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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信息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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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宝,洛西阿姨快到了!”
“来,来了!”
阮星河给汤圆泡好猫粮,急忙跑下了楼。
见抱着斜挎包出现在面前的儿子,阮怀瑾不由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星宝,你怎么就穿成这样啊!”
“啊?”
阮星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疑惑地扯了扯衣角。
白衬衫、牛仔裤,柔顺的发丝软软垂在耳边,干净清爽。
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不行不行,太素净了。”阮怀瑾推着懵懵懂懂的儿子上了楼。
“我觉得…还好吧…”阮星河企图逃脱妈妈的魔爪,然而看着阮怀瑾眼底的坚定,不由没了底气,连尾音都瓮声瓮气的。
“星宝之前不是很爱美吗,”阮怀瑾安抚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温婉一笑:“是不是不相信妈妈的审美啊。”
阮星河心底一紧,不由支支吾吾地回避:“没…没有…”
随后,阮星河倒也不敢再反抗了,毕竟他似乎已经察觉到阮怀瑾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
因为时间紧急,阮怀瑾只能简单给阮星河打理一下发型。
不过,看着企图给自己上底妆涂唇釉的妈妈,阮星河显然还是有些抗拒,阮怀瑾只能退而求其次,十分惋惜地给儿子涂了点儿润唇的唇膏。
好在小儿子皮肤细嫩,五官清秀,倒也不需要怎么打理。
看着面前有些惶恐却乖巧地坐在化妆镜前的儿子,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自家小儿子真帅!
但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思索片刻,阮怀瑾用纤细的指尖解开了阮星河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漂亮的锁骨在白色的布料里若隐若现,配上那人畜无害的小眼神,清纯中不由透露出一丝妖艳。
“妈妈,我们可以出门了吗…”阮星河忽闪的睫毛微颤着,看着突然两眼放光的母亲,心底有些没来由的不安。
……
“洛西,又换新车啦。”阮怀瑾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鲜艳。
“喜欢?”驾驶座上的女人嘴角微翘,调侃道:“考了驾照我把车借你啊。”
“得了吧…”阮怀瑾娇嗔道:“我可不去受这罪呢。”
陈洛西与阮怀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阮怀瑾温婉内敛,因为出身优渥,难免娇气任性了些。而陈洛西却完全不同,她稳重开朗,出身不算好,却是个进取心很重的Omega,靠着自己的打拼成就了如今的事业。
虽说两人的性情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但这段友谊却持续了二十几年。
这些年来,不管家中发生什么变故,也从没断过联系。
时过境迁,虽然两人都已步入中年,早已为人母,但相聚时却总如年轻时那般,心怀热忱,总能为了些小事拌上几句,聊到天南海北。
“星宝,怎么不叫人呀。”阮怀瑾悄悄给阮星河递了眼色。
“洛…洛西阿姨好…”
突然被提及的阮星河像只慌乱间被发现的小鹿,用湿漉漉的眼眸看着陈洛西,带着些羞赧,看得陈洛西心里一片柔软。
“几个月不见,星宝又长高了。”
与调侃阮怀瑾时不同,那语调里全是长辈对后辈的温柔。
“谢,谢谢…”
正当阮星河抬眸打量面前干练热情的人,无意间感受到了来自后座审视的目光。
阮星河好奇地寻着目光望去,只见后座上那人云淡风轻地看向了窗外,只留给阮星河一个乌黑的后脑勺和淡雅背影,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这个身形…不会那么巧吧…阮星河觉得心脏被狠狠抓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好了,先上来吧。”
阮怀瑾似乎没注意到阮星河的不自在。
然而看清后座上那人是季锦后,阮星河立刻就退缩了,谁知道阮怀瑾已经先他一步坐上了副驾驶座。
“阮阿姨好。”
季锦清冷的声线敲打在阮星河的心尖,让阮星河如同脚底灌了铅,寸步难移。
“小锦啊,好久没见你了。”阮怀瑾故作惊讶,与季锦客套了几句。
“妈妈…我…”我不想和季锦一起坐啊…
“怎么了,星宝?”
阮怀瑾以为阮星河只是出于面对追求对象的羞赧,所以看着阮星河的眼神里不由带着几分鼓励。
毕竟阮星河喜欢季锦已是两家人尽皆知的事了,所以两位妈妈才有意无意地打算从中撮合。
而阮星河显然没有体会到两位妈妈的良苦用心,以为妈妈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多和他人交流。
在小说里,原主是个很孤傲封闭的人,身边也没什么真心的朋友,虽然家里人为这事急得焦头烂额,甚至咨询过不少心理医生,但效果甚微。
考虑到妈妈的好心,阮星河恍然大悟,也不打算再矫情地推脱:“没…没什么…”
阮星河轻手轻脚的上了车,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些。
可是不到一米的地方,的确很难对季锦视而不见啊…
“你…你好呀。”阮星河语气软软地给季锦打招呼。
“嗯。”季锦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还好,季锦也不算太难相处嘛…阮星河松了一口气,僵硬的四肢不由放松下来。
“那天…谢谢你…”
“没事。”
“…”
后排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倒是两位妈妈许久没见,聊得热火朝天。
毕竟上次V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阮星河猜想季锦应该是不太待见自己的,因此也不想再自讨没趣。
出门时阮怀瑾软磨硬泡让自己戴了隐形眼镜,眼睛实在是有些不适。
阮星河从紧张的氛围中缓过来,注意力就全在那副让人遭罪的隐形眼镜上了。
偷偷取下来应该没事吧…阮星河见没人注意自己,佯装无意地揉了揉眼睛。
“你…”
“嗯…怎,怎么了…”阮星河被突然出声的季锦吓了一跳,疑惑地抬起微微泛红的双眼,眼眶里泛着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季锦剑眉微皱,冷冷地转过头,只留给阮星河一个瘦削的背影。
“?”
