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润灵珠有龙衔》望天的喵

4、第三章 初显杀心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烛雅青有所察觉。
　　余光轻瞥，远处那身影虽然及时躲藏，但那急促的呼吸声时时刻刻暴露着主人以及此人震惊的内心。她与同样发现应胥身形的众人相视一笑。原本对未来的忧心和疑虑都冲淡了不少。
　　应胥也要长大，有些事情瞒着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不如让他得知如今的危难，也会让他今后更加懂事。
　　于此处的气氛不同，高处云端之上的仙界此时一片莺歌燕舞。仙帝今日喜得一子，赐名天利。
　　其生母惠妃本就集仙帝宠爱于一身，此次又诞下祥瑞之子、更是功德上等被仙帝赏赐御麟宫并百万珠宝灵器。
　　仙帝身坐高位，下方皆是嫔妃皇子以及众多大臣家眷。
　　因惠妃刚刚诞下龙子身体不宜走动，并未参加宴席。此时仙帝身边坐有一女子，身披华贵、头戴樱簪，神情冷漠疏离但并不失体面贵气。
　　与他人争相敬酒热闹不同，她就一直静静的待在仙帝身边，偶尔端起酒杯小酌，不言不语。
　　下方有一皇子，相貌青嫩，苍白的皮肤带有着病态，就像是许久都未见光。他痴痴地望着身处高位的仙帝以及他身边坐着的帝后，也是他的生母百文。
　　父王脸上挂着的笑容是他多久都不曾见到过的。如今五弟诞生，群臣朝拜欢庆，自己却难以融入这快乐的氛围，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不知为何，惠妃看向凤天利，那温柔欣喜的眼神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种表情，是对生命的呵护、和血脉得以延续的欣喜。他从来没有在自己母后的脸上看到过，她望向自己的神情永远都是漠然和忽视。
　　百文好酒，偶尔醉酒在榻，他起身去扶，母后都会猛地惊醒。看着他的脸满眼的绝望和怨恨，那掺杂着复杂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像是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戳进他的心脏。
　　母后从来不会哼唱童谣哄他入睡，生病时他的床边陪伴他的永远都是宫女。母后总会坐在屋内，望向远处的天边愣神，总是能看到她在园中的亭内饮酒，喝得大醉。
　　他作为儿子，只能远远得看着这些。每每他靠近，留给他的永远都是母后最冷漠的一面。
　　是他不够优秀，不能为母后争来宠爱。
　　是他不够努力，不然父王的目光为何不能分他分毫。
　　凤阳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名的觉得碍眼。要是没有那什么祥瑞之子，自己就有机会争取宠爱。
　　他突然有了一股疯狂的念头，祥瑞之子，要是消失掉该多好啊。这个念头就像是一颗种子，盘踞在他内心的黑暗处，汲取养分等待发芽。
　　很快到了深夜，凤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寝宫的。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让他如鲠在喉，就连路过的宫女看他都一脸的怜悯。本就不得宠爱的他，如今又来了一位祥瑞之子，怕是雪上加霜更加难过。
　　“母后。”百文推开房门，欲回房休息，凤阳见状连忙扯住她的衣角，母后好久没有同他讲话了。
　　百文偏过头，低头看他。
　　凤阳攥拳，不敢与她对视，看着那无情的眸子，他难以开口央求。
　　百文趁他犹豫，挥开他抓她衣角的手，踏入房间，转身将房门紧闭。
　　母后……
　　紧闭的房门，阻隔了他一切的幻想。
　　他立在屋外，望着那扇门，许久。

　　此时，应家宅邸
　　应胥回到房间良久，消化着方才听到的一切。
　　怪不得，前一世，也就是从这个时间段开始，家族就开始逐渐衰败。怕是因为祥瑞之子的离世 使应家与仙帝有了隔阂，失去了圣心。
　　赐名为天利的皇子，在他的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印象。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上一世的祥瑞之子凤天利，夭折。
