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你则安[重生]》雾与都

38、遇你

　　一年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转眼间，高考就结束了。

　　而池絮，也终于完成了她的A-level课程、考完试。庆幸的是，她最后出来的成绩还不错——不是什么特别高的分数，但也处于中上游。

　　她最后考到的大学，虽不是剑桥牛津什么的，但也是个不错的学校。尤其是它的化学专业，在世界各地都是排得上号的。

　　因着化学与调香的知识息息相关，所以池絮最后也选择了这个专业。

　　六月，也就是国内高考发成绩的时候。当天，池絮早早就起了床，坐在电脑前等待程遇安那边的消息。

　　高考的不是她、今天要得知高考成绩的也不是她，可池絮就是比程遇安他们几个还要紧张。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按理说他们那边应该搞定了啊，怎么还没来电话？该不会是考砸了，没心情给她拨电话吧？池絮逐渐失去耐心。

　　十五分钟后，池絮的手机屏幕上终于出现了孟亦然的来电显示，还是个视讯通话，池絮忙不迭地按接通。

　　“嘟”的一声，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五个熟悉的脸庞，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笑容。

　　池絮当即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看起来并没有考砸。
　　不过还是得象征性地问一问，池絮出声：“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孟亦然今天没有束起头发，面容干干净净的，“大家都考得不错，出来的分数比我们前几天估的分还要高。”

　　站在孟亦然身后的李默也笑着揶揄了句：“周俊巍那傻子最后出来的分数比他自己估的还要高一半呢，真学霸，不得了咯。”

　　周俊巍确实是超常发挥，所以眼下心情好得不行，任劳任怨的。听见李默这玩笑话也不恼，还接下去道：“好说好说，也就考得还行吧，全靠黎小芝老师对我的悉心教导。”

　　黎小芝的成绩一向不错，池絮也不意外，不过听到周俊巍也考得不错，她倒是挺开心的。

　　李默话锋一转：“不过在我们这儿，今天，程少爷肯定是主角。”

　　池絮看了眼站在李默左侧的程遇安。后者今天只穿了一件白T，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池絮强迫自己不去看他，木着脸看着李默：“嗯？怎么说。”

　　她已经在努力装作自己不知道程遇安是状元的事了。
　　不过好像有点，用力过猛……？

　　“我跟你说——”结果，李默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按捺不住的周俊巍激情打断了：“程遇安是状元！状元！！状元！你知道有多牛吗？太强了！”

　　周俊巍连续说了一大段话，仿佛拿到状元的人是他。反倒是程遇安本人，没有过多的情绪，但池絮还是能够在他脸上找到一丝笑意。

　　“你冷静一下……”黎小芝拉了拉周俊巍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我们现在还在学校，周围的同学都在看着呢。”

　　“无所谓，我就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们！程遇安！是！状！元！！！”黎小芝的话反而将周俊巍的情绪推向更高的巅峰。

　　黎小芝：“……？”
　　池絮在屏幕前忍不住笑了出声，“恭喜你啊，程遇安，啊不，应该是程状元。”

　　闻言，孟亦然笑着打趣道：“我觉得程遇安怎么也得拿个探花郎的名号吧。”

　　余光瞧见程遇安微微泛红的耳朵，池絮觉得有趣，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憋着笑附和：“嗯，nsdd。”

　　孟亦然并不知道来自未来的网络流行语，皱了皱眉：“nsdd，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说得对’的意思。”

　　“好了，一群人在这里咋咋呼呼的做什么，我知道你们很高兴，但是也得注意分寸。”胡芮无奈的声音传来。

　　池絮在屏幕里朝她挥手，“胡老师。”

　　实话实说，这一年来，托易承和经常给胡芮打电话的福，池絮自己也没少跟胡芮聊天，所以她们的关系非但没有疏离，甚至还越来越好。

　　“池絮？你也在啊。”胡芮走了过来，笑着跟他们聊了几句，这才把目光挪到程遇安身上，“学校来了几位记者，想采访一下遇安你，你现在方便过去一趟吗？”说完，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屏幕里的池絮，眼里满是笑意。

　　程遇安也察觉出胡芮的打趣，他轻轻咳了咳，“可以的。”

　　“那就走吧。”胡芮微微一笑。

　　等两人走远了，周俊巍才艳羡地开口：“唉，我怎么就不是状元呢？我这张帅气的脸蛋，不上电视真是可惜了。”

　　李默扑哧一笑：“要点脸吧你。”
　　孟亦然也跟着笑了几声，而池絮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那你们知道程遇安决定好填哪间大学了吗？”

