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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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的渝城总是带着几分北方独有的燥热，太阳烘的让一排排的梧桐没有了往日的清爽和翠绿。
蔫了吧唧的，让何厌有些心烦。
像极了生命受到折磨时的样子，无助又软弱。
何厌有时候会见到那些活的像这些树的人，可有的时候，他又觉得二者并没有那么像。
树要比人浪漫的多，它们只会软弱这么一段时间，可人不一样。
有的人，受到了打击，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去。
所以说，树很浪漫。
可每当这个时候，何厌总是会有些孤独。
树的浪漫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个不怎么浪漫，活的有些狼狈的人……
狼狈地从纽约逃到了上京，又狼狈地从上京逃到了渝城。
这几年偶尔会想到从前的生活，有时候会有些感慨，有时候也会有些悲伤，可总是会有那么几缕孤独总是驱之不散。
十六七岁狂欢后的半夜，晌午医院无人的走廊，学院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有他一个人的家里，或者每一次午夜梦回的时刻……
孤独都会偶尔出来把他包裹起来，不算太难受，也说不上美好。
……
打了个哈欠，何厌收回了自己盯着梧桐的目光。
怎么回事？是还没有睡醒吗？一觉起来居然伤感了起来。
喝了口矿泉瓶里的水，何厌想，果然是老了，都开始回忆从前了。
喝光了瓶里的水，何厌随手把它扔在了角落里。
自从知道天天在街边坐着闲谈的大爷大妈居然还会收集整条街道的饮料空瓶和纸壳来卖钱之后，何厌也养成了收集这些东西的习惯。
一个月卖一次，也就挣个五六块钱…
虽然没什么用，可他还是有些乐此不疲，有种像是小时候和阿何一起玩游戏的感觉。
在那些大爷大妈不知情的情况下，何厌在和他们比赛卖废品。
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几个瓶子，何厌有些愣神。
饿了……
虽然午休前已经吃了一碗面，可还是挨不住两三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一睡起来，又饿了。
想吃点好吃的。
何厌的烹饪技能是这两年才慢慢锻炼起来的，做出的成品时好时坏，每次把饭做出来前也不知道他自己那会是个什么味道。
翻车次数太多，他现在对自己手艺的期望也就是，能吃就行。
所以，既然想吃好吃的肯定是要出去吃啊。
福满楼就很好，几十年的口碑让它收获了不同年龄阶段的粉丝，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只在上京有的福满楼几年前在渝城开了它的第二家分店。
很多时候有的事情不能多想，何厌想，果然还是吃的最重要。
现在也不过三点多，吃完还能打包一份回来当宵夜，很完美。
这样想着，何厌开开心心地骑着他的小电驴出去了。
…………………
许臻这几年在娱乐圈也算是如日中天，和前东家解约之后，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可谁也没想到人家一个反手签了华东娱乐。
这几天《幻彩》的选角出来，连带着他换公司的新闻一经报道，跟着他的狗仔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
“这几天你还是在家里好好钻研剧本吧，别出来了，这些狗仔也太烦人了。”
刚进公司大门，李静瑜就忍不住向许臻吐槽。
身为许臻的经纪人，她好不容易拉着看剧本已经看入迷许臻出来一趟，去新公司交接一下拍摄前后的事情，谁知道一路上却遇上了数不清的狗仔，甚至还有不少蹲在公司门口的。
黑黢黢的一身装扮，看起来跟个私生饭一样。
她虽然已经意识到了现在出门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确实是比想象中的更加疯狂。
“我知道的，静姐。”看到外面的架势，许臻也是有些无奈，也多亏了公司安保做的不错。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非要拉着我过来。”
“不是，怎么能说是我非拉着你呢？”身为许臻的经纪人，和他也合作了四五年，也深深地知道他喜欢待在家里不出门不社交的性格，可毕竟是新公司，还是马虎不得。
“好好和公司里别的艺人打好关系，你以后也多个人脉。”
“我知道，不过小陆总也没说最近有我的什么安排，来公司也没什么太大必要。”
走到电梯前，许臻按了向上的按钮，忍不住反驳道。
主要是剧本太好了，他忍不住想多看几遍，慢慢揣摩揣摩人物心理。
“没什么安排你就不能过来了吗？”对于许臻这样的性格，李静瑜可以说是又爱又恨，说他不敬业吧，拍的电影什么的都是一场贴合角色，表演的一切完美，说他敬业吧，一年下来自己的公司也不多去几次，和领导闹了不少矛盾，自己也不管不顾的。
