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凶巴巴的驱鬼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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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
他抬眸和男人再一次对视。
这个家伙，无论从哪里看，都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啊！
不擅长交流的孩子已经快要昏过去了。
……
俗话说祸从口出。
七濑苍终于算是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你妈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苍天大地，谁来杀了我都好啊！
此时此刻，七濑苍发自内心地羡慕起了平常他动不动就会被鬼魂缠上的体质。平常吃个饭，打个游戏的功夫甚至上个厕所就会出现的鬼魂，现在却不知道在什么破角落里塞着。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快给我出来啊！就现在！
但什么也没出现。晚风依旧很温柔，有一小团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只有五条悟的大脸怼得近了一点。
“我们……认识？”
！！！
不认识啊！
脚趾已经开始蜷缩，绿眼的帅小伙尽可能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呼吸。
冷静下来！冷静冷静。
七濑苍，七濑苍你是最吊的。
他快速运作大脑。
现在，总之掉头就跑是不现实了。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鬼，他身上的气场就不平凡。
跑了被追上的尴尬和跑了以后任务遇上的尴尬都不是年幼的他承担得起的，况且概率听上去还很大。
这不妥，这不妥。
那换一个思路。
直接承认自己认错人了。
湛蓝的眼睛似笑非笑，男人的鼻尖都要贴上他的鼻尖。
“怎么不说话了？”
七濑苍：……
不妥！！！
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会听这种解释的乖乖！
总有一种直接说了会被嘲笑的直觉！
那还有什么办法啊！没办法了啊！该死的，为什么区区一个游戏能给他带了几辈子的痛苦――对，这是个游戏世界。
七濑苍眼前一亮。
好的，让我想想。之前逛游戏论坛的时候，好像最hot的贴吧标题就是――遇到不会的要积极寻求游戏助手的帮助。
按这么说，游戏助手上应该有解决的方案。
嗯，他记得，开启的方法是……
快速地眨了两次眼，半透明的光屏就显现在眼前。
白字慢慢浮现于半透明的光屏上。
『欢迎使用《绿洲》专业匹配游戏助手』
『我们立志于带给玩家最难忘的服务』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亲？』
看上去似乎还可以，七濑苍开始放轻松，感叹《绿洲》人性化的设计。
之前在现实生活里和朋友聊天，朋友还语重心长地叮嘱他绝对不可以相信游戏论坛里的任何屁话。现在看看，不是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天真的成年人相信了罪恶的世界。
【认错熟人怎么办？】
他在脑海里问。
『遇到尴尬的事情，首先要放宽心态。』
游戏助手回复得格外迅速。七濑苍的信任感又加了一点。
很有道理。
『然后和对方对视。』
『用自己深情的眼神让对方了解自己的歉意』
『然后掉头就走』
『以表示自己歉意到都无法自拔，只能消失不见』
听上去是不错……
【没有什么不用和对方对视的方法吗？】
社恐做不到啊，和陌生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啥的。
『那么就换方案。』
『把陌生人处成朋友就行了』
『从现在开始，态度尽量自然』
『带对方一起，唱歌，游乐园，电影院』
『加深感情，最后在确定成为朋友的时候再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确实，和朋友一般就没什么顾及。
但是――
七濑苍不好意思地继续问。
【我有点赶时间，有没有什么……】
『如果要求速度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带点机械感觉的少女音好像又活泼了一点。
『亲亲，这边建议你直接解决掉让自己尴尬的人哦。』
七濑苍：啊？
大家都是这么狠的吗？
*
五条悟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有人在说他这个大帅哥的坏话吗？
嗯……盲猜不是那群老家伙就是那群烂家伙。闲的没事是吧。很好，回去就搞点事让他们忙忙。
“走吧。”
先前一直神游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扯了扯他的衣袖，终于肯开口。五条悟本想借此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没想到七濑苍连让他插嘴的间隙都没给。
“我们好久不见了。”
“哈哈哈，甚是想念啊。”
“对了，上次不是说好一起去……”
“对，就是去那个的吗？好的，这就走吧。”
少年干巴巴地一连串说，语气僵硬得像是在读旁白。旁白好歹还有点起伏，这孩子的问句和肯定句一个声调。
况且，说出来的话也很奇怪。明明两人先前都没见过，好久不见是从哪里来的？他别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也不至于现在还认不出来吧。五条悟觉得有趣，由着对方自顾自地说着，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袖，径直拉着他向前走去。
