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凰》醉云轩小掌柜

3、北境战神

　　霓凰并未歇息多久，热闹过去她就拾起了差事，收拾妥帖进宫了。
　　“陛下可是忧心北境军调整一事？”
　　“霓凰，你来了。北境整军不难，只是主帅人选难定。”
　　霓凰脱口而出，“不是还有我吗？”
　　“不行。”
　　“陛下想都没想，怎知我不行。”
　　“反正不行，小殊已经折在那里了，我不能让你也犯险。”
　　“陛下是一国之君，不可感情用事。其一，我穆霓凰在南境领兵十余载，论资历，霓凰有。其二，青儿已经成年承袭王位，你总不能让我赋闲在家吧。其三，只要是战场就都是凶险，南北境并无区别。”
　　“对，你说的都对，从小我就说不过你和小殊。若是你也出事，我不会原谅自己。”
　　“北境是兄长用一生守护的地方，知人善用是他对你的期望，你不要忘了我们年少的约定，要共同守好大梁百姓，不计生死。”
　　萧景琰来回徘徊，终是答应了，“好。”
　　霓凰宽慰道：“你放心，我不会待太久的，而且此去只是暂领主帅，否则穆府必受非议。另外，我想带一人前往。”
　　霓凰特意提起，萧景琰不免好奇，“谁啊？”
　　“言豫津。”
　　“他？”
　　“言氏世代文官不假，豫津却有武将之风，有一番赤子之心，此番人才不该消磨在金陵的勾心斗角里。”
　　“那言侯那边——”
　　“陛下不要开口，霓凰亲自去说。”
　　翌日早，霓凰在言府下马，言侯恰好出门，“郡主今日登门，是有何事吗？”
　　霓凰回了礼，“是有些关于豫津的事同言侯商量。”
　　“可是北境一事？”
　　霓凰诧异地看向他，言阙一笑，“此事并不难猜，昨日听闻郡主进宫请求前往北境，今日就到府中拜访，不是告别，那应是有事相托。”
　　“我想带豫津去北境，言侯可应允？”
　　“豫津早已成年，此事全凭他自己作主。”
　　“谢言侯。”
　　“郡主，请。”
　　言豫津笑嘻嘻迎了出来，“霓凰姐姐，你来看我吗？”
　　“此番是有事同你商量。”
　　两人相对坐下，言豫津收敛了神色，“郡主请说。”
　　霓凰也不寒暄，直接道：“你可愿意随我前往北境？”
　　“愿意。”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令霓凰一惊，“你可想好了？”
　　“男儿保家卫国，何须犹疑。”
　　“此去北境意味着放弃金陵繁华，你可想清楚？”
　　言豫津指着自己的心脏道：“吾心所向。”
　　“说得好！从今日起，我会亲自教导你战场谋略，你生性聪慧，将来定能成长为一方主帅。”
　　言豫津大笑，“好，那就多谢霓凰姐姐了。”

　　在京城待了快一月，霓凰就动身前往北境，离京前一夜，她来了皇宫。
　　“靖王哥哥，最后陪霓凰醉一场吧，往后我便再不能这般恣意潇洒了。”
　　“好，我陪你。”
　　萧景琰吩咐下去，下人就送来了进贡的上好美酒。
　　今夜的皇宫，没有陛下和郡主，只有萧景琰和穆霓凰。
　　霓凰走后，萧景琰一人坐在凉阶上，皇后取了披风给他盖上，轻声道：“陛下，回房吧。”
　　萧景琰没有回答，只是呢喃着，“小殊，霓凰，小殊……”
　　皇后见状，坐了下来，相互倚靠着在凉阶上过了一夜。
　　天明，霓凰动身，萧景琰在城楼上相送，“霓凰，保重。”
　　“靖王哥哥，保重。”
　　看着那道身影渐渐消失，萧景琰暗自叹了气，从今日起，他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他转身回望城内，百姓依旧过着他们的日子，他暗自握了拳头，他一定要让大梁繁荣昌盛，实现他们的梦想。

　　…………
　　五年后，大渝再次进犯，霓凰郡主身中毒箭，一月后卒，年三十四，与林殊合葬于洱海旁。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信你。）
　　（在这乱象丛生的京城里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为好。）
　　（先生说得在理，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与先生并非初见，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
　　（兄长，要出门？）
　　（有点事，要去办。）
　　（霓凰明白，上元佳节之夜，霓凰也只是，忽然想见兄长而已。）
　　（当年承蒙太皇太后赐婚，将我许配于林殊，十三年过去了，此约未废，霓凰以林氏遗属的身份恳求陛下，重审当年赤焰之案。）
　　（兄长不要忘了，你答应我，要带我一起寄情山水周游天下，待战事终了，你一定要先来云南。我知道，兄长胸怀家国，只要天下还有狼烟纷争未了，你我就不能像平常儿女般厮守。）
　　（都说缘许三生，希望来世我们都可以生在平常人家，可以平淡安稳地携手终老。）
　　（兄长此诺，来世也一定要记得。）
　　（此生一诺，来世必践。）

　　“此生一诺，来世必践。”

作者有话说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她不能掌控军权长久，否则穆府独大必然不妥，可没有军事，她的生活就空了，她该如何度过没有林殊的日子，从前还能骗自己他还活着，可现在是亲眼瞧见了骨灰。我不愿她太苦，守五年足够了，作为主帅战死沙场，她未曾负天下，与林殊合葬，今世圆满。
她没有死，她只是去赴约了，来世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