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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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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凌波刚醒来就又在病房里大闹了一通,不但把被褥、枕头全都丢到地上,更把针水、输液架也一并扯掉、推倒。
望着一室狼籍,本就通宵未眠头痛欲裂的凌舟终于发怒:
“凌波!你到底想我怎样!!!”
说完,他突然捂住胸口倒地,幸有护士闻声进来,赶紧叫了人一起把他带走检查。
凌波这才呆住。
被送进检查室的凌舟,气息微弱,医生见了大骇,赶忙展开施救,门外,一瘸一拐赶到的凌波,见此情景,也吓得嘴唇发白,他跌坐于身后长椅,再也不语。
惠惠因昨晚挂了凌舟电话,心情一直很乱,早起后连饭也懒得吃、便直接去上班。走出楼道时,迎面射来的一束阳光,竟使她差点跌出泪来。
但她仍为自己鼓劲:
加油!林惠惠,不要气馁,不要退缩,哪怕凌舟真的不要你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大不了,以后就一个人过嘛!
于是林惠惠又朝气蓬勃地去上班!每见一人,都热情与之招呼,每接一事,都信心满满保证顺利完成!
就连陈小瑜也对她刮目相看,午休时、靠在饮水机旁边说:林惠惠,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林惠惠说:我哪有什么深?又哪有什么不露?
陈小瑜道:瞧,你都会说这种话了,还不够深藏不露?果然凌舟之前对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提到凌舟,惠惠的神情又黯然了,陈小瑜关心地问她最近和凌舟的关系怎么样。
惠惠只耸了耸肩,陈小瑜偷笑道:那好,待会儿审好的初稿,就由你交给凌舟吧!也算给你俩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
惠惠的眼里这才又恢复了光采。
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了,凌波赶忙迎上去询问凌舟的情况,得知已稳定,他松了口气,而后他走进急救室,心怀愧疚地说:
“凌舟,我们回家去吧……”
凌舟没理他,等体力稍有恢复,他从床上起来、并拔掉手上的针头说:
“你自己叫车回去吧。”
“那你呢?”
“你管我!”吼毕,凌舟摔门离去。
凌舟来到停车场、坐上车、却半天也无力发动车子,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惠惠,可一看还是上班时间,他又作罢,之后他勉强发动车子、向酒店驶去,他很累,想去酒店睡会儿,然后下班时间再去接惠惠。
结果到了酒店,他才得知惠惠早已不住那里,他一时又惊又惧,差点又要昏倒,他抖抖索索拿出手机打给惠惠,可是半天没人接听。
惠惠抱着凌舟的书稿、一脸兴奋地按响了凌舟家的门铃——
啊,太久没见他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变样呢?我这样不请自来,他该不会被吓到吧!但不管怎样,总算能再见到他了!惠惠满心喜悦。
可是门铃按了许久,也没人来开门。咦?难道凌舟不在家?于是惠惠掏掏口袋,想说打个电话吧,结果发现手机不见了!她急得满头大汗,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面前的门突然开了——
“怎么是你?有事吗?”
开门的人,竟是凌舟的哥哥凌波,惠惠赶忙答道:
“我来找凌舟,他在家吗?”
没想到凌波一改往日的凶恶面目,客客气气地让了一步——
“凌舟出去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进来等吧!”
惠惠感激不尽:“啊,谢谢!谢谢你!”
“不必客气!”凌波越发笑容可掬。
惠惠乖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等,不久,凌波竟还亲自为她泡了一杯茶来,惠惠受宠若惊:
“我自己在这儿等好了,您忙您的、不用招呼我!”
凌波笑道:“那哪儿行呢!你可是我宝贝弟弟的宝贝女朋友!就因为上次怠慢了你,凌舟一直到现在都还在生我的气、不肯理我呢!”
惠惠刚喝了口滚烫的热茶、这会儿咋舌道:“不会吧!凌舟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凌波哈哈大笑:“那当然得看对象是谁了——”说着,他回头瞥了一眼惠惠带来的书稿,“凌舟的?”
“嗯!编辑部让我带过来给他修改的!”
凌波起身拿起书稿、开始站到窗下认真阅读,惠惠一边喝茶、一边美滋滋地看着凌波,她想,做为凌舟的亲哥,凌波看完后一定会对凌舟的文采大加赞扬的!