　　会是大皇子凤阳做的么？可如今的凤阳年岁不大，杀掉祥瑞之子，他有那个胆量么？应胥思索着。
　　无论如何，为了家族日后的发展，也为扳倒大皇子凤阳，祥瑞之子必须护住。
　　当今仙帝共有五子。大皇子凤阳帝后所出，二皇子凤祈与三皇子凤祥为同胞兄弟，敏妃所出。
　　至于四皇子凤永息，乃是战死沙场的端木将军及其夫人的幼子，后被仙帝领回，赐予还未孕有子嗣的舒夫人抚养。仙帝对四皇子的宠爱多于他的几个兄长。
　　现如今又多了个五皇子凤天利。
　　原本按照嫡亲制的说法，太子之位理应由大皇子继承。
　　但想起上一世大皇子弑君谋权这一事情来看，太子之位并不是他。他烦躁地踱步，毫无头绪，若是上一世多去了解一下仙界的事情就好了。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焦虑，胸口处一闪而过的灼热拉回他的思绪。他
　　捂住胸口，感受着类似生命在呼吸的起起伏伏。他的心中突然平和下来，有珠儿在身边陪伴，再 怎样也不会有上辈子糟糕了。
　　想到这里，应胥满眼的温柔。
　　怀中的灵珠颤动了一下，似是回应着应胥心中的思念。
　　“胥儿。”屋门外，应九天的声音响起，敲了敲门，叫儿子出来。“你姨父姨母来了，还不出来问好。没礼数。”
　　应胥听罢，连忙收拾心神，争取让自己的气息更加平稳，不能看出破绽，让他们担忧。
　　他推开门，首先看到的是一脸怒意但神情平稳、丝毫不显凶态的应九天。
　　他又去看应九天身边的历戈和姨母烛雅璇，两人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应胥忽然想起前世凤族人脉凋零和龙族的满门衰败，历戈和烛雅璇分隔两地、双双赴死。这种种一直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虽不致命，但又让人难受、不可忽视。
　　虽之前已远远的望见一面，但现在再见两人却依旧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嗓音，欠身行礼，“应胥见过姨母姨父。”
　　烛雅璇看着眼前有了很大改变的应胥，原本张扬肆意妄为的男孩收敛了锋芒。应胥顺从着低头，烛雅璇抬手摸了摸，“胥儿，同你表兄一起去南玄秘境历练，可好啊。”
　　她状似不经意的一问，其他几人听着，也绷紧了精神。
　　应胥点头，他同辈的少年都已经离家、顾心中早有了准备。
　　“好。我想和表兄同去。”
　　听此，几人都暗暗的松了口气。
　　应九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开口道，“那好，时间还充裕得很，趁此时机多多修行，外面不比家里，出门要听你表兄的话。”
　　应胥点头，他与应九天口中所说的这个表兄，前世也曾有过交集。历北笙是妖界公认的翩翩公子。成年之后登门拜访的说媒人，更是夸张的要将凤族的门槛踏破。与自己可谓是对比鲜明，谁 家姑娘看到自己不是躲着走。
　　他娘上辈子因为这事儿，劳心得很。
　　“我娘知道这个事情么。”方才就没看到自己的母亲，应胥以为她身体不适，便关心道，“她人呢？”
　　习惯了儿子的蛮横无理，应九天误以为是他撒娇耍赖反悔了，用青妹来作挡箭牌，这怎么行？
　　当下便出口喝道，“你娘她去休息了，我们也同她商量过了！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驷马难追，怎么可以反悔！”
　　难得听到他爹拽文词，应胥感觉可乐，他爹这辈子所有的才华都用在训斥他的上面了。
　　应胥挠了挠头，想逗逗他爹，于是憋着坏道，“我也没说不去，爹您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果然人家都说我爹怕媳妇，弄得我在他们面前都抬不起头。“
　　“放屁！”应九天老脸憋得通红，粗声粗气的大吼，“什么怕媳妇！天大地大婆娘最大，老子那是宠溺！谁在后面嚼舌头，我撕了他的嘴！“
　　历戈挑了挑眉，撇过头不想看他，这莽夫。
　　烛雅璇噗嗤笑出了声，“在孩子面前说这做什么。”
　　应胥也低头偷乐，应九天反应过来，大手一伸拍在他的头上，“死小子敢调侃你爹!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