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后日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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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要说咒术界的大变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禅院家的人觉得，大概就是五条悟从东京艺术大学毕业后，直接出道开始的。
他出道还不算，开始参演各种咒术界事件改编的电影电视剧，还经常上灵异节目，半年内火的一塌糊涂人尽皆知，他在校时期的雕塑作品也都有人扒出来，全都是长得奇形怪状的咒灵。
早几年前，世界上确实有鬼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人尽皆知的事情，应运而生的驱魔大师也忽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探出头来，那绝大部分都是假的，经过这几年的大浪淘沙和关东咒术界有意识的筛选，剩下的有名望的基本确实都拥有特殊能力。
随着影视剧行业热闹起来，日本官方宣布成立日本咒术管理会，因为主要职能是保障国民安全，所以设为警视厅下属部门。莫名被抛开的关西地区咒术师们就是很茫然，但是在大面上已经失了先机，他们只能尽力补救。同时，禅院家的产业开始被疯狂针对，忽然就内忧外患一起来了，几波做空之后，禅院家占股较大的企业全都破产下市。跟他们相似的，五条家和其他很多传统咒术师家族都是相同待遇。
这....也不像是五条在搞鬼，不然怎么还杀疯了？自己家都不放过？后来他们明白，本来以为是好兄弟幸好还有你，我们可以联起手来东山再起，结果发现是幕后黑手就是我，小丑只有你自己。五条家干的那叫做除旧迎新，分旧蛋糕的时候人家出了血，回头切新的那自然也不会客气。而禅院分家纷纷被策反，很多人直接去东京咒术管理会登记注册了，关西咒术协会至此分崩离析，禅院家的临死反扑就是让禅院甚尔去搞了一次刺杀，没想到五条悟人没杀掉还开了新技能，禅院甚尔倒是凉透了，堪称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业界典范。
此时，要分派坐班地点的时候，才发现妙台神社居然也是有神帐的特殊神社之一，茂夫瞅着这份报告的复印件，小声问道：“遥，还不能告诉小惠吗？你难道不想她去看看你？”
蓝遥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已经没关系了，她过去那边，也见不到我...”
茂夫伸出手，他的手掌上裹满了灵力：“我可以分给她我的力量，她就一直都能看到你了。”
遥看了一眼从惠搬到自己的房子之后就一直立在阳光最好的地方的小神龛，里面是她们的B超照片。再一次拒绝了茂夫的提议，她和姐姐的缘分，不止她活着的这些年，她的姐姐从出生起就在心底里为遥留下了一席之地，同样的，遥也在她能做到的范围内留下了姐姐的位置，灰遥的存在，就是为了姐姐而预备的。在她死后，她将成为妙台神社被供奉的神明之一，永远永远和她在一起。
所以，在剩下的时光里，尽可能的留给其他人吧。
如今在咒术界人脉很广的惠的主业依旧是东证的员工，私下里已经不太做私人证券经理人的活儿了，手握日本咒术协力集团的不可稀释股份，钱已经是个数字而已。
她从床上爬起来，看到茂夫已经在洗漱了，餐桌上放着一杯温水，她拿起来的一瞬间，玻璃碎了。
“茂夫——杯子又碎了！”惠烦死了，最近这种事越来越多，根据茂夫的说法，这是她身上的秽越来越多造成的，自觉已经不用看人脸色的惠今天终于忍无可忍：“我身上的这些东西可以去了吧？我受不了了！”
茂夫刷着牙，伸出手挥了挥，她身上的黑气终于消散了，她也没啥感觉，呆了一下：“好了？”
“好了。”然后还把杯子恢复原样了，就是水还是洒了一地，有点难受，这是茂夫给她倒的水。
惠又去倒了一杯开水晾着，也去洗漱了，还得问问：“五条悟那个捡来的儿子乖不乖？”
茂夫叹了口气，他现在在一个国中教书，跟老婆同名的伏黑惠今年刚上国中，就是他的学生。讲实话，很头疼。
