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浅》穆怡璇

51、第五十一章

　　炎炎夏日，夏璇却感觉置身于冰窖中，寒冷刺骨 ，她将自己抱成一团，蜷缩在病床一角，泪浸湿衣襟，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为何处处针对我，处处与她过不去，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当大梦初醒，一切如往常一样。
　　隐忍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出病房，暮梓芯闻声站起身，铭皓轩抓住她的手腕，冲她摇摇头，“让她自己安静会，别去打扰她了”
　　暮梓芯望了眼蜷缩在角落的夏璇，垂下黯淡的双眸，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铭皓轩顺势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默默走到一旁。
　　“夏阿姨那边……”暮梓芯纠结的走到铭皓轩身侧。
　　“该不该告诉阿姨真相，还是等夏璇自己做决定吧”视线悠然转向身旁的暮梓芯，“今天辛苦你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暮梓芯久久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强烈的占有欲，促使她一种宣誓主权的感觉，她不想走，更不想他的男朋友为了另一个女生的事忙前忙后，不想让他们有独处的空间，不想让他留在医院。
　　“我在陪你会”
　　铭皓轩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握住暮梓芯的手，“我没事，早点回去休息，回去晚了，叔叔阿姨该担心了”
　　“你们俩都回去休息吧”夏璇打开病房的门，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铭皓轩走上前询问，“好点了吗”手上忽然一紧，他瞥了一眼身侧的暮梓芯，没有过多的言语。
　　暮梓芯在看见夏璇的那一刻，本能的攥紧了铭皓轩的手，
　　夏璇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没事了，今天谢谢你们，回去休息吧，你们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吗”铭皓轩再三确认，怕自己一个疏忽，在发生纰漏。
　　“放心，我可以的”
　　“那我明天早晨在来”
　　夏璇嘴角含笑，冲他点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
　　暮梓芯全程未发一言，站在一旁，死死握住铭皓轩的手，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

　　两人并排走出医院大厅，行至停车场，暮梓芯松开牵了一路的手，擦了擦手心上的汗，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阿轩”
　　“嗯？”铭皓轩打动方向盘，车驶离了医院，
　　暮梓芯沉默良久，无奈摇摇头，“没事”
　　铭皓轩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有话直说”
　　暮梓芯头偏向窗外，苦涩的冷笑一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实习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本来想着我们可以去旅游的……”视线转向铭皓轩，眼神冷淡的看着他“短时间内是去不成了”
　　铭皓轩未回话，视线直直的看着前方，看似专心开车，实则心里五味杂陈。
　　“铭皓轩……”铭皓轩身躯一证，预感大事不妙，
　　“你能不能，别在去管夏璇家的事了，或者你吩咐别人去做，不需要你亲力亲为”
　　车行驶进所居住的小区，暮梓芯见他还是迟迟不肯多说一个字，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铭皓轩死死抓住她开车门的手，暮梓芯不挣扎，任由他抓着，抬眸看向他。

　　“现在这种局面，她一个女孩子，我不帮她，她还能靠谁”
　　暮梓芯咄咄逼人的回道“你直接把她娶回家多好，这样你就不怕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了”暮梓芯直视他的双眼，毫无退让之意，两人僵持不下，

　　铭皓轩一再隐忍，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到底是何种神情，愤然推开车门，胸腔毫无规律的起伏，厉声呵斥“下车”冰冷的语气在这幽寂的黑夜，显得格外的刺耳。
　　暮梓芯也不多说废话，倔强的屈身下车，铭皓轩紧跟其后，迅速抓住暮梓芯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抵在车身上。

　　“铭大老板，我没时间给你瞎耗，我明天还得上班”用力挣了挣被抓住的手腕，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最终铭皓轩服软道“芯儿，别闹了，行吗”
　　“我没给你闹，你还是去医院吧”
　　“暮梓芯”铭皓轩低吼一声。
　　暮梓芯不耐烦的长叹一声，“我没聋，你喊什么”
　　铭皓轩被她气的一时语塞，暮梓芯动了动举过头顶的双手，“麻了，能放下来吗”
　　铭皓轩松开手，退后一步，暮梓芯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打了个呵欠，“我回家睡觉了”
　　铭皓轩重新将她拉回原地，暮梓芯抢在他开口前，率先开口“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们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吧，都找找自身的问题”
　　铭皓轩死死握住她的手不愿松开，暮梓芯脸色明显越来越好难看，“你到底想怎么样，没听说过鱼翅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吗”
　　“我是想说，你想去哪里玩，我好提起做准备”
　　暮梓芯狐疑的看着他，眉头一皱，一脸的不相信，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眼神飘忽不定，开口确认道“什么……你……”
　　她重新组织语言，振振有词的问到“你什么意思，你是打算以后都不在去管夏璇家任何事了”

