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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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住手——”亲眼看到那血花染红了洁白的绒尾衣袖，她胆战心惊，猛地转身抓住旁边少年的手，“真嗣!”
“......”
没有看她，他依然淡淡的表情看着前面。
“真嗣！我求求你!快让他住手吧!”
“......凭什么?”
“凭......”她愣了一下，抓住他的小手没有放开，侧首看向那看似近在咫尺，实际却是不在同一空间的人，咬了咬饱满的红唇，她转回头看着他，“他曾经很多次救过我......”
“......是么......”低头看着一脸急切的少女，优美的薄唇微启，“那就更不能放过。”
“——!”
淡然得听不出一丝波动的话语让她浑身一颤。
“你，要我再提醒你吗......”冰凉的指抚上她同样冰冷的颊，黯黑的眸微眯，“你那个学长的事......”
“——”
瞳孔猛地一缩，小脸竟微微扭曲，一片苍白，纤细的身子一晃似要倒下。
“不......”仿佛从恶梦中惊醒，她虚弱地嚅了嚅，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他只是......只是......”
无助地撇开头，眼角却又瞥见外面凶险的画面，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倏然回头看着淡漠冰冷的人。
“我求你了!真嗣!求求你!放过他!反正我都要跟你回去了，他......我跟那个人不会再有任何关联，只是一个永不再见的无关人，放了他也不会碍到你什么的——”
“......”看着激烈反应的少女，他幽幽地开口，“他，就那么重要吗?”
“......不是......他只是......”
虚软无力的话语显得底气不足，不要说是说服个体固执偏激的少年，连自己听了也觉得虚假，方寸已乱的她已经想不出什么，只能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衫,幽然若泣地重复着乞求。
“求你......”
“好吧。”
风轻云淡的回答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尔后猛然睁大眼，“什......”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不准再有任何冀望。”
“......”张了张嘴，她最终垂下了眼，手也慢慢地松开，“我知道了......”
看着低下头的人，他抬起头，看向前面。
“奇穷。”
幽幽响起的嗓音令俯冲而下的妖化的男子在半空中顿住，硬生生停下凌厉的攻势。
倏然回头望后看，原本噬血杀戮狰狞的表情染上一种被打扰的不悦。
“退下吧。”
“——为什么?!”
表情扭曲了一下，脸上狰狞的肆虐褪去些许，显露出人类的摸样，却换上一种兽类在进食被阻碍的不耐，万分危险的气息。
“退下。”
没有什么解释，那道声音依然淡漠没有起伏，却蕴含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
“......嘁-——”
重重地啐了一口，他转回头，脸上纵横的妖异斑纹和身上的鳞甲迅速退去，充满暴戾噬血的眼瞳也成原来火红的眸子，他又恢复成高大威武的神将样，只是那双红眸还是一如既往的闪烁着属于妖魔的邪佞。
“算你走运!”锐利的兵器在手中消失，他单手插腰站在半空中俯视着地上的白衣犬妖，“真搞不明白他竟会放了你!”
脸色不怎么好看，狂佞的男子似乎十分不满被制止的打斗，舔了舔唇，仿若那被夺食的野兽，暴躁而又无可奈何的抑郁。
“难得会遇到那么美味的猎物......”
“......”
立在那里的年轻犬妖蹙起了眉尖，恢复了的金眸一眯，隐隐的怒气从内而外地散发出，仿佛连周围的空气也冷凝了不少。
倏然停止的攻势虽然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但是这种被藐视看底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悦。
“奇穷。”
幽幽的嗓音再次响起，不知为何，明明还是没有起伏的语调，空气却多了份紧绷感。
“......——！”
脸色十分不好，浮在上空的男子虽然满腹的不愿恼火，还是没有再多的举动，巨大的羽翼消散成灵光，腾空的身躯往后飘去。
后面的空气一阵荡漾，高大的红色身影就这样凭空消失在那里。
亲眼看着那个另人惧怕的男子消失在那里，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少女稍稍松懈了些，紧拽着旁边少年衣裳的小手也慢慢松开，抬眼看着他。
“谢谢你，真嗣......”
看了一眼那个白色的身影，他低头看着她，没有说什么。
“最后，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还在为突然消失的男人皱起眉，前面的空间又是一阵水纹般荡漾，又有什么从里面走。
金眸在看清出现的人时，倏然睁大，向来沉稳的心跳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穿透无形的墙壁，她缓缓地睁开了眼，那抹高挑的白色身影就这么映入眼瞳。
“......”
“......”
两人对望，一时间竟无语。
“你......”
“你......”
同时开口，却又同时顿住，场面又是一阵沉默。
定定地看着前面的白衣男子，少女微低头，红唇微微扬起弧度，她侧首绽开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哦~杀生丸~”
即使是一身血迹，他还是一如记忆中的那种傲岸绝尘......
