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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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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往复,毕业的日子近在眼前。
我实习的事还没定下来。俗话说职场失意情场得意,我和杜景连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俗话不准。
约好的面试被临时放了鸽子,虽然不去面试了,但我画着全妆可不能浪费,于是约小光到食堂喝奶茶。
我咸鱼似的趴在食堂的桌子上,身心俱疲,也不管桌子脏不脏了。
对着小光有气无力的哼哼:“小光,我好惨~~~~我死得好惨呐~~”
小光嘴一批撇,埋汰我:“什么量呀?奶茶也能喝醉?”
我把拿着手机在她面前晃。“杜景连已经快一个月没和我说话了。”
小光清了清嗓子:“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书桓走·········”
我一把掐住小光的脸,我俩嘻哈着闹做一团。
小光的电话响了,是学姐打来的。我从来没见过小光那个样子,接起电话的瞬间,眼睛里都快滴出蜜来。
哎!我只能低头玩自己的手机。朋友圈翻来覆去的刷了好几遍,突然,杜景连更新了一条状态。我的心刹那间如坠冰窖。
那是一张杜景连学姐穿着婚纱的照片,回眸一笑,楚楚动人。配文就一句话,‘6月18日小湖苑,大家都来。’
日子挑的很好,6月18日,和我拍毕业照的时间是同一天。
我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等小光打完电话,我把手机拿给她看。
“这是什么意思?”
“淦!灵芝,你给他打电话,把事情问清楚。”
我恍惚着拨通了他的电话,对方提示已关机,再打,还是关机······忘记打了多少次,始终是关机。
“这事一点征兆都没有,可能是我们误会了也说不定。”也不清楚是对小光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灵芝,你别这样。”
我急忙给他微信发了条消息,像是抓住根救命稻草,欣喜着同小光说:“你看,微信还能发出去消息。要是真的,他肯定会把我删掉,对吧?”
我哭着看着小光,期待她点点头,同意我的看法。
小光始终没有点头,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灵芝,你别这样!”
“你把手机给我。”
我把手机递给小光。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着小光拿着我的手机打开四姐妹的微信群,找到黎培偷拍我和黎阳的那张照片,直接发给了杜景连。
等了半晌,微信那头依旧没有动静。
“灵芝,我帮你删了他。”
“别!”我抢过手机。“再等等,也许这会没看见呢。”
小光有些生气。“随你!”
我心神不宁的等到了拍毕业照的前一天,也没等到他的回复。电话一直是关机的状态。我尝试登陆游戏,想问问杜景连的舍友,却总是等不到他们上线。
我甚至想,会不会真的是受学校莲花池的怨念影响,让我所愿之事皆成了空欢喜。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得让我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杜景连还是那个问我“毕业前能不能结婚”的杜景连。他不会知道,问完这句话后的那个晚上,可笑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结婚这件事情的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还因为在男孩和女孩之间做选择,纠结了大半夜。
多可笑。
我从来没想过将来会和某个人,以婚姻的形式绑定在一起。至于生育这件事,想想便觉得痛不欲生。生活琐粹,婆媳姑嫂纠纷更是想都不敢想。可是,在他问完那句“毕业前能不能结婚”之后,我尝试着将他代入婚姻的另一半角色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苦难,我竟然,想试一试。
现实并不是做梦和空想,多可笑。
6月18日还是来了。我强撑着做着毕业的准备。6月的天气加上厚重的学士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同学们兴致勃勃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拍照。莲花池作为一大景点很是抢手,班上的同学建议大合影放在莲花池。
一直没出声的我大声反对。“不行!这地方不吉利,我们换个地方吧。”
“我同意,池子边没有护栏,人太多,安全也是个问题。”林世想的周到,把大合照的地点定在了学校的另一景点“小巴黎”。
那是我们图书馆后门的一块平地,学校在那儿养了很多白色的小鸽子。图书馆是是欧式建筑,长廊、浮雕、挑高的大门······远处看去十分气派。除了鸽子粪粘在建筑上不好清理,几乎没有缺点。
拍完大合照,同学们又分散开,关系好的三五成群,忙着拍照留念。
我一个人跑到植物园躲太阳。植物园的小亭子里的石凳是天然的大石头,坐上去凉丝丝的。
我拿出手机,看到微信有新消息提醒。
是杜景连发来的,我紧张的点开微信,和杜景连的聊天界面,是我上次发给他的照片。他刚刚的回复安静的躺在照片底下。“祝你幸福,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原来,最伤人的话并不是诅咒和谩骂,而是心上人祝你和别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再平常不过的话语,顷刻间,刺得人体无完肤。
石头上的凉意顺着背脊,传到四肢。正午的艳阳下,我突然感觉不到一点热度。
我手忙脚乱的找到杜景连的微信、电话、游戏账号········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拉黑。好像只有这样,我的内心才能找到一丝存在感。
班委在群里通知大家去注销校园卡,我们在学校用的手机卡都是放在录取通知书里一起寄到家里的,在一定的范围内通话是免费的,但是出了学校周边,通话的费用比一般的卡还贵。所以毕业的时候一般都会把校园卡注销,换回普通的电话卡。
校园卡注销之前,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小陈女士察觉到我的情绪低落,安慰我,总有毕业的这一天,喜欢的同学,将来多聚聚就好了。
“我不喜欢同学。”我说。“我喜欢的人今天可能和别人结婚了。”
话一出口,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母女连心,小陈女士的声音从没那么温柔过。“没事的凌凌,人的一生这么长,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可是再好也不是他了。”我喉咙紧的发痛。“妈妈,就像是春运,我没赶上除夕,春节还有什么意义呢?”
“没赶上除夕,你就初一十五也不要了?今年没赶上,咱明年再抓点紧呗。”
我十分沮丧,问小陈女士:“妈妈,如果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你会怪我吗?”
植物园的信号不好,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半晌,小陈女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会。我只希望你快乐,即使是催婚,我也只是希望你在合适的阶段,有机会去尝试下不同的生活状态。就像小时候让你学画画,吃钙片,中学时备考,毕业后找工作,谈恋爱或者结婚。别人都有的东西,我总希望你也有。”
鼻涕不合时宜冒了出来,我拿袖子擦了擦,发现身上还穿着学士服。
弄脏要赔钱,我更伤心了。
我说,“那你还是会催婚,对么?”
这次小陈女士回的很快:“不会!我以前被你姥催过,深受其害。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将来有女儿了,一定做个不催婚,开明的妈妈。你放心好了。”
小陈女士的话,让我心里暖洋洋的。嘴上却说:“那咱们说好了,以后你要是催婚,催一次给我50块!”
小陈女士以信号不好为由,安慰我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注销完校园卡,办好毕业手续后,和小光回了老家。
那是热干面之乡近50年最热的一个夏天。这个除了家乡之外最亲切的城市,用尽他所有的热情,欢送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