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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事发 ...

  •   赌场事发出问题的那几日,天气阴雨绵绵,灰空雾霭朦胧,向滨隆连日来场里接送我,时常阴晴不定。
      有时在路上他带我一起吃地摊小吃,吃得不挑剔没有露出嫌弃,偶尔不正经用嘴喂我吃,吃完和我一块儿散步,但面上心事重重的。
      有一日他也还是举着黑伞,穿着黑衣,头戴帽子,气吞山河地朝我走来。他把彻底冰冷的手握在我手上一会儿,便将伞递给了我。这时他没有护着我走路,也成了我如影随形踮起脚为他打伞,匆匆跟上他沉大的步伐。
      回去我伺候他洗澡的期间,他时不时冷冷清清撑着头斜视我,也捏捏自己的鼻梁似乎很疲惫劳累,共处的氛围压抑沉沉,大约是在为赌场那边的情况烦心。
      我以为他这次没有察觉到,没逮住我,就没有怀疑什么,也不会折腾人了,但是等他穿上宽松慵懒的睡袍,躺在阳台玻璃门内的长椅上喝酒时,他调整了一下交叉的长腿,喜怒不明地唤我过去。
      我一来到他身旁,他便将我拽得踉跄摔在了他身上,非常使劲儿捏着我的肩膀和腰部,终于忍无可忍野蛮急切地扯掉我衣服乱吻过来,我冷静同他说我月经来了,他一摸沾了血便作罢。
      不过他还是没有打算放我走,我只能如常像宠物似的乖顺趴在他腿上匍匐着,尽量不惹怒阴郁的他,渐渐他冷然将大手穿入我头发里,揪住以后撩开睡袍把我头朝他下方按了过去,动作太粗鲁不过几下我就呕了出来。
      他登时也没了欲望,抽过纸帮我擦了擦嘴,便从椅子上坐起来,拖住我下巴控制我高抬起脸,整个人如暴风雨前那般平静凑近,往我耳边委顿乏力地吐气说:“你知道吗?你蠢,真蠢。不识好歹,不分真心。帮着外人信着外人,就是不信我,你还觉得我对不起你么……这样搞我……”
      他照样没有被蒙在鼓里,原来还是知道了,可是我每一次都没有让他发现,出了事他才算到我头上,似乎在诈我,我一咬牙否认掉。
      他眼神极其嘲讽,贴着我耳朵的唇逐渐失温变冷,磨牙凿齿地说:“我当初捡了你一条命,好吃好喝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样回报我?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报恩,但你起码是不是得对我忠心,不能背叛我,老干些农夫与蛇的事?”
      随着他阴森抚弄我一阵,他才像冷血的毒蛇一样弯弯绕绕盘旋上我缠绕住,我头皮发麻终于止不住地害怕,他手已经煞气尤深掐上了我的脖子遏制着,如同关勇那次一样,他一用力就能悄无声息结束我的命。
      他同野兽逗弄累了猎物快要一口吃掉似的,男人脸色终于如外面恶化的天气阴云密布,他眉眼狰狞扭曲,说话一字一顿挤出来般。“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我如同被戴上镣铐即将行刑的死刑犯,他们让我不停陷入迷茫混乱,纠结痛苦当中。我不过是想通过有势力的警察找身世,想嫁给祖升过常人的日子,也没有再动隆哥走私生意的根基,我以为赌场不过是隔靴挠痒。
      但是他给过我机会,以他那样残忍凶恶的性子再次知道了怎肯留我。接着,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决定我生死的话,“我要处理你……”
      “对不起我已经听腻了,你最后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跟我说的吗。”
      我无话可说,闭眼认命,等了半晌他掐着我脖子的双手时冷时热地颤,最终他清哑叫我睁眼看着他,我与他彼此深冷对视着,结果他只是轻描淡写又认真地宣布:我不要你了。
      听到了吗,这里也不再是你的家了,你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这是他对我的处理,我错愕盯着他。他说,走吧,心不在我这,我留着你只是自讨苦吃,你去他身边吧,我看他能对你有多好,我成全你,让你看清楚。
      我五味杂陈瘫软在地上的时候,他渐渐发怒挥砸了身边能砸的东西,横暴地叫我收拾东西马上滚!
