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令江湖》妙思

17、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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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的疗养，宇鸿飞自觉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记忆不完全，但是起码知道自己的身世和此行的目的了，在同空闻商议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少林。
　　宇鸿飞很快便在杜无量约好的地方同他会合了，杜无量一见到宇鸿飞便道：“贤弟此去多时日，大哥甚为担心。”
　　“担心？不知大哥担心何事呢？”宇鸿飞故作不解道。
　　“贤弟这是什么话？大哥当然是担心贤弟的安危了，若非诸多江湖规矩，大哥定会陪贤弟前往少林的。”杜无量顿了顿又道：“对了，贤弟可将事情办妥了？”
　　“多谢大哥关心，我见到空闻大师了，但是他并没有承认杀死家师，所以……”见杜无量神色愠怒宇鸿飞又道：“我知道大哥会生气，但是我身为武林盟主，江湖道义不能破坏，既然我记忆还没有恢复那就暂且留他性命了。”
　　“他……没有对贤弟说什么吧？”杜无量打量着宇鸿飞的表情希望找到答案，却见宇鸿飞一脸茫然道：“大哥此话何解？难道空闻大师应该给我说些什么吗？不过我始终记得大哥对我的嘱咐，所以就算他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的。”
　　闻言杜无量死死的盯着宇鸿飞的脸探究道：“贤弟能记住为兄的话最好，江湖险恶，尔虞我诈贤弟千万要慎言慎行才是啊，想那空闻也是得道高僧就算他有心要隐瞒真相也不难，所以为兄早料到他会不承认了，贤弟要小心应付他。”
　　“大哥说的是，我会小心的，而且有大哥从旁提点我又怎会有事呢？”宇鸿飞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的一脸真诚，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像这样的高的殊荣和赞美杜无量恐怕长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听到呢，想到这里杜无量的心里是既高兴又惭愧，也只好含糊其辞道：“贤弟言重了，为兄也只是担心贤弟的安危，毕竟这世上坏人不少，人心叵测啊，贤弟善良单纯很容易被小人利用。”语毕见宇鸿飞神情无异杜无量便道：“既然贤弟做了打算，为兄也不便阻拦，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真相，好为你师父报仇。”
　　“怎么大哥改变主意了吗？难道不是先恢复我的记忆吗？”宇鸿飞一脸不解的望着杜无量的脸，他那两道犀利的眼神望得杜无量浑身难受，那双探究的眼睛让杜无量不寒而栗，几乎就露馅了，杜无量毕竟是老奸巨猾，他干咳了两声继而躲开宇鸿飞那双犀利的眼睛道：“贤弟说的没错，但是眼下武林浩劫迫在眉睫，不能再耽搁了，当然并不是不帮贤弟恢复记忆，只是……”
　　宇鸿飞听着杜无量的话突然有种恶心到想要揍他一顿的感觉，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的话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分明在撒谎，若不是空闻大师，自己如今仍然被他蒙在鼓里，但是为了顾全大局掌握杜无量的真正阴谋他不能冲动，否则他和空闻大师的苦心就白费了，宇鸿飞只好压住火气道：“不过大哥不用为我操心了，我的记忆恢复了。”
　　“甚么？恢……恢复了？”杜无量一脸惊惶得盯着宇鸿飞的眼睛，生怕自己听错了。
　　“对啊？怎么大哥似乎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呢？难道大哥不为我高兴吗？”宇鸿飞仍然是一脸的疑虑，杜无量一时语塞只得道：“那……那太好了，我只是太激动了，不过贤弟将过去的事都……记起来了吗？”未免杜无量心生怀疑，宇鸿飞只得假装痛苦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一些零碎的事，我只知道自己是谁，要想完全恢复恐怕还要一些时日啊。”闻言杜无量轻轻嘘出一口气，笑着道：“贤弟也不必心急，我想恢复记忆并非一般的伤病，恢复起来自是很慢，只要贤弟平日里多加休息锻炼便会痊愈得快些。”
