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名》叶叔

35、求姻缘

　　苟盛感觉自己炸了。什么情况？什么意思？花前，喜欢他？他惊了好一会儿，才回：怎么可能？如果是两个男人呢？

　　就在这时，他看到小花狗把自己的ID名字换成了“小花狗”，小花狗回：喜欢有性别之分吗？
　　美少女：没有
　　小花狗：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段感情？

　　屏幕前，苟盛闹了个大红脸。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花前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这种人？他想否认，但如果，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他呢？
　　苟盛想了好一会儿，心里还是乱得很，最终，他只能回了一句：我…我不知道
　　小花狗：为什么？
　　小花狗：你不是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吗？
　　小花狗：不是他吗？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苟盛无话可说。原来他那时候问的喜欢竟然是这种喜欢？他犹豫片刻，回了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没有否认，就等于承认了。花前勾唇一笑，回：你想怎么办？
　　苟盛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我考虑考虑
　　小花狗：好耶

　　戏开拍了，之后几天，苟盛和花前一直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不让彼此都尴尬，苟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片场上，眼尖的导演看出了他们的疏离，他问：“怎么回事，你们俩演戏怎么这么僵硬？花前，你往他旁边站站，苟盛，你也靠近靠近，一个框里马上框不住你俩了。”

　　苟盛挠挠头，“啊，好！”
　　说着，他往花前那里靠近了几分，花前脚下突然打滑，就要趴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扶住他，“你没事吧？”
　　花前似是而非地扶住他的手，“你没事吧？”
　　苟盛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然后触电般地躲开了他的手。
　　导演又说：“停，怎么回事？你们这是怎干嘛！刚认识的两个人都比你们熟悉！好好想想一见钟情到底该怎么演出来，我不要两个僵硬的机器人出现在我的镜头里。这样吧，你们俩对视，找找对彼此都感觉。”

　　就这样，大热天下，苟盛跟花前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不得不在太阳底下对视。旁边有工作人员在给他们补妆扇扇子。

　　热气在蒸腾，苟盛盯着花前的眼睛，霎时间，他像在大漠里跋涉了很久终于找到水源的旅人，水源里映着他的脸，还有一些复杂得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的热与渴强烈地想让他读懂他眼神里的情绪。

　　可这一汪清水又像一坛醇香的酒，他越是深入，就越是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他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他的眼睛，可这只手刚刚举下，又瑟缩了回去。

　　“扑通、扑通”
　　心脏在加速跳动。
　　爱意在心头肆意涌动

　　所以，他喜欢他吧？

　　意识到这点，苟盛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花前看到他这个眼神，立马对导演说：“可以拍了。”
　　找到感觉之后，他们后面拍的格外顺利，好几次都是一条过。拍完之后，天已经黑了，直到去卸妆，苟盛还没从中缓过神。
　　他满脑子都是“他喜欢他”这几个字。喜欢他，怎么办？都已经跟家里坦白了，就按照他说的假戏真做？可他真的喜欢他吗？他对所有人好像都一样。万一是他会错了意，他们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老板？”
　　苟盛回神，“怎么了？”
　　花前问：“一起去吃饭吗？”
　　他在笑，笑容明晃晃的，真摄人心魂。苟盛逃也似的跑开，“不了不了，天色不早了，我回去就睡了。”

　　目送苟盛跑开，花前收起嘴边的笑，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走在回去的路上，耳尖的苟盛听到路人说：“再过两天就是七夕了，真愁人，也不知道应该送什么。”
　　“能送什么？”另外一个人说，“当然是送玫瑰啊，不然还能送什么？话说回来，你跟他表白了吗？马上就要七夕了，今年可不要再一个人单着啦。”

　　声音渐渐远去。苟盛慢下步子，回头看身后。街道的霓虹灯在闪烁，夜晚热气腾腾，连风都是热的。他的脸…在发烫。
　　七夕啊，情人节啊，如果喜欢，如果不是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能表白？

　　回去之后，他急匆匆上线，给小花狗发消息：在吗在吗？

　　小花狗回的很快：什么事
　　美少女：我想好了，我确实有可能喜欢他，确实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你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了，被更多的人知道，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他，该怎么办？如果因为我，他的前途被耽误了呢？
　　小花狗：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为什么而来到的你身边？

