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医务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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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脸上就差没把不情愿写在脸上了，江野刚交代过，这门上周就有些旧损，还没修好，开门时可能得花费些力气，他掏出钥匙，塞进锁芯，使劲一拧。
“？”
纹丝不动，这门确定只是“有些旧损”，而不是彻底报废了？
余昭站在身后见许慕迟迟未打开门，抱臂看着许慕徒劳的动作，嘴角噙着一丝看戏的兴味，“真没想到，”他慢悠悠踱近，“车上能把偷拍的变态一拳揍青的许慕，竟连把锁都拧不开？”
闻言，许慕没好气的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毫不掩饰敌意，“怎么？难道你力大如牛？”话音未落，许慕肩膀一沉，狠狠撞向门板，同时手腕发力，钥匙在锁芯里发出艰涩的声音。
“吱嘎——”
一声刺耳的锐响，沉重的金属门擦着地面，终于被硬生生拧开。
他弯下腰抱起球就走进去，货架上器材齐全，也有破旧的器材储放在这，落了灰。余昭抱着箱器材也在货架前收拾起来。
许慕拿起一个沉甸甸的铅球，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没好气的心绪稍定，他掂了掂，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带着点刻意为之的随意：“听说卓远和南乔不相上下。”
“你突然转过来……”他将铅球放下，等待着身后人的反应。就在身后沉默了几秒，许慕以为他被自己说中了什么，回不出相应的话来时，余昭的声音响起来，不紧不慢，带着一丝玩味的拖腔。
“看不出来，你对我的事还挺上心，对我感兴趣啊？”那语调轻佻，充满了戏谑和某种说不清的挑衅。
“感兴趣”三个字，被余昭刻意说得暧昧不明，在昏暗的器材室里激起一阵令人不适的涟漪。
“谁踏妈！”许慕像是被瞬间点燃，转过身想反驳时，却没想到余昭就在身后，就在许慕转身的刹那，他的后背撞上了余昭的胸膛，巨大的冲力让两人都失去了平衡。
混乱中，许慕感觉脚踝绊到了什么，可能是一个滚落的铅球，也可能是余昭伸出的腿。
天旋地转！他下意识想抓住什么稳住身体，胡乱挥舞的手臂却只带倒了旁边一个放着哑铃的移动矮架。
矮架倾倒，上面的小哑铃“哐啷啷”滚落一地。
“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许慕重重摔倒在地，后背砸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震得他眼前发黑，手里的铅球也脱手滚了出去。但更让他心惊的，是身上压下来的重量和紧贴着他响起的、压抑的痛哼。
余昭被他撞得重心全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倒在他身上，两人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叠在了一起。
混乱中，许慕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颈侧。
“嘶——！”余昭倒抽一口冷气，撑在许慕身侧的手臂猛地一僵。
他试图立刻撑起身体，但左脚踝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动作瞬间变形，非但没起来，反而又往下沉了沉。
许慕被压得够呛，怒火夹杂着被冒犯的羞恼正要爆发，却清晰地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余昭额角瞬间渗出的冷汗在昏暗光线下格外刺眼。
“你……”许慕刚想骂人，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扫向余昭那只不自然地弯曲、脚踝处肉眼可见迅速红肿起来的左脚。
器材室里一片狼藉，散落的铅球、滚动的哑铃、倒地的矮架。灰尘在从门口斜射进来的光线中狂乱飞舞。
余昭咬着牙，额上青筋微微凸起，冷汗顺着鬓角滑下。他撑着身体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疼痛让他褪去了之前的戏谑，只剩下冰冷的一点怒意和丝丝狼狈。
“起开……”余昭的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痛楚和沙哑。
许慕看着余昭惨白的脸色，方才的怒气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又很憋屈的感觉，明明是被挑衅在先，怎么现在搞得好像自己才是理亏的那个？
他憋屈着撑起身，余昭这才瘫坐在地上，靠着货架，粗重地喘息着。
站起的许慕拍拍身上的灰，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那股小劲又上来了：“……”但硬气不上的褪去。
篮球打这么好，还站不稳。
余昭闷喘着粗气。
许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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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内。
校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她像是也在忙，迅速地扫过几眼，看着不仅扭伤的脚踝处还有着被磕破的伤口，有点惊讶。问完怎么摔的后，上手检查，再是拿药水棉签什么的。
不料她口袋的电话响起，看了眼备注后，随即招呼道：“小许啊，你给他消毒然后擦药，简单包扎就好，林姨去接个电话。”
“好，林姨。”许慕回道。
林咏梅说完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出去摁了接听键。
余昭拿起消毒水就要拧开瓶盖。许慕抢先他一步拿过棉签，再夺过他手的消毒水，也并不说话，只是蹲下身，将两根棉签浸入瓶中。
余昭看着他的举动，低笑了一声：“还以为你没道德心呢。”
“闭嘴。”许慕将沾上碘伏的棉签，带着点不耐烦摁上伤口处，这一摁让余昭嘶了一声。
但很快便轻柔了下来，仿佛方才的粗重一摁是警告般，他小心的用棉签拭过伤口，也随时注意着余昭的反应。
余昭也不生气，语气带着些许笑意，平静的调侃道：“报私仇？”
“是你活该。”他又垂下睫毛，抿了抿嘴。
“那我活……”不等他说完。
“对不起。”他低声道，意料之中的道歉。
闻言，余昭笑意更甚，故作没听清，“什么？”
“我说对不起！下次麻烦你离我远点。”许慕并未抬头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眼前的许慕，一副冷傲的模样又有点小傲娇。余昭像是看见瞬间炸毛的小猫似的，像是被取悦到了低声嗤笑着。
“看你紧张又泄下气道歉的样子……”
“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
爱装的神经病。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午时的烈阳穿过教学楼照在医务室门口前，体育课早已下课，估计趁着是体育课自由活动这会，都早早去了食堂排队打饭了。
药水味挥散在医务室空气中，走廊外，林咏梅的电话接近尾声，打着最后的招呼，挂断电话。她走进医务室，检查着余昭伤口的处理。
林咏梅看完伤口，抬眼打量着余昭，收拾着医疗箱询问道：“这同学新面孔啊，小许啊，你这上药的手法不仅是熟练了，看着像专业的了。”
许慕柔和下来，笑了笑：“那还是看着林姨学的。”
林咏梅叹息一笑：：“你呀……高一的时候是真不让人省心，你不熟练的话，也就奇怪了。”
闻言，余昭的目光不丝察觉地看了眼许慕。许慕淡然一笑，跟林咏梅道完谢便拉起余昭，扶着他离开了。
午后的阳光斜射进走廊，将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长。余昭大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
他偏过头看着许慕，余昭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丝丝好奇的目光。
“喂。”余昭的气息因为隐隐的疼痛和移动而有些不稳，拂在许慕的耳廓，“按你这么走下去，我的腿不等好的时候”，就更加严重了。”
真麻烦。
许慕忍着松手的冲动，沉着声道：“你要是不想自己跟王八一样爬回去，就闭嘴。”
余昭撇撇嘴，没有再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医务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