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名》叶叔

32、接戏啦

　　小花狗的地址在乡下，听说那里地方的人生活普遍贫困，难怪他会接帮他反黑的单，生活不容易。但还是要努力生活，这就是人生啊。

　　第二天，去横店的路上，苟盛买了不少好吃的。他把自己买的吃的发聊天四人组里，特别艾特了一下王富贵：好看吗？

　　王富贵发了个“咒骂”表情包，回：你还我狗子！
　　便在这时，谢行发了段视频，是小花狗的，它在医院的病床上挂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很是虚弱。
　　苟盛轻轻蹙眉，问：它这是怎么了？
　　谢行：医生说这只狗子骨龄已经有一两个月了，营养一直跟不上，突然吃东西，肠胃一时不能消化食物，导致积食拉不出来，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苟盛艾特王富贵：看看，我就说它有问题。
　　王富贵发了个“大哭”的表情。
　　此时，苟盛人已经到了横店，他和之前的导演联系上，再次见面，那导演差点没哭出来。他拉苟盛进房间，不少工作人员都在里面。

　　他带苟盛找了个地方坐下，感慨地说：“我以为演完上个太监戏之后，你以后再也不会来接我的戏了，谁知道你竟然真的来了。既然你肯来，说明你对我的戏十分感兴趣，剧本你也应该看了，怎么样？觉得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吗？”

　　“有。”
　　导演搓搓手，“你说。”
　　“这个反派，他能站起来吗？！”
　　导演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能！”

　　无语，真的无语。上次是太监，这次是残疾到连太监都不如的进化失败的小鲤鱼，如果不是因为剧本确实好，他好几次都看哭了，他才不会接这个剧。

　　导演说完，又摇摇头，叹声道：“真的太难了，另外一个男主，一听对象是你，都辞演了。”
　　“为什么？”苟盛表示很不理解，跟他搭戏不好吗？他感觉自己的演技也没到接不住戏的地步，就算绯闻多，应该也连累不到对方吧？

　　“你忘了这是双男主剧了？”
　　苟盛心下“咯噔”一跳，他震惊了，“什么鬼？什么双男主？男主不是道士吗？我不是男二吗？他们之间还有感情戏？我怎么没看出来？我拿错了剧本？”
　　他看到的剧本是，道士心系天下苍生，捉妖路上意外打断了他跃龙门，以至于他成了半身不遂的残疾。道士愧疚在心，遂收了他做徒弟。然后从此他一直在杀道士报仇的路上努力，譬如se诱，譬如杀他想bao护的人，再譬如设计灭他师门。最终他因悔恨而自我牺牲，成就了道士大彻大悟的成神路。

　　这特么，不就是妥妥的，反派的戏码吗？

　　导演一脸认真地拍拍苟盛的肩膀，“你再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剧本，等另一个男主选好了，我们再拍。”
　　苟盛：……

　　一从导演那里出来，苟盛安顿好自己，就匆匆跑了出去，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口罩墨镜帽子一个没落下，手里拎着来时买的好吃的。

　　镜头下，花前从泥地里爬起来，又被人一脚踩在了地上，他费力地挣扎，但最终还是没爬起来。踩着他头的是位老者，那老者手持长剑，冷声问：“你就这点本事吗？”

　　花前继续挣扎，挣扎、挣扎，直到彻底失去意识。等了一会儿，导演喊了一声：“卡，花前可以先下去了。”

　　老人把花前扶起来，满脸堆笑，“刚刚真是不好意思，上次是我打你，这回也是我打你，你肩膀上的伤养得怎么样了？”
　　花前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我没事——”
　　他话说到一半，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分外诡异的某人。——这里只有这一个人在戴口罩跟墨镜。他还冲他招了招手。
　　他告别老人，走到他跟前，喊了一声：“老板。”

　　苟盛看着他浑身是泥巴的样子，一时有些心疼，他一把将他拉进角落里，“你这…这是演戏的还是来受苦的？一会儿还有戏吗？”
　　花前摇摇头：“没有了。”

　　苟盛摸了摸他的脑袋，“把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等你。”
　　“好。”
　　花前匆匆回头，跑得很快，一眨眼就没了踪影。苟盛目送走他，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把手机掏出来，给导演发了条消息：“我这里有个男主的合适人选，您要不要面试看看？”

