细细把老徐的手机查了一遍，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都没有。他一把拉住老徐，跟他对暗号，“汪汪…”

　　正和大妈一块儿健身的老徐：……
　　空气一片寂静，老徐愣了两秒，忽然问：“老谢都跟你说了？”
　　“什…什么？老谢也参与其中？”他承认了，并且还有同伙？他们竟狼狈为奸欺骗于他？
　　“前几天带回来的，花色很好，知道你对狗毛过敏，没告诉你，也没往车里送，你不介意吧？介意也没用。”

　　苟盛：“你当真不知道小花狗？”
　　“什么？”徐大爷一脸茫然。
　　苟盛提醒了句：“微博。”
　　“我号被封了两百年你忘了？”

　　不是老徐，那会是谁？

　　如此两日，苟盛下了戏，正好看到路过的花前，他正拖着行李箱，坐在路边，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样。苟盛见状，连忙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花前抬头看过去，睡眼惺忪，“我被辞职了，等车离开。”
　　“什么？”苟盛蹙眉，看到花前仿佛看到了自己。他泯了泯唇，“离开这里你去哪里？”
　　“苟前辈，您不用担心我，我可以回学校。”花前说着不用担心，却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回学校？”苟盛上前一步，回想起昔日见他的种种，他知道他同时跑了好多个龙套，如果不是对戏的热爱，恐怕他今日根本不会走到这里。就这么离开，那得多可惜？
　　苟盛神色复杂，“你不演戏了？”

　　花前摇了摇头，“我没钱了，住不下去。”
　　“你前两天不是要了工资……”
　　“给我妹妹上学了。”

　　好家伙，苟盛心头很不是滋味，他看花前手机屏幕亮了，应该是车来了。苟盛连忙拦住他，“你先别走，我这里刚好缺个助手。”

　　这么努力这么上进的孩子，怎么能够就这么黯然退场？

　　谢行：？
　　花前犹豫，“可是我可能要跑龙套，不太适合做助理。”
　　苟盛去夺他的箱子，边夺边道：“我说你适合你就适合，走，跟我回去，今晚就给你安排住处！”

　　目送走“勾肩搭背”的俩人，落单的谢行一脸懵，发生了什么？凤凰老板花重金买助理？他受什么刺激了？明明穷得房贷都快交不上了，还请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