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名》叶叔

15、拖家带口，挣钱糊口

　　花前刚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个布偶熊，下一刻，这只布偶就拉着他往楼下跑。他来不及反应，只听到身后有人说了句：“别让他跑了。”
　　是路然的声音。
　　花前会意，回握住布偶熊的手，跑得更快了。

　　从教学楼出去，看身后那群人没追上来，布偶熊停下，顺了顺胸口。
　　“老板？”花前喊了一句。
　　苟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我。”
　　说完，他双手叉腰，义正言辞地道：“刚刚剧本不对，演了一个场景就下去了，我看他们对你态度很不好，你没吃亏吧？”

　　他这句话问的很微妙，正常人应该会问“怎么回事”，可他问的却是“没吃亏吧”，说明他压根就没想过他是吃亏的那一方。

　　花前摇摇头，“我挂科了。”
　　“岂有此理！”苟盛双手恰腰，“定是他们背地里给你使了绊子，娱乐圈这种事我见多了。你等着，我去找你们老师评评理！”

　　看苟盛真要往回冲，花前连忙拦住他，“老板，算了，有补考。没处理好与同学的关系，确实是我的问题。除了没了奖学金，其他倒——”
　　“奖、学、金！”
　　苟盛差点没被气得血液倒流，奖学金，那是钱，钱啊大哥！说没有就没有了，他明明很缺钱的好吧？！
　　“老板，别去，我自己的事，让我来处理。”

　　这天晚上，天很热，苟盛穿着布偶熊的衣服，明明热得不行，还铁了心的要带花前回去住，美名其曰是工作需要。

　　花前一百个不愿意，最后回了趟宿舍，匆匆拿了身份证和换洗衣服就要离开，却被堵住了。
　　是路然他们。
　　路然呵呵一笑，“跑啊，不是很能跑吗？”
　　“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脸皮，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害我们挂科，真有你的啊。死基佬。”
　　花前瞥了眼门外，老板被关在外面，他摁了摁骨节，明明做好了打人的准备，嘴上却说，“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说着，路然一只手扇过去，就要给花前他巴掌。花前错身抓住他的胳膊，干净利落地来了个过肩摔，直接把旁边的锅碗瓢盆砸了个稀碎。——这锅碗瓢盆，是他的。

　　路然摔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别打脸！就算他告老师也没用！”

　　片刻之后，有人破门而入。是宿管跟老师他们。苟盛第一个冲进去，跳过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紧张兮兮地拉住花前，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路然：“受伤的是我们！”

　　花前摇了摇头，“我的东西都被他们砸了。”
　　路然：“爬！明明是你自己所为！”

　　“路然！”老师双手环胸，气得说话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真当打架不会受处分是吧？几个大男人欺负人一个还被打成这样，丢人现眼不？！”

　　说完，她大手一挥，“都给我写五万检讨出来！没有五万别想毕业！”
　　“老师…我们…”
　　“再狡辩十万检讨！”

　　说完，她看向花前以及他旁边的布偶熊，不由叹了一声，“下次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不希望你出事是从别人口里听说的。方才要不是宿管阿姨给我打电话——算了，”老师转而问花前，“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花前一脸受伤，“老师，我的心里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路然：？受到巨大伤害的是我们好吧？本以为是个软柿子，哪知道竟然是个白切黑。

　　花前继续道：“我想搬出去住。”
　　他本来就不经常在学校住，发生了这种事，老师也没拦着，“注意安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学校外面恐怕都比学校里面安全。
　　就在这时，教学楼下传来了一阵冲破天际的警笛声。老师定了定神，“发生什么事了？”
　　苟盛咳了一声，“我报警了。”

　　从公安局做完笔录出来，苟盛拍了拍花前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以后就住我家吧。明天，我带你把钱赚回来。”
　　如愿以偿的花前点点头，“好。”
　　苟盛心花怒放，小助理跟他回家了，很好。虽然也不知道好在哪里，开心就是了。

　　当天晚上，苟盛手机响了，是谢行的电话。每次谢行打来电话，都没什么好事。苟盛忐忑着“喂”了一声。
　　“花前呢？”
　　破天荒的，对面关心的对象竟不是他。苟盛有些意外，“怎么了？”
　　“他见义勇为火了啊！”
　　见…见义勇为？

　　“小花狗发的澄清帖啊，你落水，他救你。”
　　“啊？那玩意儿也有人信？”
　　“有！有人信！”谢行一脸激动，“我紧跟实事，发了几张花前的路人照，现在网上都在求你带他拍剧，有钱赚了。”

　　苟盛仍旧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真的。对了，我看《天蓝月明》综艺有你的名字诶，下周要去录制节目，我明天过去，给你收拾收拾东西。对了，什么时候带花前——”