      我手忙脚乱收拾东西走的前后,他死气沉沉摔门回了房间里。
      我第二次犯错他硬生生撕开了帷幕,仍然轻而易举放过了我,甚至是成全我,让我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我以为他会像处理美华那样处理我,我那时候还是认为,自己能一再挑衅他的底线还安然无恙,是曾经代替小妹活了下去的情分和他养过的原因,他才一再容忍我。
      也许还是何祖升这回要到了我,我回到何祖升那边以后,他给我打了一道预防针,我们的婚事还得等,订婚宴那次的事,让他的父母很动气一时没法抹了面子继续让我进何家的门,请我给他们时间。
      而且这次我从向家离去似乎真是彻底脱离了,向滨隆那边传了话下去,以后不准我接近他们的地盘,不能放行。以往那些拥护我的人也自动把我视为警方的走狗,没人再给我脸面。
      关勇这次比以前好些,门口见那一面不打不骂我,不过同向滨隆有时一样变得阴测测的,走前冷哼撞我肩膀。先龙唉声叹气,拍了拍我肩膀也一走而过,他遵守上面的命令,面上把我当外人,私下让我在外面遇到事就找他,他还是我娘家家里人,并说隆哥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做那么绝就是还在气头上。我平时对那些小姐不薄,娇妮她们自然还是向着我的,只是忌讳着上头表面上避嫌而已,有什么事都表明了要帮我。
      至于其余恶劣的情况,我觉得自己活该,自作自受,他们的态度算好的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用去工作以后,在何家开始学习,为进修学历的事做准备,希望拿出实力成果来一步步得到何家父母的认可。
      偶尔看书心不在焉,总担心着我上次捅的篓子,于是从赌场带过的小姐那边打听到,赌场头一回出大问题险些被查封,白头翁在背后很不容易顶了下来,不过差点被捉把柄挑露了黑官的身份,还和向滨隆生了嫌隙。
      紧跟着有次我外出回家的路上,被人守株待兔逮住了,对方杀气腾腾用枪死死抵着我身后,让我跟他们走一趟,为了保命我不敢轻举妄动,通过此人我确定向滨隆这次真的没有派人在暗中保护我,他真的不要我了,连家人也没得做,我心里闷闷的。
      这些人跟平常绑架不一样,显然是冲着我曾经的身份来的。他们把我关入了一个类似向滨隆处理人的地牢里,肮脏昏暗,锈迹斑斑,还有未知的腐烂臭味儿……
      让我意外的是,他们这次奔着何家来,严刑拷打逼问我何家的事,我意识到在警察身边也不算安稳会被狗急跳墙的人报复,警察得罪的仇家一样多,不过只要何祖升帮我查身世,我仍然选择他。
      他们从我嘴里横竖撬不出什么,我对何家并不了解,对何祖升的事知道得也是凤毛麟角。于是这些人认定我嘴紧骨头硬,拷打过后,把我关进水牢里时隔几分钟淹一次逼着问话。
      我冻得瑟瑟发抖,鸡皮疙瘩都仿佛起到了发梢上,浑身寒冷得骨头发痛,头晕脑胀,被淹得命若悬丝。他们逐渐还问到了赌场的事,问我到底偷了多少证据,透露了多少,我虽然昏昏沉沉也翻起眼皮,终于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妄想减轻折磨。他们啐我放屁,根本不止那么少。我不太明白他们后来列出的种种杂事,我并未涉及到那种地步。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是向滨隆表面放了人,暗地里把我抓了回来收拾着要我的命,想让我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不是在他地盘上出事,而是在何祖升这里,以后他也好发难对付何家。
      但是随着问话深入,上面的人问的不止于赌场与何祖升了,关于向滨隆的都在问。我迷茫了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却第一时间浮现了白头翁的代号。他们逼问我向滨隆的事,这次我知道,可是我不肯说,我既然已经达成目的,是绝不会再背叛他,就是死了也甘愿忠于他一次,让他不要再寒心下去了。
      对于何祖升的事我不知道,他们姑且半信半疑,而我在向滨隆身边呆了数十年一无所知是不可能的,我咬死了不说,说也只是糊弄而过,他完全不信,能轻而易举戳穿我的糊弄,显然对向滨隆是有一定的了解。
      他们或温和诱人,或疾言厉色,我软硬不吃,水牢也淹不服我,头目拍手夸我有种有气节,于是要更近一步收拾我。