可没办法，自己身为他的经纪人，还是要替他以后想想的。
“我听说小陆总最近有事情要办，最近忙着处理手头上的事情，也不让其他艺人接大单子了，你不过来听听风声？”
“那也不至于这么早吧，昨天才把我签约华东的事情爆出来，我今天就来公司一趟，太过刻意。”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许臻和李静瑜也都默契地闭上了嘴，等电梯内的人离开了，两个人才走了进去。
李静瑜按了十七层的按钮，“我们先去小陆总办公室看看，问问他的打算再说。”
听了她的话，许臻难得地没有反驳。
他和李静瑜是一起从前公司出来签了华东的，说通俗点，就是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许臻却觉得更像是一种被大众已知的绑定关系关系一样。
有点，很无聊。
倒也不是说关系很无聊或者工作很无聊，但是这种只能意会而来的“无聊”的含义，确实是不能被很好的形容出来的。
就像何厌说的那样。
就像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喝了一杯冰汽水，就像小孩子获得了渴望已久的礼物，就像狗狗终于见到了它分别已久的主人……
并不是一定意义上高兴的感觉，可也并不是一定意义上的悲伤，就是，一种虚无感。
是的，虚无感。
这种情景明明本应该是近在眼前所发生的，可却更像已经过了许久的往事，汽水的味道，拆封礼物的快感，和狗狗拥抱时候的感觉，明明本应该被感觉到，可也更像是多年前已经经历过的。
一种全世界都被蒙上了灰蒙蒙的面纱的感觉。
“我知道了。”
电梯还在上行，许臻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一秒钟还是过了一世纪，可他突然想到了这样的事情，也想到了何厌。
“知道什么？”
李静瑜看着显示七层的屏幕，随口一问。
“amente的想法，amente的生活，和amente的一切。”
许臻突然盯着李静瑜，“静姐，我突然好像知道了什么。”
看着许臻的样子，李静瑜皱了皱眉，“小臻，不要入戏太深。”
许臻拍戏经常会因为和角色共情太深而长时间不能走出来，像这样的状况李静瑜见过的太多，可她也不能完完全全把这件事当做坏事，只能不断地在旁边告诫他——不要入戏太深。
听到李静瑜的话，许臻愣了一下，转瞬间似乎回到了现实。他也不太懂刚才的感受，可现在思想一回归，却还是有些飘忽不定的感觉。
拿手抹了一把脸，许臻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控制的，可能是这几天看剧本看多了。”
“正常的，你以后也别看太久剧本了，离开拍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实在闲的话，我们一会找小陆总商量商量，给你接个综艺散散心。”
“还是不要麻烦他了，我像自己一个人查查关于电影的资料，以后去那边了也好准备。”
对于李静瑜的话，许臻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必要，他也不太想参加什么综艺。
那种生活被完全暴露在摄像机前的感觉让他不是很舒服。
“也行。”
应下了许臻的话，李静瑜也难得安静了下来。
她虽然是许臻的经纪人，但也不能把他逼的太紧了，毕竟这部好莱坞的大片也确实是重要。
自从他凭借着自己的第一部电影走红之后，虽然热度并没有消散，可拍的片子用不及第一部有重量。
这一次，是个突破，也是迈向新阶段的重要一步。
急不来，也急不得。
陆池的办公室同样也秉持着华东财大气粗的个性，装饰得华丽却又不媚俗。
位置也大，甚至还给他划分了两个工作区。
李静瑜敲了敲门，示意了一下，原本还在给陆池报告的助理也反应了过来，没有再说话。
“怎么了？”
陆池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揉揉了山根，问了出来。
“听说小陆总过几天有事情，想过来看看公司的事情您安排的怎么样了。”
对于陆池，李静瑜还是很尊敬的，毕竟年纪轻轻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并不常见。
自从来到华东，公司的其他董事一个没有见到，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陆池安排的。
也正因为如此，公司里没有一个人敢去招惹他。
“哦，我正好想让你们过来一趟。”看着现在门外的两个人，陆池示意了一下，对着助理说，“去给他们泡两杯茶。”
等着助理出去了，李静瑜和许臻才进了办公室。
“电影的拍摄时间我和艾特商量了一下，原本是最迟要年前开始的，但是有的事情还有些困难，我们是觉得年后再拍也行。”
艾特女儿刚出生，也为了有足够的时间把鬼曳找到，陆池还是觉得年后再开拍更好。
“那许臻这段时间就没有别的工作了吗？这会不会对他有些影响？”
李静瑜也是刚来华东，手下的艺人也就许臻一个，许臻休息，也就意味着，她有长达大半年的时间会空闲下来。
“不，我给他接了个综艺。”
