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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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君，我，很喜欢你哦。”
冷不丁地从嘴里冒出相当暧昧的字眼，只可惜虎杖并不能从面前脸色反而显得苍白恐怖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爱意。
“像你这么优秀的孩子来做咒术师真是可惜了，甚至让五条悟那种家伙做你的老师……都是件让我担心会不会影响你的事情了。”
“咒术师大部分都是我这种疯子，更不要说现在的虎杖君可是咒术届的头号定时炸弹，虽然七海……”
她垂下眼睛搅动面前的咖啡，冰块和玻璃碰撞发出脆响。
“不，娜娜明，这样叫比较可爱吧，还有像硝子那样的咒术师都是些因为太笨才会来当咒术师的人，虎杖君可不要轻易放松警惕了，毕竟京都的老头子正催着我让我来把你杀了呢。”
“怎么说呢，在原学姐，虽然有时候会神神叨叨的，有时候又很吓人，跟五条老师或者娜娜明的感觉是不太一样，更不要说伏黑了。”
捧着果然还是小孩口味的玛奇朵的虎杖露出灿烂的笑容。
“但是在原学姐在我眼里也是非常强的咒术师哦，是个温柔的，还会特地关心我的好学姐。”
“我可是一直被乐岩寺那老家伙喊做疯女人，”在原的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意，“更不要说我自己也没看出来，我到底温柔在哪里……就是了。”
“虽然这话我来说的话可能有点冒犯，但是那个，嗯怎么说比较好呢？”
眼神笔直的少年最后还是以直接的话语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在原学姐最近有好好吃药吗，如果精神状态不好就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勉强自己。”
在原搅动勺子的动作停滞一下。
“……虎杖君，是谁告诉你的呢，五条悟？”
“呃，这个嘛，也是啦。”
他又想起那天五条悟那看似漫不经心的嘴脸，把那个硕大的盒子塞给自己的时候，虎杖不知为何从那明明身为最强的男人身上看出一丝落荒而逃来，那过于不淡定的表现又让他想起更遥远一点的时候，五条那低垂下眼眸拜托他时候的模样。
虽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他那往日嬉皮笑脸实在无往不胜的老师居然变了个性，他却还记得离开日本前五条悟委托他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一姬好好吃药。”
看起来孱弱病态，跟医院的消毒水味或者洁白病床非常符合的这个女人却在面前冷淡地笑着。
“再怎么说，可能我也没有资格，但是不管是身体上的毛病还是心理上的毛病，如果不吃药肯定就都不会好，如果不能好的话也不可以开心的吃东西了，更不要说穿漂亮的衣服了，医院也不是个好地方，我很讨厌去，我感觉在原学姐也是一样的吧。”
说到医院他总能想到无法遮盖苍白的鲜花，还有最终还是给予他诅咒般祝福的老人。
“虎杖君啊，你喜欢吃药吗？”
在原一姬从口袋里摸出药瓶子，将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片从中倒出。
“药片有各种各样的味道，小的时候还有那种包上了糖衣的，甜甜的像是糖一样的药片吧，那是为了哄骗小孩子，所以特地做的又甜又无害的，但是对于成年人来说，这种看似很好吃的伪装就没有了，大家都觉得成年人的话是会乖乖定时吃药，不管那药是苦的还是酸的都一样。”
“我不喜欢吃药，也不想吃，太苦了。”
“但是在原学姐已经是大人了。”
没想到她逃避吃药的借口居然如此拙劣且幼稚，虎杖的准备了好久的苦口婆心发言稿不幸全盘被推翻。
“大人的成长就体现在就算药很苦也会老老实实的吃下去哦。”
“如果成为大人是一种美德的话那我就缺少这一种必须有的美德。”
对于在原的赖皮发言虎杖确实有种面对学妹等年下角色的无能为力感。
“而且啊，虎杖君知道吗，如果吃了药的话，我就会清晰地认识到，我的脑子出问题了。”
将圆润的药瓶子放在桌上滚动，在原支起那张看起来稚幼而瘦弱的脸。
“每一次吃了药之后，我就会发现，我会分裂三个人哦。”
“一个我在那里，像虎杖君一样好努力的鼓励我，告诉我只要吃药就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你还肯接受治疗，你迟早会恢复正常的，那个我在好努力的拯救我自己。”
“还有一个呢，则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完全沉迷在快乐和轻飘飘的氛围之中了哦，明明那只是药物给予的虚假的快乐，还有虚伪的平静，我变成了一座浮起来的活火山。”
“还有一个我却在对我说，你为什么不去死？”
“身体好痛，头跟要裂开了一样，谁也不会来救你，甚至大家都巴不得你死，这么痛苦的苟延残喘下去有什么意思呢，甚至活的连狗也不如的的这幅样子，我的人生真的值得这样下去吗？”
“虎杖君会有觉得，为什么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事情总是不如意的时候吗，我就是这样，非常可悲的开始觉得，我恨这个世界了。”