　　前世的程遇安是跟着她到国外读大学去了，那么，这一次呢？

　　未来的轨迹因为池絮的重生而改变，那这次，程遇安是不是会选择留在国内读大学呢？池絮不知道，也猜不到。

　　但她知道，如果程遇安选择在国内读大学的话，那他们真正重逢的日子只会变得遥遥无期。

　　可是，她又不能说出“程遇安，你也一起出国留学吧”这种不负责任、自私的话。况且，按程遇安这种成绩，什么大学上不了？国内的大学也不比国外的差。

　　他没有一定要出国留学的理由。

　　“这个真不知道，”周俊巍挠挠下巴，跟池絮想到一块去了，“不过程遇安这分数，清华北大随便上了吧？我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之后大家又聊了五分钟左右，池絮没了兴致，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她叹息一声，莫名其妙地觉得胸口闷。

　　思念，真是世界上最让人煎熬的事情啊。

　　还好下一秒，一通电话及时到来，狠狠打断了池絮满腔的忧愁善感。池絮趴到床上，不耐烦地拿起手机。

　　“谁啊？”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被她凶巴巴的语气吓到了，过了几秒钟才开口：“我是你英俊帅气头发多又有钱的易老师，你今天怎么了，吃火药了？”

　　“……易老师有什么吩咐吗？”池絮一下就没了方才的烦躁，生怕易承和一个不高兴就安排调香作业给她。

　　易承和满意地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池絮啊，你在咱们公司的调香部门也待了一年半了吧？”

　　“嗯，快一年半了。”ETHEREAL的调香培训生一般都要在公司的调香部门接受两年左右的培训，之后才有可能在部门里进行正式的实习。实力出众的话，还能在公司的首席调香师底下当个小学徒，接受千载难求的教导。

　　当然，池絮是个例外。她只要跟别人一样接受两年的培训，之后通过培训导师的考试，就能直接跟着易承和学习调香。换个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入门弟子。

　　“那也快了，按你的资质，到时候通过考试应该不是什么难事。By the way,”易承和突然加重语气，“你最后考出来的分数必须比Steve那只老狐狸的学生要高！”

　　“Steve的学生叫什么来着，Mia？Ava？还是Emma？”

　　这也差太多了吧？！

　　池絮扶额，没好气地出声：“人家是个男生，叫James。”很多人对调香这种艺术方面的行业会有一种错觉——调香师大多数都是女生。

　　但实则不然，在大多数公司的调香部门中，有近乎七成以上都是男性。即便是ETHEREAL这种专门制作香氛产品的公司，男性也占了一半。就连公司的两大台柱，首席调香师，也都是男性担任的。

　　一个是易承和，一个则是易承和口中的老狐狸Steve，一位在法国出生的调香师，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伦敦腔。

　　在这个行业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易承和跟Steve不对付——但这种不对付，只是一种良性的竞争，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创造出更迷人的香气，为大众服务。

　　但是，在有关面子的问题上，这两位总会变得格外幼稚。比如在池絮跟James的调香作业和成绩上，易承和跟Steve总要分出个高下来。

　　James，也就是Steve的学徒之一，跟池絮一样，是一位天赋极高的选手。所以易承和不会，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学生输给Steve的得意弟子。

　　“管他叫James还是Mia，最后的考试你必须要第一，understand？”

　　池絮根本就没有认真听，眼下只会敷衍地应：“知道了知道了，易老师您今天不是要出席新品发布会吗，我记得您还有一个杂志采访吧？”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易承和：“…………我差点给忘了，电话你自己挂了吧，我忙去了。记得下午要去实验室啊，今天有培训课程要上。”

　　“行——”池絮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等不及，自己挂了电话。

　　不是说要她自己挂电话吗？池絮满头问号，坐起身往厨房走去。

　　一年半以前，她刚到英国这边，池老爷子本来给她安排的住所是位于郊外的宅子，还很贴心地安排了司机给她。

　　但池絮最后还是拒绝了。
　　第一是因为离学校太远，即便有司机接送，她也要比往常早起两个小时才能赶到学校。第二，她单纯不想早起。

　　所以，最后的最后，她还是选择住进市中心附近的Apartment，是池氏集团前年刚建起的，很受国外的留学生欢迎。而且住所跟设备还很新，因此，池絮当下就决定“滥用职权”住在了这里。

　　这间公寓的房型跟装修风格也很合她的口味，落地窗外的风景赏心悦目，隔间也做得比较细，厨房是她喜欢的开放式厨房。这一间公寓还有两层楼，楼上就像是童话里的小阁楼一样，池絮很喜欢在那里待上一个下午。

　　尤其是在下雨天，在一个小小的、温暖的空间里，听着雨声，盖着毯子，看看书，刷刷手机什么的。很有安全感，会让她觉得这里就是她的安乐窝。

　　只要待在小阁楼里，那么外面纷纷扰扰的一切是非就不会再打扰到她。
　　此刻的她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