李静瑜的小心思陆池不会不知道，他接下来没什么时间，但是也不能让公司处于负盈利状态。
从华东开始创建到现在，投入的资金少说几个亿了，可赚的钱还没有投入的零头多。
虽然也不差钱，可这确实是有些让他觉得挫败。
果然，娱乐圈水太深了，根本不适合他这种帅哥。
“什么综艺？已经确定名单了吗？”
一听到综艺，许臻就有些头疼，树大招风，他也不例外，现在去参加什么综艺无疑就是给外人借口来冷嘲热讽的。
这种事情，他在几年前就已经体会够了。
“名单没有确定，但你一定要参加。”
看着他的样子，陆池突然就有些烦，也不知道陈叔看中这个人什么了，非要让自己捧他。
“为什么？综艺是什么类型的？是确定都是圈内人组成的吗？”
听到他的话，李静瑜也是有些惊讶，从来没有在公司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就算是为许臻量身定制的综艺，也起码要先确定出来类型和名单啊。
“我购买了《美好的一天》的第二季的版权，打算让许臻来负责。”
“什、什么意思？！”
“我负责？”
陆池的话无疑让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对，你负责。”
陆池声音听起来有些重，反倒显得更加让人肯定他说的话，“我买了版权，许臻你负责拍，想要参演也可以，一切随你。”
还没等李静瑜说话，许臻就拒绝了。
“这不合适吧，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虽然对自己的定位是想要在三十岁以后转入幕后，可这么大一块大饼落入他手里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有什么不合适？我们当时签的合同上不是写的吗？”看着他的表情，陆池又感觉到了熟悉的掌握一个公司的感觉，意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你不是想转入幕后吗？给你这个机会，拍一部综艺而已，先去试试，不行的话继续回来演戏。”
“可我想拍摄的是电影。”许臻一直想拍的都是电影，不管是从选择导演系还是后来在片场会专心跟着其他导演来看，他对这样的事情都是有很大的向往的。
后来因为没有钱，也没有什么娱乐圈的资源，他才选择接戏。
换一个方法来实现梦想。
“有区别吗？而且这部综艺第一部的制作也不比任何一部电影差，”看着这样在梦想和现实的泥沼中摸爬滚打，始终不得出路的人，陆池总是会觉得有点傻。
也许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吧，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很大的隔阂，交流困难只是其中一个问题罢了……
“而且这个综艺我会让公司新签的艺人也加入其中，我会把他们分配到李静瑜手下，这样你们不还是在一起吗？也更加方便综艺拍摄。”
看了看两个人的表情，陆池继续说，“如果你觉得你是在拍不好的话，我也可以再找一个其他的导演，你可以作为副导或者总监加入整个综艺的制作。”
确实是个很好的办法，许臻想，“那内容呢？还是延续上一季？”
《美好的一天》身为去年大爆的热播综艺，寻找到了不同职业的人来进行跟拍和采访，把医生、教师、公司职员等等一系列的人物的生活完整的充满艺术的表现了出来。
许臻也是追完了整个综艺，可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今年会参加拍摄甚至是制作。
“你自己决定，我觉得都可以，这部综艺交给你，我就是希望他会充满你的特色，关于其他的，我也不会管。你知道的，”陆池笑了笑，“我就是个商人，只要能让我获得足够大的利润，怎么样都行。”
听到他的话，许臻沉默了，李静瑜也没有说话。
这样的综艺，就算是知名导演过来，也不一定能拍摄好，更何况是许臻一个只在表演上面那么点经验、从来没有任何拍摄作品拿出来的人呢。
“我不一定能办好。”许臻推辞到，这件事情水太深了，不适合他，他也没有把握这样做。
“没关系，”看出来他的犹豫，陆池也没有生气，“这不仅仅是你的第一次尝试，也是整个公司的第一次尝试，我也想凭借这个综艺来提高一下公司的知名度。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我之后会找别的人过来，以后有什么合适的你想要拍摄的东西出现了，我也会给你争取的。”
“当然了，”陆池语气显得欢快了一点，“如果你是因为有什么心理负担而不想要加入这件事情的话，我也能理解，当初我们的合同摆在那里，我不会因为一次失败的综艺来为难你的，这是起码的道德。”
当初为了把许臻拉进华东，陆池和他的合同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允许许臻之后参与电影制作，永不限制许臻拍戏的内容。
甚至，如果出现解约的事情发生，被动方也是华东——除非出现艺人道德和任何涉及国家利益的问题，华东不得主动提出解约。
如果解约，华东需要支付的违约金是三个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