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矛盾 ...

  •   清早我醒来后是有些空白失忆的。
      我习惯了向滨隆有时候会躺在我身边,但是我不习惯自己什么都没穿就被他拥着,他环抱着我,就像我穿上我的真丝睡裙那样顺滑抚动,导致他醒来睁眼那一刻,我便从他眼中看见了再次升起的贪欲。
      我不能适应,甚至有些惊恐。
      向滨隆便不动声色地微微睁眼静看我,也慵懒用被子裹住了我,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涌来的时候,纵使我已经像刚挖出土的文物被他翻来覆去把玩过,亦展览着被他欣赏过了,我仍用被子和自己的手隔离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可是他拦腰把我搂回身边,使我与他近距离挨在一起,以真实的触感体会彼此的赤露,我手臂横档在前面,他倒不继续摆弄我了。用指背怜爱地抚了抚我脸侧问,阿妹,你喜不喜欢隆哥?
      我摇头缩在被子里说不知道。
      他便沉吟着讲,那好吧,慢慢喜欢也行。
      我欲言又止,他等着我的下文,见我还是闷声不吭,他终于打算起来去洗澡了,他要带我一起去的时候我退避不肯,他只好先进了厕所里。
      我虽然不舒服,倒没来得及先打理自己,而是掀开了被子看见床单上那些可耻的痕迹……尤其是刺目的血迹,我粗略穿了衣服就开始先拆床单,急着要在保姆没发现以前收拾。
      可是隆哥洗澡也太快了,我才累得满身是汗地拆下来,湿漉漉的他就裹着浴巾出现在身后,洗刷着问道:“你这么勤快?看来以后得找个垫子在下面,你就不用洗了。”
      我面红耳赤推开靠在我身后冒着热气的男人,在他朗朗的笑声中,把床单被套胡乱拖去了洗衣机里塞入。
      等他离开我房间后,我就躲进去反锁上了门。他和保姆早上轮流过来敲门叫我吃饭,我都避而不见。
      直到他不在家以后,我才出来吃东西,但被保姆念叨抢了她的活儿,我要洗被子吩咐她一声就是了,她早上都怕被向先生骂,幸好向先生心情不错没说她。
      我接下来一下午都没碰见向滨隆,心情终于平复了一点。但心不在焉到夜来多工作的时候,路过台球室看见先龙早已在里面等我了,他出来叫住了我,我却没有心思学台球,整个人飘飘忽忽心乱如麻。
      先龙便拉着我说话,比较关心人。
      我一句都没听进去,而且我忽然看见走廊里向滨隆迎面朝我而来,一见此人,我转身要走,对方却过来一把拉住我手臂,将我扯回他身边紧紧扣住,并旁若无人暧昧吻了我一下说,阿妹,我等你下班。
      接着向滨隆微笑着同先龙寒暄过后,便不做停留地往楼上走了。
      他走了以后,先龙神色有点异样地探问,阿妹,你和隆哥在一起了吗?
      我脸发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犹豫混乱得迷糊。
      先龙眼里划过一点失落,但很快笑起来拍拍我肩膀说,隆哥很好的,他始终待你不一样,嗯,好好跟他,我想起来我有点事,今天就不教你打台球了。
      而我打算提前下班,东张西望地瞅着周围下楼了。
      结果到了大厅里,向滨隆就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副等待的模样,他见我出来了,随手搁下了报纸,招手让我过去。
      我硬着头皮来到他面前,他把我拉到他膝处坐下,摩挲着我的肩膀说,他想过了昨晚喝醉没太照顾到我,我今天肯定不舒服会提前下班,他就提前过来等我了。
      我看他是守株待兔还差不多。
      我就这样被他逮住后,散步牵手带回了家。自从我大了他都没有这样在外面牵过我的手。
      我们路过一个走街串巷吆喝卖糖葫芦的小贩时,他还顺手买了一串剥掉纸后才递给我。
      那几秒,我面前闪过相似的画面,好像他曾经给我买过糖葫芦一样,可是我想了想,是没有的。他见我愣着不吃,盯着糖葫芦发呆,就问我怎么了?
      我脱口而出地问,隆哥,我小时候,你是不是给我买过糖葫芦?
