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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突生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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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承珇十一年。
“北夷‘奎奴’自内斗结束起,屡次南下侵扰我中原大地,其将首达奚蒿曾叫嚣说道,我中原人等皆为懦夫,不敢与之一战……”高坐朝堂的皇帝,虽看着仍精神抖擞,但年事已高,已大不似从前,大臣慷慨激昂的进言时常只能听到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
这时,皇帝只觉得耳畔传来哄堂的争吵声,突觉两眼发黑,晕头眩目,竟白眉赤眼地昏了过去
亲王府中,避雨阁内。四处莺歌燕舞,载歌载舞之景。侍妾李氏(李苏凝)正甩着衣袖,与“四海”共舞,好一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之景象。殊不知京师之外的百姓早已是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皇城禁内,宫府上下顾此失彼,六神无主。顺亲王(奕昕)乃承珇帝之四子,从小便是锦衣玉食,饫甘餍肥。可其自小顽劣,曾自诩为“景庄王”
但其并非是那贪淫恋色之徒。虽风流成性,但在王府中无一人不知,无一人不晓,他与那马侧妃是情意绵绵,恩爱异常。而那侍妾李氏,却因家道中落,成为王府中最不起眼的那位
一双杏眼,我见犹怜,李氏的一双秋眉巧眼中透着灵动,但又不失雅韵。朱唇粉面,娇美可人,高挺的鼻子透着一股子凶气,但又不会觉得相冲
其父本是军中大将,满门忠烈。却因其为忠义进言而招小人暗算,被迫陷入以王傅,钟适二人为首的两党之争,致使龙颜大怒,但念其卓尔不群的才干,本是该打入天牢的大罪,只是发配地方,而那昏庸不堪的皇帝却令其做起了知县,这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久居王府的她,看惯了人情冷暖,世事无常。不过仅此一劫,李氏在王府中的日子越发艰难了,便是些奴才丫鬟也不把这罪臣之女放在眼里
若非有身边的得力干将琛珠出谋划策。或许,此时的她仍旧封闭在自己的房中,不愿见人。李氏的生身母亲早殇,李耘江仅此一女。从小,便是由她的父亲和后母带大。父亲虽将她视为家中的掌上明珠,从小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少了生母的关爱,性子愈发的孤僻,不喜与人多言,更不甘于依附他人而成全自己。可叹本该是一代才女的她。却因其与王储同龄,且为官员之后,被迫参加选秀,不曾想被选入王府,一生挣扎……
京城之内,繁华依旧,路上叫卖声不断。这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地在路上穿行。只见马车紧急停靠在王府旁,从车上下来了几个宫中的太监急急忙忙地跑进府内。王府侍卫见了也不敢加以阻拦,只能殷勤地陪笑,家仆连忙通报。那几个小太监踉踉跄跄地跑进了避雨阁内,还没等传唤。便在门外高声呼喊:传皇后娘娘口谕,请王爷速速进宫,不得有误
畅快的玩乐被这喧哗的吵闹声打断了,王爷未仔细聆听,便大发雷霆:“听这声响是宫中的人吧,怎会如此不懂规矩!看来皇后娘娘当真是‘好好’教导你们了!”门外的太监却更放大了声音:“王爷真的不好了,宫中出大事了,请您快快回去吧!”王爷性子再顽劣,也不敢拿宫中的事情开玩笑。只能急匆匆地穿好朝服,赶回了宫中
李氏心里也发杵,便询问了跟随在后的太监。这太监一言不发,只是向李氏行了礼,便走了。李氏心里隐隐不安,连忙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打开父亲留给自己的信,又一次看了起来