　　铭皓轩苦笑一声，揽住暮梓芯的腰，“管当然还是要管的，毕竟现在撒手不管我过意不去，只是我会交给别人去处理，不会跟夏璇在有牵扯，这次我保证说到做到”
　　“做的时候可就不一定有说的好听了”暮梓芯小声嘀咕。
　　铭皓轩轻敲她的额头，“低估什么呢，这次我肯定说到做到，我老婆都让我去娶别人了，我在不重视起来，我怕我老婆丢了”
　　暮梓芯冲他尴尬的笑了笑，并未真的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对于夏璇，她还是有所顾虑的，铭皓轩嘴上说的好听，那次紧要关头，她不是冲在最前面，第一时间出现在夏璇身边，诸多感情的牵连，怎可能仅凭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撇清关系。
　　“我可以在信你一次吗”即是在问眼前人，亦是在问自己。
　　粉拳微攥，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凉薄，淡漠的垂下眼帘，无奈的抿了抿唇，长出一口气，抬眼望向他，“我先回去了，等想好去哪，在联系你”疲倦的转身离开。

　　铭皓轩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忧愁爬满全脸，夏璇是摆在两人之间的定时炸弹，不知那一天就会自动引爆，分居两地，学习氛围不同，工作不同，聚少离多，摆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人或事出现，是否还有一起走下去的动力，他们的爱，会不会随着一次次的争吵而消磨殆尽，铭皓轩不敢在想下去，好不容易抓住你的手，我怎会轻言放弃。

　　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转身上车，启动车子，开车离开暮梓芯所居住的小区。

　　自那晚分别后，暮梓芯没在主动联系铭皓轩，铭皓轩也有主动去找她，两人就像说好了般，互不打扰，各自在自己的领域中忙碌。

　　铭皓轩帮夏璇料理夏爸爸的后事，忙前忙后，望着站在墓碑前的夏璇，铭皓轩蹲下身，拍拍她的肩膀，没有说任何一句安慰的话语，默默起身，独自一人走出墓地，留给他们父女独处的空间。

　　出了墓地，望着下坠的夕阳，铭皓轩长出一口气，对司机摆摆手，“你留下来等夏璇，待会把她送回去”
　　司机师傅毕恭毕敬的应答，铭皓轩放心的点点头，迈开步子，朝路边走去。
　　拿出手机，打开又关上，想听见久违的声音，又怕希望落空，徘徊在纠结的岔路口，左右摇摆不定，最终也没能鼓起勇气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一切又恢复如初，夏璇站在病房门口，舒缓自己的情绪，嘴角弧度上扬，笑容满面的推开病房的门，
　　“妈，今天有你爱吃的芹菜哟”她将饭盒打开，饭香立刻飘满病房。

　　夏妈妈一脸慈祥的冲女儿笑，“璇儿，别忙活了，妈不饿，坐下陪我聊会天吧”
　　夏璇的手一顿，继续将饭菜一一摆好，夏妈妈握住女儿的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下，粗糙的双手紧紧握着夏璇的手，憔悴的容颜流露出欣慰，
　　“我们家璇儿有出息，考上了一所好大学，没让爸妈丢脸，从小到大也没让你过上什么好日子，以后啊，可要对自己好点，别不舍的花钱，委屈了自己，以后的路啊，还长着呢，要好好的”轻拍两下夏璇的手背，眼底满是爱意。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夏璇强忍住泪水，牵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璇将饭菜端到她面前，“先吃饭吧”
　　夏妈妈接过筷子，津津有味的享用，今天的饭量比以往好了些，夏璇很是开心，饭盒里的饭菜几乎全都吃了。
　　本以为是好征兆，她还在盼望着妈妈何时能出院，可是，当夏璇下午在回到医院时，夏妈妈已经躺在病床上，安详的长辞于世了。
　　她走的时候，嘴角上还带着浅浅的笑，终于可以不在受病魔的折磨，得以解脱。
　　夕阳的余辉打在她的脸上，夏璇静静的站在原地，时间好似静止，她忘记了哭泣，忘记了痛，
　　……