      几瞬间,他也被定住了似的,眼睛有些失神,似乎也想了想,眼球渐渐往左下移动,不言不语的。见我没太注意吃起了糖葫芦后,他也自动略过了这个问。
      我吃糖葫芦的期间,他却到我嘴里来抢,令我吃得不大尽兴,他倒是痞里痞气吃得有兴趣,又轻佻舔走沾在我唇上的冰糖碎。
      晚上他过来守我睡觉没胡来,就是单纯地与我打闹了一会儿,我一想起他和美华也这样打闹过,心里沉重起来,闷闷不乐要推他出去。他赖着不肯走,还说,知道我身体没恢复过来,这两天他不动我的。
      我不太开心,他就刮我的鼻子把我逗笑为止。
      次日去上班,向滨隆不止光明正大牵着我进夜来多,面对人们注意过来的目光,他还挑过我脸随性亲了亲才放我走。不像和美华一起的时候避来避去,但我一想起美华就发闷,也觉得我不该和隆哥厮混。
      那些注意我们的人里还有宝冬,宝冬在远处看着我们,对我失意地微笑了一下。
      我是别扭的。
      向滨隆这几天发现我时而与他愉悦,时而不太开怀,他终于想到了什么说,他和美华以前只是各取所需,说清楚了以后已经及时止损了,不过美华就是继续在替他办事敛财。
      可是我不太相信,更别说后来出了那样一件事,也有我自己的犹豫不决在作祟,最终酿成了一场不幸之事。
      宝冬姿色不错,却没有被包养过。娇妮说有很多好机会都是被宝冬拒绝的,因为她想要选心仪的客人被包养。宝冬何尝不是有一点傻,也有自己的坚持呢。
      在我和向滨隆情况初热的那几天里,有两日我穿的是和娇妮一起买的姐妹冬裙,但是那天我远远看见宝冬也穿着跟我一样的裙子,她原本是没有买的,嫌花里胡哨。她匆匆出去的时候,虽然那几眼短暂,可我还是看清楚了,她的妆容发型甚至连鞋子都和我一模一样。
      晃眼一瞧,她就像另一个我。
      而且她有事请假早退了,我忽然明白过来,她似乎要以这副模样去找向滨隆。我后来很后悔,没有阻止她,然而这不是为了向滨隆,而是为了宝冬本身。
      和宝冬分开的前后,我在暗处始终看着她。
      那晚夜里逐渐下起阴阴细雨,月色迷濛,外面被一层雾气笼罩,朦胧湿润,这片世界仿佛是被从冰室里翻倒出来的一样,因为渐渐有了温度,才产生了水汽,使得空中雾气腾腾的。
      我在夜来多的门内静立着注视那个渐渐远去的人影,宝冬撑起一顶精巧的印着海棠花的油纸伞,她忽快忽慢地走在霓虹街边,边走边注意两旁的车子。她离去的单薄影子倒映在波动的水坑里,模糊得像缕一头扎进脏水里被淹没的灵魂。
      我知道她要去哪里,可是我始终没有阻止她,我想她是为了攀上心仪的隆哥让日子好过一点。我默不作声准备送她一个人情,我很少有真心相待的姐妹,我想能同娇妮丁香做真朋友的人,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况且她一向不那么接近我而保持距离,似乎也是不想假惺惺的。
      我虽然做了顺水人情,自己又陷入了矛盾当中,我当晚滞留在夜来多的休息室里一个人呆着喝酒,不打算回香丽大道。
      但有一个人发现了我的异样,先龙还真是我的知己朋友,他早觉得我不对劲,就寻过来看看了,便看见我一个人独自喝闷酒。
      他问我,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是怎么了?跟隆哥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我不说话,只举起酒喝。先龙便坐下来也倒上了一杯酒喝上,老话劝道:“隆哥对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家里人,知道吗?其他女人都是过眼云烟,被利用或者发泄的对象而已。”
      其实无关他人,那更是我和向滨隆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无法确定。
      我不太想谈论这些,先龙便和我聊了一会儿其他的话题,闲扯说他手底下混的马仔很多是潮州人和福建人很团结,还有几个台湾仔……这几个地方的人说话很好听。
      我忽想起他自己也是潮州人,便随口问他潮州有什么特点?
      他一本正经地说:“牛肉丸,湘子桥,胶己人,重男轻女……”
      我被呛笑道:“不是吧,这样讲你家乡?”
      他有些赧然,笑笑道:“这就是我的认知了,其实我很早就没在家乡呆了,对家乡的印象就是这些比较单薄。”
      “为什么不在家乡呆?”
      问到此处他就不回答了,反而催我该回去了。他说他都把我逗笑了,那我的心情应该好点了吧?