“昨天还在打架，我给五条先生打电话了，他居然说男孩子摔摔打打没关系的，人快死了就拜托我送医院就好了。”硬了，拳头硬了，茂夫看到惠的腮帮子都咬牙咬的鼓起来了。
茂夫性格其实很软和，之前两年都是只教国文，不做班主任的，今年才当班主任开始带班，结果就来了这么个刺儿头：“晚上领回来，儿子总不能跟爸爸差太多，我会教他做人的。”
“不用了吧....他才十二。而且打架也基本是外校的找他的麻烦比较多，就像...嗯...”在惠恐怖的眼神中，茂夫没继续说了，老婆长大了，高中时期称霸高崎的黑历史不愿意被提起来了。
到底没领回来，但是伏黑惠被茂夫叫到办公室偷偷透了底儿：“最近乖一点，我老婆生气了，觉得你在给我添麻烦，我怕她找你。”
伏黑惠：......槽点太多，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但是话还是要听的，想到浑身裹满黑气的大魔王，他还是选择认怂——暂时的。
同天，某位曾经在手下工作后来跳槽出去单干的前同事领了一位下属来拜访惠，那肯定是来请求惠给他介绍点大客户的，她倒也没拒绝，这位同事以前还算靠谱，做事儿比较稳妥，长线都打得很漂亮，不遇到经济危机的话，单纯做个旱涝保收还是可以的，介绍客户给他倒也不会让自己丢人。
不过他领来的下属就很眼熟，惠瞅了半天，听完他名字觉得更熟悉了，跟前同事谈话谈了一半，她忽然转过头看向他的下属：“啊——七海！我想起来，夏油的学弟对吧？”
话题跳的有点快，不过七海心里全都是吐槽：不会吧大佬我们也吃过几次饭啊你居然才想起来我是谁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工作才没有特意打招呼，是我高看你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是的，感谢您的挂念。”
惠立马就开心起来了：“哎呀，你也来做证券经纪人了吗，夏油当初也想做呢，考不上比较好的学校的经济学部放弃了，真的是很让人难过，我当初打算让他做我副手的。”
她的同事那肯定立马顺杆爬了：“哎，影山你居然和七海认识啊？那太好了，中午我做东，你们也好叙叙旧。”
上班上了一年，但是已经开始觉得社畜生活如此痛苦，证券经理人这是什么人间疾苦的行业？七海现在看到惠，只觉得年少的自己太天真了，凡人居然瞅着巨佬的成就妄图自己也做到一样的事？离谱啊。夏油你害人不浅！
而当初第一个被忽悠着退学去闯世界的夏油如今反而在一家寺庙坐班开始当正经的公务员咒术师了，收入倒是挺高，除了基础工资，每次拔除有额外补贴和奖金，年底还有日本咒术协力集团的分红，另外还有不少客户的红包，这红包自然就税都不用缴，是纯收入了。
工作还清闲，毕竟现在人人提高安全防护意识了，哪儿来那么多高级咒灵？很多都被扼杀在摇篮里了，但是因为他评级比较高，所以所在寺庙封印了三个特级咒物，协会还在旁边给他安排了独栋和式大房子，只求他尽可能多的时间待在附近了。
他打了个喷嚏，对着眼前的少女再一次强调：“你真的没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少女，你这周来了四次了，差不多得了。”
姑娘不肯走，非说每天噩梦连连，就是跟上鬼了。
夏油烦得要死，直接转身离开了接待室。然后挨个打电话叫人喝酒，硝子第一次答应的，说读研究生才是人间疾苦，每天泡在实验室头都秃了，要出来解压，七海第二个应了：中午跟影山女士吃了个饭，我有点想辞职回去做咒术师了，做什么证券经理人，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五条悟过了好半天才回复：我问问我经纪人~说不定晚上还有通告要赶，隔了几分钟才说行。
人民教师那自然是不能时时看手机，看到的时候就差他没回话了，他老婆都同意了。此时夏油直接拉起一个群，茂夫在群里问：五条，那伏黑怎么办啊？
五条悟：孩子长大了，你转告他一声，让他晚上自己吃。
行，不愧是你。伏黑惠倒了什么血霉，亲爹和养父都这么不靠谱，你们都不怕被遥诅咒的嘛？
于是晚上的酒局，茂夫来了，两个惠也来了。一大一小的面无表情，都在看着五条悟。