      他强势掰狗嘴一样掰开我的嘴,扬眉往里看了看说,一共有三十颗牙,问一次回答不出来或者说错了就用钳子拔下来一颗,等牙拔光了,还有手脚上二十片指甲可以拔,是要都拔得片甲不留,还是留着就全看我了。
      他咄咄逼人威胁我浑身上下还有好多地方可以取……
      我恐惧得只想一死了之,下了水要淹死自己,对方扯住我头发狠狠提起来,拿着冰冷有锈迹的钳子夹在我下面一颗牙上,开始问话了,问的是关于向滨隆军火走私的事,跟什么人对接,行话暗号之类问得很细。
      我六神无主,抖如筛糠,扒拉着他拿钳子的手,闭眼呜咽着,已魂不附体,在绝境里却超乎自己想象的不肯吐露一个字。
      头目阴毒憎恶地呲牙,一边掐裂我下巴似的避免我挣扎逃脱,一边扭动钳子开始拔我牙,剧痛袭来,血腥味儿顿时蔓延,牙半摇晃的时候,外面嘭一声巨大的震动响彻云霄。
      地牢的门似乎是被破开了,接着窸窸窣窣下来一大批人的同时,守在门口的几个人手被踢踹得横七竖八一路滚跌下来,双方瞬间持枪对歭着,显然冲进来那一批有准备的人不论是经验还是家伙都更厉害,三两下就把暗处的枪手解决了。
      一闪而过的向滨隆充满杀伐阴霾戾气,猛一脚把头目直踹飞撞到墙上滚落吐血,随后身手极快的关勇立马上去挟持住了头目,迅速下手警告般割了一刀在不安分的人质脸上。
      向滨隆那一脚暴虐得几乎要了那人半条命,下脚处是致命部位,头目不安分也是扭动身体痛苦而已。
      外面随行而来的马仔把水牢栅栏打开之后,双目猩红的向滨隆便捞起了混然的我,顺势脱下衣服把我裹入怀里收抱得紧紧的。处于幽森的环境中,他不回头就怒目切齿地吩咐,:谁动过她,谁淹了她,哪只手碰了,全他妈给我废了!
      我被闷在他颤动滚烫的胸膛里,看不清这群人的哀样,只听见了鬼哭狼嚎嘶吼惨烈的痛叫,以及血肉骨头被刀砍磕碰撞的黏糊碎声,关勇早已暴怒疯狂,他红眼砍人闷吼的声音不比受伤的人小,如一头躁动冲天的野物。
      向滨隆步伐匆匆一路把我抱出去,上了车才脱掉我那些湿淋淋的衣服,把自己衣服脱给我穿,用灼热的身体给我取暖,还帮我做人工呼吸。
      我回暖后,意识便也清楚了些,我知道是他,有些热泪纵横,便安然待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他用毯子衣服不停裹着我,抱着我搓抚,与我头挨着头,也抚摸我软软的耳骨,呼出热气暖着我,“你动了白头翁日进斗金的赌场命门,他险些栽这口恶气他不得不出。我不能一直护着不给人交代,所以迟了些才来,也想让你知道这都不是闹着玩的,我护得了你吃里扒外几次?你当我真有三头六臂每时每刻只护着你一个,现在内忧外患,我分身乏术,你消停点。”
      我紧紧攥着他最里面那件打底运动背心,在他身上心酸磨蹭着,鼻音浓重地说:“隆哥,这次我没有出卖你,他们怎么问怎么吓,我都没有真说出一个字。”
      他勉为其难露了一个复杂的笑容,继续习惯性摸着我耳朵抚,嘲道:“该保命的时候不保,不该的时候偏瞎使坏。”
      之后他面对我,恢复了疾首蹙额。
      加上他们的车被后来的何祖升逼停,向滨隆松手要交人的时候,我捏皱了他贴身衣物,层层叠叠,像是我那泡皱的苍白皮肤。他还耻笑我,怎么,你不想走了?
      我醒神松手,他把我交给何祖升之前低语,阿妹,我不强留你,你也别跟我作对了过去以后安分点,我背后还有那么多不要命的人手兄弟靠着我吃饭,还要四处打理地下的关系产业链,我不保证你继续胡来我保不保得了你……
      我哽咽保证,不了,绝不会有那样的事了。
      何祖升是通过向滨隆的动向找过来的,他还带了警方的人手过来查案,被向滨隆还人讨价还价抹平了,这些牵扯过深的腌臜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于当下局势来说,他们两方不好轻举妄动,彼此牵制着只能作罢。
      至于我被送进医院以后,何祖升愧疚自己大意没有保护好我,不仅衣不解带照顾着,在他的说动之下,何太顾起往昔的情分都勉为其难来探望了我一眼,虽然冷淡疏离不少。何祖升总算说动他母亲过来走动,仿佛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也在病中向何太承诺我会进修上学深造,把脸面挣回来。
      何太不置可否,不过她知道我帮何祖升做事才遭遇祸事,也看在儿子的面子里明面上对我算过得去,还打算拨几个自己的保镖给我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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