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原罪之衍》安塔陌

4、无尽财富之主

　　无尽财富之主啊。
　　伟大潘地曼尼南的建造者。
　　地狱的魔主，
　　恶龙亦为之守护。
　　——玛门

　　天堂除了几个天使是上帝精雕细琢的外，其他的天使都是批量生产的。
　　而我，貌似是这批流水线中品质较好的天使，因为伟大的耶和华将我归于智天使之类。
　　在天堂时我的名字叫——好吧，我忘记了，那实在是太远古的记忆。
　　说实话，路西菲尔他们坠天我是没想到的。
　　但是在地狱见到一群老朋友，我还是挺开心的。
　　不过显然我没有被路西菲尔看在眼里，尽管我比他堕天的时间早的多，哦，不，现在，他是我们的王了，改名叫路西法了。
　　他的眼里时常留下血泪，绝美的脸上印刻着哀伤。
　　我其实不能理解他的哀伤，只觉得他那因落泪而变红的眼眸恰似火山熔岩处能挖掘出来最好的红宝石。
　　虽然说，恶魔的治愈能力很强，可我毕竟不敢对我的王说，“王啊，我看上了你的眼睛，挖出来赏我收藏一下呗。”
　　但我觉得他其实还是知道我的心思的，无论从天堂还是地狱，他都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只是，他并不屑与眼中只有财宝的我多有交集，毕竟，高傲可是他的代言词啊！
　　嗯？你问我坠天的理由？
　　那当然是因为天堂的财宝我都收集的差不多了，理所当然就跑到地狱来了。
　　在我出生的那一刻。
　　我睁开眼时，便被加百利那头金色长发后面的黄金王座所吸引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诉说我那时候的心情，所有天使的眼中，只有他们的主——伟大的创世神耶和华，可我的眼中却只有那闪闪发光的黄金王座——好想把那些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的杯子也一同放在黄金王座上带走，让这样亮闪闪的东西只属于我。
　　正当我沉浸于财宝的美色时，路西菲尔开始讲话了——那时候的天堂还没有建造完毕，上帝批量化生产天使，说白了，就是用来做劳动力的。
　　我的注意力稍稍被正在说话的路西菲尔转移了。好吧，是被他那闪闪发光的翅膀转移了转移力。他的翅膀圣光昭昭，光辉不已，着实令我又动了收藏的念头。
　　可在我动了这个念头的一瞬，便隐约觉得他那金色的眸子冰冷的掠过我娇嫩的肌肤，这一感觉令我变体生寒，可当我定眼看去时，他又面色如常的继续他那要如何忠于上帝，建造天堂的长篇大论。
　　初始，在天堂的日子很是无聊。
　　智天使的数量并不多，那是我的工作主要是管理下阶天使，然后唱唱圣歌，鼓励鼓励可爱魁梧的力天使们。
　　说起来，力天使象征美德也是我们传唱出来的——毕竟，诺大的天堂几乎可都是可爱的力天使们完成的。
　　说起力天使，就不得不提到拉斐尔和贝利尔了。
　　拉斐尔天生便是爱笑的，天堂之中若耶和华是信仰，路西菲尔是敬重，拉斐尔便是所有天使的喜爱。
　　拉斐尔的地位很尊崇，上帝亲手所创的造物，第二天的主人，可他却总是同力天使们一起工作——建造天堂的圣殿。
　　而与他影形不离的天使总是贝利尔，那位明明有着炽天使六翼，且是上帝第一造物的力天使。
　　他和他们很熟悉，且也乐于呆在他们身边——无论他从他们所造的圣殿中拿走什么金银珠宝，他们都面不改色，只是偶尔会摇摇头，又为圣殿添上他们觉得好看的“石头”。
　　又是一个昼夜，拉斐尔在吹叶，贝利尔在睡觉。也许是听到了撒旦的号召，我潜入加百列的房间，将她那闪闪发光的号角拿走了。
　　其实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别的什么，只是当时在收集海洋里面的珍宝，恰好，还缺一个号角。
　　在天堂瞎逛悠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加百列有那么一个，便想着收藏一下。
　　不过我显然做了一件错事，或者说低估了女性对自己饰品的珍惜程度。
　　当号角失窃时，加百列居然马上就发现了是我做的，而后我就被带到了尊贵的路西菲尔殿下面前。
　　洋溢着微光的金色瞳孔冰冷的看着我，不带丝毫的感情。
　　可随即，一阵风吹来。
　　拉昔，出现在了我面前。
　　那是比上帝耶和华更加冰冷的存在。
　　仿佛这个世间在她眼里都是无意义的。
　　恐惧，从未有过的情绪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
　　“身为智天使，与耶和华共享智慧的你竟何为财宝所惑，犯下这偷窃之罪？”清冷而又空灵的声音从她口里传出。
　　我浑身一震，还来不及辩解什么，她巨大的镰刀便一挥，光中，疼痛席卷了全身，我的翼羽如同雪花般飘散在空中，而我也随着羽翼的离去，于天堂坠落。
　　“贪婪，汝之原罪。”
　　耳畔似乎还传来了那清冷空灵的声线，那声音伴着我坠落，宣判着我的罪恶。

