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5.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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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来回徘徊的鸟无法看穿愤怒的栅栏，它的翅膀已折，脚被拴死，它只有放开喉咙大声歌唱。”]
……
我先是陪着猎人协会的医护人员把小杰身上所受的伤都处理好。然后我又替小杰擦了擦他脸上以及露在外面的身体各处的脏污。
小杰就连昏迷后的样子都像是在战斗。
我摸摸他倔强向上的头发，内心从骄傲到害怕反反复复的过了个遍。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焦虑，我听到小杰小声的呢喃了什么。
我伏低身子想凑近去听。
结果却被小杰无意识的揪住了手背。
……
等解决完一切后，我看小杰的样子应该暂时不会马上醒来，于是我又着急忙慌的跑回到猎人考试的会场大厅。
周围的人都围在旁边盯着场内的状况，场地中心空荡荡的站着奇犽与伊路米两个人。
大厅里关注着场上变化却都一脸漠视的人群、空旷到寂寥的比赛场地、落日的昏黄配合厚重猩红的红色垂帘，似乎渲染出戏剧将要落幕的基调。
场上的两个人各自对立着，落日的光模糊了他们俩的面部。
奇犽的对面立着的是正垂着头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奇犽的伊路米，他的眼睛与其说是没有感情，反倒不如说是更像昆虫复眼，无动于衷且没有人类的情感。伊路米一动不动的和奇犽对视，奇犽的背影微微战栗。
我远远的望着奇犽，他背对着我，我感觉他整个人都像是被伊路米所投下的阴影给罩住。
奇犽的银发下有冷汗从他的耳旁滑落，然后又滴落在地上。
“你是个没有人性的黑暗傀儡。你本身没有任何的欲望，也没有任何的企图。”
“唯一能让你感受到快乐的事就是看到别人死在你的手下。”伊路米无机质的声音响起。
“不是的……”
奇犽的声音沙涩比起回应对方更像是在否定自我。
“没有错。因为你是在我跟爸爸以这种教育的方式下长大的。关于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不是吗？这样的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参加猎人考试？”伊路米话语中评判的口气几乎让所有人都对奇犽产生疑虑。
“我来这里并不是想要当什么猎人……可是，我也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已经分不清奇犽究竟是在质疑伊路米还是在质疑别的什么。
“你没有。”
“我有。”
“那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怎么，你其实没有想要的东西吧。”
“我有……”
我从奇犽的声音中听到了他在伊路米的迫压下挣扎又迷茫如同不死鸟在烈火中燃烧时所发出的来自血肉的鸣叫。
“我想要朋友。”
“……因为我不想再杀人，我觉得很讨厌。我要像个普通人一样交朋友，我要像普通人一样的玩。我想就像普通人一样。”
“不可能。”
伊路米似乎不会为奇犽这偶然得来的可笑想法而掀起波澜，他仍然用影子遮蔽着奇犽。
“你不可能有朋友。别人对你而言，你只会判断要不要把这个人给杀了。你并不是真的想和他们交朋友，你再这样下去你就会想要杀了他们。”
“……或者我亲自去杀了他们，等通过考试我就杀了他们。”
奇犽低着头进入黑暗的笼罩，光已经照不到他分毫。他的所有反抗都像是被人扯坏指甲的猫，奇犽弯着头走向他的谢幕。
“我认输了哥哥…我承认了……”
“很好。”
“你根本没有什么资格交朋友。也没有这个必要。”
伊路米总结道。
奇犽听罢身体又颤抖了几下然后慢慢失掉挣扎。
他的意志不能属于他自己。因为他自己也要被他的血统所支配。
他不能像普通人一样随意的做选择，因为他的选择必须要得到各个肢体部分的同意。
他像是被截停的轮船，于是，就这样沉入深海。
场上有考生挑衅的冲奇犽攻来，原本正木在原地的奇犽伸手，五指避开其的骨架从对方的胸口穿过，呼吸之间那跳动的滚烫心脏就被整个捏爆。
猩红的血顺着奇犽手上的血管流淌，然后又从奇犽的指尖滑落。
整个大厅静到只能听见血滴落的声音，众人都没有说话，听着这像是谁眼泪掉落的声响。
奇犽无视了地上横躺着喷血的身体，他仿佛已经听不到别的东西了，他路过那人的惨叫，然后又从他的身体旁走过。
尾随奇犽一起离开这里的，还有从他指尖上滑落下来，不断绽放在地面上的血滴。
奇犽推开会场那扇高大的门，门外的日落缓慢的泄了进来，奇犽的背影在光中显得更深刻。他先是站在门口顿了一下，接着就是“嘭”的一声，光被收回了。
我望着地上的血迹，又望着奇犽走远的身影，我狠了狠心，然后追了上去。我听到我身后有酷拉皮卡叫我的声音，但我依旧没有回头。
不管怎么说……奇犽对我来说已经是很重要的人了！
“奇犽——！”
我边追边冲着奇犽的背影大喊。
但奇犽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他依然步履不停的就那样漠然的朝着既定的目标走去。
这几乎是我跑的最用力的一次。
我奋力的追上前方好像要离我而去的奇犽。幸好他因为情绪的缘故走的并不快，我气喘吁吁的超过他然后跑到他面前。
