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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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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地度过了两天,第三天晚上。
塞拉看着二楼尽头紧闭的房门,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到厨房端晚餐。
内丽搅拌着香气四溢的肉汁炖菜,见塞拉来了,勺子抖了抖,精准地抖落了大块的土豆,勺子里只剩下软烂的炖牛肉。
满满两大勺的牛肉填满了塞拉盘子上的小木碗,肉堆成了冒尖的小肉山。
塞拉拦住了又拿出了一个大碗,打算继续盛肉的内丽:“内丽阿姨,蓓尔和密格尔特今天也不吃肉,他们只吃烤土豆和蔬菜汤。我帮他们一起拿走。”
内丽不太赞同地说道:“连着两天一点肉都不吃怎么行,你看他们的脸色,和苦瓜差不多,一点都不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塞拉也不知道为什么蓓尔和密格尔特醒来后不想吃肉,明明在庇护所的时候吃肉最积极的就是他们两。然而活力四射二人组现在脸色萎靡食欲不振,闻到肉味就想吐,蔫得像被霜打了的小野菜,连午餐晚餐都是拜托她来厨房拿的。
塞拉猜测道:“也许是晕船吧。”
“不适应大海的人可没法舒服地享受海上旅行。” 内丽放下了大碗,从一个小陶罐里倒出了几枚青色的小果子,“让他们尝尝这个,也许能缓解不适。”
塞拉好奇地捻起一颗,圆溜溜的小青果和豆子差不多大:“这是什么?”
“老水手们叫它油果,味道甘甜辛辣,含一颗可以克服眩晕。”
塞拉把油果放在盘子上,正要端盘子离开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疑惑地转过身。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那里,英俊硬朗的面容散发着成熟的魅力,双眼如碧绿的海洋深邃,只看一眼就会被吸引,陷入深海的漩涡。
“嘿……”
伊凡笑着打招呼,微微沙哑的男低音磁性十足,在塞拉转身的那一刻,他嘴边漫不经心的笑容微微凝滞。
血色长袍将少女苍白如雪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细腻,从背影看起来颇为保守的长袍领口下的菱形开口颇大,肆无忌惮地露出一片耀眼的雪白。
她身着血色时是清冷高贵的红蔷薇,微微上挑的眼尾魅惑着每一个与她对视的人,唯有那双依旧清澈单纯的黑瞳提醒着伊凡,她依旧是那个他认识的奇怪少女。
塞拉惊喜喊道:“伊凡先生!”
伊凡移开视线,走到内丽前,神色不变地敲了敲桌子:“随便来点吃的,多谢。”
然后才偏过头,重新注视着身旁的塞拉,依旧挂着懒散的笑:“小蔷薇,衣服很好看。”
突然见到思念的狼先生,塞拉漂亮的黑瞳亮了起来。
狼先生穿着由精打细捶的金属打造的软甲,左手已经可以灵活活动了,走路也没什么问题,身上的伤似乎好得差不多了。
最关键的是,狼先生看起来心情好多了。
塞拉不由自主笑了出来,原地转了一圈,像小孩子一样向伊凡展示着自己的新衣服,血色长袍的高开叉下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
“我也很喜欢这件衣服。这是救援者送给我的法袍,还有气系附魔。”她又补充道:“不过伊凡先生送的法袍我也有好好收起来!”
“破了的法袍扔了就是,还留着干什么?” 伊凡语气懒散,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塞拉的衣服,“这两天还适应海上的生活吗?”
看来他找的备用法袍用不上了,这件更适合她。
不过总觉得有点碍眼……
她穿红色很好看,以后他应该为她买些颜色鲜艳的装备。
孤狼的思维已经转到了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装备适合魔女小姐,等思考到要寻找哪个最好的工匠时,绿瞳暗了一瞬。
那么,特意为她寻找装备、修改法袍的人会是哪位救援者呢?
“狼先生送的东西我都要好好留起来。” 第一次远航的塞拉兴致勃勃地分享着自己的感受,“大海的波涛让人心情舒畅,我很喜欢睡觉时摇摇晃晃的感觉。不过蓓尔和密格尔特好像很不适应,伊凡先生觉得如何?”