(径启者径。久不见,甚念。你本显贵之后,今却受我之连累。十五年风雨,怎料北夷有大变故,拥立新皇,显贵变天子,此乃汝之大幸矣。皇城东郊五十里处,有一老翁世代居此,乃龙兴之地。南方都院省,庆王封地,乃龙成之地。西域极寒之地,有七十二部族,乃龙腾之地。北夷蛮荒,乃龙衰之地。如今心愿已了,凡尘了无牵挂。唯愿辞官归隐,了却残生。勿念,勿念……)
现已是黄昏,宫里一片寂静,只听得乌鸦站在屋头咕咕作响。王爷进了宫,直奔向寻香殿(皇帝寝殿)。只见寻香殿内,跪满了后妃奴才,每个人的脸上都各怀着心思。王爷走上前去,只见皇帝躺在龙床上,双眼微睁,神情坦然。王爷已经顾不得伤心,拭干了内心的泪水。走到皇帝身旁。见到顺亲王已到,皇后便示意让其他人退了下去。只留下自已和亲王在皇帝身旁
皇帝似乎有话说,但是却已说不出来。只能让人凑到耳边仔细听。王爷已经顾不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冥冥之中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皇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了七个字“曻明宜……继位大统……”,说罢,又陷入了昏迷之中。“曻明”是亲王的乳名,在亲王成年之后,也只有皇帝才会呼唤亲王的乳名。听到这七个字也后,王爷是又惊又喜,皇帝突然毫无征兆的昏倒,使他心中不免起了疑惑。而皇后却狠狠的望向了王爷,似乎听到了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王爷一下子便读懂了皇帝的意思,只是他所顾及的,依旧是身旁的皇后,他名义上的母亲。他已察觉到皇后的异样,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借口伤心不已,正要离开。皇后却道“王公大臣们都在殿外守着呢,还是先出去面见了他们再另做打算吧。”两人出去面见各位妃子王公,都心照不宣地什么都没有说。只让丫鬟代为传达皇帝旨意。二人虽什么都会说,但众人皆惊慌不已,早已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此次前来过于匆忙,王妃年轻,只怕有些事情会照顾不周。还需要回府安顿一下大小事宜才是,这里一切就交给您了。有什么事情,派奴才丫鬟及时通知我便试了。”说罢,便转身上了轿辇离开了皇宫。贺中堂转身感叹道:“到底是开府立业的王爷了,如今便有了帝王风范,知道要做好万全的安排。是吧,皇后娘娘?”皇后显然面色不大好,并未言语
皇后遣散了众人,偷偷面见了自己的亲信。按规矩来说,后宫妇人不得与外臣相见,尤其在这危机时刻,不寻常的行为都是可疑的。贺州是皇后最信任的心腹,他们出自同族。论礼儿,贺州乃是皇后的堂侄儿
两人见了面,皇后吩咐宫人立刻紧锁宫门,见四下无人后,便开门见山,抛出了自己的底线:“ 贺中堂,绝对不可以让顺亲王继承大统!他是先皇后唯一的遗子,来日若是他登基称帝,必然会追查当年先皇后的死因,届时恐怕你我也自身难保。”
贺州回道:“如今看来,作为皇上向来最器重,最疼爱的儿子。顺亲王便是最一可以继承大统的人选,又有皇上金口玉言,这都是你我无法改变的。”又紧接着说道:“唯有一个法子。”皇后急忙问道:“快说,是什么法子?”贺州又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用手指指了指书上政通人和的“政”和静观其变的“变”贺州回道:“眼下的局势对咱们十分不利,如若皇上真的驾崩了,继承大统的必然是顺亲王,可为了大权能够紧握在贺氏一族的手中,也只有兵行险棋,剑走偏锋,拥护您的八皇子登基!”皇后听后,只是一心觉得不妥,满朝的文武百官断然不会拥护一个尚未行冠礼的皇子
于是,皇后便追问道:“若是此法不成,你我不就酿成大祸了?你我皆没有兵权,若事情不成,届时恐怕自身难保啊。”贺州回道:“所谓‘富贵险中求’。若选择发动政变,正因唯独缺乏武将,没有军权,一切也是无稽之谈。依我之见,那原军部重将李耘江被问责降职不足半年,因其宽厚带下,严正军纪。军中威望尚在且受人拥护,我想他自己也不甘于只做一个知县,我们若在此时拉他入伍,无疑是弥补了缺少武将的缺憾。虽然这条路虽然冒险,也是咱们唯一的法子了!”