　　美少女：我…
　　小花狗：想做的事就去做，这是你告诉我的。
　　看到这句话，苟盛突然想起小花狗也和自己有同样的烦恼。他连忙问：你呢？别光说我了，你表白成功了吗？

　　小花狗：我跟他了说我们在一起吧，可他没有回应我，应该失败了。
　　美少女：太难了兄弟，过两天就是七夕了，你还要表白吗？
　　小花狗：你呢？
　　苟盛想了想，打字的手都轻飘飘的：想
　　屏幕前，花前用手撑着头，眼睛半眯着，露出了抹“我就知道”的笑容。
　　“小哥哥，您的柠檬水好了。”
　　嘈杂的店里，花前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接过柠檬水，便走了出去。晚风真清爽，心情真好，他喜欢的人，也在喜欢他。

　　“扣扣”
　　有人敲门。
　　苟盛刚洗完澡出来，便过去开了门。门一开，下一刻，他又利落地把门关上了。
　　突然被关在门外的花前：……

　　“老板，您在做什么？不方便开门吗？”
　　“啊，对，”苟盛抓了抓头发，心虚地说，“刚洗澡洗了一半，还没洗完。”

　　听到这句话，花前把手里的那杯柠檬汁挂在门把手上，笑着说：“老板，我给您没了杯柠檬水，记得洗完出来取。”
　　苟盛点点头：“好。”
　　等了片刻，感觉花前应该走了，苟盛开门，正对上花前的脸。他想关门，但是迟了。花前把手抵在门前，不让他关门，“老板，为什么不开门？嗯？”

　　苟盛的脸红了，他别开头，逃也似的转过身，“我…真的刚洗完澡。”
　　花前走进门：“这样啊。”

　　“你…你来做什么？”
　　花前笑着说：“老板，我进来坐坐。”
　　“这样啊。”苟盛一举一动都不自觉地变得拘谨了不少，他坐下来，问：“后天…后天戏拍完，你有空吗？”
　　后天是七夕。
　　“有空，怎么了？”
　　“听说附近庙里有灯会，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好。”花前没有任何犹豫。
　　苟盛有些意外：“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到底为什么会带你逛灯会？”
　　花前一脸天真：“老板说的，我自然要去。”
　　也是这么惹人误会的话，以及，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好像还带着几分宠溺。苟盛的心更加小鹿乱撞。

　　到了七夕那天，等拍完戏，已经是晚上了，正是华灯初上之时。苟盛急匆匆换了戏服，忐忑着带着花前离开了横店。
　　今天白天一直是阴天，夜晚很凉，晚风浮动，暗香盈盈，车窗开着，一路上都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味。苟盛心里提着口气，开车时手心都是汗。

　　下车之后，山下面到处都是人。苟盛跟花前并肩走在一起，打扮得都跟劫匪似的。在人挤人的环境下，他们选择了个人较少的地方上山。

　　“老板，”花前问：“我看这山上的地图，似乎有好几处可以去的地方，我们要到哪里去？”
　　“这…”
　　“庙里那棵树也不知道灵不灵，我去年想要个男人，今年都没给我安排上！”一大妈踉踉跄跄从山上往下面走。
　　扶着她下来的那人说：“芳芳，麻烦你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是你男人！”
　　“爬，就你，你算什么男人？娘了吧唧的。”

　　目送他们离开，苟盛说：“我们去庙里求个姻缘吧？”
　　花前点头：“好。”
　　进了寺庙，里面人挤人的现象又出现了。花前被人撞了一下，差点被人群挤散，关键时刻，苟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牵在一起，一股电流从手心涌入心头，他们都意外地看着对方。

　　最终，在ai昧的小心思下，他们谁都没有松手。直到走到姻缘树下，苟盛才恋恋不舍地撒开了花前的手。苟盛到旁边求了条红绸，在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心想事成。

　　他本想看花前写了什么，但等他回头看时，花前已经写完了。苟盛把自己的红绸挂到树上，然后，一滴硕大的雨点突然砸在了他手背上。
　　下雨了。

　　本就拥挤的人群纷纷跑去找避雨之处。人群躁动，眼看他们就要被人群冲散，花前一把牵住苟盛的手，故作担心地说：“老板，别走散了。”

　　“我们在一起吧。”苟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