　　导演网上冲浪，他回消息很快，上来就是一句：童叟无欺吧？
　　苟盛：童叟无欺。
　　道士这个角色很复杂，一般找资历老一点的演员来拍更合适，只是，他莫名觉得花前跟道士有几分贴近的地方，如果他能演下来，演技应该会更上一层楼。

　　等花前换好衣服出来，摘了头套洗完脸，才总算有了人影。苟盛看到他，把手里的吃的递过去，问：“你这部戏，应该快杀青了吧？”
　　“嗯。”

　　“很好。”苟盛又问：“我这里有个角色，是个道士，感觉和你有几分相似，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花前动作一顿，歪着头看苟盛，“老板，您说的道士，不会是《云间月上》的主角吧？”
　　“你怎么知道？”苟盛颇为意外。
　　“我在网上看到过老板要演男主的消息。”说完这句话，花前别开目光，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越是这样，苟盛心里就越是没底。怎么了？莫非是因为觉得他给的资源不好，所以不想演吗？还是说，怕跟他炒绯闻，怕跟他产生瓜葛？
　　苟盛一边走，一边说，“没关系，也没说一定要演，本来只是想让你去试试戏。你不想去就算了。”
　　“去，我想去，只是……”

　　花前按耐住激动的心，极力装成一副淡定的样子。从前他以为，能做他的助理，就已经是他人生的巅峰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和老板演对手戏的一天。
　　还是双男主，老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暗示什么不成？

　　苟盛问：“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我配不上老板 ，会辜负老板对我的期望。”
　　苟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又什么时候让我失望过？所以怎么能这么想？”
　　当天晚上，苟盛把剧本发给了花前。

　　第二天，他们找了个时间，就去导演那里面了试。导演看到花前的第一眼，不由惊了，“这不是，这不是那个谁的助理吗？”
　　苟盛纠正说：“不是助理，是我的艺人。”

　　导演点点头，“外形体态都不错，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先让他进来吧，试一试，看看到底合不合适。”
　　“谢谢导演。”

　　苟盛提着一口气跟了进去，一般的导演选主角，基本都会优先选那种流量大的有背景的小鲜肉，很少会找一个各方面都无法预料的新人。万一导演只是客套话，可就不好说了。

　　进去之后，导演翻了翻剧本，“剧本你看了多少？我随便考都可以的吧？”
　　花前点点头，“可以。”
　　“那行，就，道长感觉到自己被小鲤鱼爱上的那一段吧。”说着，他疯狂暗示苟盛：“苟老师你来接他的戏。”
　　他也在考苟盛，他想看他现在到底有没有弄明白小鲤鱼对道长的感情。

　　突然被que，为了不给花前太大的压力，他故作轻松地拉了个凳子过去，然后坐在了凳子上。他瞌眼昏昏欲睡，等看到花前走过来，他忽然睁开眼睛，一脸欣喜，“师父，您回来啦？！快来看，您总说萤火抓不住，这是我为您捉的流萤。”

　　花前在看他，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他看不懂又看得懂的情绪，下一刻，他的手轻轻落在他发间，说了一句：“傻子。”

　　苟盛眨眨眼睛，“傻子？傻子是什么？师父，您是不是在夸徒儿？”
　　不知想起了什么，花前脸上的笑意突然淡了下来，“你…你走吧。”
　　苟盛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为…为什么？”
　　“你是鱼，人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句话，瞬间让苟盛的心冷了下来。
　　“可我的腿废了，苟盛板着脸，卸下所有伪装，“你放我回去？我还能回去吗？”说着，他又问：“是不是因为你师父？你师父说我是妖？他说我们不能在一起？杀了他就是！杀了他，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啪！”

　　巴掌落下来，苟盛瞪大眼睛，愣在那里，他根本没想过他会打他。
　　花前在打他时，顺带做了一个拎起灯盏的动作：“你所谓的为了我，实际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就连这一盏流萤做起的灯，也是你生而为妖的恶。你连是非都不分，又怎么可能在人间生存？”
　　他一挥手，与灯盏一道落在地上的，还有花前字字铿锵的一句：“滚回你的大江大河，回去做你的臭鱼烂虾！”

　　“好！”导演站起来，啪啪鼓掌：“妙啊！苟老师，想不到你身边人才辈出，就这个了，就是这种感觉，我的男主就是这个人了，就这么定了。”
　　“啊？”
　　苟盛擦了擦挂在眼角的泪水，有些不敢相信，“真…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