“......”
依然是熟悉的灿烂笑颜，也依然是上扬的语调，可非但没让他舒开颜，反而眉尖的折痕加深。
“你要说的只是这句吗?”
她瘦了......爱笑的脸上没有了那抹健康的绯红，连带着灿烂的笑容都染上一种苍白......在他不在的期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咦?”他的问题让她怔了一下，随即再次扬起笑容，“对不起，那天没有跟你道别就离开了，很抱歉......”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带着些许难掩的怒气，过于急切的语气从寡言的薄唇逸出，狭长的金眸紧紧地盯着她，不自觉地提起脚想要接近她，却在看到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而停了下来。
“......”
接受到他有些愕然的注视，她像要掩饰什么似地垂下了眼，“那个......我很抱歉......”
金眸细细地眯起来，淡漠冷峻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有宽袖下倏然紧握的大手透露着某种负面的情绪。
“......为什么?”
仿佛从那淡然的话语中感受到什么，她抬眼看着他，红唇嚅了嚅，贝齿在红润的下唇留下深深的印痕。
“杀生丸,我......”
“回去吧。”
迅速地抬起头，她不解地看着他。
“跟我回去吧。”缓缓地朝她伸出染上血迹的右手，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跟我一起回西国吧。”
晶亮的黑瞳慢慢地睁大，她怔仲地看着那只朝自己伸出的大手。
只要握住那只手，就可以一起离开的吧......
什么都不要想,握住那只手，就可以幸福的吧......
只要握住那只手......
胸口一阵悸动，好象有什么要破裂而出，有股苦涩的热流冲上眼睛......
迅速地仰起头，使劲地眨了眨，再看向他时，黑眸蒙上一层水浸过的晶亮，唇边再次绽放笑容。
“其实，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今天就要回去了......回去我自己的世界......”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年轻犬妖冷傲的表情有了一丝破裂，“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吧。”她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舒了口气，“我不是这个世界的......”
“......所以?”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那又怎样?”
“怎......样?”
她愣愣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子，茫然地嗫啜着。
“不管你是谁，什么另一个世界的，人也好，妖也罢，对我杀生丸来说，没有任何差别。”
灿金色的眸子没有离开过她，他一步一字地说着。
他似乎开始可以了解父亲那时为了那个人类女子的心情了......
合愈不了的伤口，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凝聚在尖锐的指尖处，随着他前进的脚步滴落在枯草上，在身后留下点点的斑驳艳丽。
“只要是我认定的事物，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你是我杀生丸认定的女人!”
耳边回响着霸气的宣言，她怔仲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年轻犬妖。
目光在触及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袖时，瞳孔骤然一缩，她突然回过神来，猛地往后退去。
“不要过来!”她惊惶地连连后退，失控地大叫着，“不要再靠近我!”
黑色的靴子猛然一顿，银发金眸的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不要......不要再靠近......”她痛苦地闭了闭眼，然后似笑似哭地看着他，“我们这样就好了，不要再接近......”
“你到底怎么了!”
定定的看着前面一副要哭出来的少女，俊秀的眉倏然一拧，他有些失控地低吼，低沉稳重的嗓音夹带着不解与怒火，常年不变的冷漠面具开始剥落。
“你是在怪我吗?”
她一而在再而三的躲避举动刺伤了他，既惊又怒的情绪交杂一起，最后汇成苦闷气恼，却又无可耐何的的无力。
“怪我没能一直在你身边?!”
他生性冷淡，虽然活了几百年，感情的一直是空白的。爱情这种东西是从来没有涉及的，连亲情都淡漠的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没有人教他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在遇到那个人类女孩以后，他逐渐明白了绝别那晚父亲所说的[想要保护的人]，只是当时还是怯退了，没能踏出那一步，在那人嫁为人妇身为人母的几十年后遇到了她，一个来自异时空的女人......对于他来说，眼前的女人就是他要倾其一生所要保护的！
虽然认定了这个，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很生硬地用自己认为所能表示的举动来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跟我回去吧。”缓下语气，冷峻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他对着她再次伸出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以后由我来保护你......”
垂在衣袖下的小手动了一下，似乎想要伸出，下一刻贝齿却狠狠地咬着下唇，她伸出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腕，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对不起......”低低的话语逸出,她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右手，用力到连手背上的淡青色筋络微突，“我不会再跟你走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分别吧......”
......
空气一瞬间窒息的沉寂。
“......为什么?”
表情有着刹那的变化，随后擅于隐藏情绪的犬妖恢复原来的冷峻，只是低沉的嗓音降了几个调，隐隐夹着风雨欲来的冷肃。
“我......”
她知道，骄傲如他，说出[跟我走]这几个词汇代表着什么，简单明了的词句，却包含了一切他所能表达的情感，简单的话语让心都在颤动，可是......