陈小瑜路过惠惠办公桌时,发现她的手机落在桌上了,“这丫头!怎么连手机都忘了带!”说着,手机就响了,是凌舟打来的,陈小瑜赶忙替她接起来。
“喂,凌舟,是我,陈小瑜,你找惠惠啊,她去你家了!怎么?你俩没碰到吗?……是,她手机落办公室了……什么?酒店?哦,这件事啊,呃,对不起,是惠惠让我先别告诉你的……哎,你别生气嘛!惠惠也是好心,她不想——”
但凌舟不等陈小瑜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凌波刚把书稿合上,惠惠就迫不急待地追问道:“怎么样?凌舟是不是写得很好?这部作品我也参与了很多工作哦!我可以拍着胸脯说,这是目前为止凌舟写的最好的一部小说了!”
结果凌波一见惠惠如此吹捧,反而嗤之以鼻道:“就这?逻辑混乱、文笔粗糙的狗屁文章,也能说好?!”他把稿子往桌上啪的一声扔下后,转身坐到沙发上、摇摇脑袋说:“我还以为凌舟写了这么多年、至少也该有些进步了,哪知道,反倒比他十几岁上学时写得还要糟糕!!”
惠惠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你到底看得懂看不懂啊!凌舟的文笔,还需要质疑吗!你不会不知道,凌舟从出道起,写的每一部作品都有登过畅销榜吧?我敢打包票,这本书一定也会这样的!”
凌波冷笑道:“畅销的书,就一定是好书吗?一个作家,如果只关注自己写的书是不是畅销,那他肯定成不了一个好作家!”
惠惠反驳道:“照你这么说,写的书畅销反倒成了一个作家的罪恶了?难道作家就不该想让他的书卖得更多、被更多的人读到吗?”
凌波缓缓道:“问题是,一个作家写作的初衷是什么?是想表达自我,还是为了迎合他人?”说完,他又蔑视了一眼桌上的书稿,昂首道:“我之所以批评这本书写得不好,是我在这里面看不到丝毫我弟弟过去在写作方面的灵气,他已经,彻底败给这个世界,做了投降派了!”
惠惠怔住了,她仿佛感到心灵上有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了,忽然间,她对面前的这个凌波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更确切地说,是她对凌舟由幼年开始的成长经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她开始求着凌波给她讲。
凌舟匆匆赶回家,一推门,就看见惠惠和凌波两人亲亲密密地坐在一起,他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拉起惠惠:
“跟我走!我有话问你!”
惠惠手被拉痛了,一路哀嚎:“凌舟,你先放开我,手好痛!”
凌波拄着手杖追上来:“凌舟,有话好好说,干嘛这样对人家小姑娘——”
凌舟转头怒视:“你少插嘴,没你的事!”
说完,他已把惠惠拖出了家门。
一路走到停车的地方,凌舟把惠惠往车里硬塞进去,惠惠这时已经非常生气了,她从没想过凌舟会这样粗暴地对待她,她等凌舟一坐上车就劈头骂过来:
“凌舟你是不是疯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吗!”
凌舟拿冷眼瞪她,稍后,垂眸看见她被自己抓红的手腕,顿时放软了语气:
“我问你,离开酒店租房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惠惠一下心虚了,可又觉得不服气,便梗着脖子道:“你不是忙吗!我是不想麻烦你——”
“不想麻烦我?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当我是什么?不认识的路人甲吗?你知道当我今天去酒店发现你早就不住那里的时候,我受到了多大的惊吓吗?”
惠惠不语了。
见她不说话,凌舟又生气了:“为什么你每次做事都这么冲动!完全不考虑后果!也不跟人好好商量商量!万一这中间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办!是我把你带到北京来的!你叫我回头怎么去跟你的父母交待!”
惠惠见他还是这么凶,就嚷起来:“什么交待不交待的!我又不是小孩子,真出什么事,也不关你的事!我自己会负责!”
“你负责什么?你只会给我惹麻烦!从头到尾都是!”
这句话过后,惠惠的脸色彻底变了,她仿佛终于看清了凌舟的真面目,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痕,一字一句地说:“那好,凌舟,从今往后,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咱俩分手吧!”
惠惠刚跳下车,凌舟就追上去想拦住她,但惠惠说什么也不再听他的解释,一把将他推开后、惠惠冲上马路,挥手拦了辆出租车就离开了,剩下凌舟站在原地、追悔莫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