　　夏璇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了母亲手机里留下来的录音。

　　璇儿，妈妈知道你伪装的很辛苦，为了瞒着我你爸去世的事，你每天要在痛苦中强颜欢笑，可是你不知道，我无意间看见了那天的新闻，既然你不想让我担心，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作不知道吧。爸妈这一辈子，对不起你，不光没给你带来富裕的生活，还给你带来了负担，以后的日子里，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你要好好生活。你能成为我们的女儿，我们倍感荣幸，我们为你骄傲。

　　夏璇双手握住手机，泪夺眶而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一场。
　　短时间经历了失去双亲的痛，夏璇无法从中走出来，她离开了铭皓轩的公司，搬离了原来的家，断绝一切与亲人好友的联系，她需要自己一个人找个地方静一静，好好想想，她想要什么，以后的生活该如何度过。

　　领走前，她跟暮梓芯约着见了一面。
　　暮梓芯见到夏的第一感觉就是，她比以往消瘦了许多，“吃点什么”将手中的餐单递到她面前。

　　夏璇摇摇头，“不用了，你点吧”
　　暮梓芯知道她今天约自己出了，一定不是简单的为了吃饭，她招手叫来服务员，简单的点了几道菜后，静静坐在那里，望着坐在对面的夏璇，她开门见山的问“说吧，约我出来什么事”
　　夏璇视线犹然转向店外，慢悠悠的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里吗？”
　　暮梓芯没有回答，打算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夏璇继续娓娓道来“因为‘风阑’酒吧就在这条街上 ，那次在那间酒吧里，铭皓轩对我的表白，我是有些动摇的，望着他给设计的房间，望着墙上我的画像，我真的想过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夏璇忽然冷笑一声，自嘲的摇摇头，“但是我还是拒绝了他”目光望向暮梓芯，定定的看着她，“知道为什么吗”
　　夏璇轻笑一声，继续道“他是遥远星宿上的一颗巨星，无意间坠入我的世界，我们本就不是一个阶梯的人，我很感谢他对我的喜欢，也很感谢他对我不求回报的帮助，这么优秀的人，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他正确的选择，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暮梓芯疑惑的侵眉，“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爸妈恩爱，家庭幸福，不必为了生活而发愁，而我小的时候爸妈总是吵架，长大些，他们总算不吵了，我又要为了我妈的病情而担惊受怕，还要为了有上顿没下顿的饭钱而拼命的做兼职”她端起手杯，仰头喝了一口水，双手握住水杯，细细摸索，“我更羡慕你出现短短几个月，就轻而易举的取代了我在他心里两年的地位”

　　“你什么意思，搞的我跟第三者一样，不是你自己说不喜欢，一次次把把他往外推吗”暮梓芯不悦的反驳。
　　“你们可能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吧，在我跟他认识两年的时间的情况下，在她还在追求我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断的被你吸引”
　　暮梓芯一脸尴尬的看着她，什么是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细想想当初两人可是十分的不待见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的呢？怎么就喜欢上了，到如今的深爱呢。

　　夏璇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初他在度假区丢下我，去追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在喜欢我了，后来你们在一起后，他对我所有的帮助，是初爱情外另外一种情感，梓芯，他很优秀，你很完美，我真诚的祝福你们，他真的很爱你”她眉眼带笑，放下手中的水杯。
　　暮梓芯眉宇间的疑惑渐渐褪去，原来那时的你就已经喜欢上我了，你愿意将你吃辣过敏告诉我，是因为我在你心中特殊，你愿意丢下夏璇本能反应去追我，是因为你担心我，你连夜飙车来我家，是因为害怕我出事，你愿意为我下厨，是因为你喜欢我，你无缘无故对我吼，是因为我对你的爱不明确，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都是可以找到答案的。
　　暮梓芯忽然站起身，“钱我已经付过了，我有事先走了”语毕，她急促的冲出店外。
　　夏璇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她在位置上坐了好久好久，从此刻起，她也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一段没有爸爸妈妈的生活，一段没有铭皓轩的生活，一段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暮梓芯跑出店外，来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车朝铭皓轩所居住的小区开去。
　　出租车听在目的地，暮梓芯从车上下来，跑向铭皓轩所在的楼房，急促的敲门。
　　铭皓轩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慢悠悠的将门打开，门打开的一瞬间，暮梓芯扑进他的怀里。
　　铭皓轩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他举起双手，傻傻的站在门口，
　　他稍微缓过神来，“芯儿？你怎么突然来了”

