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繁星映路

2、山鸡成凤？

　　少女一跃上了房顶，动作轻盈，却还是不慎掉落了一片瓦片。

　　“是谁在那？！”巡逻的侍卫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打着灯笼找了过来。少女无奈只能弓下腰，学了声猫叫，这才草草打发了那侍卫。不过，借着灯光，少女也看见了另一抹身影。

　　那人也注意到了少女，脚步有些停顿。少女没有在意，踩着轻功到了山上一个偏僻的小草房里，将那一身纱衣褪下，换上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下了山。

　　刚到村口便听见一个老妇拔高了声音叫到：“刘湘！刘湘！这个死丫头，跑哪浪去了？！”

　　少女张口：“娘，在这。”

　　老妇看见了少女，大步走上前揪着少女的耳朵说：“死丫头，大半夜的你跑哪去了！”

　　刘湘咂了咂嘴，有些不耐烦，道：“不是你说叫我采些野菜回来烧饭？”

　　老妇有些哑口，而后才慢慢找回来自己的气势，啐了一口，打了刘湘一个耳光。白嫩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霎时红了起来，手中的野菜也散落了一地。老妇还觉着不够，冲着刘湘吼道：“唉唉唉！你还学会顶嘴了？！我供你吃穿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弟弟妹妹还饿着肚子呢！还不抓紧回去做饭！”

　　刘湘沉默着捡起了野菜，朝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一个十五六岁模样地少女走上前来，四下观望了一下，悄悄对着刘湘说道：“长姐，我在你房中放了个馒头，藏在你的小匣子里。”

　　刘湘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着道：“娇娇乖，长姐去做饭，你去玩吧。”

　　刘娇点了点头，忽然撇道门后的人，趾高气昂的道：“你怎的这才回来？是要饿死我和阿弟吗？”

　　闻言，刘家老妇从门后走了出来，慈爱的抱着刘娇：“哎呦我的娇娇 ，你出来做甚啊乖乖。”

　　刘娇用下巴指了下刘湘：“他回来的这样晚，惹得阿娘担心，让她抓紧回去吧！不要在这里惹人烦了！”刘家老妇冲着刘湘吼道：“死丫头！今日的饭不必你做了！滚回你的屋子！”

　　刘湘将菜放在桌上，回到了屋子，打开匣子，里面果然有一个松软的馒头和一碟小菜。刘湘将馒头掰开一半，另一半放回了匣子中，把菜夹到馒头里。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吃着。忽然看见窗户下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头一看，是一个小男孩：“娇姐姐说，湘姐姐脸痛，让我给你送药来啦。”

　　刘湘接过了药，摸了摸刘小虎的头，对着刘小虎说：“小虎，天亮了，多穿些衣服，切莫要着了风寒，长姐以后……算了，快些回屋睡觉，明日还要去学堂，今日先生留的课业，你可做完了？”

　　刘小虎嘿嘿地笑着，颇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习书那块料。”

　　“小虎！睡觉了！”刘家老妇的声音传来，刘小虎立刻钻到树丛哩假装撒尿。刘家老妇寻来，看着刘小虎光着屁股站着，有些无奈地道：“你这孩子，怎么跑这里来撒尿？”刘小虎提上裤子，冲着刘湘做了个鬼脸，急急忙忙地推着刘老妇走了。

　　刘湘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但转眼间，眼中又流露出了一点不甘。

　　家中五口人，一亩田，想喂饱所有人自然不可能，所以刘湘从小便开始出去刨野菜或是找些零工，但是哪有这么容易。她是灾星，是赔钱货，打小便被家里人看不起，更别说是街坊邻居了。

　　村里的跛子早就年过半百，一直没有媳妇，刘湘虽是众人口中“灾星”，但所幸生的美，刘湘出去剜野菜被他相中，跛子许诺给刘家老妇一头猪，让她将女儿许配给自己，刘家老妇一看顿时喜笑颜开，用一个灾星换了一头猪，不说家里少了一张嘴，还能过年有些肉吃吃，何乐而不为。

　　刘湘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嘴里不禁喃喃着：“怎会不在意，一个人竟比不上一头牲畜。若是跛子没找，说不定日后比现在还要难过。”

　　刘湘将馒头一股脑塞进嘴里，眼中顿时有一股酸涩涌出，没多在意，只是擦了擦泪水便回到床上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就听见外面敲锣打鼓的，要求每家每户都将女儿带出来，刘湘细一听，是国师的声音，出门一看，家中早无一人。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走出门去，只见村口搭起来一个小帐篷，国师站在门口，身旁还有随行的几位侍卫。

　　国师看见刘湘，远远的冲她点了点头，随后扯开了嗓子喊到：“村里所有已及笄女子站到这边！”

　　众人虽一脸不解，但多恐惧着这些人高马大的侍卫，无一不从。

　　刘湘来的较晚，站位也靠后，只是刘家老妇是个眼尖的，一眼便看见了队伍中的刘湘，使劲拉扯着她，国师冷眼看着，有些不悦地开口道：“你这女儿，可已及笄？”

　　刘家老妇有些怯了，全然没有以前作威作福的样子，点了点头。

　　“只要已经及笄，且尚未而立之女，皆可站在这个队伍当中，你为何百般阻拦？”

　　刘家老妇一听，顿时来了底气，说：“嘿，官老爷，你可不知，我家这大女儿是个灾星！出生时家里的鸡鸭都无辜暴毙，还连降大雨，实属不祥啊！送去选妃……有所不妥吧？”

　　国师装作震惊，道：“哦？选妃？这位大娘怕是误会了，我等今日前来，是为了寻神女，神女下凡，带来好运，听你刚才的描述，与我等要寻之人，甚是相似。这位小姐，可否随我来？”

　　刘湘也假作震惊，随后洋装羞怯点了点头 ，跟着国师走了，只留下刘家老妇踌躇着。

　　刘湘的嘴角越来越高，像是马上要憋不住笑了：“可真有你的，还真能算出我家在哪？你看我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倒是有趣的紧。”

　　国师无奈扶了扶额，对着刘湘道：“圣女，做事当仔细，我派人跟了您一晚您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