　　闻言，宇鸿飞道：“连日来多亏大哥细心照顾，从旁提点，小弟才不至于犯下大错。”见那杜无量似乎有话要讲宇鸿飞先发制人道：“但是大哥放宽心，小弟虽放过那空闻，但是并非信不过大哥，只是小弟职责所在，毕竟身为武林盟主，在我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不能取他性命否则会贻笑江湖，大哥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那杜无量遂陪笑道：“贤弟这是什么话？难道大哥会不信任你吗？大哥明白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道理，大哥又怎会有异议呢？”
　　见杜无量不再怀疑，宇鸿飞又趁热打铁道：“有大哥这番话，小弟也放心了，那么大哥这几日可查到什么消息了？”
　　杜无量一时有些反应迟钝，不解的看着宇鸿飞道：“消……息？”
　　“大哥不是去查冷月宫了吗？可有什么消息？”宇鸿飞冷峻的目光在杜无量脸上直打转，看得杜无量浑身不自在，怎么也没有料到宇鸿飞会问这个问题，杜无量傻了几秒便笑着道：“贤弟说的冷月宫啊，据线人的消息武林中不少门派已暗中归顺冷月宫，如今的武林已经是敌我难辨了，恐怕要查此事已不再容易了。”
　　宇鸿飞故作义愤道：“岂有此理，堂堂武林正派岂能与邪教苟合，为虎作伥？”
　　杜无量皱了皱眉道：“是啊，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彻查此事，否则会有更多的武林同道归顺邪教。那么，贤弟打算怎么做？”
　　宇鸿飞皱紧眉头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了十多圈，才答道：“大哥，贤弟想麻烦你跑一趟，不知大哥……”
　　不等宇鸿飞说完，杜无量便道：“贤弟这是什么话？不管什么事，大哥岂有推脱之理？你尽管说吧。”
　　宇鸿飞一脸感激状，笑道：“上次在少林，空闻说他有一种药叫‘天山雪参’可以助我恢复记忆，我想麻烦大哥替我去少林取药。”
　　“贤弟这是……？”
　　“大哥莫要勉强，如果不想去少林，小弟先回一趟山庄再去取也不迟。”宇鸿飞说完扫了扫杜无量，杜无量忙道：“贤弟这是说的什么话，这等小事大哥怎会有推脱之理呢？只是为何上次不将药一并带回呢?”宇鸿飞早料到杜无量会这样问，便道：“大哥有所不知，空闻说‘天山雪参’十分罕见，弥足珍贵，需要在酒里泡上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入药，否则跟普通的人参一样只能进补，算算日子现在该满了。不过我也没有见到，空闻说看起来和普通人参无异。”见杜无量没有拒绝，宇鸿飞又道：“大哥千万记住‘天山雪参’不能碰水，否则比鸩毒还厉害。”闻言，杜无量虽觉得这样的雪参闻所未闻，但是既然是十分罕见，那自然有它的特别之处，便不再发问了，直到抵达少林，杜无量也想不明白雪参为什么不能碰水，当空闻将‘天山雪参’交到杜无量手中并再三叮嘱他不要碰水时，杜无量对此才深信不疑，毕竟自己见识浅薄，世上想不透道不明的事对杜无量而言也不在少数，望着手里那雪一样白的晶莹剔透的‘天山雪参’杜无量暗暗称奇，“咦！宇鸿飞不是说那空闻老秃驴告诉他‘天山雪参’与那普通人参无异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与普通人参相差甚远呢？难道宇鸿飞听错了，哎！这回可得说说他了，让他更加相信我。”杜无量一边走一边想，走了不到十步远，杜无量心里‘咯噔’一下，他忙停了下来，“不对！这‘天山雪参’一看便是至神至效的东西，宇鸿飞真的吃了岂不是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吗，那我辛辛苦苦一趟却是在拆穿自己极力掩饰的身份，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嘛，不行现在还不是让他恢复记忆的时候，可不能让这‘天山雪参’坏了我的事儿……”想到这些杜无量的右手将那白的像雪一样的‘天山雪参’捏的紧紧的，伴随着右手发出的“吱吱”声，那株弥足珍贵的‘天山雪参’在他手里变得粉碎，杜无量望着摊开的右手上那白色的粉末冷笑道：“啧啧……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待杜无量风尘仆仆地赶到客栈时，天色已近黄昏了，宇鸿飞忙道：“大哥为何回来的这般迟？照时辰推算大哥应该在两个时辰前回客栈的，难道途中遇到麻烦？”