李氏早已将父亲唯一的来信熟记于心,可信上的内容使李氏困惑不已:除了几句寒暄,当中那“龙兴”“龙成”“龙腾”“龙衰”究竟是为何意?来日必是顺亲王继承大统,那所谓的龙子,除了王爷还能有谁?与自己又有何干?这封满是疑惑的信,据王府的小厮说是一位来历不明的人送来的,只说是李父之信。究竟从何而来,不得而知
此时,屋外来人通报:王爷回府,请您速速到寻香堂。李氏听后,只是命人寥寥答复几声,给些赏银便打发走了。宫中再为慌乱,也不会表现给天下人。这样的场面,李氏早已是见怪不怪。她命人将信藏好,若无其事的走到寻香堂
大堂之内,王爷与王妃(朗椿熹)正坐在中,两侧便是侧妃与侍妾。李氏赶到时仅剩一把椅子,与她同到的还有马侧妃(马枂楜),李氏不敢逾矩,屈身弯腰在众人旁。李氏心里不解:王妃向来谨慎,断不会出现如此差错。想必是别有用意了。侧妃边打趣道“今儿个房中事儿多,可是来迟了,请王爷王妃多担待。”说着便俯身请安。马侧妃凭着王府里头一份的容貌和与王爷多年情意受宠多年,性子也愈发骄横,但为人不错,与其深交便知,侧妃表面骄横,本性也不坏
王妃见李氏没了椅子,生怕王爷会怪罪她思虑不周,便悄悄命人添了一把梨木椅子。见王爷未曾发觉,王妃这才放下心来。众人到齐后,王爷首先讲道:“宫中出了些事,不宜宣扬。我会尽快赶回宫中去,且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些日子便有劳王妃多多照看。”王妃连忙应声附和,命了自己的丫鬟向众人上茶。王爷皱着眉头,轻撇了一眼那茉莉花茶,又抬眼望了一眼那王妃。这茶清香细腻,沁人心脾,少了些清苦,多了些花香,乃是王爷至爱之茶。如今王爷却没了心思品茶,命人撤了下去。“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动身了。”说着王爷便走出了寻香堂。众人恭送王爷后,又被王妃召回了寻香堂。“这眼下日子艰难,众姐妹作为皇室中人,应当为天下之表率,切不可奢华张扬。一切应当以“简”为重。”说着便用眼神示意李氏和马侧妃。陈侧妃(陈园)清了清嗓子,紧接着说道:“我自当追随王妃,这房中一切用度,皆比平日少了半倍不止。我也知道这百姓度日艰难,常常用节省下来的钱,以王爷之名施福与百姓……”白氏(白洁英)不等陈侧妃说罢,回道:“你这是哪里来的道理?从你房中能省下多少钱,竟然还说是以王爷之名。岂不是等着天下人耻笑?想尽天下之福的王爷竟如此不堪。不知你究竟是何居心啊?”关氏(关婌堇)见状也随机应声附和。其余众人皆不言语,只是相互张望,并未出声言语。“依我看,不是众姊妹们说你,纵使是那皇上的妃子,我看也未必会以天子之名行善事于天下。你我不过是个无封无名的侧王妃,有上头这位嫡王妃在,你此举实在是僭越啦。”唐侧妃(唐途)向来不喜陈侧妃,觉着她左不过只是一个花钱如流水,一心只想着媚上妖宠的货色。“姐姐们若无此心,又何必管别人怎么着呢?这乃是积德行善的好事。”王氏(王夫郁)又回声道
“这府中是愈发的乱了!你们当真是当我不在了,个个都想着要来替我行事了。我劝你们也清醒些,这府中的大小适宜,通通都有我过问,施福于百姓,此乃至善之举。到你们嘴里竟如此不堪。想来也是,你们素日里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如今到王府里来也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们,哪里还懂得什么是人间疾苦?你们不想着为王爷分忧,却倒想着内斗。你们也太轻浮了些了!”久不言语的王妃此刻竟发起了火来,众人被吓得再不敢多言。白氏早已被吓得惊慌失色,只能连忙请罪讨好,其余众人也应声附和,方才罢休
“王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明白。王爷许久不上朝,却想着寻欢作乐,你们也不该劝一劝吗?如今不知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怎么着也怕是会有一些变故,你们好自为之。今儿我看就这么着吧,诸位都散了吧。”王妃甩了甩手绢,便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到了房中。其余众人也都纷纷退散。陈侧妃有了王妃的支持,对众人只是轻蔑一笑,便快步回到了房中。