　　那一日，除了痛，更多是不舍和不甘。
　　神与其他天使眼里的石头，我的财宝，属于我的财宝，就那样，留在了那个不懂得欣赏它们的诺大的冰冷的天堂里。
　　在火山熔岩中醒来，许是因为熔浆炙烤的原因，我的整个身子都变成了红色。

　　在此后的千万年间，我才逐渐的褪去那扰人的红色。

　　不过时间对恶魔来说又算什么呢！

　　恶魔也是永恒的存在呀。

　　在苏醒后很短的时间里，我就融入了恶魔的世界，如鱼浑水，优哉游哉。

　　甚至于，在刚开始的那一会，我有一种莫名兴奋的情绪，也逐渐认为相比起天堂，我更适应地狱。

　　恶魔们绝大多数的长相都很奇特。

　　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身体比比皆是，更别说什么青面獠牙，长着十六只眼睛的正常物种了。

　　只是还是有一类恶魔的长相我不太能适应。

　　地狱之渊的附近，有一类恶魔叫“波半螺”，这类恶魔就能力而言只算是低阶恶魔，可其为群居恶魔。

　　先扯个题外话，恶魔几乎是没有群居之说的，在地狱，身份从来是由实力决定的。

　　而波半螺呢，首先就外形来说，极长的身子，黑灰肮脏的皮肤，长着无数触角，触角处还不断渗着粘液，嘴长在腹部边，若要说话，便必须直起身子。他们爬行时总是一路爬一路渗出液体，而后地面便浑浊不堪，但细看，那些地面的浑浊，是上面附庸着密密麻麻在缠绵的虫子。

　　他们喜欢与自己的同类缠绵，也许是为了繁衍后代，也许是单纯的喜欢缠绵。

　　他们繁衍后代的方式是吞噬——自愿原则，这个种族有着让所有其他恶魔为之不解和不屑的奉献精神。

　　也许，弱者有时候为了自保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至于我，在认识这一种族的那天起，我便从来没打算和他们有交集。也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必要和这一弱小又丑陋的种族有什么交集。

　　只是，话永远不能讲得太满。

　　谁能想到，若干年后，阿斯蒙蒂斯以一己之力血洗地狱登上了第三狱之王宝座呢。

　　虽然单说实力而言，半人半魔的阿斯蒙蒂斯的魔力是挺强的，不过我也没怎么再怕的，本来同他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很喜欢波半螺粘液调的酒。

　　虽说波半螺的粘液就气味而言，是还不错，但阿斯蒙蒂斯居然为此花费大量的财宝向波半螺族长购买长期稳定的粘液供应时，我还是不解。

　　但在听闻大量财宝、以及供应需求这件事情后，我又觉得这事我不能不出马，不过好像由于我的抽成有点多，后来波半螺的族长许是生了气，给阿斯蒙蒂斯的粘液上好像出了点问题，导致他后来居然长久的迷恋一个已婚女人...

　　嗯...这是后话了，我们以后再聊。

　　某一天，我恋恋不舍的在我那镶满了黄金和红宝石的全地狱最豪华的床上起来时，莫格拉斯进来了。

　　他是一位很优秀的恶魔，可以辨别草药和宝石。

　　但是我，玛门，所有财宝的看护者、守护者、拥有者，在辨别宝石时又怎么会输给一只公牛呢？

　　所以，当他提出和我比试辨别宝石时，他就注定了未来的一千万年都是我的仆人。

　　“玛门殿下！”莫格拉斯兴冲冲的，完全不顾及我教给他的礼仪，就那么闯进来了。

　　我微微蹙眉，他的手还放在我那红玛瑙做的门柄上。

　　我瞬移到他身边，把他的手轻轻的拿开，而后甩开，“什么事？我之前教导你的礼仪呢？忘到天堂去了？”

　　“我很抱歉，殿下，可，可是，耶和华在伊甸园创造了新的物种，称之为“人”，连王都去了，我便赶紧来通知殿下了！”

　　人面牛身的莫格拉斯兴奋道，两旁的牛角分别悬挂着紫茎泽兰草和浅绿色的宝色，看上去敦厚极了。
　　我略一挑眉，赤红的皮肤的在这些年好了许多，现下我周身的皮肤是一层淡淡的粉色。伸出手，我把玩着摸格拉斯右角上的绿宝石，略微一思索，伊甸园倒是没去过，这些年竟倒腾地狱的财宝了，倒是可以去伊甸园洗劫一番，咳咳，不，是游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