“我讨厌努力活下去，讨厌自己，讨厌阳光……讨厌我喜欢的一切。”
她的眼前浮现黑色的蚂蚁，细小的虫子在视野里开始爬行，好在她的内心因为尚未消去的药力维持可怜的平静。
“如果不吃药，我就不会意识到我的内心扭曲了，不会发现我是个经常会莫名其妙大哭大闹的疯子，不会意识到我会在睡梦里听到别人呼喊我的名字就惊醒，也不会频繁梦到那些不快乐的回忆，还有被杀掉的那一天。”
“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可分裂成三个的我，一个渴望着死亡，一个沉迷在虚假的快感，一个却拼命的在拯救着自己。”
在原的脸上浮现一点可悲的笑容。
“我差一点就要赢了我，甜美的死亡本该迎接我，但那群老不死将我从坟墓中拉了出来。”
善于操纵人形的老者以胜过死亡，宛若梦魇的无上甜蜜诱惑着她。
“你可以回到他的身边。”
只是因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那快要沉寂的求生本能复活了。就好像饿了会吃饭，溺水了会挣扎，明明就差一点，她就能从痛苦中解脱，可却又因此甘之如饴，重新坠入可怖的深渊。
明明曾与她苦痛，但却又以锁链束缚住她的同时给予甜蜜。因此她轻而易举的放弃了挣扎，放弃追求死亡该给她的无上自由。这是她做出的选择，可那苦痛却同样争抢她那颗摇摆不定的心脏，却又只需要一眼，她的苦痛就融在那苍蓝眼底未曾改变的大海之中，好似深渊的温柔海洋，只有那不要出现的沉默的眼泪，最终隐藏在垂下的眼眸。
她的眼睛和声息化作锁链同时束缚住了那本该是施暴者的人。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说着晦涩难懂的话语的在原只是平静地在哭，不悲痛也无悔恨。
“对不起哦，虎杖君，说了些老女人的抱怨，药的话我有在好好吃哦，不然硝子也会生气的，如果还想看到他们，不会发疯影响到他们的话，我就应该好好吃药。”
将白皙脸庞上的泪水擦掉，在原突然起身。
“我还有些事情，东西我收下了，看看虎杖君好像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之后可要好好的扮演一个死人哦，虎杖君，我们可是死者同盟。”
“在原学姐，那个——”
他的嘴唇被冰冷的手指压住。
“嘘，现在可是死人的睡眠时间。”
*
走出咖啡厅，拐过两个小巷，在原就看到拐角的阴影里冒出人影来。
“根据你的言行，我们有权向乐岩寺大人汇报你的背叛行为。”
“我就知道有人在找虎杖君呢，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把他约出来就是了。”
其实早就做好打算的在原看着那装着衣服的硕大木盒子，最后还是随手甩在了顺手的地方。
“这算是在给我机会吗，还愿意听我解释？”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把目标引出来的话，可以的话并不想在闹市街头布下帐，事后的汇报和处理会很麻烦。”
把杀人当作工作的暗处来客显然没有想到常识上的事情，比如夺走人的生命是否正常这一点。
“……在原一姬，你什么意思？”
从口袋处掏出咒灵正在往外倒武器的在原将头发扎起。
“给你展示一下，五条……算了，我的传统艺能。”
“把你揍到见不乐岩寺为止，这就是我的记忆消除术哦。”
*
“还没有找到虎杖悠仁？”
盯着眼前非常没礼貌，还在打哈欠，完全令人联想不到曾是五条家的模范生的在原一姬，乐岩寺不再掩饰超过不快的愤怒。
“老年人的时间非常宝贵，你的时间也是一样。”
“我知道哦，这不还是得怪你表现得太明显了，他们可不相信我，本来之前我好不容易取得虎杖的信任，结果他的监护人现在可是把我完全抛弃我，根本不告诉我他的事情哦。”
“你是说那个五条悟会对你有所隐瞒，这笑话并不好笑。”
长者隐藏在阴影下的眸光非常阴冷。
“难道不是我勒住你的脖子，或者把刀插进你的胸膛，他就该知无不言吗，按他的表现来看。”
苍老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用来削苹果的水果刀，那削皮的动作非常灵巧，直到那刀刃没入她被踢倒在地上的身躯里。
习以为常的疼痛并不能带给在原过多的刺激：“真好，我能去死了吗，我还巴不得。”
“是吗，你以为你见了五条悟之后，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从暗处走出的侍者向长者递出手帕以擦拭在乐岩寺眼中过于脏污的血液。
“或者你是想我让在原家，或者家入硝子吃点小苦头，毕竟就算他是五条悟，我们也成功让虎杖悠仁死了一次。”
“……在那之前我可能会先化作咒灵来索命哦。”
“呵。”
无情的嗤笑从乐岩寺的口中发出。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前咒高的理论模范生，不会不知道吧，‘黑绳’的存在？”
“知识就是力量，请不要把死人当成文盲。”
非常熟练的开始按压止血，在原并没有抬头。
“出现了吗，传说中的咒物？”
“那可以作为克制五条悟的杀手锏。”
老人的手回到拐杖之上。
“只有五条悟可以处理‘黑绳’，所以你去想办法，获得黑绳，不管用什么办法，或者杀了五条悟抢过来。”
“……那我可是会选择杀了阿悟的哦？”
在原微微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