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雪红袂

3、梦境

　　第四层。我们依着情报给的地图，循序渐进……屏息凝气……

　　意外地，偌大一层楼廊，竟似空无一人……难道……因为太过自信？还是一时大意？

　　不知不觉中，一只手伸过来，和我握紧。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地——
　　那个虽然强悍、被誉为军魂、却也是女人的女人。是女人胆子都比我还呢。

　　我牵动嘴角，微笑：“怎么？怕了？越是安全的地方也许越危险，反之亦成立。”

　　没有回答。我诧异。
　　回头……那是什么？牵着我的手的不是一只手，竟然是一只熊掌！上帝！
　　天知道我的触觉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

　　“那是幻象。”一个声音说道，挺起来倒是颇为熟悉。
　　“不是你的触觉有问题，是你的视觉出了问题。”

　　──读心术。她怎么会这种法术？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军人么？我妄自猜测，微感疑虑。
　　那熟悉的声音明明应该是近在咫尺的她发出的，可为何听起来却感觉离我那么遥不可及？
　　原来，牵手，只是为了防止失散啊──可惜可惜。

　　“难道……这是幻界？我们竟然来到了幻界？传说中的幻界之壁？”
　　“素。凡间语言一会儿可能被中断，你用‘千里传音’与我联系。”
　　“那该怎么做呢？”我迷茫。“……你忘了？”我默认。她无语。

　　于是，我们一边走，一边又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学习初级腹语。
　　该死！那人就知道骗我来，这么多要知道的东西都只字未提。

　　前行许久，我们间终于能自由通话，而我也竭力将熊掌的感觉从心中抹去。
　　然而，我还是忍无可忍，欲手从熊掌之中抽出去，却发现只能是徒劳无益。
　　努力挣扎的结果，只有换来对方握得更紧，此刻，我深深感觉的无能为力。

　　“讨厌的迷雾。”我无力之下只有抱怨，却不敢大喘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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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糖，给你……”
　　“啊！”小小的声音，吓了我大大一跳，差点掉到旁边的幻视水沟里去！

　　啪！我下意识抬手一搪，无数色彩缤纷的糖果“呼”地冲上天去，落散下来，满天花雨。
　　奇异的事发生了──那些糖果触及“地面”便如同毫无阻隔一般，消失不见，顿无痕迹。

　　“你……你是人是妖？”我壮大胆子，紧紧盯住眼前，一个模糊的影子，透明仿佛空气。

　　“我是、糖糖。”她一身散着微弱的光，偶尔光华一转，便愈显晶莹透剔。

　　当她便慢慢开口时，影子也变得清晰。
　　一头可爱的橙色短发，上边却挽着玉铃双髻。
　　她仿佛是无泪的天使，扑棱着玲珑透明的羽翼。
　　此刻，这无泪的天使，却眼望那些被我抛弃的糖果，神情泫然欲泣。

　　“她是天使，魔幻世界的天使。”耳边响起密语。
　　“天使？官有多大？算不算这里的老大？”我问得小心翼翼。

　　“给你，吃糖……”糖糖仿佛忘记了刚才的不快，请客的愿望仍很执意。
　　“这……”我犹豫不定，还未答话，身边的女孩已经接了和我一起吞下去。
　　“这是幻界祛除梦魇的灵丹。”她转向糖糖，“为什么帮我们？你有什么目的？”

　　“好好、漂亮！”小天使奔过去，抱起我转了几圈，“呵呵，糖糖，好吃。”

　　我往下顾了顾，原来她是看见了我胸前的水晶：“你喜欢？那送给你。”
　　“唔唔……”她摇头嫣然轻笑，“她是、你的，不能、抛弃。”

　　“她？为什么是‘她’，不是‘它’？”她的话语化成雾前，字迹能看得清晰。

　　“因为她是有生命的，”声音忽然竟自身边响起。

　　“啊？为何？”忽然才惊觉那话不是密语，我却未能参透其中玄机。
　　为何可以不用密语了？莫非……“多亏糖糖的好意。”
　　“你想要什么？我向不平白受人恩惠。”她转向糖糖，稍显温和，语气也不再严厉。
　　“梦想、无法、实现。”糖糖面带憔悴，神情教人怜惜。

　　“你的愿望？”我扭过头去，不忍再看她凄美的容颜，望着她扑簌的双翼。

　　那透明单薄的双翼旁边，五彩斑斓的棒棒也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红色的是草莓，橙色的是橘子，黄色的是香蕉，绿色的是凤梨，
　　蓝色的是薄荷，紫色的是葡萄，粉色的是苹果，褐色的巧克力。

　　她笑了：“好好，所有、的人、幸福、甜蜜、诚信。”

　　“的确很难……”想到我们来此的目的，我就不禁叹息。

　　对简单的快乐会不会知足满意？
　　还是得陇望蜀的永无止境挑剔？
　　看似简单的愿望，能否实现却要因人而异：

　　然而，她却一把握住天使的翅膀，神色坚定：“我不承诺，但我会尽力。”

　　“是，我也会尽力。”我尽量打破心中的桎梏，坦然微笑，毅然而语。

　　“好运。”糖糖笑得开心，橙色的头发动人而秀丽。
　　猛然间，她展开双翼，身形顷刻便化作一团雾，身形俱散，转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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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漫天落下的糖果，我忽然叹出一口气，心下莫名惋惜：
　　倘若草草在的话……一定高兴得跳起来，一定是大惊小叫，高兴得欢天喜地。

　　“不必可惜。这些糖果，落下凡间，就是幸福。她的愿望并不是遥不可及。”
　　她握住我的水晶，那水晶便忽然变成了一面镜，里面渐渐景物清晰、俨然成趣：
　　镜中，一个个快乐的身影在草地上掠过，小草本身玄机也是其中的一员，也在那里。
　　凡间，朝阳光芒万丈，云彩轻吐薄雾，小草微笑凝露，仿如落下大把口水一滴。

　　“咦？何时你竟学会了这么厉害的法术？这是透视仪？”
　　“不是。是你自己一直身戴宝物，却毫不知道不珍惜。”
　　“这是千年难遇的玉璧，恐怕汇聚了天地神异的灵气。”

　　我无语。当初那人给我时，千叮万嘱要好好相待，说要相待以情人之礼。
　　他却没说有何妙用，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会知道那里竟有如此神奇？

作者有话说

　　出场人物：糖糖、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