“谢谢你一路上的照顾。”她深深地弯下腰，依然紧抓着自己的手，“非常感谢......我......”
双肩突然一紧，打断了她欲出口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抬起头，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瞳。
有着妖族特有斑纹的大手紧箝那单薄的双肩，总是淡漠冷酷的年轻犬妖白净的脸上已然染上愤慨，冷峻如雕刻出来的完美容貌鲜活起来，不再似天穹悬挂的冷月高不可及。
“我是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
张了张红唇，她呆呆地看着他。
“我杀生丸不值得你信任依赖吗?!”
“我......”
猛地把纤细的身子拥入怀中，俊秀的脸上不再是高傲的淡漠，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相信我，我可以给你一切......”
晶亮的黑瞳在一瞬间瞠大，深沉如低喃地话语在耳边回荡，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感受到怀里如受惊般的颤栗，环在纤细腰肢上的大手收得更紧，他低头埋首于细柔乌黑的发间。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要你一直站在我身边......”
鼻端传来幽雅如梅的清冽气息，熟悉得让人安心的气息，宽大得可以遮住一切风雨的温暖胸膛......
身体不再颤抖，晶亮的大眼缓缓地敛下，一直握拳的纤手也放松下来，垂放在两侧。
像累了，她安静地被拥在怀里，闭上了眼。
“......”
感受到她的温顺，虽然她没有回抱自己，他却没有去想那么多。
怀中纤细却温暖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为了这种像要溺毙般的满足，他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只为留住这种温暖的安宁......
......
“......杀生丸......”
似呢哝，似轻喃，似轻叹，似幽泣的叫唤包含太多的情感,，终只是化为一声轻唤。
闭目埋首颈窝处的年轻犬妖王睁开了金眸拉开些许的距离想看清她的表情。
敛翅蝶儿停歇般的羽睫颤了颤，缓缓地睁开，晶亮的黑眸已然湖水般平静无波。
她抬起头看着他，慢慢地退出他的怀抱。
亮丽如绸缎的黑发无声地从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滑落，撩起丝丝的凉意。
来不及细品心尖突涌的一丝空虚失落，少女清亮而悠远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相信吗......每一个人是为另一个人而出生将临的......”
“......”
不明她提问的意图，他定定地看着她。
退远一段距离的人类少女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红唇突然勾起一抹难解的弧度。
“我啊......是为了[他]而降生的......[他]能主宰我生命中的一切......”
总是云淡风清的俊秀脸庞在那瞬间扭曲了一下，低沉悠缓的语气也有些咬牙切齿的怒然。
“——[他]是谁?!
“他啊......”
她抬起左手，纤细素白的指收张着，最后握成拳，慢慢地垂放在身侧，左刭侧火辣辣的疼痛，她却没有理会，右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左手腕。
“很重要的人啊......”低垂的羽睫轻颤抬起，黑眸慢慢弯成弧月，略显苍白的樱唇也勾起浅浅的弧，“对我来说，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
听到这样说词的男子却冷静了下来，瓦解的冰冷面具重新覆上冷峻的容颜，只是那双折射着金属光泽的狭眸黯淡一片。
垂下掩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大手松了又握，一直没有停止的红色液体蜿蜒了整个手背，一滴滴滑落，无声地消融在泥土里。
“......那我算什么?
......
“......伙伴......”
幽远如呓语的话语滑过耳际，波澜不现的金眸瞬间收紧。
“我们......只是伙伴而已......仅此而已......”
“你说谎!”
刚刚恢复淡漠的年轻妖王低吼出声，直直地看着前面的少女，紧握成拳的双手显示着极力压抑的怒火。
“你说谎!”
“杀......”
“为什么要说谎!”
有些咬牙切齿地重复着，个性看似淡漠的年轻妖犬再也掩不住满腔的惊怒，失控地吼着。
“难道你想说这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吗?!”
旅途时她对自己的那种无意识的依赖，在那个月夜的屋顶上，那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感受的那种难言的忧伤以及深深的眷恋......那些全部都是真实的，虽然彼此间都没有点破，但他一直以为她是明白的，他们之间的牵绊以及他的心意......
“那都是过去了......”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无意识的一再收紧使力，她的脸上却依然是带着淡淡的笑，“或许我曾经心动过，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我已经决定要回去了，回去我真正该回去的地方......”
“为我留下!”过于急切的语气与动作，向来淡然优雅的犬妖抓住她的手腕，冰冷的面具全然瓦解，“为我留下，就此停下脚步，留在我身边!”
温度透过那厚实的掌心直达皮肤，烙铁似的烫人，她睁着黑眸，面对张完美而不再冰冷无温的俊毅以及那燃烧着殷许的金眸，她终究只是嚅了嚅唇。
纤长白皙的手轻轻地搭上那只有着艳丽斑纹的大手，轻柔地，把那只大手从自己的手腕处拉下。
“......对不起......”