伏黑惠：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靠谱啊五条。
柳下惠：你儿子给我丈夫添的麻烦还不够吗？自己的孩子自己带你不明白啊？
因为小朋友在，本来应该很放飞自我的酒局开头十分拘束，还是惠先点了根烟，说：“尽早给小惠...我说他，”指了指伏黑惠“给他安排一个师父，协会不是有章程吗，以后的孩子都是坐班咒术师一对一带着。好歹是禅院家的后裔，别浪费了天赋啊。主要是早点能独当一面赚点钱，就能离开你这个不负责的养父了。”
夏油开始倒酒：“当初不是你说雇佣童工千刀万剐天打雷劈没有良心之类的吗？”
这她就不乐意了：“我也没说小惠现在就出去打工啊，你看我，上大学才18，不也没成年就跟着教授做助理吗？我到东证实习的时候才19呢。”
五条悟冷笑了一声，他现在是发现了，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一个原则：你跟我讲什么道理？我柳下惠就是道理。
一块寿司飞向五条悟，被他用筷子夹住了：“你笑什么？”惠又夹起一块寿司，准备再来一次，五条悟立马认怂：“哈哈哈哈哈哈能笑什么呢？当然是觉得你说的很对啊！小惠，你要跟前辈小惠学习啊！”还重重的拍了拍伏黑惠的后背。
但是说到正事，其实还是有担心过一些的，按照协会章程，有天赋的孩子发现之后会跟家里打好招呼，然后在15岁之前委托给坐班咒术师进行教导，惠惠从小就懂这些，能力也不差，想要他更进一步，能带他的咒术师其实不多。夏油本来是可以的，但是之前协会已经给他分派了一对天赋很不错的双胞胎姐妹，最近正在办转学，因为是孤儿，要从千叶的学校转到东京，还要搬到夏油家里跟他一起住。
“我想着反正也差不多了，我退出影坛好了，反正现在天下没人不知道我五条悟的美貌，就算息影也不会影响我的人气的。”他摘下眼镜，撸了一把头发，摸着惠惠的小脑瓜说：“找个神社去坐班，然后带一带惠惠，做个好爸爸！毕竟我可是五条悟，我是最强的。”
茂夫比较厚道，捂着嘴把笑憋回去了，其他人已经开始哄堂大笑了。只有惠没笑，把烟屁股按灭了，说：“协会之前考虑过你的情况，你要是决定回来，也不会给你安排坐班，而是轮值。不确定哪个神社，反正坐班咒术师不在你就去顶一天或者几天这样，不然你的粉丝确实很麻烦。”
居然被认可了，五条悟眨了眨眼，问：“你这是认可了我的美貌吗？”
“是的，我一直都觉得你长得很漂亮。”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就狠得下心打我呢？”好多人都狠不下心打他的，他见的多了！
“因为，我是柳下惠啊。”
酒局散后，惠惠都睡着了，茂夫抱着孩子很忧郁：“他今天都没写作业。我就该带他回家去...”
惠有点喝多了，有点迷糊，坐在台阶上吹风等代驾过来。她反应了一会儿，才说：“你喜欢小孩吗？”
茂夫眨了眨眼：“还是挺喜欢的，怎么了呢？”
惠揉了揉太阳穴，说：“昨天我做梦，梦到遥了。她跟我说，我没有子女缘，我不会有孩子的。本来早晨都没在意，以为一会儿就要忘了，但是今天一天了，越想越清晰啊，那个梦。”
啊...这样吗？遥说的，那就是真的咯，茂夫“哦” 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看这个反应，惠也捏不准他的态度了，她知道茂夫大概率不会介意，但是还是有些担心：“茂夫，如果你想很想要个孩子，我们...”我们干嘛，领养吗？还是离婚？
“不用，什么都不要做。”茂夫微笑着看着她：“能够和小惠在一起就很幸福，我想要有小惠的家，只要有小惠就足够了。”
她点点头，打开车门让茂夫带着孩子先上车，把钥匙交给了代驾。自己都迷迷糊糊的七海还在把还在哭诉头发掉光了的硝子往车上拽，夏油还好，还晓得结完账以后数一数找的钱对不对，正拿着一叠钞票和小硬币在数数，五条悟人已经昏迷了，正坐在台阶上，抱着夏油的大腿不晓得在嘟囔什么。
惠坐到了副驾驶，带着老公和惠惠回家去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世界已经被我写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后日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