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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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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宛如一只诱人的黑色精灵,在满天的星辰之下展开了她的羽翅。皎洁的月光轻纱一般给小楼里的影子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白色的吊带小礼服,缠成中古少女盘发的发梢刻意用发胶打乱,一双镶嵌着水晶的高跟鞋被小心地提在手中。赤足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扑闪着一对灵动的大眼睛,仔细地搜寻着走廊中的异动。
片刻的宁静之后,她深吸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踏出来,猫一轻巧地躲开熟悉的家具摆放位置。
黑暗并不影响她此刻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手指已搭上了门把,就在她以为即将逃出升天之际,忽然黑暗袒裼裸裎中“啪”地一声异响,灯被打开,屋内顿时灯火通明,想逃跑的人儿无所遁形地站在门边。
十来个真枪实弹的男子齐刷刷地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她的位置,“卡啦”“卡啦”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她一声冷汗。
至于吗?她一没犯罪,二不是证人,至于这样被一群人用枪指着吗?她只是想出门而已。
“嗳,错了!错了!”为首坐在沙发上的男子回头,朝分布在客厅各个角落里的人摆摆手,“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对待要保护的人一律不允许举枪相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在抓逃犯呢!”
保护?在她看来更胜过软禁,有见过这样限制人身自由的保护吗?李飞花愤愤不平地站在门边,恶狠狠地盯着沙发中的男子。
“李小姐,想上哪?”挑着眉,男子一径笑着询问。
“你们……”真像鬼一样,夜里都不睡觉。
“哦,我们奉命在保护你。”伍德兰一本正经地托了托滑下鼻梁的黑框眼镜,“你不知道我们这群新来的伙伴,最缺少的就是实战的经验,这是个好机会,大家一定要好好把握。”最后的话是对在场的十位军装兄弟说的。
“好!”十人齐声大吼,差点儿震聋了李飞花的耳鼓。十来个大男人神色肃穆一本正经的动作看得她快抽筋了,尤其是笑得像狐狸一般奸诈的伍德兰,甚至得意地食指轻扣沙发的扶手,惬意地打起节拍来,莫非他将她家当作是演练场来着?
手中的鞋“刷”地一声飞向沙发中的男子,一击未中,飞花想也不想地扔出了第二只,居然又被身手灵活的他躲开来。
“李小姐火气可真够大。”伍德兰把玩着手中的枪,笑嘻嘻地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过了这周,你想上哪儿都随你。”
委托人的合约只签定了一周,合约期满他当然没有那个义务再来保护这个女人,他只是“川上保全公司”的教练而已民,他的任务只是训练出一批合格的保镖就可以了,向这类保护人之类的事实现不适合他这种高手出手。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朝立在门边愤慨不已的女子抬抬手,指着腕表上的刻度,问道:“李小姐不困吗?快一点了呢。”
“你不要跟我讲话。”她赤着脚气呼呼地冲向自己的房间,然后“嘭”地一声关上房门。
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命格会贵重到需要人保护的地步,可偏偏就有不合格的为人父母者在外待惹事端,没事干吗去掀人家的老巢?害得她这个做女儿的倍受牵连。
前天,她最心爱的京巴狗被吊在院里的老槐树下,肚子被一刀划开,鲜红的血与内脏洒了满地。她知道这只是道警告,他们能无声无息地杀了与她寸步不离的小狗,就要可能随时随地地要了她的命。
果然,她扑在小狗尸体上痛哭流涕的照片十分钟后便躺在李建树的办公桌上。
威胁,想以重案组组长李建树女儿的命为要挟,阻止真象水落石出。
可是,想到结果就觉得伤心。平日里对其痛爱有加的老爸居然正义凛然地为她请来了保镖,也就是说,女儿的命他要保,案子他也要破。于是,在这群将任务当练习来玩的保镖的保护之下,她足有两天未曾出过大门。
真是郁闷啊。
不过,她李飞花可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乌溜溜的黑眼珠骨碌一转,目光落在二楼的窗台上。要出去,她有的是办法,并非一定要走光明正大一途。
正当她准备打开窗户翻身而下时,床头的电话机突兀地发出震耳的铃声。
她瞪大眼睛望着它,叹息着,不接肯定会引起客厅那批人的疑心,双手撑着窗台纵身再跳进屋,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床头,接通电话。
“小花啊,”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她耳鼓发麻,她对天翻了个白眼,忍不住一阵恶寒,小花,真像小狗的名字。
“做什幺啦,老爸。”将手中的电话拿远一点,以免年纪轻轻便患失聪,要靠助听器终了一生。
“接电话这幺慢,是不是在做什幺坏事啊?”
“哪有!”她立刻矢口否认,“现在是睡眠时间,我当然是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喽。”
“是吗?”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相信。
“我是你女儿耶,你总不能把我跟你那些犯人相提并论吧?”什幺叫先声夺人,吼过去,只要你的声音够大,就表示你的理由充足。理直气壮嘛,即使理不直气也要够壮,这样即便被捏到把柄,也不会太心虚。
“嗬嗬!精神这幺好,小花,你真的是在睡觉吗?”
她睡觉时沉得雷打不动,即使偶尔醒来也是有些云里雾里迷迷糊糊,这一点身为李爸的他怎幺能不清楚呢。
“唔。”完了,穿帮了。李飞花噘着嘴喃喃道:“人家……人家上厕所嘛。”
“哦------”电话那头的声音故意拉得老长,“咱家小花原来上厕所也要盛妆打扮呀。”
“呃?”什幺?什幺盛妆打扮?她疑惑地低头看向及膝的小礼服,纯白的雪纺面料裹住她纤秾合度的身材,纤细的足祼落地踩在地板上,房内没有开灯,可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洁白的肌肤上,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老爸!”她又吼:“原来你都知道了!”害得她在那儿想方设法地掩饰,肯定是那个讨厌的伍德兰搞得鬼。
“嗯,老爸她是为你好,你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不知名的眼睛在盯着你啊。”李建树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地教导女儿。
“我知道。”她不是小孩子,正因为如此才受不了被人当作三岁孩童般保护着。
“小花,爸爸的工作很重要,可你在我心里也同样重要,我不能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可我也不能让国家失望。”他叹息,希望女儿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老局里很重视这件事,所以特意从中央派了名专业保镖来保护你。”
“什么?”十几个不够,还要再派个过来?他当家里是什么地方,难民收容所还是旅馆啊。冰箱里的食物已被那群甚称为“饿狼”的保镖们吃完了,她已经可怜得几天没吃过热呼呼的东西了。
正欲出言表达自己的不满,如果每个保镖都像伍德兰一样假公济私,借机带一批伪保镖来训练,她干脆不要活算了。
忽然一阵忽如其来的巨响从窗户方向传来,“哗”地一声,玻璃窗应声而碎。
“啊!”尖叫自李飞花口中溢出。真可怕,报复不会这么快就来了吧?黑暗之中只听见一阵阵的枪击声,子弹在空中飞窜,擦出点点火花。她吓得丢盔弃甲,也忘了要逃出去的问题,只是一径地缩在床头瑟瑟发抖。未曾挂断的电话咚地一声砸在地板上。
黑暗之中,一双如夜鹰般犀利的眼瞳看着她的方向。
李飞花的房间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
“不要怕。”他走过去,静静地站在床前,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已看清面前女子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