轻柔如绒羽的话语滑过耳际，从手中滑落的温度瞬间变冷连同冻结了他的心。
盯着近在眼前的小脸，被拂落的右手握紧又松，最后无力地摊落身侧。
“......”
低垂着眼眸，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你还是不明白......我是不可能留下的啊......”重新抬起头，她的脸上已经回复平静，甚至还带着笑，“杀生丸，就此结束吧，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你回去吧，回去你的王国，而我也将回去属于我的地方......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就把我当作你漫长生命中的小小插曲，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她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带着笑容说着，黑眸直视着前面那个傲岸的俊美男子。
“忘了我，让你的轨道重回正轨，我只是个异世界的过客......”
“......”
四周一片寂静，冬日的风打着转儿从两人的身边掠过，扬起衣袂裙锯，把枯萎的干草卷向天际，一种惨戚的悲凉寒冷。
不知是否因为那未愈合的伤口流失的血液过多，他本来就温玉般白净的脸颊透出一种灰暗，连同那灿金色的狭眸都黯沉了，薄而优美的唇淡去了些许的绯红。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他过于平静淡漠的语气让她有些恍惚，“什么......”
“你，只是过客吗？”
“......”
失去往日灵动光泽的黑瞳定定地看那张显得苍白飘渺的俊颜，她有些失神，颈侧一阵剧痛，她下意识地反手捂上，狠狠地咬着下唇，她强迫自己表现的自然，只是樱唇咬的泛白。
“......是的......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客......”
只是过客......
风涌得更猛，撩起长发，迷朦了各自的视线，也吹散了那轻如羽毛的话语。
......
然而，有着敏锐听觉的年轻犬妖什么都听到了，没有任何的表情，身侧一直握成拳的大手缓缓放松，不再握紧，殷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溅碎在枯草上，渲染出一朵朵红花。
“......我知道了。”
低沉的音节被风拉得幽远飘缈，透过丝丝飞扬的发隙，金色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白衣红群的人类少女。
冷金属色调的眼瞳蕴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沉淀成一片冷寂。
衣袖上的绯樱随着身体的转动扬起，然后落下，一直未停的血液也顺势甩开，溅上白色的衣袖，绽开几朵鲜艳刺目的红花。
黑瞳瞠大，失去血色的樱唇嚅嗫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银色的长发顺势飞扬起来折射出微弱苍白的光泽，最终落在宽厚的背上。
没有停留，没有回眸，白色傲岸的身影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她觉得眼睛一阵刺痛，雾气升起，一直凝视着那抹白色不肯眨眼。
红唇颤抖着似要叫唤，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色的身影孤傲而无限落寞地逐渐远去，一种透明的，苦涩的液体从眼眶中潸然滑下，溅碎在空气中。
“......对不起......对不起......”
一生中绝无仅有的懈逅......唯一的牵绊，却只能无奈地任由从指逝去，无情地斩断......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一手捂着嘴，压住那即将脱口的喊叫，一手紧环住自己的手臂。
她弯曲着身体，全身抑不住地颤抖着。
心脏一阵尖锐得要窒息的疼痛，她猛地抬起头，成串的泪珠溅碎在空中，折射出细碎苍白的光亮。
脚步自己有意识地踏出一步，探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杀......”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更快地蓦然从后面探出，抓住她伸出的手，另一只覆上她流着泪的大眼。
低沉阴柔的声音鬼魅般地在耳后响起。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为了别人流泪，从今以后，绝对不准再为别人而哭！”
“......”
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间无声地漫下，在光滑的下颌处凝聚，然后随风散落，仿佛连空气都染上湿咸的气味......
“杀......杀生丸......”
背后邪魅的黑眸眯了眯，像在忍耐什么，最后微垂头，所有的表情隐藏在那墨黑的发丝下。
修长苍白的手揽上纤细的腰肢，毫无预警地，在两人的背后出现了一条裂缝。
黑色不规则的裂缝越扩越大，黑影像雾般，两人的身影逐渐被吞没在其中，然后缝隙慢慢地收缩，最后倏然消失。
一枚朴素的桃木梳跌落枯草间，被掩去大半。
两人就这样突兀地消失在那里，就像丢进石子的湖面，在荡起涟漪后恢复平静，什么也没留下。
风吹过，附在草叶上的晶莹液体摇晃着随风跌落，碎在空气中，咸咸的，苦涩的味道......
再见了......杀生丸......
佛曰
梵语波罗蜜
此云到彼岸
解义离生灭
著境生灭起
如水有波浪
即名为此岸
离境无生灭
如水常流通
即名为彼岸
有生有死的境界
谓之此岸
超脱生死的境界
谓之彼岸
是涅盘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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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错，就是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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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