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宝前同人）》雨季的飘痕

2、请旨

　　真君神殿
　　“主人，您怎么也不开口向玉帝讨点什么赏赐啊，毕竟，这些年您可没少受罪啊。”忠心的狗儿时刻只记挂着主人，当然要是也能连带给他几只烧鸡吃吃倒也不错，不像现在，吃素的日子多，见肉的日子少啊。

　　“赏赐？”杨戬冷笑一声，“今日他们是不得已为之，所谓庆功，只是想彰显他们的大度和宽厚，我才不屑什么赏赐，更何况，如今的我还会想要什么呢？”曾经年少轻狂，一心只为劈山救母，后来弱水肆虐，便只想力挽狂澜，引水上天，而后便……便陷入了那千年恩怨纠缠之中，最后心力交瘁的他只能违心地担任这司法天神，直至今天，他的生命似乎永远只为了他人而存在，那他自己呢？他为了自己争取过什么吗？

　　脑中又浮现那白衣翩然的绝世佳人，那日对着三妹的豪言壮语——只要两情相悦，便是反下天去，树旗为妖又如何？千年望月的热忱，却被她的一番看似委婉实则决然的话而冷下心来，“我的心满了，再也装不下另一个人”，他失落了，绝望了，沉寂了，可是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撕心裂肺的痛楚，是他的感情在这千年岁月里被消磨了吗，还是原本这份情这种渴望就不够热切，不够深刻？

　　“其实你倒是可以向王母求个情的啊。”一槟破蒲扇，三缕长须，这位只动口不动手的真人终于出现了。
　　“师傅，您老人家来了，方才的话，师傅是想要我如何做呢？”杨戬对这位道行低微，但论见识却三界无人能匹敌的师傅向来敬重，当初要不是他的指点，又怎能有今日的二郎真君，司法天神？
　　“唉，你以为新天条出世，三圣母释出华山，就没你的事了，你可别忘了，有许多人仍在为那套陈腐的天条受罪啊，难道你也能袖手旁观吗？”一个白眼投给徒弟，这个好徒儿也算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对啊，二爷，想那七公主和八公主还在面壁悔过呢，新天条出世，她们也应该被释放了吧。”老大虽然一向对天庭不满，但那两位可爱聪慧的公主确实无辜。
　　“二爷，您何不趁此机会向玉帝求情，放了她们吧。”老四也支持大哥的看法。
　　“要是两位公主都能释放，那也就不差西海三……”直肠子的老六顺势想补上一句。可是话没说完，众人就向他投来警告的目光，谁都知道，那位纠缠了二爷一千多年的女子是真君神殿里的禁忌，那段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看到老六的突然噤声，杨戬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也明白众人为何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对她，他从来没有厌恶，更没有怨恨，只有满心的感激和苍白的无奈，西海岸边的诀别相拥，诉不尽的委屈感叹，她那蓦然回首间的苍凉一笑，深深镌刻在他的心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心何止是如刀割般疼痛，但伸出手再长也拉不回她的软馥身躯，心中的怜惜再多，也换不回她的永世自由，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他只知道在那一刻，什么清冷仙子，什么千年望月皆被抛之脑后，有的只是无尽的懊悔和自责……

　　“师傅言之有理，杨戬立即前往请旨，让陛下赦免了她们的罪，不，从未错过，又何来恕罪呢。”颀长身躯拔地而起，眼中闪耀着夺目的坚定，寸心，只怕这就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什么？你要朕放了七妹和八妹？”玉帝显然没有料到杨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个嘛，当初是娘娘下令的，不如就让娘娘决定吧。”玉帝果然圆滑，把难题扔给了王母。
　　“杨戬，虽然新天条已出世，但七妹和八妹到底是触犯了过去的天条，恐怕用新天条给她们脱罪，这……这说不过去吧。”王母当然不甘心，放了七妹和八妹，不就等于她承认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

　　“杨戬认为，此举不仅可以显示陛下和娘娘的圣明，更能平息三界千年以来对天庭的怨怼，而且三日后即是人间的中秋佳节，所谓人月两圆，陛下和娘娘也能与子女团聚，岂不美事？”冠冕堂皇的话，杨戬经历了这千年熏陶，当然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那……”被杨戬说得王母也微微动了思念之情，以前她是为了面子为了刹住思凡之风才忍痛割爱，如今既然杨戬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这样也能对自己有个交代了。
　　“好，那就放了七妹和八妹吧。”王母故作大度地一挥锦袍，便要传旨。

　　“等等，娘娘，杨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还有什么，说吧。”杨戬，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王母瞪了他一眼。
　　“小神记起那西海三公主也被娘娘下令永禁西海，恳请娘娘开恩，将三公主一并放了吧。”杨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坦然，可是想起那凄婉容颜，双拳便缓缓握紧。

　　“你……杨戬，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哼，想不到你对你那弃妇还挺情深意重啊。”王母一时气愤，便口不择言。可是她却忘了当初玉帝也脱口而出，要把寸心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时，杨戬做了什么。

　　王母忘了的教训，玉帝却铭记在心，近年来他四处巡视，倒也收敛了不少脾气，就在杨戬握紧双拳即将祭出那槟无坚不摧的三叉戟时，及时掩住了王母的嘴，笑着说：“杨戬啊，这西海三公主的事不比七妹和八妹，她被永禁西海是因为犯了欺君之罪，这叫我们如何赦免呐。”
　　“陛下，当初到底是谁欺君，还是谁欺民，您心里有数，寸心只是为了拯救万民于水火，难道也错了？”昔日他委曲求全，忍气吞声，但今天他不再有所顾忌，若他们不答应，那么就算粉身碎骨，他也要将这三界之主给拉下马。

　　“你……好你个杨戬，真以为朕怕了你？西海三公主就是不能放！”杨戬的无礼也激怒了玉帝。
　　“好，那就别怪杨戬不客气了！”蓝芒一闪，三叉戟直指玉帝，一如当年为护身后之人而义无反顾。当年他们晒死母亲，砍死父兄时，他就想那么做了，但他为了三界众生，忍了这血海深仇几千年，但今日他已无需再忍，拼它个天崩地裂，也要换得寸心的余生自由！
　　“等等，我们再考虑考虑。”玉帝脸色一白，顿时语气软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此刻的杨戬只怕比之当初十万兵甲都奈何不动的小子更厉害，他背后更是站着无数的三界生灵，为了区区一口气，和他对上，可谓得不偿失啊。

　　“陛下，还要考虑什么？是在想请人去西天处求救吗？”哼，道佛向来进水不犯河水，他可不认为佛祖会插手管着闲事，何况他还是遵循天命，迎出新天条的功臣呢。
　　“好……好，传朕旨意，即刻派遣前往昆仑山释放七公主和八公主，去西海接触三公主的禁制。”
　　终于，在三叉戟的寒光下，玉帝颁下了圣旨，果然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老顽固啊！

作者有话说

　　再次说明一下，本文原名是《戬心情缘》，现在更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