　　暮梓芯从他怀里探出头，“我想你了”
　　“先进来”铭皓轩牵起她的手，将她拉进屋子。
　　进入房间，暮梓芯试图再次贴到铭皓轩的身上，铭皓轩伸出手臂挡住她，“站好”
　　暮梓芯不大情愿的站在原地，
　　“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天马上黑了，你过来你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
　　铭皓轩无奈的看着他，放下挡在两人之间的手臂，“你过来干嘛”
　　暮梓慢慢靠近他，拦住他腰，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铭皓轩手疾眼快的捂住她的嘴巴。
　　暮梓芯不悦的看着他，拉下他手，“你干嘛，不可以亲啊”
　　“有事说事，没事我送你回家”
　　她的双手移到他的脖颈处，“我来告诉你，我实习结束了，我有时间陪你了”
　　铭皓轩不为所动，面上波澜不惊，他颔首道“还有其他事吗”
　　暮梓芯质问道“我有时间陪你，你不开心吗”
　　铭皓轩轻点她的鼻尖“开心啊”

　　“你也太敷衍了吧，亏我特地跑来告诉你”
　　暮梓芯松开双手，退后两步，与他保持一臂的距离，低头看着鞋尖，嘴巴被气的鼓起来，双手气愤的搅动衣角。
　　铭皓轩向她靠近，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在她红润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可以了吧”
　　暮梓芯用力的擦了两下嘴唇，咄咄逼人的回道“我才不稀罕呢”
　　“你自己一个人跑过来，要是让叔叔阿姨知道了，又会觉得是我故意让你过来陪我的，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可是要取决于是否能顺利娶到你，以后要来提前给你爸妈说，听见没有”
　　暮梓芯抬起小脑袋，“我跟我爸妈说了今天不回去了，但没说是来找你”
　　铭皓轩高度警觉，语气严肃道“那你要去找谁？”
　　暮梓芯没想瞒他，将事情全盘托出，“本来今晚要去找晓娜的，后来夏璇约我见面，说了一些事情，我忽然有些想你了，就来找你了”
　　铭皓轩低哦一声，抱住暮梓芯，“所以今晚你可以留下过夜了？”
　　暮梓芯紧皱眉心，神情中充满着疑惑，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阿轩难道不想知道夏璇给我聊了什么吗”
　　铭皓轩将暮梓芯腾空抱起，朝卧室走去，“不想知道，我对那些不敢兴趣，我还是对你更感兴趣”
　　暮梓芯勾住铭皓轩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真不想知道？”
　　铭皓轩打开卧室的门，将你放在地上，稍弯腰，脸对脸说道“你是打算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暮梓芯答非所问，继续刚才的话题，“她说你在‘风阑’给她告白时，她有过动摇之心，她对你动过心”
　　暮梓芯再一次靠近他，两人这一次靠的更近了，铭皓轩楼住她的腰，看她接下来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暮梓芯冲他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你要是在努力一下，说不定你们还会有后续”
　　“如果她那次要是答应我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暮梓芯豪不在意，她觉不会对没发生的事而生气，给自己徒增烦恼，“无非就两种可能，要么你全心全意对她，我们俩保持距离，要么你继续与我保持联系，辜负夏璇，背负渣男骂名”
　　暮梓芯沉思了下，继续言语“以我对你的了解，会是等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你爱上一个人，觉不会轻言放手，谈恋爱，是以结婚为目的，觉不是玩玩而已，对吧”
　　铭皓轩抱起地上的暮梓芯，直接丢进了浴室，“我们讨论半天外人干嘛，正事还没办呢”
　　“你出去了，我自己洗”
　　“我帮你，我们一起洗，一起洗快”铭皓轩开始不要脸，耍起无赖。
　　浴室里升起袅袅炊烟，嬉戏打闹声回响，在这寂静的夜晚，让我们彼此更深入的了解。

　　微风轻拂窗纱，月色穿过玻璃与飘浮的窗纱融为一体，城市亮起霓虹灯，照亮回家的路 ，在这座城市中，总会有一盏等你回家的灯为你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