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龙猫的真相（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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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宠物医生更清楚，一只龙猫要怎么做，才能咬死另外一只龙猫。
现在是工作日的早晨。
宠物医院冷冷清清，没有新来的顾客，只剩下一直在住院的其他宠物们和医院的员工。
流浪猫早就被护士带去清理毛发了，不，或者说是，去消除证据了，现在的龙猫看护室里，一片嘈杂，医生和护士们，全都挤在这里，空气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二氧化碳。
呼吸不畅。
丝绒黑龙猫低着头，看着沾了血的爪子，它白白的肚皮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沾上了谎言的鲜血。
“咔嚓。”“咔嚓。”“咔嚓。”闪光灯带着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它抬起头，隔着紧闭的笼子，透过铁丝网，它看见一群白大褂，举着手机，拍下了它作恶的证据。
它又低头看去，一只纯黑龙猫的尸体，正安静地待在它的爪边。
尸体上的伤痕和爪印，一个又一个，十分奇特地跟它的利牙爪子，对应了起来，这比画画还要厉害，毕竟就算是作画，也画不出一副根本不存在的图。
“这个伤口做得还不错吧？牙印也是对比了丝绒黑龙猫的牙齿做的。”护士手上带着手套，手套上沾着绒黑的毛毛和艳红的鲜血。
她脱下手套，将手套扔进了医疗垃圾桶里，另外一个护士，很快就收走了医疗垃圾桶。
“还好那只猫只是将它玩弄至死，并没有对它动牙，不然，伤口很难掩盖。”旁边一位护士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众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宠物医生抬起头，带着精光的眼睛，透过镜片，看向了龙猫看护室，天花板上的监控探头上。
接着，他拿起手机，打出了两个电话。
十分钟后。
“滋——”
一辆豪华汽车，踩着急刹车，一个甩尾，停在了宠物医院门口。
“你们在胡说什么？我的默默怎么会死？”
说话的是一个位精英女人，也就是明日基地的高层，女老板。
她站在笼子面前，心痛地看着纯黑龙猫的尸体。
她一身精致的西装，横眉立眼，看上去十分愤怒，她一把捏住了宠物医生的衣领，差点把宠物医生给提起来了。
“要不是因为你们这家医院离明日基地近，我根本就不会把默默放在你们这里治疗！”
面对不好惹的女老板的愤怒，宠物医院的其他医生和护士们，全都缩成了一团，甚至不敢上前一步。
被拎着的宠物医生，强作镇定，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
然后，开始了一场精心准备的欺骗。
“就是这只丝绒黑龙猫，咬死了您的爱宠。”
笼子里，圆圆猛地抬起了头，它在心里尖叫着：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它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晚上，那个晚上，月亮太亮了，亮得它控制不住地睁开眼睛，看着小男孩一脸天真单纯，却说出一句又一句，对它的污蔑和谎言。
就像现在一样，它看着正直的宠物医生，一脸正气地说出了最要命的话。
随口一句，就能将它打入深渊。
“它为什么能到默默的笼子里来？”
“这只丝绒黑龙猫会开特质的笼子，您看，原本关它的笼子门上，还有它的爪印，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为您鉴定。”
“那为什么它要咬死我的默默？”
“龙猫长大后，是一定要分笼的，随意进入一个笼子，本就会造成一死一伤的后果，更何况，这两只龙猫，根本就不熟悉。”
“丝绒黑龙猫实在是太凶了，您的爱宠不是它的对手。”
“为什么你们没有发现！”
“哎呀，我们前脚刚走，它后脚就被打死了……”
“……”
“……”
后面还有好多好多的质问，和数不清的回答，圆圆的黑色大耳朵嗡嗡作响，它甚至开始听不清了。
它努力睁大眼睛，它看见，人类女老板那隐忍的眉毛，从一开始的冷静，变得一抖一抖的，那双原本死死盯着宠物医生的眼睛，现在充满恶意地倒映着一只丝绒黑龙猫的影子。
她的愤怒，在看到照片的时候，达到了最高点。
“唉，都是我们的错，要是我们把笼子的锁升级到最高级别，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宠物医生故意这样说着。
他看上去很自责，很愧疚，愧疚自己没有早一点更新设备，而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可他成功地把矛盾，转移到了女老板和丝绒黑龙猫身上，将宠物医院，从这件事情里摘了出来，就算要担责，也最多是个设备不够高级的小事。
“唧唧！唧唧！”
他们在说谎，他们在说谎，这群人类在说谎！
圆圆沾血的爪子，抓在铁丝网上，发出刺啦的声音，它想吸引人类的注意，它要告诉在场的所有人类，事实的真相。
可是，一如既往，没有人会在意一只龙猫的反常。
人类冰冷无情的目光，还有恨不得它现在就去死的神态，让丝绒黑龙猫龇牙咧嘴了起来。
慢慢的，顾客们渐渐地上门了，龙猫看护室外，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类。
有人仔细观察了一番，得出结论：“这只龙猫我知道，这不就是城北宠物店卖不出去的那只龙猫吗？听说它还咬过人呢。”
“何止啊，三任前主人，全被它咬伤了，现在咬死一只龙猫，再合理不过了。”另外一个人一脸唏嘘。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为什么要养这种畜牲，把钱留着自己花不好吗？”刚买菜回来的大爷不认同地摇了摇头。
污言秽语，百口莫辩。
人类的嘴巴，是最厉害的武器，人类的耳朵和眼睛，是最精准的仪器，当三种器官联合在一起的那一刻，就组成了一个看似正义实则虚幻的世界。
丝绒黑龙猫长着一张龙猫的嘴，可它却说不出人类愿意听乐意听的话。
它的嗓子似乎天生为污蔑而生，藏着一个又一个人性的阴暗，无论它怎么撕扯，无论它怎么尖叫，都破不开那道名叫人类的禁区。
“砰——”铁丝笼子被人类拍得震颤了起来。
一张带着眼镜的人类女人的脸，凑了上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就像是在看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我的默默死了，凭什么你还能活得好好的？它是怎么死的，我就要让你怎么死。”女老板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她捏紧了拳头：“我要去找一群攻击力强不合群的龙猫来，让它们，咬死你。”
“唧！”
圆圆一脸凶意，龇牙咧嘴，对着她大叫。
“快看，它还吓唬我们呢，啧啧啧，凶死了。”围观的人哄闹着。
“麻烦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又温和的声音，像是温和的水流一般，穿透了人群，人声鼎沸的空间，都冷却了下来。
那是……那是……林清的声音……它的主人……来了。
“唧？”
人类这次……还会继续相信它吗？
一定不会了吧，这么多的证据，连它自己，都快要以为坏事真的是它做的了。
原本还在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丝绒黑龙猫，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就连炸开的毛毛，也重新合拢了，它隔着笼子，就这样远远看去。
人类青年逆着光，站在门口，阳光太盛了，它使劲眯着眼睛，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踏踏踏。”
人类青年几个大踏步，越过人群，直接来到了笼子前，他拉开上面的重锁，打开笼子门，将丝绒黑龙猫抱了出来。
然后，将它护在了怀里。
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他说，“圆圆，别怕。”
那一瞬间，心里浮上莫名其妙的委屈，丝绒黑龙猫圆圆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龙猫的真相（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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