　　苟盛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却忽然表现出一副对钱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网上的事说不准，火也是捕风捉影的事，不急于一时。”

　　第二天，花前满怀期待，忐忑地坐上三轮，吹着清晨凉凉的风。
　　苟盛表示：“我带你拍时尚大片！”

　　花前将信将疑，觉得以老板的实力，时尚大片极有可能只是去跑龙套。

　　但是，终究还是他过于年少无知，低估了老板的实力下限。然后他就穿上了环卫工的衣服跑龙套。看着同样穿着环卫工衣服的苟盛，花前扯了扯嘴角，他就知道会这样。

　　广告导演冲苟盛招了招手，“苟老师，你拿着扫帚扫地，对着镜头笑一个！”
　　苟盛十分卖力，“好！”

　　“旁边那个小伙子，你别光杵在那儿不动啊，你得笑起来！”
　　苟盛点点头，对花前道：“笑一个。”
　　本以为拍时尚大片的花前咧开嘴，露出了个“开心”笑容。表示自己开心极了。

　　刚拍完环保广告，苟盛又接二连三带他拍了几个广告，比如家具广告、奶茶广告、炸鸡广告等等一些又累又卑微的广告。

　　苟盛看花前有气无力的，便说，“太阳快下山了，相信我，还有最后一个广告，拍完请你吃饭！”
　　花前：……您三个小时前也是这么说的。

　　最后一个广告，是内衣广告。苟盛脱了衣服，只穿了条内裤。在夕阳下的海边游泳划水。说游泳倒也不是游泳，他不会游，姿势跟狗刨水差不多。——可以看出来他很努力。

　　不过，虽然他很努力，但他只是个替身，真正的主角在沙滩上喝茶。这男人喝了口茶，不耐烦地说了句，“好了没有啊？别累着人了。”

　　“马上好马上好，再拍最后一条。”说完，导演立马回头吩咐苟盛，“苟老师，你的动作再小一点，浪花太大，我们拍不清。”

　　苟盛有点懵，“不是不拍脸吗？”
　　然后他就看到摄影机转到了他的裆部，还是多机位的那种。苟盛放慢动作，“这条怎么样？”
　　“好了，苟老师您可以上来了。”
　　苟盛从水里出来，正想问花前要毛巾，却看花前缩在角落里，一副不愿认识他的样子。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很尴尬，便匆匆披上了衣服。

　　“好了，苟老师可以收工了。剩下的钱我已经让人打到您账上去了。”
　　苟盛笑了笑，“谢谢导演。”

　　说完，他常常地松了口气，心道今天的工作总算干完了。却在这时，身后有人喊了一句，“那边那个，你过来一下。”

　　苟盛直觉是在喊自己，便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在喊他，是内衣广告的主角。他挑了挑眉，又走回去，“什么事？”
　　那男人把墨镜往脑门上一推，露出眼睛看苟盛，“我叫万茗茗，是《天蓝月明》综艺的嘉宾之一，刚听说你也是嘉宾？”
　　万茗茗，二线演员，因为各种花边绯闻，成绩一直不温不火。不过也已经很不错了，他的资源好到狂甩他N条街。

　　苟盛点了点头，“是。”
　　万茗茗坐起来，墨镜顺势从脑门儿滑在了鼻梁上，他把墨镜摘下，露出优越的五官，“哦，挺好。”
　　“这样吧，晚上一起吃个饭？”
　　便在这时，花前走了过来，苟盛自然地接过他递来的水，仰头喝了一口，“行啊，去那儿吃？”
　　万茗茗玩味地盯着苟盛，“都行，看你。”
　　“真…真就看我？”
　　“对。”

　　半个小时后，苟盛蹲在大马路上，左手包子，右手豆浆，感慨道：“真不容易啊。”
　　花前：……

　　万茗茗坐在路边儿，双眼紧紧盯着苟盛，忽然笑了一下，“你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得多。”
　　苟盛有些意外，“你还看过我的剧？”
　　他一个十八线，主演的剧屈指可数，还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怎么可能？

　　“看过。”
　　说完，万茗茗笑了笑，“你旁边这位是？”
　　苟盛不假思索地回：“我的艺人。”
　　“艺人？怎么会带在身边？”
　　“什么带不带的，朋友嘛，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咳…咳咳，”万茗茗咋舌，“不…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男朋友？朝夕相处的那种？”
　　这下轮到苟盛跟花前尴尬了。苟盛像被戳穿了心事的小媳妇，连忙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我们之间是铁直的朋友关系，至多也就是兄弟情！”

　　万茗茗两眼放光，“这样啊？这么说，那苟老师您是单身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