李氏明白刚才王妃的一番话也是在有意的提醒自己,但是在此家道中落之际,若不想法子争宠,只怕是永无翻身之日。李氏回到房中沉思了许久,只听到门外“砰砰”的几声,原来是白氏来访。白氏见了面,拉着李氏的手不放,说到:“王妃实在是糊涂!在这府中偷偷摸摸做些什么事情想要瞒过她,不知有多易。那陈氏在背地里做的肮脏勾当,你我又不是不知道。所谓的什么至善之举,不过只是为自己掩盖买官卖官的罪行的说辞。那宫中的陈贵妃是她的族亲,我在入府前就听我父亲与我说过,陈氏一族仰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和王党亲信,不知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而皇上却一味的纵容。如今又来了一个陈园,真不知他们一家还要猖狂到什么时候。”“姐姐莫生气,这些话让旁人听到了,只怕是要出事。眼下宫中出了些事,想必你我也能猜到,若王爷登基,但愿能彻查此事。也好还我父亲一个清白。”李氏说着又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禁低声啜泣起来。
几日过去,王爷依旧在皇宫当中,寸步不离寻香殿。皇后也安排了后宫众妃和诸位皇子轮流侍奉。今日,便轮到了陈贵妃入殿亲待,陈贵妃来到殿中看到了顺亲王同在,便上前搭话道:“不知亲王也在同殿中,有失礼数。”亲王向贵妃致意,并上前行礼,回答到:“看来是皇后娘娘没有通知到大家了,多有冒犯。”陈贵妃嗤笑一声,紧接着说道:“昨个儿刚从皇后宫中领旨,回宫的时候便得到消息说,皇后娘娘突发疾病,传了太医。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原来贺中堂还有此等才干。当真是一件奇事,便说与亲王听。”听到此言,顺亲王忍俊不禁却又面露难色。陈贵妃安慰道:“王爷倒也不必担心,想必是那贺中堂与皇后娘娘素来亲近,如今太医都在寻香殿听后差遣。皇后娘娘信任他,才传他为自己治病。只是数次如此,当真不免叫人生疑。最后又闹出来叫天下人耻笑的笑话。”
亲王疑惑不解,问道:“想必皇后与贺州断然不敢冒昧行事,那贵妃娘娘您又是如何得知那人便是贺中堂的呢?这“令天下人耻笑”,又是何出此言呢?”“这还不易?想必是那皇后娘娘觉得皇城内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寻香殿里。连太医是没有资格坐着轿辇入宫问诊的规矩都忘记了。看来真是贵人多忘事。一品大员的轿辇上下来一个太医,这不是令天下人耻笑的笑话是什么?”说罢,陈贵妃忍不住拿起手帕捂着嘴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忌龙体欠安的皇帝。
亲王内心疑虑:这皇后和贺州必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这陈贵妃行为举止怪异,也断然不可全信。这时,外面的奴才来报皇后娘娘有请。“是来请何人的?又是所谓何事?”顺亲王问道。只见到外边的奴才,回答到:“皇后娘娘有请陈贵妃,移步到皇后宫中。说是有事商议。”陈贵妃瞥了一眼亲王,冷笑一声,回答到:“本宫知道了,你去回旨吧,说本宫速速就来。”说吧,要转头望向一旁的亲王,不禁又笑了起来。
陈贵妃来到皇后宫中,入殿之前先向皇后行了跪拜礼,不时竟传来哭声,一边低声啜泣一边挤出了些眼泪。“妹妹,这是怎的了?”皇后问道。陈贵妃连忙膝行而进,跪倒在皇后娘娘脚下,声泪俱下的说道:“臣妾今儿到寻香殿看到皇上病卧在龙床之上,实在是心疼不已。加之昨儿个才到皇后娘娘宫中领了旨,今儿就被传诏,臣妾不知是犯了什么错,惹得皇后娘娘这么着急找臣妾来。内心实在惶恐不已。”皇后见此,不禁疑惑到这陈贵妃何时变得如此低声下气,只能安慰道:“看到妹妹如此情真意切,本宫也不禁为之动容啊。不过妹妹宽心,本宫找你来并不是因为你犯了什么错,而是有要事要找你商议。”说着便扶起陈贵妃,两人一同坐到身旁的椅子上
皇后轻轻用手帕擦拭了陈贵妃眼眶中的的泪水,紧接着说道:“事情紧急,本宫也不便与妹妹迂回了。此番找你来,一是因为看到皇上病情如此凶险,身边儿一时也没个什么商议的人,许多事情还需要和妹妹商议,这才是。二是因为一些事情也不得不提前做打算,棺木等内务府提早就备下了,皇陵的修缮工作也即将竣工了。但愿皇上福泽深厚,能挺过此劫。可若万一……”
陈贵妃早就料想到了皇后的意思,左不过是找她来密谋,为八皇子争夺皇位。眼下宫中只有陈贵妃的母家手握重拳,可与贺氏相提并论。若想发动政变,必定要联合陈氏一族,而想要联络陈氏一族必定要先说服陈贵妃。陈贵妃嘴角闪过意味深长的一笑,回答到:“皇后娘娘,您是聪明人。这后宫大小事宜被您打理的井井有序。我还年轻,不懂些什么规矩,找我商量,这不是也太抬举我了。”