　　杜无量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下一大口水才慢条斯理道：“贤弟有所不知，在少林遇到空闻大师听他讲经差不多就一个时辰。”
　　“那也不至于这般晚啊。”宇鸿飞步步逼近。
　　“哎，说来惭愧，贤弟莫要笑话，在回来的路上天色将晚，为兄在林子里迷了方向，所以……”
　　“哦！原来如此，大哥无需惭愧，我知道大哥一路上为我担心，一心想要早点将‘天山雪参’送回来，迷了路也是情理之中的。”语毕宇鸿飞故作醒悟状道：“噢，对了，大哥可将雪参带回来？”
　　闻言杜无量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然后打开来，一株形同一般人参的雪参露了出来，杜无量道：“喏，带回来了！”
　　“噢，空闻说的不假，果真和普通人参无异，要是将它混在人参中，我还真难辨别出来。”宇鸿飞接过雪参叹道。
　　“是啊，起初空闻叫给我时我还向他确认了好几遍呢，生怕他老眼昏花拿错了。”
　　“大哥担心的是，有劳大哥了。对了，空闻可曾对大哥说过什么吗？”
　　杜无量闻言，转了转眼珠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别让碰水。”宇鸿飞掂了掂手里的雪参眉头不经意皱了皱，嘴角划过一丝邪笑，杜无量丝毫没有察觉，或许还在暗自赞赏自己的演技，在他眼里宇鸿飞充其量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跟他都，那些江湖险恶，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宇鸿飞那里根本就是扯淡。根本想不到他自己亲手导的一出戏在宇鸿飞那里已经将他变成了配角，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这出戏才会被更加精彩的演下去，宇鸿飞不得不佩服杜无量的演技，若不是空闻大师，他也很难识破杜无量的奸计，杜无量说的那些恶心的话让宇鸿飞难受地想吐，在杜无量面前宇鸿飞真的还很嫩，至少讲到厚颜无耻宇鸿飞逊色得多。两人均陷入了沉思，都在享受自己在戏里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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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杜无量眼里，宇鸿飞已经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是时候交给他任务了，第二天一醒来杜无量便到宇鸿飞房里去关心宇鸿飞的病情，杜无量关切的问道：“贤弟可有起色，想起什么了吗？”
　　宇鸿飞闷着不说话，杜无量着急道：“贤弟你倒是说话啊，你可别憋在心里啊，有什么事要告诉大哥。”宇鸿飞无力地抬起头道：“什么狗屁神药，根本就是唬人的。”
　　“什么？不会啊，我千辛万苦跑到少林拿回来的确是假药，岂有此理，那老秃驴骗我。”杜无量气的直吹小胡子，继而又道：“贤弟莫要生气了，想也知道，那空闻老秃驴又怎会让你恢复记忆呢？难道他让你恢复记忆去取他性命吗？这肯定是他的阴谋，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很明显他就是杀害你师父的凶手，‘冷月宫’的人，贤弟你要当机立断赶快采取行动，否则留他在世上一日，又会多害一条人命了。”
　　闻言，宇鸿飞好久没有回答，杜无量丢下一句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以为前日在少林，他对你以礼相待，你们相谈甚欢。”便甩甩袖子摔门而去。杜无量刚一出门，宇鸿飞便抬起头眯起他那双细长深邃的眼睛，嘴角轻轻上扬。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宇鸿飞敲响了杜无量的门：“大哥，在吗？”
　　“进来吧！”听口气还在气头上，宇鸿飞轻轻推门进去道：“大哥还在生我气啊？大哥教训的在理，明天我们去一趟少林吧，我要当面拆穿空闻的假面具。”
　　闻言，杜无量回头望着宇鸿飞，宇鸿飞道：“大哥不愿陪我前去吗？”
　　“不……不是，如此甚好，咱哥俩也好有个照应啊，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作者有话说

　　妙思在这里祝亲们虎年大吉，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