在那么一瞬间,季锦的神色似乎又变得凝重了,甚至…还有一点嫌弃?
这个人果然还是很难相处啊…
阮星河撇了撇嘴,干脆也把脑袋转向车窗外,虽然在心里泛苦水,但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
后面的路程两人也没什么交流,这可急坏了两位在前面偷偷观察的妈妈。
尽管两位妈妈总是想方设法制造话题,但季锦也只是处于礼节性地敷衍,而阮星河除了时不时搭几句话倒,其余时候都安安静静地呆在角落里。
好在不到半小时陈洛西就到了就近的商圈。
大概是因为假期的原因,商圈的人流量还是有些拥挤,陈洛西好不容易找到车位,打算带众人去自己最近发现的性价比比较高的宠物用品店。
阮怀瑾与陈洛西同为女人,一路上有说有笑,阮星河虽然是个Omega,但身为男生的那一面又不好意思与两位妈妈距离太近,更何况阮星河对两位妈妈所聊到的话题根本一窍不通。
因此他只能全程乖巧得像只鹌鹑似的跟着散漫的季锦,但又因为心存芥蒂,始终与那人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宁宁,我觉得…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何
巫安皱着秀气的眉头,惨白的指尖死死抓着陶宁宁的手臂,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陶宁宁看着愁容满面的何巫,耐心地扶着她龟速前行:“没事的欢欢,有我扶着你呢,这儿人少,别怕。等你适应了,我们再进溜冰场。”
“好…好吧…”何巫安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毕竟是自己要宁宁教自己溜冰的,何巫安也不好扬言放弃。
本以为不会太难,谁知道一进溜冰场,何巫安看着在场里如风般飞驰的众人,跳跃,旋转,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何巫安说什么也不敢进去“献丑”了。
于是为了防止一会儿摔得太难看,何巫安只敢让陶宁宁带自己先到空旷的地方熟悉一下。
见何巫安渐入佳境,陶宁宁也慢慢试着放了手,好在何巫安虽然双腿颤颤巍巍,也勉强算是能慢慢滑行了。
正在两人大喜之时,陶宁宁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尖叫道:“欢欢快停下!前面有人!”
这尖叫声让众人都回过了神。
何巫安的注意力从脚上到了眼前,只见一个清秀俊逸的少年就在自己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
何巫安彻底慌了神,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停下,她的双手胡乱舞动着企图抓住什么让自己停下来,然而这却让她的重心彻底不稳了。
阮星河见迎面而来的人,心里一紧,却并没有躲开,而是与何巫安撞了个满怀。
就在阮星河以为自己要摔倒的时候,一直骨节分明却有力的手扼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住了他柔软纤细的腰,将他稳稳接住。
一股香醇的酒味突然钻入他的鼻腔,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阮星河后颈最脆弱的那块皮肉的确有些涨疼。
阮星河不知道怎么回事,脸颊充血发红,犹如惊弓之鸟,几乎是从季锦的手里挣扎开来。
“星宝,有没有受伤了啊!”阮怀瑾显然吓得不轻,众人很快围了上来。
“对不起对不起!”何巫安回过神来,急忙道歉。
“对不…”陶宁宁急忙跑过来,看到是那天的小帅哥,目光又一转,看见了一旁的男生居然是高高在上的季神,脑子突然有些宕机:了“是你…们!?”
阮星河只觉得一阵耳鸣,双眼发花,浑身都变得软绵绵的,不过好在那种奇异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太久。
阮星河不想让他们太担心,对何巫安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摇了摇头:“我没…没事…”
除了自己的脑子突然被那股没来由的气味搅成了一锅粥,阮星河觉得自己应该一切正常。
看着阮星河过分红润的脸色,阮怀瑾的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了担忧。
“我真的没事啦…”
见众人还是不太放心,阮星河无奈,只能撑着晕乎乎的脑袋轻飘飘地走了几步,似乎急切地想要印证自己的话。
“阮星河。”看着那人圆润饱满的耳垂微微发红,如它的主人一般含羞,季锦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嗯?”阮星河眨了眨眼,疑惑地回过头。
不远处的少年,身形高挑,映照在阳光里,五官深邃,唇色诱人,睫毛仿佛被涂上一层蜜蜡,眼眸深沉,如同一尊雕塑,沉静而又充满美感。
“你顺拐了。”
“蹭”阮星河的脸顿时红得能滴出血了…
有那么一瞬间,阮星河觉得这个人有些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