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横滨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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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异能特务科亲自接手了此次A组织的全部事情？”
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椅上，森鸥外闻言放下笔，双手交叉，撑在下巴处，皱眉问道。
建筑物外，月上梢头，已至深夜。
“是的，太宰大人是这么吩咐的。”广津柳浪双手紧贴裤缝，弯腰的动作展现出十足的尊敬与臣服。
“没有说什么原因吗？”
“抱歉，首领，恕我们愚笨，未能参透太宰大人的意思，只按照命令，直接回组织复命，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森鸥外站起身，随手拿起一份资料，对广津柳浪摆了摆手：“知道了，辛苦你们，下去吧！”
“是。”
资料上显示的正是松下幸平的资料，和太宰治手上的那份一模一样。
森鸥外揉了揉眉心。
他答应太宰治的原因有二。
一是少年口中的秘密。
二是利用松下幸平测试「五条悟」是否忠诚。
假如女孩为了松下幸平向他求情，恰恰说明在她心中，他的命令并不是唯一，尚有反驳的余地，也就是，不绝对的忠诚。
反之，不留余地地杀死松下幸平，百分之一百的执行命令，也就是，忠诚。
但现在，出现了计划之外的第三种情况，说明…被泄露了！
那么，对象是谁，异能特务科潜伏在港|黑的卧底，又或是「五条悟」本人捅出去的。
啧，无论是那种情况，都让人头疼。
如果是前者，利用信息不对等依次试探怀疑的对象，就能找出来；
如果是后者，那就直接做掉。
…虽然他本人十分不愿以最大的恶意去忌惮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但，一旦她的存在触碰到了组织最根本的利益，也就没有留情的必要……
毕竟，组织的意志所向，才是他心中所向……
为了港|黑，他愿意一直屈身于淤泥之中，作为奴隶……
***
平常的一天，技术部的成员之一黑井正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维护着网络系统的安全。
突然，红色的感叹号出现，打破了防火墙一直维持的平静。
顿时，技术部吵作一团，手忙脚乱地处理这次紧急事件。
黑井放下杯子，谨慎以对，双眼死死盯着红光闪烁的屏幕。
象征着紧急事态的警示灯呜呜地响个不停，让整个技术部的紧张气氛更加凝滞。
谁都知道这个信号意味着什么。
港|黑在网络上的安全防护，自成立以来，就没有出现过问题，他们为之自豪，为之骄傲。
但此次突出其来的警报，像一记重拳，毫不留情地敲醒了为掌握的技术沾沾自喜的一众人。
渎职之罪，是任何一个港|黑成员死都不愿意面对的话题。
黑井也不例外。
一想到背叛组织所遭受的处罚，黑井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白光乍现。
出现个信封形式的文档。
点击打开。
墨黑色的字体映入眼帘——
【森鸥外谨启：
我叛逃了，向森先生问好，同时提醒一下您，注意看好港|黑的五栋大楼。
——「五条悟」留。】
是恶作剧吗？
…这样挑衅的话怎么会出自以温柔著称的悟小姐之口？
黑井有些不相信，极力控制住颤抖的双手，运用所学的技术反过来追踪发送文档的信号源。
略过几道仿佛玩笑般的陷阱后，黑井找到了ip地址。
…就在港口黑手党的办公楼上……
一位同事问道：“黑井，查到对方地址了吗？”
冷汗打湿了整个背部，黑井撑住桌子的手在发软：“信号最后显示的具体位置…是悟小姐的办公室！”
技术部的各位成员闻言，不约而同地停住了手中紧急的动作，纷纷凑到黑井身旁查看，似乎对这个信息感到不可置信。
然而，屏幕上显眼的位置如板上钉钉一般，打在众人脸上。
五大干部的办公室除了本人和首领外，旁人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安全防护的级别一向也是最高水平，也就是说，除去首领，能发送文档的只能是本人。
一阵沉默过后，技术部炸了，港口黑手党炸了，整个里世界都炸了。
黑井在一阵唏嘘声中强作镇定，一边派人通知首领，一边组织防火墙的防守。
然而，这些补救终究是徒劳。
***
公历12月24日凌晨3点15分，五大干部之一「五条悟」发送叛逃预告。
公历12月24日凌晨3点16分，消息被送至首领森鸥外桌前，港口黑手党开启最高级别紧急警告。
公历12月24日凌晨3点18分，防火墙宣告彻底破坏，整个网络设施瘫痪，抢修无效。
公历12月24日凌晨3点19分，档案部被炸，有关于「五条悟」的一切纸面信息被毁，波及数个级别为S的绝密档案。
公历12月24日凌晨3点20分，黑蜥蜴部队集合十五只小队对港口大楼严防死守，同一时间，正西门发现「五条悟」踪迹。
公历12月24日凌晨3点21分，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迎战，太宰治下落不明。
公历12月24日凌晨3点38分，重力使中原中也重伤而归，五栋大楼，被毁一栋。