皇后见陈贵妃似乎并未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新皇登基怕是会有一些不测……”陈贵妃立刻打断了皇后说话,回复道:“天子有上天庇佑,怎么会有不测呢?皇后娘娘你想必是糊涂了。这宫中一切事宜有皇后娘娘在,臣妾放心。只怕皇上那边只有亲王一个人在,会有一些照顾不周的地方,臣妾得赶回去了,请皇后娘娘恕罪。”说着便向皇后行了礼,出了门
皇后轻叹一声,示意藏在屏风之后的贺州出来。皇后讽刺道:“这陈贵妃真是愚昧。”贺州长叹一声,说的:“您错了,这陈贵妃分明是不想揽下这桩事,不想给自己的族人招来祸端,才故意推辞。看来想要联合陈氏,难呐!”皇后追问道:“你为何不直接去找那陈弘。”贺州回答道:“娘娘糊涂啊,倘若你我真去找了陈弘,这无疑是相当于告诉了他你我要政变,他为了自保,怎么会答应这种事呢?而陈园不同。她是陈氏一族在宫中的仰仗。是他们素日里威风的资本。他们怎么会不听陈园的吩咐?”“那依你之见,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皇后问道。
贺州声音低沉,透着一种自信和果决:“看来,我们只能放弃陈氏了。现在唯有一计,那便是驻扎在城西北四十里地的天域军。就在几日前,天域部族被招安,为表衷心派使臣和军队前来朝贺。”“你莫不是在说笑?那天域部不就是当年辰妃的母家吗?他们才被招安,就叫他们谋反。岂不是至他们于不仁不义之地吗?”皇后不可置信地问道
贺州眉头紧锁,说道:“无论此计成不成,你我现在都没有别的法子了。若不是李耘江誓死不从,否则我们也不必忧虑这么多了,不过我还留有一手,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可眼下还有另一件要紧的事,我担心那陈贵妃怕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皇后猛的一惊,用手指着贺州,眼神里满是惊慌与不解,过了半天才从张大的嘴中挤出几个字:“难不成你是想除之而后快?”“并非一定要除之,但是我们要想一个法子让她再也说不出来话,没法儿和陈弘报信。此刻京城里文官都被我派遣到顺安府的承天庙中为皇上祈福,一时是回不来的。这便是天大的时机。”
皇后一时还没有缓过神儿来,只是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不可,不可。贺州见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转身向殿外走去。
回到寝宫的陈贵妃,左思右想,仍觉得此事不妥当。“想必那皇后与贺州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族人必得想法子把消息递出去。”陈贵妃心里想道。陈贵妃连忙吩咐丫鬟,接过纸笔。正欲起笔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响。陈贵妃顿感不妙,连忙吩咐了宫人紧闭宫门。也顾不得桌上还有份从宫外传来的糕点,便转身向后殿走去
“皇宫中的大内高手,全部效忠于皇帝。散落于皇城各个角落,想必此刻他们双方正在激战,一时是打不进来的。”丫鬟婵玉说道。陈贵妃在殿内来回踱步,越想内心越不安,急在额头上直冒冷汗,论其用手绢怎么擦也擦不净,那汗滴如潮水般滚滚远来,,双目无神,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殿的大门,嘴唇早已发紫干裂,那止不住发抖的手已无力握住手绢,竟落在了地上,只见陈贵妃似乎已支撑不住,不时就要倒下去。幸有婵玉及时扶住了贵妃
贵妃的模样,连贴身丫鬟婵玉都被吓了一跳,出声安慰道:“娘娘不必忧心,那禁卫军都是天下高手汇聚而成,料想他贺中堂手无军权,在这么短时间里能召集到什么士兵?”此时陈贵妃才稍稍缓过神来,缓缓坐了下去。
贵妃连忙吩咐婵玉将前殿内桌上的糕点端过来。贵妃接过糕点,看着几个上写有红字的核桃酥。核桃乃贵妃家乡的特产,三个红字“园”、“春”、“倚”正好合了贵妃母家三姐妹的名讳。贵妃命人掰开了“春”,当中果然有一纸条,上写着: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原来贵妃的二妹早逝,未曾取名。陈父为了纪念自己的二女儿,便取了“春”字,寓意着陈二妹于春天夭亡。贵妃顿时醒悟,破局的关键就在于一场春雨。原来是那陈家早有察觉,已提前做好了准备,只等春雨一到,便万事俱全
婵玉愈发的不解,扭头向贵妃问道:“您怎知那“春”当中就有破局的奥秘?又怎知春雨便是关键呢?”“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你且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