      我继续喝酒,他只好陪我一起喝了,边说借酒消愁愁更愁。
      我喝得颇多,有些醉了。他想拉我起来送我回去,我横竖不肯,更怕回去撞见我不想看见的画面,毕竟向滨隆和宝冬也是在我之前相好的,我有什么资格呢?
      先龙与我拉拉扯扯之间,他自身喝了几烈杯也有些不稳,就不慎倒过来把我压在了沙发上,四目相对,酒气互斥,他呼吸渐渐变得浓重而急。
      我攥着他衣服,他单手微微撑起身体,掰着我的手哄道:“阿妹,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我忽然昏昏地笑了,“英雄冢温柔乡,你不心动吗?”我心里想着的却是向滨隆面对宝冬,今晚会是怎样的态度……
      先龙不语,起身来理了理自己充满褶皱的衣前。我们在休息室呆到后半夜,那人忍无可忍过来接我了。我扶坐了起来时,休息室的门骤然间被打开了,向滨隆面无表情地一手揣裤,一手握着门柄,他站在门口幽然盯着我们,我和先龙都有点衣衫不整的样子,反倒是他来误会了我们。
      他目光冰冷地沉闷踱步进来,扯唇嘲讽一笑,用刚才捏门柄的手重重拍了好几下先龙的脸,拍得先龙头都偏了,这动作既不是甩巴掌也不是无攻击的,仿佛在无声酝酿警告着什么。
      先龙不躲不闪只态度端正地解释,“隆哥,我是想送阿妹回来的,她喝多了赖在这儿还想喝不肯走,就拉扯得衣服有点乱,我用命发誓,我绝对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虽然害怕,还是上去阻拦在他们之间用自己挡着,避免向滨隆不悦起来令无辜的先龙受打。
      向滨隆则阴沉沉地用手指点了点我,不言不语的,渐渐食指收回去捏紧了拳头,骨节咯吱响了一下后,他修长的手慢慢下移放到了身侧去,便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先龙撺掇我还不快出去。
      我便低头有些晃悠地跟了出去,我在醉酒的情况下撞枪口上问了句,宝冬呢?
      向滨隆便倏然顿住了脚步,我就撞到他硬挺的后背骨上,他此时遽然一回头,一双眼睛里充有一点血丝而微红,如此锐利森冷地盯住了我。他抬起我下巴,手摸索着掌住后用力收紧,仿佛要掐裂我的下颚。
      他声音很沉地问道:“你让她来的?”
      我困难地摇了摇头,先龙在身后也忍不住唤了一声隆哥。
      向滨隆便拉拽住我的手腕,将不太稳而跌跌撞撞的我拉走了。他刚才的样子真可怕,到了车上以后,我还是大气不敢出,也不敢靠近他,就连司机感受到氛围后都收敛了自在,开车开得比较谨慎平稳。
      回去以后,他直接把我拉去了他房间,让我站在床前自己脱掉衣服。
      我在他的威压之下,抖着手一点点解开了冬裙,我解到一半他突然上手撕裂了这件裙子扒掉,丢破布一样掷到了地上去,让我不要再穿这件衣服。
      我呼吸微急,不敢直视他吃人的眼神,他生冷地叫我继续脱。我按照他的吩咐做完以后闭上了眼睛,他立在我面前似乎一动不动盯着我,我睁眼的时候,看见确实如此。
      我一与向滨隆的目光对上,不禁颤了颤,他仍然很生气,充满了愠怨之意,但他眼神充斥的那股浓重欲望,仿佛一座即将发作的火山,也像一场战争快要勃发,可怕得压抑。
      我退后那一瞬,战争开始。
      他如此生硬,如此强势,惩罚一样排山倒海般对付人,没有从前的耐心与温柔,只管释放他自己憋着的那股气。可是渐渐他吻了吻我皱起的脸,终于心软将一切放慢下来,留心了些重现那一夜的悸动,有意与我和好,使得我的畏惧退缩减退。
      我没有继续惹怒他,而是攀住他脖子学着笨拙地吻了吻他,他紧绷的脸庞便不那么冷硬了。
      他心软下来蹭了蹭我鼻子,低唤了一声阿妹。
      可过后,他整个人依然强势困着我,落下数之不尽的吻,挑起彼此的心荡意牵从而沉溺欢愉,这一回他似乎毫不节制,古怪得不太寻常,汗水也滴答滴答到彼此皮肤上滑动,都分不清是谁的汗。
      我承受不住叫了他好几次,他都仿佛没听见,兽性大发得忘乎所以,不像过去那样起码收放自如。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矛盾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