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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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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将心念之人从此深深埋藏在心里的决定是那件事之后。
到现在已经又过去了一年。
苏靛也决定就在东江镇扎根了,他现在已经正式成为张扬琴行的一名的吉他老师了。
苏母和苏明阳因为那件事再也没有提起过让他留学的事儿了。他们明白,留不留学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靛平安健康快乐就好。
暑假班已经开了一段时间了,今天是周末,吉他班和平时学校上课一样逢周末就放假。
苏靛还是起了个大早,他已经习惯了早起。赖床对他来说并无多大意义,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醒着罢了。
好像确实起早了,这会儿民宿还没正式营业。苏靛闲来无事打算去镇上逛逛。
像是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大脑还处于漫步目的的状态,腿就不由自主地往村口的可乐机走去。
今早起了大雾,路上还亮着几盏街灯。
苏明阳隐约觉得可乐机旁边好像立着一团黑影。
这么早是谁在买可乐?
他怀着好奇与疑问走了上去。
走近时才发现是一个高出他半个脑袋的男子。
男子正仔细看着手里拿着的貌似地图的东西。
游客?迷路了?
“那个,需要帮忙吗?”
男子听见身后的声音表情瞬间亮了起来,他回头看了过去。
在见到男人样貌的那一刻苏明阳呆住了。
男人看样子不过和他差不多大,大也不会大多少。却给他一种超出了同龄人的稳重感。
即使身着休闲装背了个登山包也不察觉出他浑身散发的文艺气息。
能让苏靛这么认为的大概是他那用麻绳系着的长发吧。
男人的五官也及其的精致,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上扬的薄唇,好似一个外国人!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和那深邃的眼睛更是添了几分异域感。
苏靛竟一直失礼地看得入了神。
这人长得好像他认识地一个人,具体是谁他脑子里没有映像。
“您好!”男人的回答唤回了他遗失的神经。
“啊啊啊,您好。”
“我迷路了能麻烦你带我到附近的民宿吗?”男人礼貌又不是亲切感的话语让他内心感到极其舒适。
“没问题!”
苏靛带着他往村里走去。不知怎的,从见到男人的那一刻起苏靛的心就跳得很快,但他的异常却被自己掩藏得很好。一路上,苏靛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怎么不开导航?”
“这儿的导航看不懂。”
“......”
“你定的哪家民宿?”
“‘迎朋’”
“‘迎朋’?离这边有点远啊——怎么没让民宿的人来接呢?”
“打了电话,没人接。”
“估计忙着呢!这儿旺季游客挺多的。”
“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
苏靛思考了一番提出了一个建议。
“要不先去我家吧?”
“你家?”
“嗯,我家民宿。我总不可能把你扔大街上不管吧,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东江镇旅游,就都是我们这边的客人。客人来了总归要有个落脚点吧!”
他说的头头是道。男人会心一笑:“东江镇果然是个山美水美人更美的地方啊!”
“哈,是啊!”苏靛得意一笑,“第一次来?”
“来过几次了。”
什么?来过几次了还迷路啊?看来是个路痴啊——果然艺术家除了搞艺术什么都不会。
本来还想继续问下去的,苏靛见男人接起了电话便不再叨扰。
男人告诉他已经把那边的房给退了就在他这儿住下了,苏靛也提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叫家里人收拾一间干净的房间出来。
到苏家民宿的时候男人在门口停了下来。
他仔细打量着民宿外观,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男人在脑子里仔细搜寻着这种感觉的出处,忽然想起自己十一岁那年随父母来这玩的时候当时本来打算住这家民宿的结果因为没有空房而不得不去了别家。
“请进。”门口的苏蓝招呼了一声。
男人朝她温柔一笑然后进了门。
“哇哇哇,哥你在哪儿捡的这个大帅哥,好帅啊——”苏蓝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她哥一起跟在男人后面。
“村口那边。我说你个花痴,他帅能有你哥帅吗?”
“切,自恋狂。”苏蓝吐吐舌调皮道,“比你帅。”
“你,”
“说件更打击你的事,”苏蓝有预谋地笑了笑,“他没有明阳哥好看。”
所以苏蓝是变着法儿地说他最丑。
胡说八道呢!想他大学那会儿也是有人喜欢的啊喂——
苏明阳不在,是苏靛和苏蓝一起把客人领进的房间。苏靛留下帮男人整理房间。
于是,他在无意之中瞥见男人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黑色的长方形盒装的东西。苏靛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把口琴。
“您好。我能看看您手里那把口琴吗?”
男子有点懵,举起手里的东西问道:“这个吗?”
“对。”苏靛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男人递过来地口琴。
“谢谢。”
“这把口琴,怎么了吗?”
苏靛在琴身上仔细查找着什么,他回答:“和我的很像,所以想看看。”
话到这儿,他的游移的目光停了下来。
片刻他抬眼盯着男人看了几秒像是在回忆,没几秒便把口琴还给了他。
“您叫什么?”
“啊?啊——”男人才回过神还没去前台登记入住。
“我叫顾十方。”
“那么,顾先生,请跟我去前台登记。”
“好。”
顾十方先出了房门,苏靛待在房里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就在刚刚,他在他的口琴上发现了一个一摸一样的G字母,字母镌刻的位置和他捡的那把一摸一样。
“先生?”顾十方见他没跟上便折了回来。
“我叫苏靛。”
“哦,苏先生,能麻烦你带一下路吗?我不认路。”
“......”
刚跟着回房就又忘了回去的路吗?他看起来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啊。
前台登记的时候苏靛盯着他在纸上写下了“顾十方”这三个字,那时他才知道他名字的正确写法。
苏靛抽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下了“苏靛”二字然后伸到他面前。
“这是我的名字。”
“啊?哦。”顾十方困惑地点了点头。
不只是他,前台包括已经回来了的苏明阳在内的所有人都对他的举动感到很困惑。
趁他填写资料的空挡苏靛短暂的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苏靛又亲自把他带回了房间。
“苏先生,你不用带我了,我认路了。”
苏靛没说话,一直走在他前面。
回房间后他才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您在两年前是不是来过东江镇?”
顾十方略感震惊:“你怎么知道?”
苏靛心头一颤。
顾十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在抱怨:“我那时刚好来这边出差。那时候为了赶上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在慌乱之中还弄丢了我的口琴。”
说着他便低头在包里翻找,脖子上挂的易拉罐盖子不小心滑了出来。
苏靛定睛一看然后问道:“那是什么?”
“啊,一个朋友送的易拉罐盖,我把它镶起来了。”
“和这个一样,我掉的那把口琴。”他举起了之前苏靛查看过的那把口琴。
苏靛:“能看看你的项链吗?”
“啊?”虽然搞不懂,但顾十方还是友好地取下项链递给了他。
这是一块两面都嵌着橡胶玻璃的易拉罐盖,扇形的弧线部分不知是被铂金还是白银镶起来了。苏靛把易拉罐盖翻了个面发现上面写着几个字——
‘再来一瓶’......
这几个字勾起了他儿时的回忆......
他又问:“应该是很重要的朋友吧,所以才会把那种东西戴身上。”
顾十方笑了笑,回答:“是呀,很重要的朋友。”
苏靛沉下了头却上扬了嘴角。
原来他叫顾十方,原来他还记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