公历12月24日凌晨3点40分，太宰治归来，「五条悟」彻底失去踪影。
“十五个小队都没有拦住！？”
森鸥外站在最高的首领办公室里, 拿着望远镜看向地面，对「五条悟」的破坏性表示疑惑：“这才是她隐藏的真正实力吗？！”
“森先生未免对黑蜥蜴太过自信了。”
太宰治嗤笑一声。
中原中也回来复命之后直接躺进医疗部，开污浊之后，哪怕有太宰治临时救场，也免不了重伤。
而太宰治去时，「五条悟」已经离开多时。
鸢眸少年走到森鸥外旁，拿起另一只望远镜远眺，动乱过后的大楼依旧有尘土纷飞，硝烟亦未散去：“自从龙头战争过后，港口黑手党的部队一直以逸待劳，凭借着当初闯下的威名，没有那个组织愿意招惹如今的黑手党。轻视惯了造成的后果始终是不可小觑的，瞧——”
太宰治收回视线，懒洋洋地翘腿坐在椅子上：“如今的黑蜥蜴，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凭什么整个黑蜥蜴会认为「五条悟」此人不足为患，从一开始，就用随而便之的态度去面对此次的单人袭击。
又凭什么会认为对方依旧会保持那个在四年里温柔善良的假面，挑衅的预告明明充满违和感，却没有一个人当真。
诚然，「五条悟」此人蛰伏很深，又是突然发难。
但，一点儿警醒意识也没有，黑蜥蜴未免太过名副其实。
在短暂的交流过后，森鸥外下令封锁消息，近段时间严阵以待，所有与「五条悟」有过接触的人全部严肃控制，并对「五条悟」此人发布最高级别的通缉令，赏金额度提高到5000万美元。
命令，即刻生效。
凌晨4点整，整个港|黑陷入沉闷的气氛，空气都冻结了起来。
耀武扬威两年有余的黑手党，称霸横滨里世界的暗夜王者，被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打得措手不及，仅仅用时23分钟，最强战力中原中也也溃败而逃。
这个事实，放在今天以前的港|黑，是任何一名成员也不愿意相信会发生的事实。
今天过后，形势逆转，「五条悟」雷霆般强悍的战斗力将会同外界盛传的一样，席卷整个港|黑，被震惊、被害怕，被恐惧。
***
坐在观光塔上，五条侑纪注视着下面盛开的灯火。
如四年前的初见，并没有什么不同。
行人往来如织，车辆川流不息。
“你在干什么？”
太宰治从后面走过来，坐在五条侑纪旁边的地面上，双腿垂在耸入青云的观光塔边缘。
微风吹乱了发丝，也吹乱了思绪。
“我在等人。”五条侑纪拆了颗奶糖，又递了颗给太宰治。
太宰治接过：“这算什么？贿赂我不要向森先生报告你的位置？！”
“你知道的，我并不在意。”
五条侑纪整个人透出一中难以言明的平静，像是归途的候鸟遇上了栖息地。
太宰治一时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同之前那个和他执行任务的同伴，又或是私底下结交的好友联系在一起。
“人为什么要活着？”像四年前一样，得不到答案的太宰治再一次问到这个问题。
是问五条侑纪，也是在问自己。
太宰治执拗的想要从友人多次的回答中，确定一些什么。
五条侑纪从水泥地上起身，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幽暗的灯光打在瓷白的脸上，晕染出些许温柔的意味：“你是在向我求救吗？太宰治。”
太宰治内心停了一瞬，微笑道：“谁知道呢？”
五条侑纪也笑：“存在即合理。碌碌无为也好，离经叛道也罢，事物的存在都有其道理。”
和四年前一模一样的答案，初衷从未改变。
太宰治暗自撇嘴。
“而且，如果世界上都是亡灵，文明的推动又由谁继续呢？世界不可能永远停滞不前，生命的发展自成一派定理，是常人无法参透和影响的绝对存在。”
女孩的语调不急不缓，带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笃定。
听到这接着四年前的谈话继续下去的回答，太宰治呢喃出声：“但是我从来都找不到存在的价值。”
“所以才要继续寻找。”五条侑纪回过头，正视太宰治鸢色的眸子，“并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就是通透的，人的一生大多数都在求而不得面前止步，只有很少数能够突破极限，去到胜利的彼岸。”
“但太宰，你会是那少数……如果在黑暗的世界找不到答案的话，光明没准会给你惊喜。”五条侑纪肯定的说到。
以一个友人的身份……
太宰治叹了口气，「五条悟」似乎从来都是对他怀有百分之百信任的人，无论是在任务中，还是在生活里。
…盲目的认同……
横滨的冬夜很长，西装被露水打湿，也没能醒来初升的朝阳。
“那么，我该回去了…干部的上班时间永远都那么早……”
太宰治不耐烦的埋怨着，如同以前的「五条悟」一样。
五条侑纪对着黑发少年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
“再见，还有，我叫五条侑纪。”
漫长的时间过去，橙红色的暖阳照常升起。
五条侑纪背过身，顺着风，从观光塔上一跃而下。
飘飞的白裙子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接住。
五条侑纪笑得破碎：“治子，你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横滨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