从小巷拐出路口的时候，少年还因为走路太过匆忙绊了一跤。发丝飘动，从他的高度去看，少年露出的耳朵上，耳尖的红明显得像是被特意标记出来了一样。
五条悟有了定论。
这种样子……
绝对是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吧。
……
现在只有一件可以被庆祝的事情了。
五条悟应该还没有发现他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七濑苍想，毕竟他的演技应该还不错。
干掉对方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对方毕竟是个人，虽然只是一个游戏里的NPC。但是《绿洲》专门提供的一个单独服务器，几乎完善到了完美的人性。
生活里的乖小孩还是说服不了自己随意夺走一条生命。
即使对方的眼珠看上去很好挖。
那么尴尬的情况总得需要打破吧，七濑苍把游戏助手给出的前两个建议综合了一下。
方法这不就来了吗？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得就必定是其他人。同样的思路得出结论――只要自己不先说自己认错人了，对方必定会因为尴尬不好说自己！
七濑苍把自己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了一下。假设他有一天在大路上走得好好的，一个人突然极其自然地拉着他搭话，他肯定动都不敢动。绝对会疯狂找机会跑路。
好！完美！
那么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下去，直到把对方逼到忍不住逃掉！
*
知道了对方其实现在很尴尬，但介于硬着头皮吭哧吭哧埋头走的样子太可爱。坏心眼的五条悟并不准备揭穿他，但好心配合演出也不太可能。
他最近正愁无聊。
五条悟决定逗逗这个小朋友。
……
方法已经有了，现在主要就是自己的态度。
七濑苍努力地开始回忆起他和人性执念相处时的态度。
可是谁会平常认真去记好朋友和自己讲过的琐事？七濑苍只记得对方有一头显眼的白毛，其他的特征都模糊了。
最近他又正巧接了不少任务，七濑苍壳子【脸盲】的特性让他渐渐把记忆搅和在了一起难以分辨。
现实和游戏世界的记忆错综杂乱，紧张的状况下又很难集中注意力。到最后，他一时间只能记起一小片片段。
〖“苍，那是什么？”〗
〖他正忙于和快要融化倒掉的雪糕做抗争，感觉到对方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七濑忙不送地一口咬下摇摇欲坠的顶部。〗
〖“！好冰！”〗
〖“什么是好冰？”扒住他衣袖的执念有了新问题。〗
〖“就是这个！”七濑气呼呼地把雪糕塞进它嘴里。〗
〖执念大概是没温度一说的，无辜地眨眨眼就几口解决了嘴里的冰棍。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那，那个呢？那个是什么？”〗
〖七濑见它完全没被冰到，冰棍还被抢了，心里生闷气。鼓起嘴很不爽地扭头去看。〗
〖透明的玻璃里。展示柜中，各色的假指甲有着不同的装饰，在光照下熠熠生辉。〗
〖“那叫做美甲。”〗
〖执念来了兴致：“什么叫做美甲？”〗
〖“就是装饰你的指――”，七濑苍卡在最后一刻收回。如果说了指甲，那可就又是一个问题了。于是他转而说：“下次带你去做。”〗
〖“好呀，那约定好了？”〗
〖执念笑起来，向他伸出小拇指。那是七濑才教他的。〗
〖“好嘛，拉勾就拉勾。”〗
……
五条悟眯起眼睛，恶劣因子在体内蠢蠢欲动。他问：“那我们约好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他赌定七濑苍回答不上来，毕竟这孩子一看就不会扯谎。
果不其然，少年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支支吾吾，耳尖上的热气极快地漫过全身。白皙的后颈脖也是染红的，很容易就让人想到秋天的枫叶。
“就是，去，去，那个，那个地方……”
他支吾半天没个地方的名字，尾音都能听出快绝望哭的悲凉。
这么乖的小孩吗？
五条悟忍不住有点想笑。实在不知道怎么把他和学生们说过的那个，可以生撕特级咒灵，生吃咒灵眼球的可怕神秘人联系起来。
按这么说，假装没认错人的理由都能想到。
印象中，乙骨忧太曾经好像也有一次认错人。啊，对，想起来了，那次是他故意的。
自闭小男孩拍拍他的肩，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五条悟就假装一脸疑惑地看过去。
同行的禅院真希和狗卷棘甚至熊猫都以为认错了，不好意思地要走。只有忧太一个人坚定不移地立在原地，认定他就是五条悟，要拉他一起去任务地点。
后来五条悟一次好奇去问了问。
这才知道乙骨忧太那个时候其实根本也没认出来了，只是因为不好意思而且大脑一片空白，所以坚定不移立在原地。
按照黑头发的小男孩羞涩地挠挠脸颊的说法，他就是不好意思自己先承认认错人了，希望在极度尴尬的情况下，他这个陌生人能够先一步破开这个局面。
湛蓝的眼睛注视着少年毛茸茸的脑袋。
该不会自闭小孩都是这样的心理吧？
七濑苍还在背对着他踌躇，细声细语地不知道说什么。
emmmm……良心有点痛了。
算了，不逗了。五条悟清清嗓子，决定给孩子解个围。
但七濑苍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在五条悟开口的同一时间超大声：“我们要去做美甲！”
五条悟：“欸？”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凶巴巴的驱鬼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