但奇犽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他绕开一旁的我继续往前走。
我无措的看着奇犽越走越远，突然间我心念一动，我再次追上去。我掏出奇犽送给我的匕首然后我就这样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刀陷进肉里，我的血沿着锋利的刀背流出。就在我思考着我要不要划的更深一点的时候，我刚准备再施力，匕首就被人拍飞。
我惊的后退，然后一屁股栽在地上。
因为这力道太突然所以我疼的面部都有些扭曲，我感觉我腰椎都快要被摔断了。但我现在来不及顾及这些，于是我就以这么个趴跪在地上的姿势，伸长胳膊直至摁住奇犽的鞋面。
尽管我这点力道根本阻止不了奇犽，但幸好他还是暂时的停住了脚步。
奇犽低头看着我，“什么意思？我送给你刀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伤自己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奇犽那只脚就不留情面的后撤一步，我的手就这样从他的鞋面落下来摸到了地上。
“你现在还来管我干什么。不想死就滚。”
奇犽又打算绕开我继续向前走。
我摔得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甚至现在还有些哆嗦。但我却不想让奇犽误会我是在怕他，于是我控制着我痛到忍不住颤抖的身子。我伸出手重新揪上奇犽衣服的一个小角，试图阻止他离开。
这次奇犽也察觉到了我的动作但没有再选择避开。
尽管我也觉得我这幅脖子还有一道血线正往外渗着血，趴跪在地面上还有一只手扯着对方衣角的样子很可笑，但有些话我无论如何也要现在就传达给对方。
“你可能会觉得你之前的童年经历与你的家庭教育教会给你的都是冷漠或者扭曲的东西。”
奇犽看着前方。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于是我继续不管不顾的说道。“那你这次和我们相遇，就是上天为了把缺失的东西教还给你。”
“……让你学会怎么爱自己怎么爱人，怎么和人交朋友。”
奇犽看着前方翩翩飞舞的蝴蝶依旧没有回话。
“人生绝对不是只活前十几年的，奇犽你的未来还很长。”
“……所以，我想请你也不要害怕你会杀掉我们。你绝对不会的。如果说杀人是你以往学会的唯一的情感表达方式的话……那我想和你一同学会更多的来表述自己内心情感的方式。”
原本随风飘舞的蓝色蝴蝶开始倚靠翅膀的力量凭借自己的意志起飞，最终，它选择停落在一朵不起眼的黄色小花上。
“我想和奇犽你一起，从原本单薄匮乏的个体，通过我们之间的相伴的过程，找回到真正完整的自我。”
“就像你曾经和我说的，我现在想要重新对你说一遍。”
我不好意思的捻捻手中的衣角，竟然感觉有点说不出口。
“无论你要去哪里，我也都会去找你。”
蝴蝶停落在花上愉悦的扇动了几下翅膀。
“等事情结束后，我可以去你家里找你吗？嗯……就是像朋友那样。”
见奇犽一直没有回应我，我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又顺着他视线停落的方向瞅了过去。
“啊，你在看这个蓝色蝴蝶啊。”我看了眼正停在花上小憩的蝴蝶，“确实很漂亮，而且，蓝色蝴蝶是有很特殊的寓意的。”
奇犽这时才重新看向我，奇犽的眼神很复杂。我望着他红通通的眼睛，有点不知所措的舔了舔嘴唇。
是……是我一顿输出结果适得其反了吗？
我就这样呆呆的和看起来有些烦躁的奇犽对视，一边在心里反思自己的鲁莽一边又懊悔不已。
果然撸猫这种事就应该让专业人士迪士尼公主红富士小杰来啊！！
就在我这样尴尬的仰视着奇犽不知道究竟还要对视多久的时候，奇犽才重新看向正趴在花上开心的吸食着花蜜的蓝色闪蝶。
“……把糖给我！”奇犽不情愿的嘟囔。
“啊？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样以一副很蠢的表情看着奇犽。
“你那会不是还给小杰了吗，我不能有吗？”
说到这里我才明白，于是我赶忙掏兜，把兜里所有的糖都拿给奇犽。
奇犽根本没管我正摊开的手心，他就着我伸向他的手臂一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才用没有血的那只手从我的手心里取走了两颗糖。
我望着我手里还剩下的四颗糖，不明所以。
“你怎么不都拿走啊，我这些全部都给你啊。”
奇犽鄙夷的看着我，“笨。”
“你就不会等下次来找我的时候再拿给我吗？”
我看看手里的糖又看看在一旁懒得看我的奇犽。
可、可是等那么久再给你……糖会晒化掉的啊！！！
*
你所不知道的讯息。
栗栗子的日记。
猎人世界1999年1月15日。
大家都是有自己梦想的。
酷拉皮卡的梦想是找回全部的绯红眼然后把幻影旅团都杀掉。
小杰的梦想是找到自己的爸爸以及成为世界第一的猎人。
奇犽的梦想是摆脱自己必须要继承几千个亿家产的残酷现实。
雷欧力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奶妈以及娶好多好多个漂亮老婆。
而我的梦想是我们大家永远在一起。
——我们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着。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015.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