听到她说要把东西留下,伊凡深邃的绿瞳又闪了一下:“我正在适应,长达一个月的海上旅行让人期待,我们可以像水手们一样进行很多有趣的活动来打发时间。”
耶!狼先生邀请她一起玩!
玩什么好呢?魔女小姐没有远航的经验,但不妨碍她发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在船上应该可以钓鱼,或者吹着海风享受晚餐,又或者叫上蓓尔和密格尔特一起玩纸牌!她已经学会了使用烟花纸牌的技巧,到时候可以和狼先生一起把他们赢得……
正在心里放烟花庆祝的塞拉突然被人抱住,整个人僵住了,绚烂的烟花卡成了ppt,脑子里的念头被中断,时间仿佛被暂停了。
空气中飘散的肉香消失不见,熟悉的森林木香霸道地闯入鼻腔中,是她最喜欢的狼先生的气味。
狼先生主动抱了她?
塞拉大脑一片空白,记载两人亲密互动的小本本在心里哗啦啦地翻着页。
她和狼先生不是没有过类似拥抱的互动,她走不稳的时候,狼先生带她瞬移的时候,她不能自己行走的时候,她也在狼先生的怀中停留过。
然而这个拥抱和之前的接触都不一样,这是个短暂但实打实的拥抱。
塞拉能感觉到伊凡收紧的手臂,结实的胸膛,他的温度实实在在地从两人接触的地方隔着衣物传了过来,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狼先生有力的心跳声。
“对了,多亏了你,我的合约马上就要完成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比红酒更醇厚的声音在耳边流淌。
伊凡放开了手,漫不经心的笑早已消失不见,锐气十足的眉眼难得柔和,像一只温驯的大型狼犬。
“说实话,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成功。”
尤其是他和那个骑士生死相搏的紧要关头,没有她的出手,他即使赢下也是惨胜。
换做是其他以利益为重的冒险家,很可能选择袖手旁观,等到场上三人全都失去战斗力的时候再现身掌控残局。
如果与那样的同伴同行,疯狂又谨慎的孤狼从战斗一开始就会把他们拖下水,让他们好好发挥自己“同伴”的作用,不会给他们一点袖手旁观的机会。
正是因为伊凡相信塞拉不是这样的人,他才想要塞拉远离战场,少参与与她无关的危险战斗。
说起来矛盾得很,最开始将少女卷进刺杀事件的是他,现在不想她因此受到伤害的也是他。
伊凡清晰地意识到这样的想法开始偏离了他最开始寻找同伴的目的,然而他不打算纠正。
伊凡又想起那时快要失去理智的他对昏迷的兰斯洛特下了狠手,正义勇者们可无法接受对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出手这件事,然而少女就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也没有阻止他。
啊,正义勇者们也不会陪他刺杀兰斯洛特才对。
她真是奇怪啊,明明对其他人很善良,却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抵触。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能用魔女搪塞过去的奇怪了。
不管如何,她的信任 、她的不设防、她的单纯、她的关心带来的放松和愉悦远超孤狼的想象。
从拥抱她的那一刻开始,伊凡就选择了放纵自己享受这段从未体验过的旅程,任由两人的关系顺着未知的方向发展,即使最后他可能会落入陷阱……
“但是直到上交人头,合约才算完成,所以到了沉石镇后我还不能停下脚步……”
兰斯洛特被囚禁在船舱底层,伊凡随时可以摘下他的头颅,完成合约。
只不过他还想从兰斯洛特的嘴里得到问题的答案,所以才迟迟没有杀死他。
如果在船只靠岸前伊凡还没有获得想要的信息,他就不会再等了。
终于从短暂的拥抱中回过神来的塞拉磕磕绊绊地说到:“不、不用客气,伊凡先生。我会陪伊凡先生上交任务的,如果你需要的话。”
塞拉莫名感觉耳垂烫烫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再普通不过的肢体接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
他的动作,他的呼吸,他的温度……被感官无限放大,深深地刻在记忆里,难以忘记,不想忘记。
明明最开始她没有这么敏感的……
塞拉觉得自己的毛茸茸渴求症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